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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儿圆 典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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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来,摇著素扇,往门外踱步而去,姿态如同行云流水,令人移不开视线。
         舞衣挑著眉,仍是那莞尔的表情。
         「月儿怎麽办?」她问道,首次发现,竟有人能在秦不换那温文的假面具上凿出一个缺口,她觉得很是有趣。
         他没有回头,身形已飘荡到门外,只有醇厚低沉的声音传来。
         「就交由夫人安排。」。。。。。。。。。。。。。。。。。。。。。。。。。。
         舞衣先安排她去用餐。
         吃饭?!
         太好了,吃了好几日乾粮,她都快忘记米饭是啥滋味了!
         月儿立刻觉得,舞衣夫人是个难得的大好人。最起码,这位美丽夫人的心地可比秦不换好多了。
         方府里的总管,是和善的徐香,她也带著一脸微笑,领著月儿往厨房走去。
         「你们是刚从北方赶回来的?」徐香走过回廊,一面问道,好奇的打量著月儿。
         「嗯。」月儿跟在後头,仍是一身翠绿,远远看来,像颗翠绿小球儿。
         「连日兼程,真是辛苦你了。」徐香怜惜的说道,拍拍月儿的手臂。
         这小丫头的模样,实在讨喜极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勾起其他人的保护欲。
         她那无辜的眼儿,跟胖呼呼的身子,让人只瞧一眼,就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话说回来,秦不换怎舍得让月儿累著呢?
         他靠著一张俊脸,跟能言善道的本事,迷倒不少姑娘。但这些年来,他总是屡过花丛不染香,既不见他带过任何女人回来,更不见他跟哪个姑娘纠缠不清。
         这回,倒是开了个特例,这枚圆润润的月儿,跟在秦不换的屁股後头,进了方府。
         厨房里空无一人,几个厨娘丫头们,都去屋後头清洗晚膳时要用的食料。桌上搁著腌好的小炒肉,篮里有著几把青葱蒜苗,桧木桶里的米饭已经炊好,正在冒着阵阵香气。
         哇,米饭呢,月儿吞了口口水,圆亮眸子发直,瞪著那冒烟的桧木桶,就怕那桶饭长脚跑了。
         「你肯定饿了,先坐下,我替你盛饭。」徐香殷勤招呼著,拿了个瓷碗。
         月儿用尽自制,才能将视线从桧木桶上移开。
         「呃,我跟大夥儿一起吃好了。」她低声说道。初来乍到,总得装装样子,客气一点。
         只是,她的肚子不争气。
         咕噜——徐香一愣,疑惑的偏头。
         这回那声音更加响亮了。
         咕噜咕噜——老天!
         月儿粉脸羞红,圆脸唰地成了红苹果,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徐香豁然开朗,微微一笑,轻拍她的手,仍是一脸和蔼。「可别跟我客气啊,在浣纱城里,可没有半个人会饿著肚子的。」
         月儿扬著肚子,制止那令人羞窘的声音持续冒出来。
         「呃,那——嗯——好吧,请给我一些酱菜,我随便吃一吃就好了。」她细声细气的说道。
         「这才对。」徐香打开刚炊好的白饭,拿著饭杓,从桧木桶盛了些饭。怕小丫头客气,她还特地多盛了一些,白饭几乎要满出瓷碗。
         未了,她走到墙角去,抱出一瓮酱菜,挟了两块酱瓜搁在饭上。
         「这可是京城里‘六安酱园’产的酱菜,夫人最爱用这酱菜佐粥,城主特地差人带回来的,你吃看看,合不合口味。」
         「谢谢。」月儿露出灿烂的笑容,用力点著小脑袋,差点没扭了颈子。
         接著,就看她走到桌前,完全忽视那碗白饭与酱瓜,直接捧起整瓮酱菜,笔直走到墙边,将酱菜连同酱汁往桧木桶里头倒,再用胖嘟嘟的手拿起木杓子,大力搅拌均匀,然後半个人就栽进桧木桶里,埋头吃了起来。
         长达半刻的时间里,徐香就僵在那儿,目瞪口呆的看著月儿那圆滚滚的身子愈来愈往桧木桶里滑去。
         终於,桧木桶底传来「咚」的一声。
         她挖到底了,一会儿之後,月儿抹抹嘴,从桧木桶里爬出来,慢吞吞的走回原处。
         「谢、呃,谢谢香姨。」六安酱园的酱菜真好吃呢!为了怕吓到这里的人,她只意思意思的吃了一点,不敢太过放肆。
         徐香全身僵硬,呆呆看著月儿,满脸错愕。
         糟了,今晚的晚膳,米饭肯定不够了!
