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荒原-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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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被他们赶到了,但混战中谁也不顾谁,中原受了伤昏倒尸堆,谁也没有发现,认为已被掠走了不见人影。
凤凰夫人返回汉阳府。果然大发此威,找到夜游鹰的府弟,与武昌的临江园。杀人放火鸡犬不留,一把火将房子烧成白地,再浪迹江湖走向太行山.
姥姥一行人,她们密县出新郑,准备赴向许州,南下返回桐城。
岂知走不了二三十里,突变又生。
秋菡姑娘与表妹海惠走在中间,翻山越岭向前急赶,秋菡不知怎的,总发现脑海里经常泛起中原的形影。
挥之不去,赶之不走,他那受辱而强忍,见不平却又奋起而斗的奇事行径,打动了她的芳心,当然,中原的英俊面容也是她心动的因素,总之,她的心扉已敞开了一条缝隙,让他的形影悄悄地挤了进来。
至于海惠姑娘,她在武昌客店中邂逅中原,起初听说他是一枝花的朋友,曾替她惋惜,也恨她,可是,当真相大白之时,恨消失了,渐渐地对她起了好感,这些情感的奇妙转变,变得极为自然,没有丝毫勉强。
在蛇山夺剑之时,她眼见凤珠出面宰了一枝花,芳心又一变,变得有点酸溜溜的。唯有女人方足以说了解女人是知道凤珠对中原有意,所以心中大乱,没有爱,怎会有她?她跌落在爱情的陷阱中了。
当她到了许州会见了小弟海文,知道小弟在无意中将龙箫遗留在中原手中,她的心又是一变,变得将中原的形影带入芳心深处,他的一举一动,全在他脑海中结成难以消磨的强烈意念。这意念就是永不变色的爱情。
龙凤二萧,天生就是一对,当年她祖父和祖母,就是因这一对萧而结成神仙佳偶,在她的心目中中原已成了她心目中未来的夫婿,她不能违逆姥姥的意旨,可是芳心已经到了太行山,尤急如焚,心似油煎,险得极为烦燥不安,渐渐地落在众人之后,频频回首,她的表情,瞒不了有心人,这有心人就是岳姑娘岳秋菡。
秋菡知道龙凤箫的故事,但她不死心,而且她与海惠是表姐妹,平时感情极深,这期间相聚的机会不多,无法深谈她想探探表妹的口气,再决定行止。
走着走着,她也落在后面,突向表妹一打眼色.海惠不知就里.正想开口问,她却用纤手向后一指,呶呶嘴。
平时,表姐妹两相处极佳,从小在一起长大,一同练功也会调皮,眉言目语心心相通,海惠一看表姐的神色,便知道意何所指,便点点头,表示了然。并向后伸拇指轻点。
转过一道山脊,进入密林,远远地可以看到十外脚下的官道。
众人身法逐渐加快,向下飞掠,姐妹两突然拉后三五丈,一打手式,闪电似掠入侧林方中往枯草一钻,先躲会儿再说。姥姥一行人,直降下两里地,才发现不见了两位姑娘,急急地往回走,错过了。
两位姑娘躲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向先前山谷中掠去。
到了山谷,但见尸体零落,血腥中了欲呕,四周鬼影俱.无。“表妹,我们且找找看。”秋菡惶然地。
“表姐,我……我怕。”海惠脸色灰白地答。
“怕什么?”秋菡讶然地问。“我怕………怕他真在尸堆之内,天呀!我………你……”
“要来事终须要来,表妹,怕什么!勇敢些。”
“天可怜见,希望他不要在死堆之中。”
姐妹两折了一条树枝,逐个翻动尸骇,谢谢天!其中没有中原在内。海惠找到水边,突然大叫道:“表姐看那儿”
那是泉北的一座五尺高的石壁,褐黄色的稍平滑一面,有人用剑尖刻了两行字,下面落了款,石旁,插了一柄长剑显然是刻字的人,刻完字后顺手插在那儿的,投入石中近尺,这人臂力与内力都不坏哩。
两人走近一看,大喜过望。宇体方正,其大如拳,其文如下:“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年酬夙愿,横剑扫妖邪,祝中原题,成化四年十月丁酉。”
“表妹,他没死,他脱险了,谢谢天。”
两人似乎浑脱力,倚在石壁上,久久不能说话,凤目中流下激动的泪珠。良久,海惠幽幽地说:“表姐,我们何去何从?”
“去找他。”秋菡不加思索地答,语气极为坚定。
海惠用泪汪汪的星眸,不稍瞬地凝视看她。突然粉面泛红霞。一字一吐地说:“表姐,小妹有些话,不知该不该问。”
“表妹,你说吧,自家姐妹,用不着问该与不该。”
“表姐,你……你爱他么?”
