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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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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天还再叹道:高小子是什么人,我们早有定论,不过人死了便不要再去说他。“

  郝长亨道:“我们立即发动人手,去把清雅追回来。”

  聂天还苦笑道:“有用吗?”

  郝长亨差点为之语塞,以尹清雅的武功,手下的人又不能对她动粗,如她执意不回来,谁可以改变她。道:“只要发现她的踪影,我便亲自去劝她回来。”

  聂天还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清雅的性情,现在她正气在头上,你找她只会被骂个狗血淋头。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多此一举要干掉高彦,便不会有眼前的事发生;又如果我不是自幼宠坏她,她也不会变得这般任性刁蛮。唉!她会到哪里去呢?”

  郝长亨道:“照我猜,清雅应是到边荒集去。”

  聂天还皱眉道:“高彦已经死了,她到边荒集去干什么呢?”

  郝长亨分析道:“清雅现在正处于一种极端的情况下。她离家出走,是表示对我们的不满,至于她要到哪裹去呢?恐怕清雅亦是心裹迷茫,会有天地虽大,无处容身之慨。”

  聂天还苦笑无语。

  郝长亨续道:“同时她更感到内疚,认为自己须对高小子的遇害负责。

  在这种心情下,她会朝边荒集走,纵然人死不能复生,可是边荒是他们相遇之地,能到他的坟前上一炷香也是好的。“

  聂天还皱眉道:“荒人岂肯放过她?”

  郝长亨道:“荒人绝不会动她半根毫毛,清雅先后两次遭擒,最后都是安然回来,可看出荒人因她和高小子的关系,所以不为难她。现在高小子死了,荒人更不会伤害她。”

  聂天还似放下了部分心事,沉吟道:“坦白告诉我,清雅是否真的看上高彦呢?”

  郝长亨道:高小子之所以在清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是清雅以为在巫女河杀了他,所以心存歉疚,该与男女之爱没有关系。可是上次从边荒回来后,她显然对他大为改观,说起他时总是眉飞色舞,极为回味,更不时展露会心的甜蜜笑容,清雅或许仍未钟情于他,但至少对他已有好感。唉!现在高小子尸骨已寒,顿然使她感到失去了什么似的,所以离家出走。不过以我看,去过边荒集她便会回来,在她心中,仍是帮主你最重要。“

  聂天还听出他最后两句话全为安慰自己而说,根本是言不由衷。颓然道:“真不明白这小子凭什么吸引她?”

  郝长亨道:“有一点我们是不得不承认的,清雅比我们更了解高彦,可知高彦有我们未知的另一面。”

  聂天还狠狠道:“高彦有什么值得我们花费精神去了解的地方?”

  郝长亨道:“这正是我们和清雅的分歧所在。对我们来说,高彦只是无赖和混蛋,但清雅接触到却是他的另一面。高彦能在边荒集混得这么成功,又可求得燕飞陪他到我们的地头来缠清雅,该有他的一套。”

  聂天还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再不重要,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使清雅安然回来。”

  郝长亨知他是关心则乱,无法用上乎日的才智,遂道:“我们可以飞鸽传书,知会我们在寿阳的人,令他捎个讯息予我们的老朋友红子春,着他照顾清雅,弄清楚她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聂天还皱眉道:“发生过那样的事,老红还会为我们办事吗?”

  郝长亨道:“江湖上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何况我们又不是要他出卖他的荒人兄弟,这种顺水人情,他是何乐而不为。”

  聂天还颓然若失的坐下,道:“这事交由你去办吧!告诉红子春如有人敢伤害清雅,纵然是天王老子,我聂天还也不会放过他。”

  到二更天刘裕才回到在建康的新巢。这外表看似普通的一所民房,却是司马元显为他们安排的落脚地点,免得终日提心吊胆,怕卢循或干归的人忽然来袭。

  宋悲风本想凭自己在建康的人事关系,另觅藏身之所,可是刘、屠两人均认为这是向司马道子表示诚意的一个方法,且在敌友难分下,反是与桓玄或孙恩势不两立的司马道子较为可信。

  此宅位于青溪西岸,青溪南接秦淮河,北连玄武湖,又有支河分别通往燕雀湖和琵琶湖,距建康宫城东南的津阳门只有数千步的距离,水陆两路的交通均非常方便。

  只要一天尚未和司马道子闹翻,此名为“青溪小筑”的民宅,可作他们在建康的理想巢穴。

  小筑后有小码头,有司马元显提供的快艇,方便他们往来建康的水道。

  见到刘裕安然回来,屠奉三和宋悲风都松了一口气。

  虽是夜阑人静之时,但三人却没有睡意,聚在客厅说话。

  屠奉三道:“我已初步利用随我来的兄弟和大江帮在这里的人,建立起一个情报网,这个组织独立于司马道子之外,即使我们和他们父子的关系破裂,也不虞会被他们连根拔起。”

  刘裕对他这方面的能力信心十足,问了几句,大概地搞清楚情况后,便撇开此事,向宋悲风道:“谢家的情况如何呢?”

