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最佳惊悚悬疑小说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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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看花了!〃白军儒抚了抚发胀的太阳穴又闭上眼,他不想和儿子再多说什么,依然怦怦的激烈心跳让他感到整个身体都有些麻木不适。难道刚才真的是自己看花了眼?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看花了眼?叶莲啊叶莲,十几年过去了,这个名字却像魔咒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心上,有时候甚至让他无法喘气。
车驶过石佛山,驶过观音桥,驶过贞女牌坊,向右行一拐,驶进一条长长的巷道。又绕了两个半圈儿,再往前就可以看到石佛二中了。理发店的王瘸子从理发屋里出来,看到由远而近的车,赔着笑脸大声招呼:〃是白校长回来了吗?我可有一阵子没见你了,身体还好吧?〃
〃回来了!好、好。〃白军儒从车窗内向王瘸子点头回答。
学校的大门锁着,只有两扇大门间硕大的缝隙可供人出入。白啸天摁了几声喇叭,仍不见侯丙魁出来开门。理发店的王瘸子持着理发推子一瘸一拐跟过来:〃老侯我有两天没见他了,是不是暑假没事儿他回家去了。〃
白军儒自己下了车,看到关闭着的大门心里很不痛快,也不让儿子送他。〃你快回去吧,明儿一早不是还要回省城吗?早点休息。〃白军儒头也不回地说着,兀自拎了包裹从大门缝隙间侧身进去。
白啸天开车掉转头,摁了两声喇叭,开走了。
七月的校园荒草满地。学生放假,没有人踩踏的野草和花朵有机会疯长了。人就像这些野草野花,如果不修剪由着性子长,就会长疯、长毁,长得无规无矩一塌糊涂。学生就像这些花草,应该及时修剪才是正道。白军儒恨恨地想。
白军儒的妻子纪桂香正在院中拿着扫把打扫卫生,听到隐隐约约的车鸣声,便放下扫把匆匆地赶出来,迎面正碰上白军儒一个人拎着包回来。
〃儿子走了?〃纪桂花香有些遗憾地问。心里暗怪儿子白啸天也不进门来看一看自己,不就是多走几步路吗!年轻人总是不懂得老年人的心思。
白军儒木着脸嗯了一声,反问:〃见着老侯没有?〃
纪桂香想一想说:〃好像前两天还见他拎着酒瓶去打酒。这两日倒没注意他了。〃
白军儒进到屋里放下包裹,接过老伴递来的热毛巾,胡乱洗一把脸。坐下来心神不定地喝了半杯水,便起身往外走。
〃刚回来,气儿还没有喘匀哩,你又要做什么去?〃纪桂香在后面惴惴不安地问。
白军儒也不回答,径直出了门。路过大庙小院,白军儒听到好像有书架桌椅倒塌的声响,或者是关闭门窗的声音。侯丙魁在这里干什么?他愣了愣,一扭身拐进大庙院中,各处巡视一遍,没有发现侯丙魁的影子。最后,他无意中目光落在堆放图书的那个房间,不由一皱眉,门锁似乎被人刚打开过,上面还有清晰的灰尘被抹去的痕迹。
这个该死的老侯、蠢货,没经过我的同意竟敢擅自打开这扇门!难道他忘了我的交代了吗?只要我白军儒在这个学校当一天领导,这扇门就不允许打开。老侯胆子不小竟敢趁我不在打开了门?白军儒的脸色阴沉得仿佛可以拧下四两水。他的眼睛没有再抬起来,也没有隔着门缝朝屋里窥望,但他还是闻到了屋内散发出来的图书潮霉的味道。
(白军儒没有看见,在叶莲老师的屋内,此刻有一个悬吊在横梁上的女子,脸颊浮肿,脸皮如快要撑破一般,舌头伸得长长的挡住了脖颈,双眼突出。大张的嘴里,悠悠地发出:HA……YA……KU……)
白军儒扭身朝外走,忽然感到门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一双大大的暴突出来的眼睛充满怨恨地盯着他。白军儒如有芒刺在背,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猛转回身细看,什么也没有。阳光透过树梢照在那扇斑驳古老的门上。大庙院落的正北方向就是大庙,殿堂内黑黝黝的,一棵巨大的树遮挡了所有的阳光。都过去十多年了,连骨头恐怕早都化成土了。白军儒暗自嘲笑自己,勇敢地迈步跨出了大庙小院。
穿过杂草丛生的操场,白军儒来到侯丙魁的屋门前。那扇门是虚掩着的。白军儒站在门口高声喊:〃老侯!在屋里吗?〃
没有人答应,白军儒推门走进屋里。
这是一间坐南朝北的房,后窗用旧报纸封了,屋里显得非常暗。一股刺鼻的酒味和霉味直扑口鼻,白军儒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屋里太暗,白军儒的眼睛有些不适应,拉开了电灯。临窗的桌上,摆着的一碟花生豆已经霉变,长了一层白呼呼的毛,一瓶酒敞着口儿,瓶里还留下一半没有喝。床上的被子没有叠,凌乱地与枕头放在一处,一只空酒杯歪倒在床头。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白军儒心头。这个烂眼仔会到哪里去?难道真的有事回家了?不会是神秘失踪了?白军儒不愿往下想,他感到屋里有种阴森森死亡的气息,仿佛自己置于一个挖掘开的坟墓之中。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一步步倒退出去,顺手把侯丙魁的门虚掩上。
当那扇门轻轻虚掩上,当白军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在门的后面,突然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就像一个人在暴饮暴食之后,从喉咙最深处身不由己打了一个心满意足的饱嗝儿……G……U……O……
