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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三戒-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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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仪看了一下却说,欧灿辉这个人有脑子,搞这个赞助我敢说利大于弊。

华仔表哥马上醒悟过来,看了方清一眼,说,唔,沽名钓誉有时也有好处。阿清,老干活动中心没找过你吗?

方清就说,老干活动中心的几个老家伙倒是来过一次,一开口就是要金龙购买老干诗书画社创作的一些字画作品,用于捐助山区贫困失学儿童,其实是拉赞助,我就没答应。

韵仪狐疑地问,怎么又搞出一个书画大赛?

方清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他已经明白,在金龙遭遇冷淡对待的老家伙,一定是在南国得到热情接待,说不定就是麦老师几个老家伙给欧灿辉出谋策划的。

华仔表哥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他却走出经理室接听,讲完电话回来对方清和韵仪说,你们好好商量,想出办法把餐厅做旺。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经理室里一下静默下来。韵仪看方清无精打采的样子,脸色一沉,说要回三樓看看晚上的营业准备。说完伸了个懒腰就施施然地走了,剩下方清一个人在经理室里发呆。

方清这时心里充满了对韵仪的恚恨。这个骚货,刚才竟敢在华仔表哥面前拿南国大酒店来压我!不过一想到南国就想到欧灿辉,方清更充满了怨恨。欧灿辉这小子不知吃了什么狗屎,好运都给他行上了。方清悻悻地想,南国的餐饮现在就是比金龙强十倍,不过金龙餐厅虽然亏本经营,但三楼酒吧赚大钱,看今年能分多少,若是分得少,明年就要想办法把餐厅包下来,这是自己的老本行,赚这个钱还是有把握的。再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总不能让欧灿辉把自己压了下去。

华仔表哥匆匆离开金龙,骑上摩托车便往城西驶去。刚才他接到潘榕生的报告,说清点钞票时发现了六张百元假钞。华仔表哥怒气上冲,丢那妈,不想想华仔我是何等人,胆敢在我的档口玩嘢(玩花招)?

华仔表哥现在很少去金龙,是因为他的赌档时开时停,既要和赌徒们保持联系,苦心安排,又要严防公安查赌。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收手,平时就尽量不惹人注目。

有一个叫孙大眼的赌徒,原是个做小商贩的,十几年拼搏也拼下不错的家底,上两个月输红了眼,用北门街一间10多平方的铺面作抵押,借了20万再赌,还是输个清光。这贵利“钉”上加“钉”到期还不起,只好把铺面顶了账。

北门街现在旺得似广州的北京路,这间铺买的时候不足20万,现在升值到30多万还抢着要。华仔表哥转契证时转为老婆的名字,让老婆去收铺租,算是为老婆和儿子作经济上的打算。不过听说孙大眼的老婆恨老公烂赌,这次连北门街的旺铺也输掉了,急红了眼和孙大眼又吵闹又打架,华仔表哥干脆又停了下来,去了一次新疆游旅,回来后天天在茶庄,侦察过确实没有人对他监视跟踪,才让潘榕生重开赌档。

华仔表哥的秘密赌档时常变换地点。军长、潘榕生已经收了十几个徒弟,都是些意气相投的亡命之徒,华仔表哥对他们常洒金钱,这些人也就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听候使唤,在酒吧、赌档则充当马仔、打手。

华仔表哥现在每月起码拿一万元分给军长、潘榕生。按照和梁仕彬的约定,军长每个月护送挛毛去一次广州和澳门人七仔接头,交易完成,华仔表哥又会另发一千、两千给军长,所以军长对华仔表哥最忠心。除了金龙中餐的营业不如意,其实华仔表哥现在前呼后拥,颐气指使,横财大进,吃香喝辣意气风发得很。

华仔表哥现在很少回东较场的家,对家里那个原配老婆早就没一点兴趣,基本上吃住都是在“二奶”小琴那边。不过有时也回家里走一走,主要是看看三个儿子,也顺便看一下老母。这一次也是见天色还早,就走回东较场的家看看儿子,见七岁的大儿子在客厅的饭桌上画画,老婆坐在一边看着,不由自主走过去。

他老婆早就和他闹得连吵架也懒得吵了,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就走开,回到楼上房间去。

华仔表哥见儿子在临摹一幅双鱼图,两条金鲤画得很形象,几片荷叶也画得很像。儿子正在上色,大约还不熟练掌握轻重深浅的技巧,鲤鱼身上的金黄颜色抹得过重,儿子调皮地伸伸舌头,细心的给另一条鲤鱼上色,倒是轻浅得宜。上好了色放下笔,神气地看了看父亲。

华仔表哥一看,两条鲤鱼颜色一重一轻倒也相影成趣,,整个画面比例略有夸张,看上去也顺眼得很。虽然和作样板的那張印刷国画对比自然不及万分之一,但一个一年级的孩子能画出这样的画已经很不错了。他不知道儿子原来有绘画的天份,不由得摩挲着儿子的头赞扬说,叻仔,画得好,有前途。儿子咧开嘴笑了。

华仔表哥从口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说,乖仔,奖励你的,拿去买纸笔颜料,以后多勤力画画,争取当一个画家。