  宋悲风苦涩的道:“小裕猜得很准,今天我忍不住到乌衣巷走了一回,大小姐的情况又差了,如果燕飞不能到建康来,恐怕她捱不过今年寒冬。孙恩的内功走至阳至热的路子,一般药石根本不起作用。”

  刘裕欲言又止。

  宋悲风看在眼内,道:“孙小姐想再见你一次,被我好言劝阻了。她比任何人明白,她见你对你是没有好处的。我真怕若二少爷被逼答应司马元显的提亲,她会一时看不开……唉!”

  屠奉三道:“我们能否从司马元显方面人手,教他暂时打消此念呢?”

  刘裕摇头道:“很困难。这种事绝不可以在司马元显面前提起,否则会破坏我们和他现在算是良好的关系。”

  又问宋悲风道:“二少爷何时出征?”

  宋悲风道:“朝廷已择了四天后卯时中举行出师大典,如果司马元显要提亲,将是这几天内的事。唉!孙小姐这事真是没法想吗?”

  屠奉三道:“向司马元显人手不成,可否打谢琰的主意呢?”

  宋悲风道:“要打动谢琰,只可以由大小姐向他说,但我又不想加重她的忧苦。”

  屠奉三道:“我相信大小姐是个坚强的人,只因丈夫儿子均命丧天师军之手,所以生无可恋,致意志消沉。可是如果令她感到此正谢家最需要她的时候,说不定她能振作起来,激起生存的斗志,无害反有益。”

  宋悲风像溺水者抓着浮木,眼睛亮起来,道:“对!在建康她的名望远在二少爷之上,司马道子也要卖她三分薄面。不过她终日卧倒病榻,如何出来说话?”

  屠奉三拍腿道:“就以她的伤势作为借口,谢琰可以推说此事须由大小姐决定,司马元显便难以催婚,我们则达到拖延的目的。”

  宋悲风道:“可是二少爷现在是谢家的一家之主,他说不能为孙小姐作主,谁肯相信?以二少爷的为人,是不肯说出这种有失其身分的话。”

  屠奉三道:“便把谢安的女儿谢娉婷请出来如何?由她告诉谢琰,谢玄死前有言,他女儿的婚事只有一个人能作主,便是谢道韫。以谢琰的名士风骨,绝不愿谢家女儿嫁给司马元显,自然落得顺水推舟,而不会寻根究底谢玄是不是真有这个遗言。”

  宋悲风喜道:“确是办法,我明天便去见大小姐和二小姐。”

  屠奉三向睑露感激神色的刘裕耸肩道:“我只是不想让枝节的事影响我们的大计,不用多谢我。哈!说到哪裹去了,现在该轮到刘爷了。”

  刘裕道:“任青?是否站在我们的一方,我感到怀疑,看来是利用我们居多,又或正望风摆舵。可是她对杀干归确有合作诚意,这叫一山不能容二虎。如果我没有看错,假设干归能干掉任青娓,而桓玄又绝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他会毫不犹豫这般做。任青娓的情况正是如此。”

  屠奉三听得精神大振,道:“如此干归有难了。”

  宋悲风道:“我们和司马道子合作的风声,会否已传人干归耳内,令他知难而退呢?”

  屠奉三道:“如果干归的老板是另一个人而非桓玄,肯定会立即扬帆敢碇,远离建康。只恨他是为桓玄办事,不办得妥妥当当回去交差,他在桓玄心中的地位会立即一落千丈,再不会受重用。”

  刘裕接着把舆任青媞会面的对话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有关男女之私的对话。最后道:“有她帮忙杀干归仍非易事,她见过干归两次,可是每次都在不同的船上,且还不知他有多少艘船,由此可知他是如何小心。”

  屠奉三双目杀机大盛,道:“这正是我们必须除掉他的原因,若有一个这样的人,为桓玄主持大局,我们会输得很惨。”

  宋悲风道:“可是连任妖女亦无法掌握他的行藏,我们如何着手布局杀他呢?”

  刘裕道:“任青媞的才智绝不下于干归,别人没有办法,却没法难得倒她。例如她可向干归提供假情报,引他上。今晚她会去见干归,向他泄露我们和司马道子搭上的秘密,又透露我们寄身归善寺的事,以赢取他的信任。”

  宋悲风道:“任妖女既不是和干归一道,她究竟藏身何处?”

  刘裕道:“这个我不方便问她,但已约好联络她的办法。”

  屠奉三道:“此事只可以耐心等待进一步的发展,暂时放置一旁。”

  稍作沉吟,又道:“对付卢循我便真的想不到办法,就算他真的藏身米铺内,我们也奈何不了他,只会打草惊蛇。由于那里贴近大江,千军万马亦不起作用,只会让他多杀几个人。”

  刘裕道:“最聪明的办法,是待燕飞赶来,将可十拿九稳。”

  宋悲风笑道:“我们是不能太多心的,否则两头皆空,会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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