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罟鸷椋飧雠>一锊恢够嶙龀鲂┦裁蠢础
霞女于是想起阮桂洪抚摸自己的大胆举动,当时自己内心也产生奇怪反应的,回到家躺到床上还兴奋得很。现在往事已矣,自己也24岁了,正是花一样的年华,却给困在这阴气深沉的老屋,连异性也结交不到……
霞女有点自怨自艾,阮桂洪拍拖刺激了她,晚上便睡不着,胡思乱想中倒是开始怨恨阮桂洪,粤剧戏文上说青梅竹马俩小无猜,长大了对爱情忠贞不二,阮桂洪你小小挫折就打退堂鼓,现在还在我的眼皮底下和别的女仔拍拖,阮桂洪,你也太对不起我了!早知如此,两年前你就不应有不规矩举动,害得人想也不是,不想却又挥之不去。一想起阮桂洪会对那女崽做两年前同样的事,而且会做更大胆、更出格的事,甚至上床做……想到这里无端端脸红起来,连身体也燥热起来,霞女觉得心更乱、更烦闷了。
阮桂洪自然不知道近在咫尺的霞女对他心生怨恨,因为少见霞女,甚至好像忘记有这个人了。这时他和五女如胶似漆如鱼得水,南门大街上已经租好了店铺,装修也搞得七七八八,售货员也招好了,五女亲自给新招的员工上培训课。又和五女去广州进货,赶在一九九六年春节前挑了个好日子开张大吉,兴兴头头做了时装店老板,自然,五女就是老板娘。
第六章第一至四节
第六章
一
岁月匆匆,转瞬间,已经是到了公元一千九百九十六年。
岁月无痕,欧巷旧貌如昔,那百年老屋,那麻石条巷,那巷道青砖、屋下墙脚青苔依旧,巷尾水井井水清澈如昔,但人非如旧,却是发生了许多事、许多变故,平添了许多故事。
这一年临近春节时,欧巷又一次办喜事迎娶新人,这次当新老爷的,却是住巷尾的收买佬陈满,当新郎哥的,正是他的儿子陈昊天,迎娶的新人,便是隔壁欧二巷大名鼎鼎的蛇妹的宝贝女儿何丽了。
这个蛇妹,在清源算得上家喻户晓的人物。她住在欧巷隔离欧二巷,父亲是个土医生,祖传的蛇医蛇药,活人无数,家里客厅三面墙都挂满送来的答谢锦旗,城乡有名。蛇妹年纪轻轻出了名,因是家中独女,自小便秉承父志,跟着父亲学医,人称蛇妹,都把她的本名忘了,而在文革中,省城一份大报发了一个长篇专题报道,介绍蛇妹治病救人的先进事迹,更使蛇妹声名大振。
陈满和蛇妹同学九年,他和被视为另类的蛇妹自小受同学岐视,俩人同病相怜,竟是心照不宣,后来成了好朋友,蛇妹当年其实对陈满有好感,但陈满因家庭出身不好,对正宗贫下中农出身的蛇妹有自卑感,两人没有谈婚论嫁,后来却成了通家之好,到底促成儿女走在一起,成了亲家。
两家离得这么近,新娘子抬脚就到了夫家,原是极便利的,但作为嫁娶,便有讲究了。迎亲那天,陈昊天打扮得焕然一新,左有阮桂洪,右有欧灿辉,还有大襟嫂和一伙朋友伴随,在炮仗声中出了家门,出了欧巷并不右转走向近在咫尺的欧二巷,而是向左转向南门大街。
南门大街上已停了八辆花车,上了花车,迎亲车队便沿南门大街朝先锋路驶去,到曙光路又右转,一直走到内街街尾停下,一行人簇拥着新郎哥,便直入內街,经过中心肉菜市场门口,又走了一段路方到欧二巷。没费什么周折,接了新人又从原路走出内街,上了迎亲花车,车队继续朝前开,到了北江边循沿江路到金龙酒家转入南门大街,兜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内街街口,那时便似方家娶亲重演,霎时间鞭炮齐鸣,大襟嫂撑着大红傘,伴着装扮得如花似玉含羞带笑的新娘走回欧巷。
上午时分,中心肉菜市场正是高峰时候,内街里人流川流不息,见迎亲队伍不怕地面污糟邋遢,不怕人多挤拥,四条大汉高声客气吆喝开道,浩浩荡荡步行穿越内街,早招惹得满街侧目,指指点点。有知根底的,都感叹收买佬满记熬出了头,儿子生性本事,女儿聪慧好学,满记老俩口可安享下半世了。
阮桂洪、欧灿辉和陈昊天交情非比寻常,自是穿得光鲜整洁,充当了伴郎角色。两人笑遂颜开,两天前就开始忙前忙后,从心里为陈昊天的结婚感到高兴。
陈满蜗居狹窄,小时候陈昊天是在客厅搭床睡觉的,內头那间睡房让给了妹妹月媚。这时候陈昊天要买一套新居,已不是什么难事,他却打好主意暂不买房,把陈月媚的房间装饰一新改作新房,陈月媚寒假回家,便去对面麦老师家借宿。陈昊天小夫妻待过了春节,便搬回厂里住。
陈昊天找着麦老师夫妇商量陈月媚借宿的事,麦老师夫妇满口答应,极之欢迎。
麦老师夫妇退休几年,儿子麦巨洲在市文化局有宿舍,逢年过节才回来,吃过晚饭又走的,而且麦巨洲脾气有点古怪,虽然写古体诗出了名,到老干活动中心给退休老人上课,讲解音韵格律、填词作曲、吟诗作对,那时精神焕发,形神俱备,滔滔不绝,平时却又昂首挺胸不大答理人。回到家,和父母也没多少语言沟通,倒是老婆和女儿回到欧巷,和俩老有说有笑。只是一年才有几个节日?加起来一年回来也不过吃十来餐饭,老俩口老来孤独,虽然身体还好,全赖平日生活饮食起居有条理节奏,加上日日坚持到公园锻炼,自有一班志同道合的老人时常走动,日子倒也过得安稳无忧。
