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争锋之极地征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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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又接着引发了他本人辉煌的转变,把他从小小的(尽管或许是称职的)航行官助手变成了国王陛下任命的上尉,星期天还可以戴起镶金边的帽子。
“所以,阁下,”艾伦说,“捕鲸船最不愿意的,就是在太平洋一侧的任何港口停泊,这不仅是因为西班牙人骄横跋扈,一有时机就会造成伤害,而且是因为,离开家乡这么远,他们从来不能肯定当时到底是战争还是和平时期,他们非但有可能丢掉捕鲸船和船上的收获,还有可能被教训一顿,或者被拘留在西班牙监狱里饿死,或者传染上黄热病病死。可要是你得在外面呆上两三年,经受各种各样的天气,按道理说你肯定需要进行整修,补充给养。”所有的军官都点头赞同,基里克也一边咳嗽一边评论道,“你说得对。”
“所以恩德尔比先生,就是那个派西尔兹带‘阿美里亚’号出航的人,还有其他的船主们,向政府提议,请求组织一支探险队,去寻找安全的港湾和补充给养的地方,这样南海渔业才能继续下去,并且更加兴旺。政府本来是欣然赞同的,可后来接连发生了一些事情,探险最终变成了带双重任务的航行,一半是捕鲸,一半是探路,用前一半的利润来资助后一半的经费。海军部先说他们会出借‘拉特勒’号,那是艘很结实的全帆装备的单桅帆船,三百七十五吨,但后来他们改了主意,又把它卖给了船主们。船主们把它改装成捕鲸船,装上捕鲸桅杆,一共配备了二十五个船员,而它作为军舰的编制定额是一百三十人。不过海军部确实任命了科尔耐先生当船长,科尔耐曾经和库克一起驾驶‘决心’号环游了世界,而且在两次战争的间歇时期,因为只拿海军的半薪,他还在大西洋商舰上航行过——事实上他就是去的奴克塔·桑德,西班牙人捕获的商船就是他的那艘!这样他就成了探险的指挥;而且他非常好心地把我一起带去了。”
“确切地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艾伦先生?”杰克问道。
“那是西班牙扩军刚开始的时候,阁下,九二年的冬天。我们的运气很差,因为招募海军水兵的悬赏已经发布了,我们当中走了一些人,只能招些没出过海的新手或者小孩子来顶替他们的位置。我们耽搁到了九三年的一月,这样就错过了捕鲸船的赏金,还错过了好天气。不管怎么说,我们最终还是起程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在十八天之后看见那个岛的。”
“哪个岛?”马丁问道。
“唔,当然是马德拉岛。”所有的海军军官们都说。
“在海军里,我们总是把马德拉岛简称为那个岛。”斯蒂芬非常自得地说。
“接着,九天之后我们看见了费罗岛。而且风向对我们也很有利。我们刚刚离开东北贸易风,一股柔风就把我们斜推过变风带——那一年的变风带很窄——一直把我们送到北纬四度,送进了东南贸易风,贸易风又把我们朝下推进到南纬十九度,我们在西经二十五度三十分的地方越过了赤道。不对,我说错了。是西经二十四度三十分。十四天之后,我们进到里约港,在那儿停泊了几天,整理好索具,用麻丝堵好了船缝。我还记得科尔耐先生在港湾里用鱼叉叉到一只五英石重的海龟。在那以后我们又出发去寻找一个名叫格朗德的岛屿,据说是在南纬四十五度,但没人知道确切的经度。我们发现了很多黑鱼——那是我们对小脊美鲸的称呼,阁下”——艾伦最后的这句话是对马丁说的,“可是没找到什么岛屿,不管是格朗德岛也好,佩替岛也好,所以我们又改变航向,朝下风的西南方向驶去,驶近福克兰群岛西头附近的海面,一直到测量出六十英寻的海深为止。有很多日子天气都很坏,没有办法进行观测,所以我们留出了很大的余地,离开福克兰群岛,朝斯泰腾岛方向驶。”
“准备穿过勒迈尔海峡?”杰克问。
“不,阁下。”艾伦说。“科尔耐先生总是说,那儿的海潮和洋流掀起的海浪很大,那样做不值得。后来在午夜我们又一次测到了九十英寻的海深——尽管船员很少,科尔耐先生还是一直用深海测铅——他觉得我们靠得太近了,于是我们又抢风驶船,到了早晨,我们用一百五十英寻的测铅都测不到底了。这样我们才顺风朝荷恩角驶去,绕过荷恩角的时候,我们离开陆地的距离,比科尔耐先生本来会选择的距离更远——他喜欢离海岸靠得相当近,这样就可以利用更多的变风——第二天我们在东北方向三四里格远的地方看见了迪艾格·拉米雷兹群岛。你一定会感兴趣的,阁下。”——艾伦对斯蒂芬说——“我们看见了一些白鸦。他们和北方乡下人叫做灰鸦的鸟大小和形状都一样,只不过它们是白色的。后来我们经历了非常糟糕的天气,风吹向西南偏西方向,海浪也非常大;可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相当顺利地绕过了提艾拉·戴尔·福艾苟,然后在智利海岸附近的海面上,天气又变好了,又有了向南的柔风。在南纬四十度的地方我们开始看见了抹香鲸,在默恰岛附近的海面上我们就杀了八头。”