         第三章
         春风暖暖,空气里有著花香。
         楚绫坐在父亲的膝上,小脑袋点啊点,困得直打瞌睡。
         大厅的另一旁,坐著秦不换,他轻摇著素扇,聆听舞衣解说南方商道的事。
         这件事原本该由他负责,但前些日子他去了一趟北方,事情才又由舞衣接手。
         看见女儿猛打瞌睡,舞衣放下帐本,莲步轻移的走来。
         「我来抱著,你休息一会儿。」她伸出手,轻声说道。
         楚狂摇头。
         「我来。」
         「那麽,要是抱得胳臂酸了,记得跟我说一声。」她微笑说道,在丈夫身旁坐下,没去拿桌上的帐本。她聪慧过人,上头的每字每句,老早全烙在她脑子里了。
         楚狂点头,表情严酷,但看著妻儿的目光却是温和的。
         「我是否该退场,省得打断这一家和乐的好景?」大厅角落,传来调侃的话语。
         秦不换嘴角挑著笑,月牙白的衫袖卷到腕上,持著茶碗的手腕,阴柔中蓄著隐隐力道,姿态甚至比女人更美。
         茶碗送到嘴边,他浅浅一啜,偏头看著城主夫妇。
         要是在几年前,打死他都不相信,以冷酷闻名的楚狂,竟会流露出那麽温柔的目光。看来,家庭的力量果然惊人,能在短短数年内,将铁汉化为绕指柔。
         「要是真的识相,就该自个儿退场了,哪还会坐在那儿发问?」舞衣笑著,顺手捏了颗白梅,喂进丈夫的嘴里。
         「夫人,是你找我来,要研讨商道之事的。」秦不换淡淡说道,搁下茶碗。
         舞衣微微一笑。
         「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南方商道开拓得很顺利。」
         「派人去了?」他挑眉。
         「是的。」
         「那麽,夫人还有什麽吩咐?」
         舞衣绕过桌子,殷勤的为他将茶碗斟满,不答反问。
         「你跟月儿处得如何?」她唇边带著浅笑。
         俊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瞬间又恢复常态。
         「不劳夫人费心。」他礼貌的说道,口吻内敛。
         「是吗?」舞衣学著他,皮笑肉不笑。「她毕竟是你带回来的,一时片刻也了知你打算怎麽处置她,乾脆就让她住在你那儿,让她能就近伺候你。」
         月儿讨喜善良,一进府里就很惹人疼爱。她模样好、心地好、脾气好,但那食量,更是一等一的好啊!
         就是——就是——太好了!
         任谁都想像不到,那圆润润的身子,竟能一餐吞掉满满一个桧木桶的白饭,那可是成年男子好几倍的饭量。
         秦不换吸气,然後微笑。「我率性惯了,不需要人伺候。」
         这女人竟然敢提起月儿的事!
         方府这麽大,舞衣却偏偏将那小丫头搁进他屋子里,这半个月以来,他的晚餐已有数次不翼而飞的惨痛经验。
         「别推阻得这麽快,说不定你哪天受了伤,会需要人照顾。」舞衣露出关切的神情。
         「夫人这是在咒我?」他挑眉。
         舞衣一脸无辜。
         「我只是关心。」
         楚狂坐在一旁,没有插嘴,早已习惯两人之间的言语交锋。一个是爱妻,一个是爱将,两人都聪明过人,表面上合作无间,但是一有机会,总不忘你来我往的斗上几句。
         喀啦——细微的声音在大厅上方响起,讨论中止,众人全都抬起头,瞪著屋顶。
         「怎麽回事?」楚狂拧起眉头,护住怀里早已睡得不省人事的女儿。
         白嫩的小手抚上黝黑粗壮的手臂,安抚的轻拍两下。
         「没事的,只是香姨差了几个人去修上头的砖瓦,前阵子两多,冲走了几片瓦,我让人上去修整。」舞衣轻声说道,接著转过头,正色看向秦不换。「对於凤阳村,你可有印象?」
         俊美的脸上掠过沉思的神情。
         「我记得,那村子是贩私盐的。」他看著舞衣,徐缓开口。
         「没错,那儿离浣纱城有八十几里。」舞衣解释道,神情一扫先前的莞尔模样。「前些日子,凤阳村的壮丁们,因为私盐买卖,全被抓进临海镇候审,咱们的商队经过,知晓了这件事,便以飞鸽送信回来,要我们去瞧瞧。」
         「浣纱城何时管起闲事来了?」秦不换淡淡说道,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这世间的麻烦事太多,他习惯独善其身,懒得一一过问,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偏偏老天跟他过不去,让他的拜把大哥,娶了个爱管闲事的女人当老婆。
         舞衣不放弃,还在劝说。
         「就当是为咱们的商道清清路子。」她说道,殷勤的为秦不换斟茶。
         「你派别的人去。」他刚从北方回来,还不想出门奔波。
         「你博学多闻,说不定能帮上那些人。」舞衣又劝又哄,猛灌迷汤。「再说你近来闲暇无事,带月儿出门晃晃,也是一桩雅事。」
         雅事?
         那女娃儿不把他折腾个半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喀啦喀啦——屋顶上的噪音,再度打断谈话。
         这回,噪音持续著,从屋顶这端滚到屋顶的那端,灰尘像小雨般落下。
         「搞什麽鬼?」楚狂拧起眉头。
         喀啦喀啦喀啦——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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