第55节:白啸天(1)
28白啸天
曹玉娟的丈夫白啸天驾车沿着石佛镇的胡同串行,这条路他太熟悉了,闭着眼睛可以从西摸到东。车驶过几条小胡同,又穿过石佛镇主街,再往前驶过一段胡同后豁然开阔,在垂直的小街对面,白啸天看到了〃富春堂〃三个子字。那里是他的岳父曹华栋开的诊所,在老岳父和妻子曹玉娟的经营下一切都有条有理,而且数十年间在石佛镇方圆百里闯下了好名声,小镇上的人有小病小痛都来这里看病、取药。那些偏远的乡下人,也会专门走十几里路翻山越岭前来富春堂就诊。
白啸天在路口靠边停车,他屁股没有动,而是点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在考虑该不该这时候去见曹玉娟。他与妻子的暗战有些时日了,自从那一次被她无意中撞上自己和梅小青在屋里上床后,曹玉娟就非常决绝地搬离了悦来客栈的家。那一次都怪自己疏忽,大白天看到穿着性感的梅小青后突然来了性趣,两个人眉眼勾搭偷偷来到自己家里,刚进屋他就迫不及待地扑上去。结果被从富春堂回来的曹玉娟撞个正着。
在白啸天的内心深处,梅小青与曹玉娟根本无法相比,虽然两个女人各有各的漂亮,但相比其他方面梅小青却不能占到任何的上风。在石佛镇曹玉娟的好名声几乎无人不知,她不但有美丽的外表,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她不仅医术高超,对待任何病人从来都是小心呵护,恪尽医生的职守。白啸天不是傻子,能够拥有曹玉娟这样才貌双全万里挑一的女人,可算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他不希望石佛镇上最漂亮、贤惠、大方、有能力的女人,就这样轻易旁落到别人手里。
曹玉娟属于那种外柔内刚的女人,自从知道自己的床上睡过另一个女人之后,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对女儿和父亲捅破这层窗纸,但她似乎已下定决心要离开白啸天了。白啸天当然不肯死心,他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这个白衣天使能放自己一马,宽恕自己的背叛,再回到他身边来。
掐灭香烟,白啸天重新启动了车,这辆车如猛兽般轰鸣一声,忽地往前一窜,向富春堂直驶过去。
富春堂大厅里有几个病人在坐着等候看病。护士赵姨正在给一个病人打吊针。透过窗户,她看到白啸天的车从小街对面直驶过来停在富春堂北侧。他从车上跳下来。赵姨连忙迎出门去打招呼:〃白老板,好久没见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
白啸天没有兴趣和她客气,愣愣地问:〃曹玉娟呢?〃
赵姨说:〃刚才还在诊室,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忙到现在。这会儿可能上楼休息了。〃
白啸天到诊室与岳父曹华栋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出来,从富春堂的北外侧顺着楼梯径直上三楼,来到曹玉娟的门前伸手想推门进去,但门却从屋里反锁了。他只好啪啪啪地敲门。
曹玉娟正坐在屋内梳妆台前,医生帽挂在旁边的衣裳架上。镜中的女人30多岁,齐耳的短发,大而有神的凤眼。岁月催人老,过了30岁后,曹玉娟开始注意自己的眼角现出鱼尾纹来,听说它是最能透露女人年纪的地方。曹玉娟对着镜子瞧了又瞧,那眼角下面已经可以看到细细的鱼尾纹了,而且似乎越来越多。她叹了一口气,手不知不觉拉开抽屉,抽屉里面放着一张发黄的陈旧合影照片,那是她在中学时代与同班同学的一张合影,上面的自己还是一个稚嫩的小女生,梳着羊尾巴小辫子,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天真无邪和对未来的期盼。在她的身后站着的就是土坤,一个毛头小男孩,炯炯有神的眼神望过来,似乎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她忍不住伸手去轻轻地触摸……
时间真像一个魔方,十几年后一个纤弱内向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粗犷的男子汉。当土坤穿着牛仔裤、短汗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那个他吗?那个夺走她英语学习委员职位、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叩开她少女心扉的小男孩儿?看到土坤身边的阿萍,曹玉娟忍不住在心里慨叹:这个男人已经有女人了!自己的身份永远只是他的一位中学同学,做他的女人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这世界上果真存在着所谓的有缘无分!她和土坤有缘在今生相识、同窗,却无分相厮相守在一起。现在自己的婚姻算什么呢?没有了爱的内容,只是一个形式或者空壳罢了。曹玉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砰、砰急促的敲门声。
曹玉娟身体一颤,猛然从沉思中醒过来,急忙锁上抽屉站起身说:〃来了,谁呀?〃一边说一边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