“请问你们是怎么干的,阁下?”斯蒂芬问。
“唔,就跟杀脊美鲸差不了多少。”艾伦说。
“这就好比你问我怎么截腿,我回答说和截胳膊差不多。至少我个人愿意听你更加仔细地说说。”斯蒂芬说,而大家也都嘟嚷着表示同意。艾伦快速地扫视四周。他很难相信这么多成年人——都是水兵而且都头脑清醒——居然没见过怎样杀鲸鱼,或者至少听说过鲸鱼是怎么杀的,可他们兴致勃勃的专注表情告诉他情况确实如此,于是他开始说:“嗯,阁下,我们总是派人留在桅楼守望台,他们一看见鲸鱼开始喷水,就大声唱,‘它在喷水了’。每个人就都拼命爬到桅杆上去——因为你知道,捕鲸人是没有薪水的,只能均摊利润——要是下一次喷水的方向正确,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抹香鲸又粗又低的水柱是朝船头方向的,那我们就放下小艇,当然是捕鲸艇,两头尖的那种——飞快地把小艇放下水,人也跳到小艇里去,同时把船具递给他们,有二百英寻长的捕鲸绳装在桶里,还有鱼叉、标枪、浮标,接着他们就出发了,一开始尽量驶得快,然后在快要靠近的时候,要慢慢地、悄悄地接近,因为如果它不是过路的鲸鱼,它通常会在下潜位置一百码的范围内重新冒出水面,你不能让它受到惊吓。”
“它通常在水下呆多长时间?”斯蒂芬问。
“差不多一个半沙漏——三刻钟的样子,有的长一些,有的短一些。然后它会浮上来,花大约十分钟时间透气,要是你小心的话,在它喷水的时候,你可以静静地划桨靠近它。小艇的舵手一直坐在船头,这时候他会投出鱼叉——鲸鱼马上会潜到水里去,有时候还会抬起尾巴,或者像我们行话说的,竖起叶突猛撞小艇,它一直潜下去,潜下去,把捕鲸绳飞快地拉出去,把系缆柱擦得冒烟,你得不断往上面泼水——小艇舵手和小艇指挥交换位置,等鲸鱼再次冒出水面的时候,小艇指挥就用标枪刺它——要是他可以做得到,就把六英尺长的刀刃刺进它阔鳍的后面。我知道一个有经验的老指挥,一标枪就杀死了鲸鱼,它开始挣扎,疯狂地乱跳,那时候它可以轻易地把小艇打穿。可一般来说,杀死鲸鱼需要花很长时间:刺了它就潜下去,刺了它又潜下去,最后才杀得死。四十琵琶桶重的雄幼鲸最难杀死,因为它行动敏捷。我估计三头当中还杀不死一头,而且有时候,它们会迎风拖你十英里,就算那样,有时候它们还会带伤逃掉。八十琵琶桶重的大鲸鱼就好办得多了,我见过的那头一刺毙命的,就是那一种鲸鱼。不过,一头鲸鱼只有剖开了才见分晓。要不要我说说我们是怎么剖开鲸鱼的,阁下?”他看着杰克问道。
“请吧,艾伦先生。”
“是这样的,我们把鲸鱼拖在船侧,开始割肉。我们先把它绑紧,然后要是小鲸鱼的话,我们就砍下鲸鱼头顶的部分,也就是头的上部,我们称为壳子的那部分,因为鲸蜡就在那儿,我们再把它拉到甲板上来,可要是大鲸鱼的话,就把它掉转头,让它头朝船尾方向,等我们剥完皮,或者说割完油脂再说。是这么干的,我们在它的鳍前面割开一个口子,拉出鲸油,把挂索桩穿过去,系在大桅楼的绞辘上。然后水手们爬上鲸鱼的尸体,用锋利的长刀在鲸油上割下三英尺宽螺旋形的一条。在一头大鱼的身上,鲸油大约有一英尺厚,很容易分离开来;然后绞辘把它提起来,同时倾斜、翻转鲸鱼的身子,你知道么,我们把这叫做翻绞辘。在甲板上,他们把鲸油砍碎扔进熬油锅——那是船中间的一个大锅,下面生了火——把油熬出来。剩下的鲸油渣还可以再做燃料。然后等到所有的鲸油都上了甲板,我们再处理鲸鱼的头,打开壳子,把鲸鱼头里的东西,鲸脑油,用勺子舀出来。鲸脑油开始是液体,等到了桶里就凝固起来了。”
“那是真正的蜡,对吗?”马丁问。
“是的,阁下,一种真正纯粹的白蜡,它从油里分离开来的时候,你想它有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它的功用是什么呢?”
因为没人可以向艾伦先生提供任何建议,艾伦先生又继续说,“可就像我说的那样,要是你还没剖开鲸鱼,还没装了桶安稳地放进储藏舱里,你没法知道你的鲸鱼有多少价值。在默恰岛附近的海面上,我们杀的八头鲸鱼,只有三头我们是有收益的,外加一个头,因为天气变坏,其他的都逃掉了,有的是在拖的时候,有的是从船边逃走的。在默恰岛之后,我们沿着智利海岸一直驶到南纬二十六度,然后我们顺风朝圣菲力克斯和圣安伯罗斯群岛行驶,它们都在向西一百五十里格的地方。这都是些糟糕的地方,方圆不到五英里,没有淡水,没有柴火,地上草木不生,而且几乎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