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6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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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双眸微狭,挥了挥手身后拢共二十多人便停了下来。
沐沉纵马上前,看着四周的树林道,“这里有问题。”
一瞬之间,主仆几人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九巍山,行军打仗刺探军情他们什么事情没干过,论起野外生存,比那些养在君临的贵族兵不知道好了多少,怕是连孟南柯这等谋士大家都比不上,沈苏姀点点头,眸光几扫忽然看到了另一条小道,“走那边。”
夜色漆黑,几人都是运起了目力方才能看清楚夜间的路况,这一带都是白桦林,除却官道稍微平整宽阔些之外旁的小道都不是十分好走,却胜在隐蔽,这白桦林里头的小道更是四通八达,沈苏姀一声令下,身后众人已随她朝另一条路而去。
走到新的一条路不过半刻钟,同样诡异的状况再度发生,沈苏姀凝眸四顾,再度换了一条道,这第三条道似乎也没有比另外的路好,林子两旁静的可怕,隐约能看到前几日的积雪上有大量马蹄踏过的痕迹,一行人从最开始走出君临城的喜悦渐渐变成了压抑的沉默,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或许陷入了另一种困境,走来走去都脱离不了那诡异的状况,只能说明这林子里早早就埋伏了许多人,他们这二十多人在这些人的包围之下难有反抗之力。
“主子,你怎么想,会是谁?”
沐沉忽然驰马在沈苏姀身侧问一句,沈苏姀也在默默的问自己,是谁呢,是谁在几日之前就已经洞悉了她的计划,是谁早早就叫人埋伏在此地等着她?!
除了他,再不可能是旁人!
沈苏姀心中跳若擂鼓,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眸光扫过前方的白桦林,忽然语声沉静道,“从这边直冲出去,若是遇到了阻拦,便分开突破,师兄和华庭一道,咱们都去青州。”
孟南柯看出了沈苏姀的心思,连他也猜到了前来拦路的是谁,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一瞬之间,众人周身都生出了几分凛冽逼人之气,沈苏姀走在最前,马鞭一挥当先冲了出去,一时之间马蹄声真真,雪沫横飞,一行人疾驰半刻钟,一片寂静的白桦林之中毫无意外的升起了一路火把,火把不过四五十个,火把之下却是人影绰绰,沈苏姀一眼便看出了前面大抵有两百人,唇角一抿,沈苏姀果断的挥了挥手,“师兄你们先走……”
孟南柯知道此等情况不可拖拉,当即带着嬴华庭和凌霄并着另外的十多人暗卫朝东边而去,然而他们刚疾驰出十多丈,又有一束火把将他们的前路也挡了住,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这连风声也无的白桦林之中忽然四面八方都亮起了火把,眼见得是要将沈苏姀几人包围起来,孟南柯几人见状便缓缓退了回来,还未走到沈苏姀身边,却见沈苏姀正前方密密实实合在一起的一排人忽然缓缓地散开了一个豁口,再然后,一人一马出现在了豁口之处!
来人距离沈苏姀大抵只有三十步远,稍稍一顿,来人御马朝她走了过来。
随着来人的走近,包围圈亦是在一点点的缩小,而绝影背脊上的沈苏姀早在看到那一人一马出现之时便失了呼吸,宽肩长臂身量笔挺,来人越走越近,直到那玄醺相间的喜服和那冷峻的面容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沈苏姀才找到了自己的心跳,负责拦截的士兵在沈苏姀二十步之外停下了脚步,而嬴纵则是走到她十步之外才停了下来。
恍若寒剑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瞬那目光才稍稍有了几分温度,嬴纵深深看着沈苏姀,忽然朝她伸手,“阿姀,我来接你……”
同样的一句话,白日里在伽南馆之时他才对她讲过,彼时他们新婚的夫妇,不过六个时辰不到,他和她竟然已经站成了这样对立的姿态,嬴纵话音落定,沈苏姀除却紧紧攥住身前的缰绳之外别的什么也不能做,嬴纵唇角笑意一冷,御马上前,最终在她五步之外停了下来,四目相对,彼此眼底的情绪一目了然。
沈苏姀看着嫁衣矜贵墨发垂肩的他喉头忽然有些发梗。
“阿姀,我来接你。”
嬴纵再度重复了这句话,看着沈苏姀深凝的眸色和尽量装作平静的面容他眼底的那两分希望之光缓缓地熄灭了,又看了她一瞬,似乎不愿再继续这样无声的对峙,嬴纵忽然抬了手,便是在他抬手的一刹,四面八方围起来的士兵忽然朝她们齐齐举起了弓箭,而所有人的箭头都避过了她和嬴纵直接对准了孟南柯等人,嬴纵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意思万分明白。
“他们,可以走,你,不可以。”
嬴纵语声低寒,话语一字一顿,无形之中的压迫力哪怕是远处的孟南柯等人都能感受得到,嬴华庭是最不理解这情况的,眼见得嬴纵出现她便想上前,却是被孟南柯一把拉了住,她唇角一弯看了孟南柯一眼,当即怪怪的驻马在他身侧。
沈苏姀深吸口气,“嬴纵,这不是你的风格。”
听着这话嬴纵毫无感情的一笑,“我不喜欢威胁,我更喜欢让他们血溅当场,但那样你必定怪我,阿姀,跟我回去,今夜是我们的大婚之夜,我一直在家里等你。”
沈苏姀鼻头一酸,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眸子,她垂眸一瞬,语气有些无力且颓丧,“宫中出了岔子,天狼军亦没有解除危险,这个时候你不该在这里。”
嬴纵并不看其他人,只深深擭住沈苏姀,“是,我不该在这里,因为你,我来了。”
沈苏姀握着缰绳的手在发抖,仍是垂着眸,“你可知我今夜做了什么?”
