剑啸荒原-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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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阎罗如影附形追到,举掌便待拍下,将中原击成扁鸭,内力将发。
蓦地,一道白影从身后射到,奇快绝伦,一闪即至。
啪一声响,雪花溅碎如粉,击中笑阎罗的右肘,掌力立散,笑阎罗骤不及防,被巨大潜力击得向前一冲,手肘如裂,提不起了。
中原也在这刹那间侧滚八尺。从笑阎罗足下逸走,逃出一掌之危,险极!笑阎罗怒叫着回身,不由一怔,身后,一道白影刚好站住,现出一个白衣如雪的中年人。
这人一袭单白袍,其白如雪,白色平顶巾,白色便鞋,一身白,白得与雪比美,剑眉斜飞入须,双目神光炯炯,但泛起一丝茫然的忧虑,鼻梁挺直,玉面朱唇,眼角略现细纹,证明他是中年人,唇间和颌下,须桩隐现,大概两天没刮胡子了.
这人背手而立,衣袂飘飘,冷然向他注视,神情木然,似乎在等对方开口。
中原站起了,暗说:“好俊逸的风尘奇人,定是人中之龙。”
笑阎罗右手麻木,一面暗中运功活血,一面冷厉地发话:“阁下是谁?在甘某身后暗袭、你好大的胆子。”
“事急从权,尊驾休怪。”白衣人淡漠地说。
“强词夺理!”
“不是强词,事实如此,如果在下袭阁下的脊心,绝不会击在琵琶骨上,后果如何?你应该知道。”
“哼!没有那么容易,呵呵!尊驾可有名号?”
“大概是有吧,也许在下忘了。”
“请教。”
“无名小卒。讲出有污尊耳。”
“呵呵!在下不敢讲?”笑阎罗在拖时间,他的手还不能活动。
“在下喜穿白衣,你就叫我白衣人好了。”
“江湖喜欢穿白衣服的人不多,早些年只有一个素白衣秦臻,奇怪地失踪了十余年,你是否姓秦?”
白衣人眼神略现迷惆,嘴角现出一丝苦笑,说:“姓名本是身外物。姓什么他必计较?阁下,请离开这儿,你偌大年纪,何必欺悔一个小孩子。”
笑阎罗已行功完毕,右手可以活动了,手按剑柄,呵呵狂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白衣人点点头,仍木然地说:“你是中原双侠之一,一个不保晚节的人,由你腰下奇剑,可看出你是笑阎罗甘弘,你走吧,在下不想管闲事,但也不许你在这儿做伤天害理之事。”
笑阎罗吃了一惊,心中暗凛,由刚才那一团雪块的力道,和目下对方点尘不惊的情态看出来动起手恐是凶多吉少.胜算的机会微乎其微。
他扭头住远处斗场看去,心中又是一震,笑判官已被江湖客迫得步步后退。向东南原野退走,已经远出三里地,正不胜邪,无法寄望笑判官前来相助了。
白衣人似乎已了解他的心理,说:“即使有人助你。在下也不在乎。你走是不走?”
笑阎罗面色铁青,凶狠地一面缓缓拔剑,一面说:“好小子,你狂妄得够了。”
白衣人伸出右手,大袖一抖,雪白的丰润玉掌伸出袖口,向前立掌,扣起中拇指,阴森森冷笑道:“在下路经此地,十余年来第一次管闲事。俗语说,救人须救彻.又道做事有始终,诛恶务尽,在下不管则己,否则必定管到底。你如果向在下动刀动剑,我必定杀你,先让你开开眼界,看是否禁得起我一指。”
声落,中指连弹两次,笑阎罗剑出鞘一半。两根鞘带突然无声自断,鞘住下坠,触地方止。接着鼻中嗅入一丝檀香香味。
笑阎罗大吃一惊,赶忙拾起剑鞘,收剑后退,面部浮上恐怖的神色,脱口道:“天弹指佛门绝学,你是泰山神尼之徒?”
“你走是不走?”白衣人面色奇冷。
“泰山神尼从未收徒,你………”
“你真要我毙了你,手沾血腥破戒?”
“甘某认栽。后会有期。”笑阎罗打退堂鼓,咬牙切齿的退走,追踪笑判官的去向,如飞而去.
中原等笑阎罗去远,方始叩谢白衣人援手之恩,白衣人扶起了他,指着他手上的龙箫说:“这是云栖逸萧的神刃龙箫,老弟,你与诸葛老前辈有何渊源?”
中原失惊,嗫嚅着道:“这是晚辈的义弟存放之物,晚辈与云栖逸箫老前辈毫无渊源。”
白衣人眼中泛起迷惘的神色。打量他许久说:“今后你得千万小心,神物易遭凶魔觊觎。足以招致杀身之祸。你功力不足,距登堂入室之期遥之又遥,还不配使用些萧,绝不可胡乱使用,慎之慎之。”
“晚辈多谢前辈教诲。”“你可以走了………”
“请前辈赐告名号。”中原急急地抢问。
“我就是秦白衣,泰山神尼之徒,千万别泄露我的名号了,你英华超绝。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好自为之。”
“前辈目下仙居何处?晚辈但感日后有缘住谒仙府。”
“谢谢你,不必了,我隐修边外,不久或许会远出流沙,忘却中土纷扰,永断尘念了,珍重!”
