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枫露晚-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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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遮着,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左臂的袖子卷起来我看一下吧,看看到底伤得多厉害,自己能不能处理下。”慕惜背过身去整理起医药箱,她压根儿不知该如何面对言辰诺。
他倒是很听话地挽起了袖子,但撩到一半却拉不上去了,一则左臂微微肿胀,有几处充了血圆滚滚的一圈,像个胖胖的猪蹄一样,二则衬衫的衣袖本来制作得就小,正常人稍微胖些就捋不上去。
“算了,我回家自己上药吧。”言辰诺理了理袖管,佯装若无其事。
“恐怕还得麻烦你等一等,答应鹏逸的事……我不能食言。真抱歉,没有问过你的意思就应下来了。”慕惜道着歉。
“我很荣幸,也很乐意陪鹏鹏玩,他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好孩子,用豁达乐观的态度生活着,在他的身上,保有我早已失去的东西,我很喜欢他。”他望着鹏逸上楼的方向若有所思,眸子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干净美好。
失去的东西,他所失去的东西会是什么?童年的那一份无拘无束,那一份明朗俊逸,还是那一颗莹透如琉璃石的心?
他的心,真的曾经纯净过吗?为什么慕惜从未感觉到那颗本质润泽剔透的心?
或许她真的应该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刚生下来,心都不可能是肮脏不堪的,之所以后来慢慢有了差别,是因为他们处在不同的环境当中,那颗被烟囱熏染过的心脏是灰暗的,那颗被墨汁沾上的心脏是残留着黑暗的,而那颗浸润在小溪里的心脏,则是清澈的。
或者,她是否应该相信,每颗心都是相同纯洁的,只不过有一些人在外面裹上了一层透明色,因此他们的心是火红火红的,显露出最本真的颜色,而有一些人经历了俗事的侵扰,在外面裹上了一层不同于原色的色彩,于是他们的心就变成与众不同的五颜六色,这个世界便具有了差异性。
兴许,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只不过是在于外面的那层壳究竟是什么颜色。
那他的壳呢?是什么颜色?
慕惜的心顿时有些乱了,真是的,她想那么多做甚,这不是自个为难自个吗?她扯了扯嘴角:“既然要在这里待一会儿,就顺便清理一下伤口,这伤可容不得半分耽搁。”
他的左手有一点擦伤,慕惜先用棉签沾了些双氧水帮他消毒,在牵起他的手的时候,不容忽视的一下回缩,她抬眸瞅他的反应,却是一脸尴尬的笑。
“怎么了,小臂很痛吗?”慕惜不知是不是自己抬起他的手时用力过猛,或是他左臂上的伤势严重。
“没,没有,只是没反应过来。”他的答话有些不自然,看来手臂上伤得不轻。
“忍一下,我帮你手背上消一下毒。”慕惜事先打好招呼,免得他又弄个始料未及来搪塞。
他“嗯”了一声,不知为何,慕惜的眼前骤然出现那个夜晚,他浑身酒气神志不清,她猝地皱了眉,下手不禁重了些。
“咝……”这狠手下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恐怕她是故意的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又惹到她了?女人真是个善变的生物,男人终其一生也捉摸不透。
“抱歉,我晃神了。”慕惜淡淡地道歉,话语中听来却没一丝诚意。
她都这么说了,那他又能怎样呢?只好哑巴吞黄连,有苦肚里咽了。
“你确定左臂没事吗?”慕惜隐隐觉得袖子下的臂膀是肿的,然而他不肯撩起来,难道她还强迫他不成?
“确定。”言辰诺神情诚笃,不像在撒谎的模样,“对了,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今天那批歹徒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他们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对方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这些都得彻查,不然你的人身安全还是受威胁。这样吧,我先往你们保卫处打个电话说明下情况,你知不知道电话号码是多少?”
“待会我自己打吧,你是个伤员,还是别动了。”慕惜帮他贴上创可贴,起身整理了一下药箱,她记得这里头还有些治疗跌打,活血化瘀的药膏,但一时间又找不到了。
“我伤的是左臂又不是右臂,再者说了,这么点小伤,又不是残废了,当年我学跆拳道的时候受的伤都比这重许多。”不知是夸大还是什么,他竟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在讥讽她的少见多怪,大惊小怪。
“少说话,你脸上的冰袋不敷了吗?当心明天肿成个猪头上不了班。”慕惜口气依然是平淡的,半分戏谑的意味也无,然而言辰诺不知是捧场还是砸场来的,居然“噗”的一声喷笑出来,偷笑了一会儿,他半是揶揄半是认真讲道:“慕惜,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幽默细胞。”
“我没有搞笑,你要是再不好好地敷脸,估计明天真会肿起来,你总不想手底下的员工一个个问你是怎么回事吧,如果带着这副尊荣去上班,人家问你是怎么了,难不成你还要说你打架打的?”慕惜斜睨了他一眼,手上的活儿却没停。
“那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我那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搁古代那叫大侠,搁现代那叫英雄。”言辰诺还举起未伤的右臂比划了几下,颇为自豪地扬起下巴,那副阳光真诚,略带些幼稚的模样竟是她从未见过的。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一百零八章 清糖蜜心
她感觉到这样的他于自己而言无比陌生,心房却洋溢起一股如蜜糖般的清甜味。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他,但是仔细回想,自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以一副冷酷阴鸷的形象出现,怎么可能展现出这样的一面?
