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5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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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将晚膳摆在了内室,闻言道,“请他去书房,我稍后便去。”
香词点点头便退了出去,嬴纵坐在沈苏姀对面便问,“苏先生是谁?”
沈苏姀说到此眸色便暗了两分,“是沐沉,我欲让他此番随沈君心回西楚,沈君心孤儿寡母回去,虽说是回到生父身边,没有个信任的自己人却不慎稳妥,沐沉能征善战又善于谋略,想必能帮上些忙,等那边安顿下来再回来便是。”
嬴纵看着沈苏姀的眸色便带着几分深长,“你倒是会替别人打算。”
沈苏姀便蹙眉看他一眼,一副“你莫非又吃醋了”的表情,嬴纵唇角一弯又问,“怎么忽然要让沈君心离开君临呢?”
沈苏姀眸色一深,口中道,“冬月你我大婚,到时候必定有许多人将目光落在这位沈家小少爷的身上,那时候走便有些来不及了,还不如早作打算。”
嬴纵听着这话眼底一暖,沈苏姀便又抬睫看了看他,“冬月之后我虽然挂着沈家洛阳候的名头,可到底也是出嫁的人了,因我想着,在大婚之前将府中规整一番,等你我成亲之后便也没什么妨碍的地方了,沈君心必定是不会成为洛阳候的,到时候还得想个借口。”
沈苏姀一边说一边为嬴纵盛了一碗汤,嬴纵每每听到这大婚之语自然都是开心的,便笑着接一句,“比如说呢?除了沈君心之外还有什么需要你做的?”
沈苏姀便垂了眸子,“比如沈鸢芙和沈菀萝的婚事,比如沈家的生意……”
嬴纵听到这沈菀萝的婚事唇角笑意又一深,见她心中有了想法便也不多问,只点着头喝汤,“如此便是极好,若有什么不便的,让我帮你便是。”
沈苏姀点点头应是,两人便用起晚膳来,待吃完了晚膳沈苏姀便不好让沐沉多等,留下嬴纵一人在内室自己则去了书房,书房之中沐沉已经养好了精神亦换了衣裳,看到沈苏姀出现掀袍便要跪,沈苏姀笑着抬手扶起他,自己坐在了书案之后,香词为两人奉上茶便退了开,沈苏姀在桌上翻翻找找一阵,将一本册子扔给了沐沉,沐沉抬手接过,目光疑惑的看着沈苏姀,沈苏姀便笑着扬了扬下颌,“先看看。”
沐沉便将那册子打了开,越看眉头越是皱紧,待看完了便更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瞧着沈苏姀,沈苏姀放下手中茶盏道,“从前你便喜欢研究各国用兵之道,连带着各国情状你也是烂熟于心的,此番我让你做的事便是和西楚有关。”
沐沉面色肃然的听着,沈苏姀顿了顿才道,“我本是不愿你们兄弟二人再涉足于朝堂政治,可这一回却也是没了别的法子,西楚诸王纷争一片乱象你必定知道,别的倒也罢了,此番我要让你去浮图城走一趟。”
话音落定,沐沉挑眉,“西楚商王?”
沈苏姀点点头,“这位商王殿下近来病重,西楚诸王并着那位大司命虎视眈眈,眼下正是四面楚歌的时候,想来想去唯有你能掌的住此等情势。”
沐沉唇角微抿,“主子和这位商王有交情?据小人所知,这位商王殿下膝下无子,被其他几王觊觎也是正常,也正因为他膝下无子,小人便是能相帮一二,可若他经不住病痛出了岔子,那岂不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苏姀的唇角便扬了起来,“你说的的确是商王致命所在,所以眼下我正是要你将浮图城的小主人送回西楚,商王有了承位之人,便再不怕一场空。”
沐沉一鄂,“浮图城的小主人?!”
沈苏姀点点头,“此事实在说来话长,这位浮图城的小主人便是沈府的小少爷沈君心,他与我虽然没有血缘,可他喊我一声姐姐,此番看他一人回西楚我仍是有些不放心,因而将他交托与你,西楚内忧外患,这位商王却是个不简单的,你此番陪他回去自保为首,其次才是助他一臂之力,待他继承了商王之位无虞后便可归来。”
沐沉心底的震惊仍然还在,深吸口气方才明白过来,见他面上露出了然之色,沈苏姀便事宜了那册子一眼,“这册子上是眼下西楚之内各方封王的情形,还有那浮图城一切细要都在上头,这些消息都是多方打探才得来的,并不是一切都属实,你需随机应变,还是适才那句话,我虽然将沈君心交托与你,可是你此番第一件事当是自保,王室权贵之间的阴谋算计你当明白,我要你毫发不损的回大秦,明白了?”
