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之血-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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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正要展开第三度跳跃的塞特,嘴角呈现悲鸣的形状。
「糟糟糕!?」
背后的地面消失了出现的是直达海面的高耸断崖。
「惨惨了!」
失去脱逃的位置,准备立刻将轨道转往其他方向,然而片刻的犹豫却变成致命的关键。在细细的脚踢往地面的时候,脚底有爆炸般的威力跟着席卷而来。
「!」
短促的悲鸣分不出是少女的声音,还是地面碎裂的声音
小小的身影伴随着碎裂的泥块炸飞开来,一边画着圆圈一边滚下悬崖。这里离海面有一白公尺左右就算是长生种,要在这种距离之下得救也不容易。
然而高大男子脸上的表情依旧严峻。
「哼,往那边溜了」
盯着山路方向简短地说着。女孩只身一人的身影已经没入暗沉森林的某处。苍郁茂密的树木形成天然的障蔽,将她的身影从长生种的视力底下掩去。要想再度捕捉会很困难不
过才没多久,长长的利牙就从高大男子弯起的嘴角间露了出来。
「不过凭短生种的脚程毕竟是来不及不;时机反而更好吧?」
高大男子简短地说着,眼光转往一片黑暗的海面。
让人联想到猛禽的视线,所注视的是此刻正要入港的漆黑色巨舰。
Ⅱ
「可恶!」
以恩用力啧了一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将无罪的小石子踢得老远,在黑暗的海面上消失不见。夜色另一
边传来飞沫与水泡弹起的低微声响。
为什么这么焦虑,就连自己也不明白。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怪物!」刚才所听到的悲伤声音还紧贴着鼓膜
,挥之不去。想到这里,胸口就更是有气。
并不是受到良心的谴责。自己哪里需要谴责?不过是对短生种说出想说的话
「可恶!」
以恩再度踢小石子,烦躁地抓着头发。愁眉苦脸地望着海面,来个深呼吸。
是的,现在没空去想那短生种小姑娘的事。
以恩将士民服的头巾重新绑得低低的,走往栈桥的方向。那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影。身穿礼服的贵族及他
们的士民这些人沉默不语,恭谨地递出视线,如小山的庞大影子此时正要进入峡湾。
那是「巴尔。哈蒙」(注:BaalHammon,为古代迦太基的主神之名)帝国海军的总旗舰、帝国唯一之主的座船。
总排水量高达两万吨的巨大战舰,用滑翔般的动作接上突出于岩壁的栈桥。接着由船舷降下舷梯。
「皇帝陛下」
贵族们仰望舷梯上所出现的娇小人影,发出无声的叹息。满溢着敬畏的无言喧哗扩散开来。
娇小的皇帝沉默地俯看着这群黑夜之子。面罩依旧垂得深深的,难以窥见她的表情,不过静静伫立的身影却带着不可思议的威严,让抬头仰望的长生种们全都感到慑服。
「恭迎圣驾,陛下」
出来迎接的枢密司之一,大马士革侯爵翡珑。琳恩恭敬地行了一揖,牵起帝国唯一之主的手。皇帝无言点头,在枢密司包围之中走下舷梯,从栈桥开始走向陆地。
另一方面,在栈桥左右如红色墙壁排列开来的,是禁军兵团的队伍。动也不动伫立着,他们的存在发出无言的威吓,原本只要有他们在,皇帝的人身安全绝对无虞。只是
(糟糕)
看目前的状况就知道,连禁军兵团也不能百分之百信任。在灼烧背脊的焦躁感驱策之下,以恩检视着齐聚在栈桥之前的贵族。
就连士民行列也都一一看过,看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伪装身份混进群众。这么一来,亲属摩尔多瓦公爵家的人不能出席祖母葬礼反而值得庆幸。不然就算装成士民的模样,还
是会马上遭人识破。
(可恶!那家伙到哪去了!)
虽然视线近乎粗心地来回张望,不过四处还是找不到那名蓝发长生种的影子。难道他没愚蠢到那个程度,还不至于在众多贵族们的面前执行暗杀计划?
(不,他绝对是在这里)
以恩会这么确定,并不是瞧扁老友的判断力。而是正好相反因为他对拉杜的判断力之正确有着明确的概念。的确,在众人环视之下进行袭击乍看或许有点愚蠢。不过身为帝剑
御持官的以恩却知道,其实像现在这种时候下手袭击,才是唯一确实、足以杀死皇帝的时机。只要皇帝待在内廷,就绝对没有讨伐的机会。所以只有在这个场合
(在哪里?你躲在哪里,拉杜!?)
