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残剑-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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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两人并肩而上,和沈少川动了手,只要拿话套住杨文华,他就不至于出手了。
面带病容老者冷森森一笑道:“沈副门主这么说,兄弟就不得不下场了,但不知沈副门主要多少招为限?”
这话也只有老奸巨猾人才问得出来,试想如今乃是生死之争,并不是比武较量,那来什么几招为限,这是他故意拿话去套沈少川了。
沈少川究竟江湖经验不足,剑眉微剔,冷然道:“十招之内,沈某胜不了你们让你们自去。”
这话够狂!
面带病容老者心头暗喜,忖道:“这雏儿果然轻易上了老子的当!”
一面沉笑一声道:“好,十招之内,咱们若是败了,那就带你们去见教主。”
沈少川呛的一声抽出长剑,目光冷唆,喝道:“二位可以出手了。”
其实不用他招呼,连鬓胡老者和面带病容的早已兵刃一扬,欺身逼近过来,一个身材高大,大铁锤呼的一声迎头砸落,一个中等身材,身法利落,身形一晃,短戟随手挥出,漾起一排戟影,密集戳到。
沈少川冷笑一声,身形一个轻旋,长剑自然横扫。
他身形美妙,这轻轻一旋,便自避开了两人的攻势,但这一招“云横秦岭”,剑光如虹,却两个人都攻到了。
连鬓胡老者和面带病容的一招落空,但觉剑风嘶然横扫过来,心头不期一怔,暗道:“此人剑上造诣果然极深!”
一时哪敢怠慢,自然不敢轻敌,大铁锤和短戟齐展,全力扑攻而上。
这两人身材不同,打法也各异,连鬓胡老者走的是刚猛路数,一柄大铁锤重逾四十斤,臂力浑厚,挥洒开来,劲风呼呼,几乎记记是找沈少川剑上硬碰硬砸,想仗着重兵刃克敌制胜。
面有病容的身材较小,手中又是一支短戟,身法利落,短戟以点刺为主,忽左忽右,乘隙进招,遇攻即避,使的全是小功夫,但他在戟上的造诣,也是不凡,戟影点点,虚实互用,却也大有可观。
这两人若在江湖上倒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把好手,不然他们也当不上千面教八大护法了,只是他遇上的是沈少川,此时长剑展开,挥出一道接一道的剑光。
对方明明有两个人,但在他们的感觉上,沈少川的剑光,好象只是跟着他一个人发的。
连鬓胡子老者大铁锤一记也碰不上对方长剑,反被对方剑势一回削腕,一回削肩,逼得自己大铁锤太笨重了,不够灵巧。
面有病容的老者也同时感到对方剑势像长江大河般攻到,向左闪,左首有剑光截到,向右闪去,右首又是剑光截来,同样被逼得进退失据。
突在激战中响起了“当”的一声金铁震响,那是沈少川和连鬓胡老者的大铁锤砸上了,吃亏的自然是轻兵刃!
面带病容的耳中听到这声金铁震响,心中不由大,立即身形一晃,欺身而上,他不使短戟,身形一侧,左手闪电伸出一双白中透青的手掌,奇快无比地朝沈少川身后左腰印去。
“青煞手”这是外门奇功,无怪他练得画上都带了病容!试想有杨文华负手站在那里,他这一掌偷袭,岂会让你得手?但杨文华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出手。
原来那一记金铁交出,并不是连鬓胡老者的大铁锤砸了沈少川的长剑,而是沈少川的长剑砸在连鬓胡老者的大铁锤的铁柄之上!
读者也许要问,一样是轻兵刃和重兵刃相砸,这有什么不同呢?哈哈,说起来,这分别可大得很,读者不信,不妨用手掩住下文,猜上一猜,看看猜得着猜不着?因为:如果是连鬓胡老者的大铁锤砸上长剑,这一下以重砸轻,纵然不把沈少川的长剑砸断碰飞,至少也得把沈少川震退了几步,一条右臂震得隐隐发麻,或者虎口剧痛,把握不住长剑,当然坠地,这都是极有可能之事。
但如今却是沈少川的长剑砸在大铁锤的柄上,这一砸,可并不是毫无防备,偶然砸上的,而是他有意碰上去的。
既是有意砸上去的,自然早就捏得极准,剑锋堪堪砸上铁柄,就刷地一声,朝里滑(削)去。
大铁锤是连鬓胡老者握在手的,这一滑(削)自然奇快无比,一下就滑(削)到连鬓胡老者的五指上了(读者也许看到这里,已经猜到了)。
连鬓胡老者没想到有此一着,一时那还撒手得及,口中大叫一声,半只手掌立被削断!他连后退一步都来不及,大铁锤往下落去,正好一下砸在他左脚脚背之上,一个高大身子猛然地跳了起来,接着口中发出啊啊连响,弯着腰蹲了下来。
沈少川—剑削出,可没去理会他大铁锤落下压着脚背,身形迅速向左飞旋,身形左旋,长剑自然也跟转了过来。
若说面带病容的这一记“青煞手”快得如同闪电,但他出手虽快,总是听到金铁震响之后,才欺上身去的。
其实金铁震响之时,沈少川早已得手,因此他长剑斜横,一下转过身来的时候,也正好是面带病容的左手印来的同时!
这一下就好象旬面带病容的伸着左手凑上去的——般!