儿子接过钱,高兴地说了一句多谢老豆。

华仔表哥看见母亲从楼梯走下来,忙转身迎上前去叫了一声“妈”。他最怕母亲唠叨他,忙掏出5000块钱递过去,说要上去看看两个小儿子。母亲手上拿着一大叠钱,脸上却是忧怨,过了一会见儿子走下来,正想和儿子说话,儿子却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还摆手不让她打扰,转眼间便边说电话边出门而去,气得做母亲的有话也说不出来。

电话是梁仕彬从澳门打来的,明天有500万从顺德运过来,华仔表哥要安排好存放、做好计划作营业收入分散存入、分期分批以购货款等各种名义转出去,这都是些很花脑汁的事,不能假手他人,更不能泄露一点风声。唉,要劳心又劳力,才有世间财啊。

第六章第一至三节

 第六章



国营商业公司下属门店搞承包、搞租赁,最为之高兴的应该是公司领导,特别是第一把手。

不能不承认,搞了承包,很多过去认为老大难的问题、很多过去认为办不到的事,在承包人的手里竟一蹴而就得到解决。最典型的是旧汽车站对面的利群旅店,地理位置好、客流量大,但设置简陋陈旧落后,看上去比乡镇的小旅馆还差一个档次,所以收费很低廉,饮服公司早就考虑要对其装修升级的,但就是没有办法筹集那笔资金。承包以后,承包人发动了所有亲戚朋友,筹集了一大笔资金,很快就进行了大装修,利群旅店旧貌变新颜,虽然提高了价格,住房率却不降反升,承包人和职工都干得很起劲。

饮服公司除了金龙酒家,还有好多家规模较小的饮食店,再就是众多理发店、老牌照相馆,承包人都不约而同的进行装修改善经营环境,特别注重提高服务质量,甚至扩大经营、找厂家客商或联营、或代理经销,总之是各出奇谋各显神通,整个饮服公司呈现了一派新气象。

市饮食服务公司一把手徐经理,现在却对这个政策有了新的思考,因为新的问题出现了,解决不好,公司仍然会出现重大亏损。他苦思冥想,得出来的结论,是想办法尽快调离饮服公司。

自从搞了承包,公司不用花脑汁考虑购销调存、不用考虑经营管理、甚至不用考虑二百多职工的勤懒功过生老病死,管好公司办公室这几个人、管好退休人员、管好按月接收上缴就是了,徐经理原来过得优哉游哉的,但他的好拍档邹副经理去年捡查出患了癌病,问题就来了,他再也坐不安稳了。

癌症令人闻之色变,那是现代医学也未破解的世纪难题,而且是一个吃钱的无底洞。邹副经理患的是胃癌,去年从查出到省肿瘤医院做手术、做化疗,后来又转回市人民医院留医,一个下半年就花了十多万。公司按现行制度给邹副经理报销了八万多,后来把公司的面包车卖了,公司才算平衡了收支,保住了不用亏损。

徐经理原来在下面当供销社主任,当年为了全家调进县城,工业品公司没有位置,他宁愿到饮服公司当一哥不也愿到其他公司当副职,这是他坚持的一个理念,就是宁当鸡首不当牛后。中国的政治体制他看透了,当一哥有实际权力,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受制肘。徐经理知道要更上一层很难,因为提拔到商业局当局长、副局长的,大多是工业品公司、食品公司的经理。饮服公司在国营商业中属二流角色,所以徐经理从不往向上爬那个角度考虑,不过他有点不服气的是,当了十几年饮服公司一哥,好像这位子非他莫属了,市局竟然从没考虑有机会把他调离。

当一哥给他带来了许多好处,当然也包括经济上的好处。新的经济政策更让他尝到了甜头,承包、承租等于把经济责任甚至职工管理都转移到承包人身上,公司只要盯着看他们是否按时上缴就是了,不用劳心劳力,而且这些新老板都不敢得罪公司、得罪他徐经理,有些经济上的事,还是有办法可想的。

而现在邹副经理的病就打破了新的平衡。怪不得报纸上说,一个病人拖垮一个国营企业,现在邹副经理就是一个铁证。九六年算是捱过去了,九七年呢?按估算,邹副经理如果挺得过去,医疗费起码要二、三十万,还有九八、九九年呢?邹副经理当兵出身,现在表现出很强的求生欲望,在每个探望他的人面前都很乐观,还有一套治疗和康复锻炼身体计划。哼,也不想想,得了癌病等于拿到了死亡通知书啊!

徐经理紧锁眉头。九七年春节,他特意压缩了对办公室人员的福利,办公室的人自然意见多多,他在会议上讲了邹副经理的病,这就是不言而喻了。办公室的人自然对邹副经理有腹谤,邹副经理不会不知道。二十多年的老交情也顾不得了,事到临头,还是要认真考虑自身利益的。

徐经理下了决心要走上层路线活动活动,力争尽快调离饮服公司,当然调到市局最好,当不当科长、有没有实权无所谓,讲实话这几年也搜刮了不少,上次公司卖面包车,他就收了买家6000元利是,现在要考虑的是退休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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