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暖婚-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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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你做饭去。你把东西放我房里再到厨房里来。”
“好。”聂婉箩朝院长一笑,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她的身后院长眉头紧皱,然后叹息着朝向厨房。
饭菜都是院长临时新做的,尽管聂婉箩早中饭都没吃,可面对院长特意辛苦做出来的这一顿依提旧不起食欲。强撑下小半碗饭后,她朝院长无能为力地笑了。
“那晚上多吃些吧。”院长边收拾边说,但见聂婉箩有点神恍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捉着她的手像从前那般关切道:“你碰上了什么烦心事?是跟老公吵架了么?”
这样的体贴关切惹得聂婉箩眼泪簌簌,视线胶在握着她手的那只布满皱纹粗糙干涩的手上。越是这样的关爱,她越是容易联想起曾经的失去。心中的天平偏向谁都躲不开痛。索性,她抓着那只苍老的手头一次在这个如亲人般的老人面前失声痛哭。
院长沉默地拍着她的肩,在她哭泣过一阵后温声道:“你能哭出来也好,你从小好强,没在我眼前流过一滴眼泪。老实说,我有时还怕你把自己给憋坏了。”
聂婉箩听着似乎有些尴尬,吸了下鼻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院长柔声问。
“我……”聂婉箩咬唇,微微红肿的双眸变得疑惑不定,她要怎么跟院长说?虽然乔能承认自己与母亲的死有关。可她要怎么讲述才能讲述这其间的复杂过程和关系?是呀,她悲愤绝望伤心到糊涂了,竟没问乔能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她有勇气问吗?乔能有勇气回答吗?改变不了结局的经过还重要吗?
聂婉箩掩面,却不知道此刻的泪为谁而流。
久良后,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极力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静:“院长,我有一个故事。小能与小星很小的时候就相互喜欢了,但是小星的妈妈反对他们俩个在一起。可小能一定要跟小星在一起,于是做出了伤害小星妈妈的事,最后还导致了小星妈妈的死亡。如果是这样,小星还能接受小能吗?”
院长原本以为她只是因为夫妻间的吵架负气出走,没想到她一开口便把话题讲得如此沉重。院长想了想,小心措辞道:“这是一个死结,小星不管怎么选择都逃不开心中的结,但我觉得放手只是伤痛一时,不放手却要负疚一世,这世间不圆满的事情有太多,起初很美好的东西到最后往往只能出现在回忆里。”
聂婉箩不禁点头,鼻间忍不住又开始泛酸。如果自己是当年的小彗星也许也会这么做吧。放手伤痛一时,不放手负疚一世。一时的痛忍忍就能过去可一世的内疚要怎么去弥补?
“如果,当时的小星因为受惊过重突然失忆了,在辗转十二年后又嫁给了小能。然后突然有一天,她得知了其中的真相,该怎么办?”
院长心头咯噔一下,明白聂婉箩所说的正是她自己的处境,她是在征求她的看法。可如此重要的事要她一时间怎么回应她?院长沉默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小星与小能相爱吗?在不知道真相前,她生活得愉快吗?”
聂婉箩无可否认地点头。相爱两字无声地在心中划过,鼻尖又是一酸,眼泪险些又掉了下来。
“如果他们从此分开,小星还会快乐幸福吗?”院长缓缓追问。
聂婉箩讶然,她从未想过离开乔能之后是否还能快乐幸福,她摇头:“我不知道。”
院长如智者般微笑点头:“其实这个问题真的很让人难以选择,已婚的小星也不可能再像儿时的小星那样,只要在是不是还要继续在一起这个问题做一个决定就好。因为十来岁的爱情跟真正的婚姻没法相比。小能能让婚后的小星感觉幸福,这就足以说明他对她的认真。而失了忆的小星是否真有自己想像中恨他,这也有待时间的考查。”
“即使不恨,小星又要怎么同他再面对相处?一辈子那么长,两个人都背负着亏欠与愧疚又该怎么过?”
“这才是小星真正想问的吧。”院长了然浅笑,目光慈爱地望着因为被戳中心结而微微怔愣的聂婉箩:“其实小星的心里还是偏向小能的吧,她所苦恼的只是因为她无法过自己的那一关,因为小能欠了她一份血债,如果小能将这还清,你觉得小星是否能够重新接纳他?”
“人死哪能复生,小能要怎么偿得清?”
“血债血偿,如果他真有杀人犯罪,让他去坐牢自首吧。这样,他自己也能心安理得地继续生活。”院长一针见血的指出。
聂婉箩脑子猛地一炸,下意识地紧张抗拒:“那是个意外,结局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没有杀人,他不会有这个心思……”
她边说着边惊愕地捉住院长的手,对上院长慈爱含笑的目光,恍然又像得悟到了什么。松开手,聂婉箩慌乱起身道:“我出去走走,这里油漆新刷过闻久了憋闷得慌。”
第94节 面熟
雨还在继续,聂婉箩走在院内的走廊心思紊乱。与院长的一番话让她觉得恐慌,雨中的那一场拥吻她多少怀了最后放纵的情绪,她当时的心里完完全全地认为,自己与乔能的婚姻已成为了一场死局,再无活棋的可能。可当院长指出让乔能偿债时她才陡然惊心,并且意识到对于乔能她真的无能为力。
走廊的尽头,新建的小型游乐场正有几个顽皮的小孩披着雨衣在荡秋千。她又一次被误认为领养小孩的大人,孩子们在嘻笑中停下,用怯生生的眼神打量着她。
隔着雨幕聂婉箩突然大声喊道:“不能淋雨玩,快过来,我们一起玩别的游戏。”
孩子们很快聚集在她的身边,聂婉箩回想那段时期那些想玩却没人同她一起玩的游戏说:“我们玩拉个圈丢手绢吧?”