以恩怀着接近恐惧的念头望着皇帝以及重臣的行列,就在他将视线再度移往成群贵族的时候
「!?」
一刚开始,他还搞不清楚击中脑部的冲击究竟从何而来。
终于正确了解它的真相,是在视线重新移往皇帝一行人的瞬间。
「拉拉杜!?」
少年的嘴唇发出颤抖的声音。
蓝发的老友就在那里。
不过要是单独见到他,以恩还不至于那么震惊。让他陷入震惊与恐惧的是拉杜此刻所站的位置。
难以想像的是,拉杜竟然就站在皇帝旁边!娇小的女帝安然地走着,蓝发长生种则紧紧跟随在她左后方。脸上就和走在右边的禁军兵团团长拜巴尔一样带着严谨的表情。
「怎怎么可能为什么他会在那种地方?」
就在以恩因惊愕而身体僵硬的时候,皇帝一行人已经通过栈桥,站上了陆地。接下来将要前往摩尔多瓦公爵家的庙邸死者安眠之处。皇帝低头走着,手上恭恭谨谨地捧着用来
进奉灵庙,代替遗体的密尔卡遗物。
(你要思考好好思考啊,以恩!)
在陷入一片混乱的脑海角落,以恩拼命整理着思绪。
那家伙会在那里,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虽然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会儿陛下的性命已经落入他的手里。只要他稍有动作,就会像手中的蛋一样碎裂。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
自从得悉暗杀计划,以恩就和基辅侯爵预想过各式各样的袭击方式,同时演练防御的策略。从狙击、爆杀到毒杀都有然而他却以这么卤莽的方式正面来袭,实在叫人意想不到。
(总而言之;先对陛下提出警告!)
就在以恩拼命理清思绪,视线再度挪向一行人的时候。
青铜色的眸子正盯着以恩。
以恩和皇帝一行人的队伍中间隔着厚厚的人墙,距离接近五十公尺。就算凭着长生种的视力,要从数百人的人潮之中辨识少年的脸也很不容易。
而拉杜的视线确实穿过以恩的眼睛。不,不只如此。在下个瞬间,蓝发长生种露出和缓的笑意,嘴角同时徐徐掀动
「我们要杀了皇帝。」
没有声音,拉杜只有微微掀动他的嘴唇。
不过以恩却清楚听到了他的嘲笑。
就和东岸的那个夜晚一样。
「拉杜!」
以恩的理性在瞬间彻底蒸发少年朝地面一踢,身体高高地跳跃起来,飞过士民行列,像长了翅膀似的朝皇帝的行列飞翔。
「孟斐斯伯爵!?」
影子以隼鹰般的锐利朝皇帝队伍急速降落,最先察觉的,是跟在皇帝身后的拜巴尔。
「让开,卢克索男爵!」
禁军兵团团长撞开拉杜迈步往前,然后拔出背上的爱剑。
然而这时以恩的影子已经像白日梦般消失。避开发出诡异声响旋转着擦过背脊的七歧刀背,在拜巴尔背后着地。手上短剑已经发出凶恶的光芒。
「拉杜,你这个叛徒!」
白刃随着凶恶的咆哮一起旋转。眼看凶器逼近,拉杜脸上还带着那抹微笑。反而对着发出声响的凶器踏前一步,将身子暴露在刀前。
「什么!?」
以恩瞪大了眼睛。
必杀之剑就停在拉杜眼前。在几乎碰到睫毛的位置,拉杜用双掌夹住微微颤抖的白刃。
不过以恩却没时间为空手夺白刃的妙技感到惊愕。这时短剑被牢牢定住,拉杜的脚部俐落地抬了起来。
「呜!」
腹部吃了一记,以恩的身躯猛力弹开,滚到路旁的短生种队伍里头。要不是迅速在腹部使力,身体恐怕要撕裂成两半。裂开的胃壁出血,随着猛烈的呕吐感一起涌上喉头。少年无
法起身,只能弯折身躯吐出红色的呕吐物。
「我很遗憾,以恩。」
讽刺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睁眼一瞧,拉杜就站在身边。年轻人手上拿着夺来的短剑,声音虽然微弱,却用前所未有的明确度传进以恩的鼓膜。
「这下子你就成了叛国贼因为你要刺杀皇帝。」
「什么?」
以恩不去擦拭嘴边沾着的血污,用虚弱的眸子仰望昔日的老友。
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
就在呕吐物半塞住气管的窒息感中,以恩拼了命反问:
「拉杜,你究竟」
「喔,接下来可就无可奉告。」
然而少年的问句却被开玩笑地岔开来了。拉杜换上严肃的表情,将手上的闪光举到头顶。
「你将以暗杀皇帝的刺客身份受死。另一方面,为了保护陛下,我要杀死昔日的朋友老友啊,再会了。多可悲啊。」
「呜!」
拉杜挪揄般的声音,让以恩脸上为之扭曲。自己会在这里被杀,死在曾经把他当成朋友的男子手里。
(万事休矣了吧?)
白刃沐浴在南边天空的双月月光底下,银光一闪。拉杜翻转掌中的短剑。倒转的短剑用力往下突刺
「!」
黑暗覆盖了以恩。不过预期中的冲击、痛楚及死亡却通通没有来临。
(为什么?)
以恩迅速阖上的眼皮战战兢兢地打开,一边问着自己。
(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拉杜的剑没有贯穿身躯?答案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