声落,人已远出十丈外,但见他袖袍飘飘,举步若行云流水,冉冉而去,方向正是大同。
中原目送秦白衣远去,方飞奔先前斗场,张希庄已经醒来,正向这儿挣扎而行。看到奔来的中原,他举臂欢呼,喜极大叫道:“老弟,咱们都活着了。”
中原牵来了两匹马,奔到说:“大哥,咱们快走!”张希庄够狠,他蹒跚着将那受伤的鞑子移上坐骑,由中原托他上了马背,喜悦地叫喊:“走!回去叫人替他们收尸。”
两匹马直奔了大同府,不久,府城一阵紧张,大批人马开始搜索白登山附近,派人飞奔阳和卫报讯,十三具鞑子的尸体和马匹,运回了大同城。
张百户的家在城西,他的妻于葛氏,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中原一再对张希庄声明,千万不可将他牵入这次杀鞑子的事。
张希庄家里有一阵好忙,总兵官和府大人有无数赏赐,同袍们的贺应酬,忙得一塌糊涂,但他没忘了替中原打听祝永春的消息,当天便将王巡抚交下的毛谕禀明了府大人,立即展开查案卷的工作了。
人犯先押到城府,按步弱体质分为等级。年轻力壮的人即拨入总兵府衙门,分配到各街所任丁役。或者补入衙所充夫役,能提刃弄枪,也可充任兵夫。
经过两天的追查,总算有了眉目,王巡抚在阳和也在忙,得到了有鞑子侵入府境内地的警讯,第五天晚上率官兵连夜赶回。
第六天一早,张百户穿了一身便服,领中原在巡抚衙门内堂机密室晋见。
军机室中气氛沉重,王大人一身便袍,室中只有三个小校,案上搁着不少文书塘报一类案件。
中原在张百户引导下,通过了重重警衔。直趋密室。见了王大人,便待行礼叩见,王大人举手虚抬。说,“祝壮士免礼。本宫便服相见,就是为了免除拘束。”
中原也就长揖到地,由一位小校引到客室落坐,他一看清王大人沉重的面容,心中怦然而跳;暗叫不妙,说:“草人一再惊扰大人虎驾,心中难安,但不知大人招见,有何吩咐?”
王大人摇头,黯然地说:“前些日壮士大显神威,击毙鞑子十三个,活俘一个,这些功劳,日后当有后报,今日请壮士进府,就是为了令尊的下落。”
“家父情形如何?”中原变色站起了。
“请坐下,令尊之事,极为辣手,目前,哎!”
中原只觉脑门轰然作响,眼前发黑,手足一阵冰凉,寒气从脊梁下上升,室中炉火炽旺,温暖如春,但他即感到寒冷难禁,浑身发抖。
王大人看了他的情况,也觉凄然,说:“你先定下心,听我说,令尊在五年前戍徒大同府,因令尊文才武事皆有根底,便拨至武学舍中任教席,这些戍边的人犯中,乃是极难得的机会,岂知当年十二月初,率领学舍子弟随衙所将料西发偏头关打猎,并勘察各行地理险峻,以便日后子弟们用兵之依据。
此行予期二十日,定十二月下旬返回大同度岁,岂知人马到达威远卫西南一百二十里荒原之中,遇上一群从杀虎口窜出的鞑子,据说是十猛兽的草原黑龙成天威一伙人。
成天威再实是个女匪,据说长的美艳超人,手中一枝盘龙枪锐不可当,所向无敌,这一股人冲入杀虎口,出其不意窜过定边衙,透威远衙西疆,向内地逃窜,威远衙派人尾追但没有他们的马快,在荒原中,双方遭遇,一场混战,我方损失三个小校,五个子弟阵亡,两名百户与三个弟子被掳,令尊曾力毙三名悍寇,最后生死不明。
由于敌众我寡,阵脚被冲散,急急撤回偏头关,次日收尸,却不见令尊灵……哎!真是天意。本来。令尊的赦令已到,却遭此不幸………”
中原摇摇幌幌的慢徐站起,他已觉浑身无力,面色铁青用嘶哑的声音抢着问:“请问大人,以后可有家父的消息。”
大人摇头.说:“边外有我方大批谍报潜伏。但始终音讯皆无,不仅没有令尊的消息,就是连被掳的两名百户与三个弟子,皆不明下落,存亡未卜。”
“那草原黑龙呢?”“在弥外横行,飘忽如烟。去年三月,马拉葛侵入大同,有人曾见过那女妖,今年,至今尚无消息。”
中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结果来,擦去满头大汗,起身告辞,大人又说:“祝壮土如果日后需要助力,即使是出动兵马,本抚也愿相助。希望日后有机缘能为壮士尽力。”
中原忍住了满眶热泪,谢道:“草民方寸已乱,多谢大人成全,失礼之处,尚望海谅,草民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可肯府允?”
“壮士请说,本抚若能办到,当倾力而为。”
“草民想请大人发给通行引证,让草民出关至大漠寻父尚望大人见怜,予以方便。”
“祝壮士,塞外目下风雨飘摇,鞑子军云集东胜卫,有侵扰榆林要塞之图,壮士此去……”
“草民自问尚有防身之艺,万死不惧。”
王大人沉思了良久,最后以拳击掌,说:“好!本抚全你,明日即派人将引证送给你,并派人将大漠的情形予以简要说明。祝壮士。有关令尊之事,你可到塑就或岢岚州一行或许可能得到些许消息。”
中原一怔说:“岢岚州属少原府,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