听着此话沐沉眼底便露出动容之色,沈苏姀沉着眸子想了想,忽然又道,“适才那句话我收回,什么时候回来大秦都可以。”
沐沉闻言一怔,“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苏姀看了沐沉一瞬忽然一笑,“我虽说过要忘记从前那些功名利禄让你们做个普通人,可我自己尚且在这君临之中,又怎能要求你们,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并不容易轻易忘记,你随沈君心回西楚尽力护他周全,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由你做主。”
沐沉唇角一动便要说话,沈苏姀却挥了挥手,“不必与我表忠心,你我之间无需这些,大丈夫本就当志在四方,我没有说让你一定留在西楚,只是叫你无需顾忌与我。”
沐沉眼瞳一暗,垂眸,“主子在哪里属下自当在哪里。”
沈苏姀闻言苦笑一瞬,知道沐沉的脾性便不再多言,只语气分外郑重的道,“你记住,你的身份不是西楚之臣也不是浮图城的门客,你眼下只是苏家的人,来去自由,无人可以掌控你,沈君心亦不能,他若敢对你不敬不仁,你尽管自己脱身回大秦。”
沐沉闻言沉沉点头,沈苏姀满意一笑,又吩咐门外的香词将詹氏请来,沈苏姀想了想,便将詹氏与那商王和西楚大司命的纠葛简单说了一遍,又将各种要害几番叮咛,这才让詹氏和沐沉见面,三人说了几句,沈苏姀便让詹氏带着沐沉去见沈君心,詹氏看着沈苏姀不跟着去便有些不安的道,“侯爷,君儿的性子极为执拗,今日一日滴水不进,侯爷,他虽然任性,心底却对您敬爱有加,侯爷当真不愿见他一面了?”
沈苏姀闻言眉头一皱,垂眸默然一瞬摇了摇头,“詹姨娘既然知道他的性子不妥当,便该在一旁劝着些,此去西楚,如何凶险只怕姨娘比我更为知道,虽然有苏先生在侧,可结果如何全看姨娘和沈君心,商王那边我和秦王自会替你们安排妥当,至于眼下,无需再见了。”
詹氏闻言眼底微暗,看了看沈苏姀到底是一叹不再多言,而后忽的朝沈苏姀跪了下来,沈苏姀眉头一皱便要上前来抚,詹氏却阻了她的手道,“这一跪也是小妇人代君儿跪,侯爷和我们母子无亲无故,此番却能为我们母子做到这一步,小妇人和君儿实在是感激不尽,小妇人知道侯爷担心之处,请侯爷放心,这位苏先生小妇人和君儿自会以上宾相待,绝不敢轻慢半分,侯爷今日之恩,小妇人和君儿唯有来日再报了……”
说着朝沈苏姀拜下去,沈苏姀侧身避了避才又上前来扶,詹氏从善如流站起来,又看了看沈苏姀才道,“侯爷心中所挂之事恐不会顺遂,也请侯爷万万保重。”
詹氏的本事沈苏姀见识过,听着这话顿时一愣,詹氏看着沈苏姀欲言又止,见沈苏姀并未多问便也敢多言,末了福了福身到底是带着沐沉离开。
沈苏姀怔愣的在书房之中站了一会儿,只觉掌心泛出了两分冷汗,想到嬴纵还在府中,这才定了定神朝正房而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着詹氏之语,她其实不愿总是测算世事成败和运道命数,因为早在天玄宗之中便有师父告诉她,命越测越薄,越测变数便会越多,詹氏所言也没什么不妥的,只因为她走的这条路从来不曾顺遂过,这么想着沈苏姀心底的沉重才轻了半分,本以为嬴纵应当还在内室,可走到内室的时候里头却是空的。
香词跟在她身边,见她这模样不由一笑,“主子,王爷适才去了偏厅,想必眼下还在那。”
沈苏姀点点头,看香词一眼,“你这笑意从何而来?”
香词常日里本是个没什么表情的,听到这话便抿了抿唇,口中道,“这几日主子都有些神思不属的,幸而王爷来了,现在瞧着主子精神好多了。”
沈苏姀挑挑眉,一边朝偏厅走一边问,“今日外头是什么动静?”
香词闻言面色一肃,口中道,“朝内朝外震惊非常,皇帝已经着令刑部和卫尉营共同追查无名氏,华庭公主今日一整天都守在刑部,听闻昨夜的那封证供和那个焉耆犯人都在华庭公主手中,今日下午华庭公主已经因为那份供词上了折子到御前,至多明日一早,华庭公主必定会来见主子,主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苏姀闻言眸色稍沉,摇了摇头,“没什么,盯着点就好。”
香词应是,沈苏姀人已走到了偏厅之外,刚掀起帐幔走进去便看到嬴纵站在那绣架之前,沈苏姀面上一热,心底颇有几分赫然,嬴纵听到她的脚步声便看了过来,朝她走几步将她拉到了那绣架之前,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笑,“我虽看不懂这刺绣,可一想到这嫁衣出自你之手便觉得极美,只是生怕你累着了。”
沈苏姀失笑,又觉得他看着这嫁衣的眼神分外深长,不由拉着他到一边榻上落座,有些疑惑的问,“前几日钦州那边出事了?今夜你可要回王府去?”
嬴纵抱着她不放,“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叫我回去?也不算出事,只是些寻常军务,忙了几日也差不多了,这几日我都留在沈府可好?”
沈苏姀蹙眉,心知他是因为昨夜之事心有余悸,便默了默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不必如此,澹台琦已死,我也没机会乱来了,怎地还要叫你看着我吗?”
嬴纵蹭着她的颈侧低笑,“不去沈府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