孩子们表神登时失望无比,这种游戏他们玩得太多了。可没有人反驳,因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场选拔,自已是不是有可能进入到新的家庭,被眼前这个漂亮温柔的女人收养宠爱。
在一间较大的活动室里,聂婉箩抓着手绢仿佛回到了从前,而这一次她终于融进了大家庭中,不再孤伶伶地一个人。哼着流行以久的歌谣,她将手帕丢到了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身后,周围其他小朋友在暗示提醒,但那女孩就是无动于衷。一圈下来,聂婉箩抓住了她。按照游戏规则女孩要接受惩罚,唱歌或是跳舞。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女孩站到圆圈当中,双手提着小裙摆,身体随着清脆的歌声左右摇摆。
她的目光透亮,暗含了期待和认真,小脸上有红红的羞涩,一首《种太阳》唱完后她突然说:“阿姨,我还会跳舞,你带我回家吧。”
聂婉箩心一酸,恍然又想起了自己当年,她沉默了一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说:“阿姨小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生活在这里。”
“你也是孤儿?”女孩理所当然地问。
聂婉箩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孤儿吗?如果改回秦姓,她除了母亲什么都有。可望着女孩她却说不出真实的境况,只得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来这的?你爸爸妈妈是死了还是不要你了?”童言无忌,兴许是知道了她也是孤儿,不可能成为他们的领养者,孩子们反而放开了。
面对这些直白的问题,聂婉箩怔愣。虽然这样的话她曾在小的时候也被人问过,可当时她的回答很坚定,她说‘我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我的。’然后怀揣着终有一天能和亲人团聚的梦想望眼欲穿地生活,直到渐渐心死。但这次同样的话题再被问起,触及到的却是内心无法抑止的疼痛。如果不是乔能,如果母亲的死与乔能无关,如果自己没有爱上乔能,该有多好?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起身道:“对不起,阿姨大概是有点累了,你们自己玩行吗?”
孩子们散开,聂婉箩愣坐在活动室中直到院长找来。
“怎么坐地上?”院长一进门,赶紧将她拉起,唠叨接着而来:“这天渐渐凉了,外头还下雨,你这一坐要是生了病可怎么办?吃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聂婉箩被院长拉起,这些让人觉得唠叨的话她却不曾厌烦过,明明已经长大,可面对院长还是会想撒娇,她笑道:“我知道了。我没坐多久。”
“坐多久都不行。”院长抓着她的手往外带:“快去冲个热水澡吧。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说什么都得多吃点。”
聂婉箩笑着点头应好。
出来,孩子们已经吃完。院长特意留了半条黄金鱼,红烧的做法散发着小时候的味道,聂婉箩这一顿果然吃得比平常多了些,完了夸张地揉着胃叫着:“好饱,撑得我想睡觉了。”
“那就去睡吧。”院长说。
“我想和你一起睡。”聂婉箩撒娇。
院长慈爱地笑:“那当然好,我看完孩子们就会过来。”
等院长安排好孩子们洗澡睡觉已过了两个多小时,回来时吓了一跳。她的床前竟站了个男人,高大的身影投在床上,恰好遮住了床上纤细的凸起。
知道有人进来,那人赶紧转过身来,目光里有来不及收敛的温柔,英俊面庞上却有无限疲倦。院长心中了然,看了眼床上一脸熟睡的聂婉箩低声道:“你是婉箩老公吧。”
乔能点点头。
院长笑了笑:“我们出来说话吧。别吵着她了。”说着将乔能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简朴的老式桌椅旁,院长给乔能倒了杯水递了过去:“你喝点吧。”
乔能双手接过放在一旁,道了声谢谢。
院长见状笑道:“你们年轻人总是这样,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婉箩在地上坐了半个下午,而你,心头难受,明明已经上火却连口水也不喝。”
乔能讶然,双眸微缩神情顿时关切,似乎只听到了有关于聂婉箩的部分:“她……,那样会生病的。”
“我已经责怪过她了,硬叫她泡了个热水澡。”院长停顿了一下,见乔能面色稍霁又说:“倒是你,喝点吧,润润唇也好。”
乔能一恍,微抿了双唇,果然触感粗糙,他尴尬地端起水杯饮了一口。
院长满意一笑,拉了凳子在乔能对面坐下,习惯性地戴上了老花眼镜,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突然她说:“我觉得你有点面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叫乔能,偶尔会上电视。”乔能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