陈月媚是自牙牙学语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又勤奋又乖巧,麦老师老俩口平时就极喜爱的,这时要过来借宿,老俩口喜不自禁,赶忙打扫房间,把全屋整理得焕然一新,等陈月媚从上海回来,当晚便接待了陈月媚,和陈月媚闲话家常。
陈月媚知书识礼,又是在上海生活,大都市、高等学府的熏陶,使她变得更见多识广,也更为含蓄端庄,和麦老师夫妇天南海北聊起来,自是其乐融融。
那夜朱老师躺在被窝里对丈夫说,月媚给遗弃到欧巷的时候,若是给我们捡到了,那该有多好,这个女儿便是我们的了。
麦老师笑了笑,这时觉睏了,也不答话。朱老师过了宿头,这时却睡不着,忽然想起英年早逝的大儿子,若是在生,这时的孙子也该有月媚这么大了,可怜在大西北连尸骨也寻觅不到。朱老师心伤起来,却是怕惊扰丈夫,转过身流了一阵泪,思绪万千,好不容易才沉沉睡去。
陈何两家在豪华的迎宾馆举办联婚酒宴,街坊邻里都接到了请柬。邻里中,欧国能、阮世诚、麦老师都是全家出席,阮桂洪和欧灿辉自不必说,那几天屋里屋外帮忙,到摆喜酒时,佩戴伴郎的红绸胸襟,衣冠楚楚跟着新人站在酒店门口迎候宾客。欧宅却只来了一个代表,那就是霞女了,因为父亲年迈,也是一向不参加这类应酬的,他不来倒还罢了,他的老伴四婶,对街坊最是热心不过的,却也没有来。
见新郎和新郎父母都问起,霞女便说她身体不舒服,又说大佬海亮出差去了外地,说着,把欧海亮托她转送的一个大利是交到陈昊天手里。陈昊天接过忙连说多谢。
陈姨和四婶最合得来,这时想起足有一个多月没见着四婶,忙拉着霞女细问。霞女却不愿多说,只说没什么大病,答谢了陈姨的关心,见阮桂洪抢着为她引领进入餐厅,便跟着阮桂洪走进去。
阮桂洪见霞女風采依然,姣好的脸容不经意间透着一层忧郁,想起以前和她不拘小节,打打闹闹的好不开心,如今像是成熟沉稳了许多,不敢似往常般放肆无狀,便小心翼翼地说,霞女,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饮茶宵夜了。
霞女笑了一笑,说,你今时不同往日,当了老板,哪像我无事人整日得闲?
阮桂洪有点发急,说,我还是我,哪里是什么狗屁老板了?
霞女抿嘴一笑说,你看你,当了老板还是那么粗鲁——那么桂婵就是狗屁老板了?
阮桂洪挠挠头,咧嘴笑了笑,又说,看你哪天方便,我请你饮茶,好不好?
说话间已经走到欧巷街坊安排坐的那一桌,霞女对阮桂洪点点头说声好,便和在座的麦老师夫妇、方清阿嫲、卢少容、林珊珊、方坚、方小兰打招呼。阮桂洪自回去酒家门前站候迎客。
卢少容接到陈昊天亲手送来的请柬,自是快慰,却又百感交集,既为陈满父子高兴,又是为自己感到伤心。欧巷里老一辈的大约还知道,她原是隔壁收买佬陈滿的初恋情人,其时是文革时候,是方树开倚仗权势横刀夺爱!(见《三戒卷2沉浮&;#8226;方清篇》)从前卢少容对丈夫不冷不热,到她真心想关心丈夫,丈夫却我行我素,卢少容便不自在起来。
丈夫这一年和她形同陌路,卢少容猜想丈夫在外面有了第二个女人,或是像一些人一样包养外省妹二奶。但她没有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懒得理会。丈夫以前在家呆不住的,近半年却一反常态在家时间多了,却又整天板着个脸,一天和她说不上几句话。卢少容知道糖厂已经处于濒临破产状态,奇+shu网收集整理全厂上下都为前途出路担忧,想着和他劝慰解说,他却不理不睬。
陈昊天结婚,使她想起大女儿方华,年纪也和陈昊天一般大,也有二十六岁了,但方华野性比陈昊天还大,在外头疯颠胡混的,也不知混成什么样子,总之她的生活就不像正常人家的正常生活——正常人家这个年纪早就结婚生子,那用父母操心?
卢少容知道方清父子对陈、何两家都有心病。方清当年和欧海盈的恋情无疾而终,转而看上了隔壁巷子蛇妹的女儿何丽,示意阿嫲去找蛇妹说合。蛇妹倒是很中意,她看方清大小是个干部,年青有为,以后一定能提拔上去,而且人也生得靓仔,知书识礼,喜孜孜的和女儿说了,谁知何丽硬梆梆的扔下一句“你中意你就嫁给他好了”,把蛇妹气得倒噎了一口气。方清阿嫲是看着何丽长大的,也想让何丽当孙媳妇,不死心又找了蛇妹几次,倒是方清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何丽的父亲是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