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枫露晚-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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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习芭蕾舞和钢琴的她,与生俱来的自尊和自信不容许她因为家庭富贵就向对方臣服。她就像是一枝孤芳自赏的睡莲,也许家庭环境不如那些小康家庭来的好,却也养成傲视众生的桀骜,灵魂里一股子的执拗的倔强劲儿,心中极度看不起像尧迪这样的富二代,认为他们只会依仗家里的势力,身无所长,吊儿郎当,游戏人生,庸碌度日。
相反的,她对于和自己一样努力,积极上进的男生有着本能的好感,因为他们相似,不管是从经历,还是人生观价值观。
但是这样的自傲和自尊,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卑的表现?他们想要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想要凸显自己的认真和执著,是因为他们没有天生极佳的资本,没有富少富小姐坐享其成的好运,他们只能依靠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地往上爬,而不像他们一出生就拥有一个高的平台。
富二代犯案的事屡见不鲜,但是那也只是代表了一小部分,也许那些人的教育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如此以偏概全地仇视所有的富二代,未免太过轻率武断。
如果他们能够自主选择各自的家庭,谁愿意放弃优渥富裕而选择出身贫贱?说到底,他们一视同仁的鄙视和憎恶,只是对于自己身份地位的一种变相愤恨和否定。
人往往是缺少什么就偏偏讨厌什么,遗失什么就硬要炫耀什么,真正幸福和满足的人不需要愤青,也没有这些多余的喜怒情绪。
因为他们足够幸福,因为他们忙着享用幸福。
梓璇和尧迪,相差的确实有些悬殊,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为人处世的态度,也难怪梓璇一时间难以置信,就算是辰伊和慕惜这些局外人,一下子也无法绕过弯来,惯性般的觉得一切还保持原样,他们还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倘若只是绯闻而不是陆尧迪当众表白,她们简直认为这是天方夜谭,完全不具任何可信度。
但纵使再不可能,这事还是真实地发生了,她们感觉得到梓璇的转变,她从早先的沉默变得更加沉默,无人知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时不时地会顺着别人的话应付几句,但主题永远不离:她和陆尧迪不是一类人,终究不会有结果的。
不怕她这么想,只怕她连提都不想提。既然她还愿意解释,就说明她的内心并不想表面那般坚定,她需要不断地说服自己,不断地提醒自己,而在这日复一日的劝诫中,她不断地重复着陆尧迪这个名字,使得他在她心上留下的那一点点少得可怜的印象,不至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潮男辣妹肌肤相贴狂野热舞,幽蓝的灯光透射出神秘,私密的空气嘈杂而躁动,渗出一股**的气息。慕惜和辰伊找到角落里烂醉如泥的尧迪,他睁着眼睛望着一处,不知是否在想些什么,眼神仿佛是清明的,又仿佛早没了意识,只残留一具行尸走肉。
你缺少耐心和坚持,现在没在一起,并不代表未来都不可能。
辰伊这么和他说。
这段感情,还是有希望的。
慕惜这么和他说。
第二天,尧迪在部门例会开到一半的时候,加入讨论。
这是将近一个月来,慕惜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见到他。
虽然工作学习的兴致依旧不高,但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使她有点始料未及的是,不久之后,尧迪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又对俞梓璇展开了感情攻势,并未因一次的落败而放弃。
他这回发起的追求,比前一次稳健许多,不再那么急功近利,而是向梓璇周围的人慢慢了解和熟悉她,制造巧遇和偶尔的浪漫,通过外围一厘米一厘米地渗透,直至打入内部,颇有些战略家围魏救赵的意思。
她不接他电话,他就让辰伊把他买的礼物带给她。她早晨锻炼和自习,他改掉赖床的习惯,也早早地爬起来宿舍楼下等她。她选课时不用推荐课表,只靠自己排课表上课,他就向别人要到她的课表,按照她的表安排自己的课程,基本和她上一模一样的课。她上公共课时专门避开他,他就换座位到她的旁边,让她不得不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为梓璇所做的事不胜枚举,早就超出了从前他能够承受的极限,但她的态度还是不咸不淡。知情者看着都有些窝火,更别说那些仰慕尧迪已久的女生,一个个都将梓璇恨到了骨子里,咒骂她怎么这么下贱,有尧迪这样优秀的男生死心塌地穷追不舍,还挑剔个什么劲儿。
夕烟轻逝,伊人仙踪,枫林向晚,只盼君至 第三十八章 雾里探花
说不定还是装出来的举棋不定,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实是条勾蛊情感的蛇精,修炼千年功力哪里是她们及得上的?欲擒故纵这招用得炉火纯青,真是又造作又丧眼。
