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小厮也艰难 悠冥炫天-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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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刁民,当街殴打良民,煽动百姓!你可知罪!”
谁才是刁民啊……
我无力地垮下了肩膀,随即振奋道:“大人,小人有一要事禀告,如若晚了,恐损大人清誉!”
他按捺着怒意,低沉道:“说!”
我冷冷瞥了一眼身侧幸灾乐祸的狗腿一号,万分严肃道:“大人,方才小人在酒楼用餐正欢,谁知竟突然闯入一纨绔子弟,调戏妇女不说,更可恶的是,那人居然敢当众假冒自己是大人您的公子!”
我不给他插嘴的机会:“苍天可证,日月可昭!大人您在云翔百姓中可是高山仰止、深得民心!您鞠躬尽瘁、日理万机,如春蚕吐丝、蜡炬成灰!由此可知,贵公子必是深得您的教感,温文而雅、爱民如子、深明大意、言行举止无一不百里挑一!又怎会是今日在福满楼里的那个吊儿郎当、卑鄙无耻、作威作福、道德沦丧、为百姓所不齿的恶棍无赖呢!!连我这外乡人都如此明理!何况这全镇百姓!”
我迅速吸了口氧气:“是以小人无法忍观这居心不良的恶徒破坏大人光辉、伟岸的高大形象,头脑一热便打了上去,其后诸多百姓也因敬仰、爱戴大人、群起激愤,一道痛殴那混帐!百姓如此疾恶如仇,正说明了大人您的良行美德已根植民心!恭喜大人!”
我又换了口气,厉声正色道:“此事错因在我,请大人责罚。但是!大人您更该严厉惩罚那些竟敢扰乱团结稳定的不良分子!大人!小人方才已认出此人正是当时跟在那冒牌货身边的小喽喽!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们居然无耻到要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的地步!还请大人您明断!”
我严肃这一张脸,四下环顾着壮观森严、雄伟高大的县衙大堂。
空气凝固了几秒种。
我好奇地开口:“大人,您的脸怎么了?还有各位大哥?你们也怎么了?为何大家都在抖个不停呢?难道大家都很冷吗?”
还是你们都得了突发性帕金森综合症?
正堂里就像突然左右各插了五根会自己震动的电线杆子,那一个个保持站立姿势的大哥们全都涨红了脸,几乎能滴出血来,面上汗水直流,腮帮鼓起,嘴唇紧紧抿住,好像一松开就会从里面蹦出什么东西似的。
莫名其妙地扫了一眼他们痛苦万分的隐忍表情,我又将目光重新投回大堂的正前。
法桌后的县令大人脸微微抽动,一阵青一阵白,然后又一阵编红一阵紫,变来变去,有趣极了。
很像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一直立在旁边的高主簿再也无法坚持,侧过头去肩膀剧烈地颠抖个不停。
此时此刻,就连墙上那幅海水潮日图也变得滑稽可笑,就差在来点搞怪的BGM捧场了。
“老、老爷!”那狗腿一号惨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手舞足蹈着。
那县太爷终于青紫着一张脸,横眉伸指大声道:“来、来人!把、把他给我拖入大牢等待发判!”
我淡淡一笑。
而我身旁的那人却早已血色尽失,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根抖得停不住的手指所确定的目标,正是他。
“老、老爷啊!”
挥舞着手绢向那被带走的出气筒告别,那县令接着就拍案而起,一声“退堂”就箭一样射了出去。
等那飞似的身影一消失,在大堂里的人竟全有默契似地连蹦带跳、捂着嘴呜咽、逃得比兔子还快。
宽敞的正堂眨眼间就剩我一个。
唇角勾起笑,我起身拍拍膝盖,却陡然发现小涟、鸣渠就站在门边。
我一愣:莫非刚才从头到尾他们都见着了?
无论我做什么小涟都早已习惯成自然,但一见到鸣渠那略显古怪的冰霜神色,我就可以肯定了。
我笑着抱住小涟:“呀~~我回来了,现在我们继续去哪里玩?”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能脸都不红一下地公然编那么正经。还真有本事把责任推得干净。”
“这不废话么!”我头也不抬脱口道,“说谎就像打架!谁先移开眼睛谁就输、输、输、输???”
我舌头打结得好像鹦鹉,如遭雷击一样愣在原地,表情一定很像见过鬼的人!
向所有正神、邪神、无名之神起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那么多字从鸣渠的嘴里发出来!!
他是假的?假的??那真的呢?真的去了哪里??
外、外星人掉包??回、回光返照??
在我惊恐地列举所有可能性的时候,鸣渠已经一转视线,和小涟正对上。
“辛苦你了。”
小涟看着他几秒,重重地点了下头。
我大叫,冲了过去:“喂喂喂!我管你是真是假!总之不许带坏我家小涟!!”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你。”他讥诮着冷笑,又恢复了以往那个漠然不群的鸣渠。
我咬牙切齿,扭头瞪着小涟——说!给我说明白!你什么时候和那小鬼有一腿了你!!
