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之血-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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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付出了少数代价,不过总算避开了巷战。同时在临近诸国面前,必须展现教廷在占领伊什特万之后的大方气度。城市的重建会快速进行,粮食应该也有供给。为了让疲倦的市民得以过冬,应该会有各种配套方式。
亚伯再度望向了阳台。或许是游击队快要来到宫殿,风中隐隐传来彼此叫喊的声音。
“那我们告退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游击队——”
“你们别想逃,该死的家伙!”
在阳台对面,有个巨大的身影正站在中庭咆哮。
巨大身躯上所穿的深蓝色军服已经沾满了血污与泥巴的痕迹。不过,像食肉鱼般露出牙齿的凶相,在场没有人会认错——那是拉德肯。残败的身躯应该早已交付给游击队,他到底是从哪边、用什么方法逃出来的?满身血污的模样,让人难以想象他居然还能呼吸。
就像被憎恨与执念驱动着的僵尸一样,满脸血污的大汉直立在中庭。手上拿着似曾相识的石弓。
“去死吧!”
突然发生的意外,根本无法闪避。大汉一阵狂吼,用艾丝缇自己的石弓瞄准全身僵硬的她,然后扣下了扳机。
就在这个时候,托雷士没有回头直接拔出的M13越过肩头发出了咆哮。直径十三厘米的加强弹从两眼之间直达延髓、正确击中了大汉,脑浆由后脑往后方狂喷而出。
可是,放出的箭却——
“匈匈牙利侯爵!”
艾丝缇发出近似悲鸣的声音。在她面前,一个没有右臂的身影,向墙壁一般护住了她。胸前竖立的,是抹有硝酸银溶液的粗箭。
“……”
随着肌肉腐蚀的异臭,咎勒一步又一步地慢慢后退,然后再次瘫倒在地面。艾丝缇反射性地跪下将他抱起时,他已经开始短暂地痉挛。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是、是啊,为什么呢”
被含有硝酸银的粗箭射入心脏,就算是长生种的生命力,同样无法承受。咎勒随着不断冒出的血泡挤出声音,眼里已经迅速罩上了一层白膜。
“我应该恨你们才对为什么会保护一个短生种、而且还是修女”
“不要再说了!”
艾丝缇慌忙制止苦笑的吸血鬼。不过虽然出声制止,想必连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办。虽然哀求似地仰望着两位神父,不过一个神情冷淡,一个只会不知所措地摇头。
“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会”
应该早已看不见的眸子仰望着艾丝缇,咎勒轻声说道。那表情已经没有痛苦的神色。苍白的脸孔几乎是安详的。
“我只是想看到你高兴的脸,玛丽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艾丝缇突然了解,男子早已看不见的眼中所见到的,是不存在于此地的某个地方。他说话的对象,也是自己之外的某个人。
“谢谢你,亲爱的。”
不可思议的是,并不觉得嫌恶。
稍一回神,艾丝缇已经把自己的脸颊贴向了手里沾满血污的脸颊,温柔地呢喃着。
“谢谢你已经足够了。真的很谢谢你。”
“……”
最后咎勒仿佛露出了微笑。
嘴唇似乎微微开启,不过或许只是艾丝缇看错了。平静合上的眼睑遮住了灰色的眸子,之后再也没有张开。
“主啊,请赐福给这个灵魂。”
为什么自己在哭——眼里滴落的温热泪水沾湿了自己的面颊和男子的脸孔,艾丝缇一边感到不可思议,一边画上死者专属的十字。
“他将和所爱的人相遇。请赐与他无尽的慈悲阿门。”
R。O。M I 悲叹之星 终章:猎人们的午后
——若有在地上的人流血的,非流那杀人者的血,
那他就不得洁净。
(民数记三五章三三节)
南欧的春天来得很早。
今年的春天似乎又特别早。狂欢节才过不到一周的时间,寒气已经慢慢转淡,在温暖阳光照耀的午后广场享受散布乐趣的,是由各地前来圣都巡礼的热心信徒。
“冬天已经结束了。”
一边俯视着集结在教皇宫前广场的巡礼民众,一边依着窗边的圣袍美女用甜美声音发出了叹息。这间设计良好的勤务室同样溢满柔和的阳光。对不算非常健康的她而言,春天的到来似乎是叫人喜悦的。
这个时候,伊什特万战役的善后工作让教廷上下就像蜂巢一样的热闹。身为国务卿,执掌教廷外交事务的她——米兰公爵卡特琳娜丝佛札枢机主教,当然也不能例外。受灾民众的援助、和因出兵而感到不悦的一般诸侯外交,事务非常繁忙。总算有机会喘口气,已经是这几天的事情。
“好了,还是继续报告。”
轻轻咳嗽之后离开窗边,卡特琳娜回到了办公室。纤细的手指顶着尖巧的下颚,视线望向伫立在桌前的神父。
“在你们的报告里面提到名为罗恩格林的程式设计师,之后有没有进展?已经掌握到他的行踪了吗?”
