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枫露晚-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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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璇,这么多年我看在眼里,不论是作为同寝室互相照拂的室友,还是作为长你一岁的姐姐,我都要诚心地给你一个建议,别光躲,躲是没用的,既然你觉得不可能,那就别总给他希望,让他以为自己和你还有戏。如果你实在没有办法接纳他,那就趁早,彻底灭了他的念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慕惜顿了半晌,终究还是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当然,倘若你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喜欢他,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你到底……”
梓璇羽扇般的睫毛上下忽闪,挡住了墨色的眼眸,别人无法从那里得知任何秘密。
慕惜幽幽地叹了声,梓璇就是这样,防范心实在太重,几乎没有人能够听到她发自肺腑,开诚布公的话语,她侧倚在床边,面对她:“梓璇,我不偏心地说句公道话,凭尧迪这些年的表现来看,他对你,确实是付出了真心的,他近几年转变有多大,他对你的感情就有多深。我想,就算是一尊石头,也总有感化的时候吧……”
“慕惜姐……”梓璇身躯微微一颤,态度有些许软化,“你说的,我都明白,可……”
慕惜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在旁陪着她,沉默也是一门艺术,在对方心里纠结,踯躅不前的时候,多说反倒有可能起到反作用,因此她等,等她再次开口。
梓璇明明是喜欢他的,两情相悦的事儿,却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世间或许就是因为有这些矛盾和对立,才有这么多的悲伤,聚集,逆流成河。
夕烟轻逝,伊人仙踪,枫林向晚,只盼君至 第六十四章 流年佩剑
“我没有信心。”梓璇平静道,像是在陈述一个残酷事实,“你说我不够自信也好,笑我庸人自扰也罢,我真的看不到我们的未来。”
“他请我吃饭,那已经是两周前的事情了,最近他都没怎么联系我。我知道他工作忙,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没去打扰他,但是……”梓璇满脸的受伤,像是一只自虐的困兽,“但是上个星期,我有个应酬,大概是十一点结束的,出酒店的时候,正好碰见尧迪搂着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娇媚女人,不论是气质妆容,还是穿衣打扮,都看得出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两人还挺熟识的相谈甚欢。人家门第高样貌佳,你说,相较而言,我到底还有什么优势,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信心?尧迪又不是瞎子,他难道不会选吗?我不懂,他为什么一面不愿意放过我,一面又去勾搭其他的女人。”
慕惜暗叫不好,肯定是那天尧迪被喊去接那个连认识都算不上的麻烦女人,不然他上周半步都没离开过自己,都跟着加班加点地赶工。
这不,就那一回,被梓璇撞见误会了!
人不能抱有侥幸心理,看来确实是真理。
她几乎能够想像当时的场景,一个香肩半露玉体滑润,穿着黑色丝袜豹纹短裙的性感妖冶女人,身子半是缠半是倚着尧迪,顾盼含情漾荡春心,香唇醴红娇笑连连,富家女大多不仅喜欢玩儿而且都比较会玩,口中蹦出一个接一个或黄或半黄的段子,而那厢尧迪嗯嗯啊啊地应承着,半扶半搂地搀她进到轿车里,讲不定拉扯间衣衫凌乱,任谁见着都会误会的吧,更何况梓璇只是个脆弱善感的小女人。
“梓璇,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真要为他抱屈了……”慕惜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部和她说了一遍,顺带为尧迪作证,除了那天,他和员工整夜都在公司,哪儿都没去。
梓璇听后不语,只紧咬了下唇,旋即起身:“慕惜,你安心休养吧,我先回去上班了。”
病房又恢复到清冷的状态,毫无生气。慕惜和衣缓缓地躺好,望着天花板的瞳眸徐徐阖上。兴许,人都是自己缺乏什么,就会偏生对这方面特别有研究和领悟,她明明连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没有解决,剪不断理还乱,却急于给梓璇说教,干涉他们之间的事儿。
但,也只局限于理论而已,她对自己的心,又看透了几分?
她自问,有什么资格?
人总是讨厌自己,转而去佩服那些与自己的性格背道而驰的人,因为在他们的身上,总能找到自身所欠缺的东西,人们总是会对没有的异常珍惜,一旦拥有,便对其珍贵之处视而不见。
她对尧迪,就不可谓不钦佩。
晖哥哥,她曾经以为他们可以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地走下去,如今他确实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可惜只至半途,便成了过往云烟。
古言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对他们过往的一切是那样迷恋,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记忆犹新。那么,她对言辰诺,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她对晖哥哥那十余年的情分就那么经不起考验吗?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这样一个多情而又不定性的人,情感居然也那么不牢靠不坚定,移情别恋得陇望蜀,左摇右摆首鼠两端,难不成自己也和那些见异思迁的滥情之人没两样?