那孩子不理我,一转身也走了。
这算什么!这两个小鬼什么意思,啊!!
冷漠寡言少年同好会结盟么!!
我抱着头,却连发脾气的力气也没了。
恋爱的预感??
秋雾弥漫,枫火缥缈。
我全身无力地瘫在秋水亭里铺毡藤椅中,不住地揉着惺忪睡眼。
燃叔放下热茶:“你素来守时如金,今天莫非有何要事突发?”
我用鼻音哼哼着:“……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好想睡……小涟说他用了许多手段都没能让我醒过来,就随便我睡了……”
身侧传来轻笑:“早知总管大人视睡觉为第二生命,是断断不肯让人轻易打搅的。”
我重重地拍拍自己的脸,总算清醒些了:“算我求你,别再这么叫我了啦!想玩我就直说嘛!反正我也不是被燃叔你一个人捏在手里玩了。”
他看着我的赌气有些无奈:“不要再闹脾气了,快来听听你感兴趣的——沂茉残党的消息,你不是一直都关注得紧么?”
我立即挺直了身子。
浓眉紧锁,眼神忧虑,那绝对不是我所期望的消息。
“轩辕怀瑛的势力范围扩大了。”
仅仅一句话,就足以将我打入森寒的牢狱之境。
“怎、怎么会、怎么会!!”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
那个时候,我明明已经重创了轩辕怀瑛!我明明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动态!他的实力、他的底气我都摸得一清二楚!
明明都已经那样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犹有余力!!
燃叔厚实布满茧子的手按住我的肩膀,沉稳而有力的安心感立时传了过来。
“棫榴还未攻下,但千万不可安心过早。据我的调查,轩辕怀瑛几日前的战役并非侥幸逃脱,而是暗中有势力相助,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但你也隐约有了预感,对不对?”
我虚弱地点点头——如果轩辕怀瑛真的和他们联手……这后果实在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轩辕怀瑛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点!他到底想干什么!哪怕到了这种田地他也想要继续那个荒唐的时代吗!!
我该怎么办?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不!无论发生什么!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我笑了,松开紧握的拳头,头脑犹如拨开云雾般豁然开朗。
是的,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怀采薇是不允许有一点软弱的,更不允许有半分退缩。
我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我既然已经这么生存了十八年,就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我倒回舒适的坐椅:“最近燃叔还打探到什么?不介意免费告诉我吧?”
燃叔挑了挑眉:“溯阳王萧暮潭已至军中慰劳,这番看来,棫榴的军力恐只犹胜先前。”
我咬牙按捺住自己冲动的心情:“那种人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比如尘芥堂的事。”
我冲他笑:“燃叔,如果你想蒙我,那至少也做到让那些守门的不要一看见路人就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呀。”
他爽朗的大笑,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那群臭小子,我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光明正大’!”
我喝茶,闭起眼替他们祈祷。
燃叔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保证会让他们至死做事都“光明正大”的。
他挂着笑,压低声音,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小心点,最近尘芥堂似乎被来头不小的家伙监视着一举一动。”
他如此淡然地吐露危机,我也镇定地点点头:“你猜会不会就是主动招惹我们的家伙?”
“可能性极大。”
那就好办了。有燃叔在,接下来的事已经完全不用我操心了。
他忽然换了个轻松的口吻:“米价飙升是你干的好事吧?我就说,只要有你的地方,这暴雨是躲不了的。”
“被知道了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敛容道,“那县令实在是见钱眼开之徒,也不想想我凭什么要给他黄金万两。他想都不想,害得我连编好的借口都没派上用场。”
我顿了顿:“燃叔,我有一事相求。”
他笑着摆手:“不用你挑明,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不愧是燃叔啊……我再一次赞道。
既然有他的帮忙,那我就可以安心地远走他方了。
回到县衙经过二堂的枣树林时,一人显然已经久候多时,而且等的那个人,就是我。
我笑道:“谢县丞好雅兴,临风赏景,不知是否打扰了。”
他摇头:“我正是在等你。”
“哦?不知大人百忙之中有何赐教?梅某一定洗耳恭听。”
健朗的眉微挑,道:“公子想来已经知道县内的情形了。”
米价骤然飙升,哭天喊地之音四起,百姓慌乱无序,我又怎会看不见?
谢空吟道:“公子此番意欲何为,不才我……”
我打断了他:“谢大人,在你的心目中,是信念重要呢,还是你此刻身上的乌纱、官服比较重要。”
谢空吟立刻正色道:“自然是信念。”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你只要知道我是小人就可以了。”
我自怀中摸出一本帐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