“没有。”
回答的是缺乏抑扬顿挫的平板声音。矮个子神父完全无暇地穿着圣袍,极其正确地提出了报告。
“在目前的时间点上,该男子的行踪、身份全都不明。”
“是吗?”
卡特琳娜的表情并没有随着部下的报告而改变。
因为这个结果多少有预料到。如果狄特里希是如亚伯报告中所说的那种人物,就不可能留下追踪的线索。不过反过来说,可以惹出那么大的麻烦,却又不留下破绽,这男人有着什么样的背景,多少可以猜测得到。
“”我们要以火焰更新这个世界“世界公敌果真依然存在。”
细框眼镜的深处,剃刀色眸子发出强硬的光芒。
要是确实和那群人有勾结,那么就算继续查下去,恐怕也没有收获。他们可是狡猾到无以复加,心机深沉到难以想象,过去曾有过好几次的交手机会,卡特琳娜对于这点非常了解。
“Ax的人力资源也有限,目前的调查就已经非常费力——米兰公爵,不能请求其他机构支援吗?”
“这要怎么进行?”
听了托雷士的提议,美貌的枢机主教斜倾着头说道。
这次的伊什特万事件,结果教廷还是当成纯粹的吸血鬼事件来处理。匈牙利侯爵历经数百年的和平,这次却演出叫人感到莽撞的暴行,动机同样还没查出。他是吸血鬼——人类的敌人。不可能带有人类的动机,明明没有的东西还要找出来,教廷里面没这种傻瓜。应该没有才对
“噢,只有一个例外。”
卡特琳娜脑中浮现了现在不再此处的男人。
以神父身份,称“他们”为人的那个男子,目前不再罗马。应该是在冬季未过的某个城市,负责处理三个月前那次骚动的收尾工作。
“对了,奈特罗德神父什么时候回来?”
尽量带出自然的语调,世界最美的枢机主教询问着部下。
早上才下的雪,到了午后就开始结冰。
小心收拾起墓碑上的白色东西,少女轻轻换上她所准备的冬日蔷薇花朵。
“主教,之前跟你报告过的事情——结果,我决定要去了。”
墓碑上面所雕的圣母像一句话也没说。虽然不说,却是带着微笑,倾听着来到墓前磕头的少女独白。
墓碑群位于教会穿堂内侧,昔日曾是内院一角的位置,每个都还很新。毫无例外地,一律简单朴素的墓碑等距离地排列着,在这样的雪景中,只有此处飘着澄清的氛围,仿佛是提供死者安息、不容侵犯的圣域。虽然时间只过了三个月,对城里的人来说,也许已经变成过往的记忆。伫立在墓地中的只有少女一个人。
“城里已经恢复了活力,受伤的人差不多也都恢复了。新任主教劝我留在这里,可是我还是决定要去罗马。为什么主教和大家非死不可我想加以确认,这是目前我认为非做不可的工作。”
少女握紧了脖子上所挂的十字架。
为什么自己救不了家人——直到如今,只要是一想到,五脏六腑里面就好像吞了冰块一样。直到现在,她还常常在夜里哀号着醒来。
只是——
静静地、却也决然地低语,少女把目光移向了远方。在墓碑群一隅立着一座小小的墓碑。上面没有长眠逝者的生殁年月,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随着一幅画共同下葬的死者,除了少女以外没有人知道。不过这行为和里面埋葬的是什么人要是被教会发现,她的转任通知马上会变成宗教法院的出庭命令。赞赏她年纪小小便率领游击队出没的那些人,这回铁定要改口称她为魔女。
少女当然不认为自己所做的有错,只是她也没那么傻,傻到不明白在她所属的世界里,那会被视为最严重的“罪”。
“你、不,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想先知道这件事。恨不恨,之后再来决定。”
和此刻应该正与妻子同眠的男子说完最后一句话,少女站起身来。离汽车到来的时刻已经没有多少了。单手提起简单的皮箱,用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开始前进。
——走在棉杉大道上,少女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发现有个高大身影正巧走过墓园的入口。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她,透过冬日蔷薇的花束,圆框眼镜深处的眸子惊喜地张了开来。
“你要出发了?”
“是的现在正要出发。”
给了高个子神父简短的回答之后,少女沉默不语。
神父也没有再说话。轻轻地以眼神致意,然后让开了路。少女再次点头,然后一边踏着白雪一边开始往前走。神父目送她的身影没入门前所等待的马车,然后开始走进墓地。
双方都没有再回头。
因为双方都很清楚,彼此的道路还会再次重叠——
就在罗马——
TrinityBloodR。O。M。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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