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筑墙,在见他的第一眼灰飞烟灭,自以为的情比金坚稳若磐石,最后却经不得一丝考验。
得不到放不下,是世间多少痴男怨女逃脱不了的宿命,慕惜以为自己会是特例,但不知是上帝的公正不容有疑还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某一个刹那,一种莫名的情绪犹如拂月清风渗入心头,逃不掉亦挥不散。
她瞬间感觉心浮躁得很,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大约又过了两周左右,慕惜终于离开了这憋闷死人的医院,当尧楠替她办了出院手续,要不是为了保持下一贯的风范,她恨不得从床上一蹦三尺高,钻进轿车,赶紧逃出住院部。在这里头她本没病也都要被憋出病来了,每天就闲在床上,外界的消息一概全数封锁,倒像是个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嫁黄花大闺女。
人在空闲的时候总习惯胡思乱想,这些天她已经被自己紊乱的思绪折磨得无语问苍天,她必须回归忙碌的岗位,忘记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称之为揣测也好称之为臆想也好的念头,再这么下去,她非被逼疯不可。
果然,人一忙起来,精神百倍不止。
“喂,几位总监都商量过了是吗?嗯,好,我知道了。”一上午慕惜接电话接到手酸,落下三周的文件资料堆得山高,尧楠虽让助理先替了她的职责,但她终究是不放心,将那些本该经手的文件都看了一遍,也算是再熟悉一下工作,不至于被同事甩得太远,谈起项目来两眼一抹黑,一问三不知。
“嗯,你好,放在我桌上了是吗?好的好的,谢谢你。”慕惜一搁下电话,就在一叠文件夹中翻找起来,她习惯将文件分类摆放,但秘书并不知晓,把所有资料、表格、审批之类的一股脑儿放在她桌上就万事大吉了,因此几个部门堆积的文件混作一团,找起来耗费不少精力。
翻开一个个文件夹,浏览,转身插到书架的不同位置,终于在最后几份中找到了——士英的投标标书。
她的心跳霎时快了起来,将它平摊在桌上,伸手想去翻阅,手指却顿在了半空,指尖冰冷像是结了冰一样。几度欲收回,却有一股力道牵引着她向下触去,在碰到标书封皮的那一刻,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地刺痛起来,前几天不舒服的感觉又调头袭来,她感觉喉咙口一阵血腥,心像是提到了喉头顶端,一奔一突的,扰得人更是乏力。
夕烟轻逝,伊人仙踪,枫林向晚,只盼君至 第六十五章 溪云初起
她握拳,指尖寒如雪夜的温度与手掌灼热的温度形成了强大的反差,瞬间如冰火两重天,她几乎感知不到外来的任何刺激,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地下坠,下坠,慢慢沉入海底。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五指再度张开,麻木地将封面翻过去,一个数字映入眼帘……
开标之日接踵而至,连给人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那天天气闷闷的,阴云压在低空湿度又极大,将空气生生地塞堵在了肺里,呼吸都显得困难,人不免烦闷燥热。竞标的几家地产开发商聚在并不太大的会议室里等待结果,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正所谓没有硝烟的战场,这儿上演的便是肉眼看不到的角逐和较量,双方自然绷紧神经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土地交易中心现场开标唱标,等了大约两个小时,几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便有些沉不住气了,接二连三地出门打电话询问,脸上也有了几分疲倦的神色,毕竟这天公不作美,好端端的三月天硬是变成了梅雨天儿一般,闷热又潮湿,年轻人坐着都嫌不舒爽,更何况是这些个有头有脸的,又上了些年纪的企业老板或是高管,哪容自己一分不适显露于人前。
士英这边为了表明对这次竞标的重视,尧楠和慕惜两个人都按时前来。士英对这回的竞标可是下了大工夫的,从招标开始到投标结束,投入了公司上下所有可以动用的财力物力、人脉关系、人才技术,可谓不遗余力,因此对这标花落士英,几乎存有九成九的把握,势在必得。
而康城的土地竞标,哪里会少得了开发商巨头天华的参与?他们到会议室的时候,天华的代表早已经恭候多时,那气场那谈吐,一瞧便知是言辰诺的得力助理——张诚辉。
他们二人进门时,他刚好要出去,二人视线相触,慕惜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微笑着点了下头以示礼貌,便与他错身而过。
约莫又过了十几分钟,土地局的人姗姗来迟,整个会场的气流瞬间凝固住了,空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慕惜的手掌微微汗湿,不知是这糟糕的天气原因还是心理压力过度。
出乎这里除两个人外所有人的意料,中标的房地产企业,居然是对这块地皮显得兴趣缺缺,从始至终行事极其低调的——天华。
而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两份标书对这块土地的报价,数额上只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