思考时不禁有些晃神,直到言辰诺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她才反应过来:“嗯?怎么了,我又弄痛你了吗?”
“没有,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我一连叫了你好几遍都不回答。”言辰诺收回右手活动着手腕,那里的关节处也有几处破损,他的面上蓦地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而且还一直盯着我看,我可是会误会的哦。”
慕惜匆匆地收回目光,神情稍许有一点不自然:“我只是在看你脸上还有没有伤,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那麻烦你帮我把右手上的伤也处理包扎一下吧,女士一般比较细心,不像我粗枝大叶的,这些活儿都做不好。”言辰诺十分大爷地摊开手掌,手背朝上,慕惜也不好反对什么,毕竟这是为她而受的伤。
“夫人,您回来啦。”周阿姨提了一大袋东西进门,见慕惜坐在沙发上便问候道。
“是啊,周阿姨你去哪里了?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慕惜顺口问道。
“鹏鹏说想吃夜宵,我就出去买了些回来,这不正好,有客人在家。”周阿姨换了拖鞋,把一大包食物放到厨房里,泡了杯茶给言辰诺,怎么看都觉得这人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暗自抱怨自个老了。记忆力实在是不行了,“夫人,这位是?”
“我的一位普通朋友,Davis。”慕惜加重了“普通”二字,且故意避过了他的真实姓名,她实在不想看到今后她的家庭,和他有任何形式上的牵扯。
“哦,这样啊。”周阿姨曲解了她的意思,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不可言的关系,难不成夫人刚离婚。腹中还怀着前夫的孩子,就要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了吗?她在陆家做了十几年的保姆,陆尧楠对慕惜怎么样她是看在眼里的。他们最终闹到离婚的地步,她也感到既诧异又惋惜,从前的他们就跟一对模范夫妻一样,鸳鸯交颈羡煞旁人,而如今却是劳燕分飞天各一方。不得不说是人世间的一大憾事。
因此,她对这个来路不明的Davis,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敌意。
“妈妈,我作业做完了!”鹏逸一蹦一跳地从楼上蹦下来,站得笔挺把算数簿递到慕惜面前,好似在等待检验一般。
“嗯。很乖。”慕惜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样子,接过了他的算数簿检查起来。
“那我可以跟叔叔玩了吗?”鹏逸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慕惜的神色,轻声问道。
“嗯。我先检查着,你和叔叔玩吧,如果正确率达不到要求的话,我可是会随时叫停的哦。”慕惜抿唇笑了笑,孩子爱玩是天性。任他去吧,大度地挥了挥手。
“那我们玩什么呢。小男子汉?”言辰诺蹲下身去拍拍他的肩膀,或许这就是阳刚的力量,能让两个本不相识的男人瞬间凝聚在一起。
“叔叔陪我玩变形金刚,还有陪我一起拼车模好不好?”鹏逸从客厅的抽屉里变出了两样玩具,拉着言辰诺跑远。
曲曲百来道算术题,慕惜检查了没一会儿就好了,鹏鹏的成绩一向在班里是出类拔萃,凤毛麟角的,他的学业,她素来不需要太过操心。
她从薄薄的本子中抬起眼,不远处的两个男人正围坐在一起拼模型,时不时还低声地争辩几句,鹏鹏像是忘记拿什么东西了,起身便往客厅沙发这边跑来。
然而他太过着急,没顾上腿边的小木凳,一脚踢过去被绊住了,小小的身体顿时失了平衡,直直地往前扑去,前面是一大堆的车模零部件,有几样东西十分锋利,要是胳膊腿上硌着碰着了倒也还好,不过是破点皮流些血,大不了再留个疤,但是如若溅到眼睛里,划破甚至嵌进了脑袋,后果不堪设想。
“鹏鹏!”慕惜惊呼出声,二话不说迅速扔掉了手上的本子奔过去。
在她碰到鹏鹏向前倾的身躯之前,就有一双厚实的大掌箍住他的腰,把他从半空捞了起来,慕惜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下了。
“鹏鹏,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慕惜把儿子颠来倒去地反复看,唯恐他伤到了却不吭声。
“妈妈……”鹏逸委屈地撅着嘴,好似快要哭出来了,看来真的被吓得不轻。
“以后要注意,别那么莽撞,要小心脚下知道吗?”慕惜理着他被扯出的衣角,指了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