但慕惜明白,梓璇并不是虚伪的女孩,她心里是真的纠结和折磨,十几年所受的教育告诉她贫贱不能移,对于富二代的鄙夷和不屑也在心中扎根得太深,日渐滋长和繁盛,长成了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一时难以拔除,她本能逃避,她故意忽略,都是在保护着自己。
她从小到大也许从未遇见过如此热烈如疾风骤雨般的追求,因此她的心底一定是感动的,也一定有过动摇。尧迪的感情深一分,她的心就沉重一分,她知道自己也许永远无法战胜心中固存的理念,但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不愿伤害这个热忱诚恳的男生。
陆尧迪逼得越紧,只会将她越推越远,可惜他自己似乎还没有觉悟,造成了第一回告白的失败,之后如沐春风般的关心和思念,无孔不入地一点点渗透到梓璇的生活中。
兴许现在她还没有习惯他的存在,也没有开始依赖他,但是又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他不再出现时,她会感受到一切变得不同和反常,即便只是一瞬间,也足足能让某人高兴上半天。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他们所经受的喜怒哀乐惧,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才知道,旁人半分也插手不得。
他和她,总要学会自己成长,就让他们慢慢地探求和摸索,也许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他们能够找到最好的相处模式。
或许是朋友,或许是恋人,抑或是一辈子的陌路人,微妙青涩的感情会往何处去谁都不知道,无法强求亦无法干预。
陆尧迪二十岁的生日骤然降临,他的父母会从台湾赶来,在康城置办的别墅中开一个party为他庆生。
当然,和他联系最紧密、关系最好的慕惜寝室所有人都在邀请之列。
但听说他在国外留学的哥哥因为临时有急事,无法按时参加这次的聚会。
梓璇对于他的邀请没有推辞,和辰伊、慕惜欣然赴约。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心想着不过是一个生日宴会而已,也不是独独邀请她一人,更何况尧迪是寿星,怎么说都该给几分面子,也许她是真的没想过推托,确实想要给彼此一个交流的机会。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已经是跨越性的进步了,至少他们有了一个相处了解的开头。
万事开头难,一旦有了起始,就如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了线头,相互牵引利导,捋顺的概率也就大了许多。
那日,慕惜穿了一件淡粉的长裙,配上雪纺的白衬衫,将头发简单地扎成一股,今天的女主角不是她,她也不需要费心思在打扮上。
而梓璇就不同了,慕惜从昨夜就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今晨又早早地起床梳洗,光是捣鼓头发就花了近半个小时,最终将两股耳侧的发丝编起往后别,用浅蓝的蝴蝶结发卡夹住,甜美可爱而不失清纯。
挑衣服的时间倒不是很长,她直接选了一件白色蕾丝的连衣裙,衬得雪肌愈发洁白,面上似有若无的漾开一丝可疑的红晕,以及微微下陷的清浅的酒窝。
海边的独栋别墅,在一轮西下的红日衬托下,金光遍布屋瓦,像是镀上了一层闪耀绚目的金粉。夜幕悄悄拉起,别墅里的人气才刚旺盛一点,来的基本上都是相互认识的校友。
偶尔有几个不认得的,大多是尧迪的兄弟哥们儿,由于几家本就是世交,因此打小就扎在一堆儿。他们和辰伊也比较熟,几人能玩到一块,她们几个女生的出现也不显得那么突兀。
那是慕惜印象中第一回见陆夫人——任茹?,她并不知道从头至尾,陆夫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
聚会刚过半,尧迪便将慕惜叫到了外头,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他们俩简直熟得都能煎鸡蛋了,彼此之间的男女之防也没那么重,反正都不把对方当异性看,勾肩搭背的也是家常便饭。
尧迪本就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推搡着半拖半拽就把慕惜弄到了小花园:“慕惜姐,璇儿的意思究竟怎样啊?现在我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不管,你得给我想个法子。”
“着急了?之前不是还挺淡定的吗?”慕惜抱着胸端详着面前急得快跳脚的人。
“我这追了都一年多了,成不成的连个准话都没有,我确实是有点担心上火了,你说要是被别人追走了,我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嘛。”尧迪嘻嘻一笑,死皮赖脸地凑上前去,“你天天跟她处在一起,心里总该有点数吧。”
“没有。”慕惜见他的猴急样,打算昧着良心调侃一下他,“你和她处的时间比我还长,她顶多也就睡觉的时候会在寝室,而且她在我不一定在。但是你呢?上课坐在前后座,图书馆陪着去,连食堂吃饭都只一桌之隔,就差没跟回寝室了,这还问我?你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
也许是被慕惜的最后一句绕晕了,好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神情中有点委屈:“可是,你是女生嘛,她有什么心事都会和你讲啊。”
“你也知道她的性格,怎么把你们之间的事跟我讲?”慕惜摇了摇头,勾唇一笑略显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