嬴纵摇头,“你做什么都还是你,阿姀,我们回去。”
嬴纵说着话,又御马上前几步,赤焰和绝影已喷着粗气蹭着脖颈,如同老友相见似得亲密打着招呼,而它们的主人,一个垂着眸周身清冷,一个目光若剑气势逼人,嬴纵忽的探手握住了沈苏姀的缰绳,轻轻一扯,语声放缓了些,“阿姀,我们回去。”
这语声轻闷,浑似带着祈求,沈苏姀心头一软抬起眸子,瞬时就撞入了他似痛似怒的眸子里,沈苏姀动了动唇,语声万分艰涩,“嬴纵,师尊算错了。”
嬴纵眉头一挑,“那又如何?”
沈苏姀定定看着他,眼底闪动着决绝,“你我命格相悖星宫相冲,只有一时姻缘却无累世缘分,嬴纵,这或许是天命。”
嬴纵看着她这模样笑起来,“天命?好,那我便来逆天改命!”
沈苏姀咬咬牙,“你可知我们之间横着的是什么?!”
嬴纵又笑,“怎能不知?这些天,你待我的好,你那些闻言软语笑容亲近,不都是在演戏吗?我都知道,你和我回去,我们可以继续演下去,你喜欢演多久就演多久,只要你在我面前,哪怕你那些话都是假的我亦愿意。”
嬴纵徐徐话语如同一把刀子在沈苏姀心头割磨,看着他那深切的眸子沈苏姀面上却唯有苦笑,“这些天来,我并非是演戏,嬴纵……”
嬴纵猛地欺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不是演戏便随我回去!”
沈苏姀抬起头来,他的双眸就在咫尺,沈苏姀苦笑道,“我不愿做大秦之臣,不愿做大秦的皇后,今夜我去了天寰宫,你父皇已知道了我是苏阀中人,嬴纵,我若嫁你,必定是全心全意嫁你,我不愿你我之间有禁地不可踏足,不愿我们心照不宣的小心翼翼!”
此话一出,仿佛将那最后一层窗户纸也捅破,嬴纵面上也生出和她一样的苦笑来,却仍然抓着她的手不放,“我何尝不愿如此,我说过,我们可以去做寻常的百姓,我们可以……”
“你会看着十万天狼军无主而后被屠戮殆尽吗?”
“你能看着你辛辛苦苦打出来的江山被别人任意糟践吗?”
“你可以抛弃嬴氏皇族的身份对大秦再也不管不顾吗?”
沈苏姀连问三句,嬴纵唇角一动就要答话,话到唇边却又是一滞,便是这短暂的停滞,沈苏姀已苦笑着摇头,“你不会不能也不可以,嬴纵,若你和我在一起的代价是要你从此往后背信弃义再也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与你是囚笼,与我更是枷锁,我们不会幸福。”
嬴纵攥着沈苏姀的手用上了大力,看着沈苏姀的眸光更显哀痛,唇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天狼军被屠戮,他不能坐视不理,他打下来的江山被人断送,他做不到八风不动,而他终究姓嬴,哪怕行事无忌肆意妄为,责任和承担早就是刻进骨子里的东西!
眸光一沉,哪怕是想通这所有,嬴纵还是不能放手,眼前的人是他失去一次再得来的,怎么能放弃,怎么能就这般看着她走掉,嬴纵语气急切起来,“阿姀,我们……”
话未说完,“咻”的一声破空声忽然响起,一股子凌厉的劲风在迫近,擦过沈苏姀的手臂直逼嬴纵面门而去,沈苏姀比嬴纵更快感知到那劲风的厉害,猛地将他往前一推语声惊骇的大喝一声,“当心!有偷袭!”
嬴纵被沈苏姀推得身子朝后一倒,一只泛着冷光的长箭直直擦着他肩头飞驰而过,而后直直射向嬴纵身后的士兵之中,一声闷哼声响起,一瞬之间寂静的对峙变作了两方的交战,沈苏姀那一下几乎用尽了全力,随着嬴纵的身子朝后一倒,赤焰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连忙马头一偏朝后退去,便是这瞬间,嬴纵和沈苏姀本来近在咫尺的距离顿时拉了开来,嬴纵豁然起身,再要朝沈苏姀靠近的时候却有如蝗的箭雨朝他的方向洒落,拔出裂天做以抵挡,可偷袭之人却好似盯紧了他似得射箭,直逼得他前进不得,只能后退!
箭雨纷纷,沈苏姀亦拔出长生剑一边抵挡一边朝一旁退去,孟南柯等人速度的朝她靠拢过来,见她面色如常方才放下心来,孟南柯还是犹豫问道,“小苏……”
嬴纵一边退他身后的士兵已重重上前将他护卫在了身后,眼见得他退到安全之地,沈苏姀看着孟南柯道,“计划不变”
话语落定才有时间去看着忽然而来的箭雨,这一看才发现成四方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