‘‘青煞手”虽是外门奇功,也利不过剑锋,只听面带病容的口中大叫一声,一只左掌立被削落。
这番话,说来颇费笔墨,实则仅是金铁震响之后眨下眼睛的时间而已!
沈少川长剑“嗒”的一声回入剑鞘,冷冷地道:“现在刚好五招,够了吧?”
杨文华看得暗暗点头,忖道:“沈兄这几招果然使得漂亮已极!也任由他狂了,只是换了自己,前面三四招,已嫌浪费时间了!”
连鬓老者大铁锤落下之时,压碎了左脚脚背,自知已无幸理,蹲下身去之时,就自震心脉而死。
面带病容的左掌虽断,此时也无暇止血!咬紧牙齿,双脚一顿,一道人影带着点点血水,腾空横掠而起!
他还想逃!
沈少川冷哼一声,同样双足疾顿,人影跟着腾空而起,一下越过对方头顶,落到他面前,冷冷地道:“沈某面前,你不打个招呼就想走,那可没有这回事。”
面带病容的被逼落地,看他手中没有长剑,一声不做,右手短戟当胸,往前直冲上去。
这一着毫无招式,只是急怒拼命的打法,但他也没想想你这短戟在施展得变化繁复的时候还刺不着沈少川,像这样蛮冲,又如何伤得了沈少川?好个沈少川双脚不动,只是上身朝左微侧,短戟被刺了个空,因为面带病容的是戟先人后一齐冲过去的,一戟刺空,人也跟着往前冲出。
沈少川左手一记“横扫虎尾”,“啪”的一声,击在他后心之上。面带病容的身子已在往前冲出,再经他一掌拍在后心,脚下又被沈少川左脚一绊,一个人像狗吃屎一般朝地上扑倒下去。
沈少川这一掌并不想取他性命,因此只用了五成力道,哪知他手中短戟当胸直冲过去,扑下去之时,短戟一下插入地上,但戟柄正好顶在胸前,沈少川掌力虽然不重,他连冲带扑的这股势道却是极猛,口中“呃”的一声,就一动不动了。
沈少川冷喝道:“你还不起来,装死有什么用?”
杨文华道:“少川兄,这两人会了帐了,时间宝贵,咱们快些追吧!”
沈少川点点头,两人立即施展轻功,一路追了下去。
现在四更了,他们赶到屠围圩,差不多已经赶了七八十里,依然一无所获,就在此时,但听一阵兵刃击撞之声,远远传了过来。
沈少川脚下一停,低声道:“文华兄,有人在动手!”
杨文华点头道:“就在林子前面。”
“咱们快去!”
两人急忙穿过一片松树林,举目望去,林前不远,正有五条人影兔起鹘落,打得十分激烈!
沈少川还没看清人影,杨文华已低声说道:“是太湖渔隐王明辉和鹰爪手许维源,对方三人,大概就是千面教的贼党了。”
沈少川道:“他们以三打三,文华兄弟你在这里稍候,兄弟这就去接应他们。”
杨文华道:“这三个贼党武功不在太湖渔隐两人之下,沈兄也只能对付一个,还是我去!”
话声出口,人已凌空而起,口中大喝一声:“千面教余孽,再不住手,杨某要不客气了。”
声到人到,右手一掌朝和鹰爪手动手的那人当头劈落,左手三指轻弹,朝另一个人的长剑上弹去。
那三个贼党以三打二,本已占了上风,此刻突听半空响起一声春雷般的大喝,震得三入耳中嗡嗡作响,喝声堪堪入耳,一道奇猛无匹的掌风,宛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直泻而下,心头方自一惊,连躲闪都来不及!
首当其冲的就是和鹰爪手动手的那秃顶老者,他手中使一柄狭长缅刀,正着着进攻之际,陡觉头顶上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像泰山压顶般劈落,等到发觉不对,这股掌力,不是自己所能抗衡,急忙吸口真气,硬把身子朝左挪开数尺远。
但他怎知眼下的杨文华功力精进,发出去的掌力,收发由心,你纵然向横里移出,身在半空,只须拍出的右掌稍微一偏,带转那道掌风,又朝那秃项老者追击过去。
秃顶老者堪堪挪移出去,连那脚步都未站稳,掌风业已扫撞而来,一时无法再退,只得挥舞缅刀,划起层层刀光,把身子紧紧裹住。
在他想来,自己练刀数十年,浸淫在刀上的功力,不算浅了。对方这道掌力,自己纵非敌手(以掌对掌不是敌手),但有刀光护身,最多被震退几步,料也不至负伤。
哪知心念未已,杨文华带转的掌风已然汹涌卷到,秃顶老者一柄缅刀舞得正急,全身上下好似包了一团衣;但此时经掌风一撞,一团连刀带人的刀光,像滚锈球般被撞得骨碌碌直滚出两丈来远!
另一个使剑的更不用说了,正在动手的人,长剑被杨文华“三极指”弹中,突然齐中折断。
太湖渔隐王明辉岂肯放过机会,长竿一振,呼的一声,抽在他背上,痛得他口中大叫一声,一个人摔出去一丈开去。
另一个使点穴镢的汉于目睹两个同伴忽然失利,心知对方援手赶到。
他是鹰爪许维源的正面对手,手中一支点穴镢利于近攻;但许维源的鹰爪手,数得上是鹰爪门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