秋菡桃腮泛赤,徐徐背转娇躯,良久,她的声音似久自遥远的天边,只说了简单的六个字:“我不知道,表妹。”
“表姐,你瞒我。”
“目下言之过早。表妹,你们是天生的一对。”
海惠上前轻抚秋菡的香肩,轻声说:“表姐,小妹知道你的心走吧!我们到登封去找他。”
“去登封?”“是的,他必定先到登封去。从河南府过黄河进入山西,任何阻碍,均不能阻止他出塞去寻父的。”
“他不一定会由孟津渡河哩。”
“会的,他人地生疏。定然依华容渔隐所指示的路径从孟津渡河,不会由别处走的,黄河渡口不多哩。”
“好!走吧,”
祝中原在昏昏迷迷中醒转过来只觉内腑翻腾头痛若裂,而且口干舌燥,他挣扎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吃力地坐起,便开始运气吐纳,并解百宝囊取出一包归元散吞下许久才将身上的疼痛止住。
凤凰夫人赠的奇药,确是灵光,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以开始走动了。
他走到了泉边,喝满了一肚子水聊解饥渴换下了一身衣塞入枯草中藏了,洗净身上的血迹换上了青衣,将龙箫掩在衣内,心说:“这支龙箫确是宝物,竟然可作为兵刃使用。可惜短了些,不然可当剑使哩。”
他抬头打量四周,看到了横七坚八的尸体,只觉心中惨然,同时,他脑中想起了昏厥前的刹那间景况。
首先,他想起了在武昌客店内哧走王秀春,神态极不友好的两个怪人,他清晰地看到他们惊叫着扑来抢救,三道金芒几乎毙了老乞婆,他想“怪!他们好像也跟踪我哩!那天他们对我极不友好。为何又前来救我?那一声惊叫,声调与在武昌大为不同。像是出于女子之口!”
接着,他依稀想到耳中似乎听到小弟海文的唤声,而后便人事不省,他想“小弟似乎来过了,怎么又不见他?”哦!杀声震天,来救我的人不少哩,定然是小弟请来的朋友。”
他在尸堆叫走了圈,所看到的全是贼尸,他们的装束一看便知,他想“我晕倒尸堆,他们定然以为我失踪,所以走了,哼!不知图谋我的是什么人?苦苦迫我又为了什么”
他回到泉边,举目向尸堆扫了一眼,突然眼中凶光外射。切齿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我祝中原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一哎牙,拾起一把长剑,愤怒地在石上留下了四句心腹之言,狠狠地将剑插入石中,强抑心神觅路走。
他本想拾一把剑带上。但怕惹人注目,思之再三,仍然赤手空拳上路,他走后不久,两位姑娘也赶到了,山区里各走各路,双方都没迂上。
他没到登封,却向北岔出阳城山。到了开封至洛阳的官道,找一家农舍暂住养伤,一留五日,至内伤大痊方上道走巩县,他不敢走官渡,便上巩县设法渡过黄河。
那时,洛河并不在汜水流入黄河,那是嘉靖年们的事,目下是在巩县北面与黄河,会合,会合之地叫洛口,也叫洛水。
他在洛口花了重金,用十两银子雇了一条小船偷渡过河。说偷渡,确是偷,如果被官府查出,要被扣留打屁股,判徒刑一年半,要过河,必须从官渡秉船。
他的船是在晚间偷渡。河水滔滔,风急浪险,端的险象横生,像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躺。
船上不仅是他一个人,还有两个黑衣劲装的黄鱼。
这两个家伙高坐前舱,口沫横飞,高声谈活,天黑如墨,看不清面目。反正声如洪钟,口语粗野即是便好人,也如不到那儿去.
有一个说:“他****!太行山主那一群人,全是浪得虚名的毛贼,只会欺压咱们这些吃四海的苦哈哈。”
另一个嘘了一声,说:“老四,别胡说八道好不好?你怎知他们是浪得虚名的毛贼?”
老四哼了一声,说“事实如此,看了云楼逸萧,便成了丧家之狗,要是我,哼!管他娘的什么萧,也要砍他三五刀我不信诸葛明有三头六臂。谁真止见过诸葛明?恐怕那老家伙早就见了阎王爷啦?用得着怕?”
“老四,你为何不收敛些?乱说话对你没好处,万一让太行山主的狗腿子听去,你即使有九条命也保不住,你知道那天救祝中原的人,是些什么来路?”
“你知道?”老四问
“我是在许州探得的消息,不会有假,那天来的人,有凤凰夫人五个婆娘有芦州岳家的一群娘子军……”“芦州岳家的娘子军?”老四讶然问。
“是的,岳家就是散花仙子的娘家,但近三十年来已经稳起踪迹,但仍有人认识他们,那老丑怪叫天下第一狠人顾大娘就是散花仙子的奶娘,那小鬼正是诸葛明的小孙孙,精灵古怪难缠得紧,想想着,这一群人加上少林的贼秃,太行山主和夜游鹰怎敢招惹?腿下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直逃了十余里方能脱险哩!”江湖鼠洋洋自得地说。
“呵呵,所以我说太行山主是个浪得虚名之徒。狗娘养的才只会欺压咱们这些小混混。”
这时,船已到了河心,风浪更大.船上本来有四个人操桨,这时船速忽然减低,船头两名大船夫放下大桨,低头揭开一块舱板,各取出一把单刀,突然回身叫:“相好的,脱下衣衫来。”中原知道不妙,火速背起包裹站起了.
“怎么,了?老兄。”老四问,两人也站起来了.
船夫挺刀边说:“怎么了,呵呵!小意思,你们是咱们的财神爷,把身上剥光,太爷一生专做好事,今晚大发慈悲,留你们一条生路,河水怪冷,留一条裤子算啦!跳下去是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