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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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数各异的整个骰面,而是骰面的四边,并且六面的四边都是一样的。
这种骰子的制作方法十分考究,叶汉要求工匠把骰面打磨得非常光滑,以至于用手触摸时,感觉不到微凹进去的窝状。
如今澳门赌场使用的,便是经过叶汉改进的骰子。
“二十一点”和“百家乐”都要用到扑克牌,这两种原本都是西洋赌式。其中“二十一点”,从前是用一副牌,共计52张,“公仔”16张,细牌36张,若以一副纸牌玩一次来计算,照以往6门来说,发牌以后,最低限度可以看到的纸牌为13张,占整副牌的1/4。如今的澳门赌场,“二十一点”已成为最难赌的一种,已由原有的一副纸牌,变为4副纸牌同时使用,参加玩同一局牌的人数增加了,但赌客赢的机会却变少了。
因为在玩一副牌时,输赢是可算计的,道理很简单,将已经露面的纸牌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公仔”,另一类是“细牌”,除了已经亮相的,尚余一些什么牌,通过计算便可以大致推算出所需要博牌的机会“率”。现在同时用4副牌,计算便极其困难了。
赌客经常怀疑发牌人“做千”而闹事,事实上,发牌人是可能作弊的,尤其是在玩一副牌的时候,也曾出现偷牌和换牌的情况。为了杜绝这一弊端,叶汉发明了一种可以同时装七八副牌的扑克牌匣,赌场某些人靠记牌“出千”便不容易了。
扑克牌匣造得极为精巧,匣口只能容一张扑克牌出入,由一只手指来取牌,这样可以避免“出千”,也可以避免出错,因为人工发牌时,有时只该发一张的,却会无意间发出两张以上。
叶汉的这种扑克牌匣,除适用于赌“二十一点”外,还适用于赌“百家乐”。“百家乐”一共用6副扑克牌,每副52张,6副牌共计312张,每次洗牌以后,由台长切牌,开始派牌以前,先行数出6张作为废牌,这时扑克牌匣中可以用的牌大约在二百几十张。当一副开始派牌,必先取一张废牌,然后“庄家”和“闲家”各发两张,若是遇上了双方都标牌的话,也仅是一张为限。所以,每一副牌,至少是用5张,最多是7张,平均以6门一副牌来计算,每一次新牌开始,大致上可以玩50手牌。
在使用纸牌的赌博中,发牌是很频繁的,因此也是容易出问题的环节,叶汉的扑克牌匣可以避免这一问题的出现。
1962年元旦,早晨8时正,叶汉集团的第一家赌场——新花园赌场正式开张。与此同时,泰兴公司的中央酒店、十月初五街、福院新街三大赌场,在有关部门的督促下,宣布停业,从而结束了他们称霸澳门赌坛24年的历史。
爆竹声炸响,贺明高、霍英东、叶汉、鄢之利西装革履,喜气洋洋地站在大门口迎候客人,双手不停地作揖,口中重复着一句话:“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由于报纸上的广告起到了作用,客人潮水般涌来。叶汉在赌客心目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有不少人路过时向他问候,这使贺明高感到某种不快。
中国人是最信“开张大吉”的,如果一开始就来个“开门红”,即预示着日后生意兴隆、万事如意。
看今天的势头,“开门红”是应该不成问题的,正高兴,谁想爆竹响了半小时后,客人渐渐稀少,最后干脆根本没有人进门……
“四大天王”感到纳闷,准备去两边路口看个究竟。这时候,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向这边走来,叶汉一眼认出,脱口道:“解典,那边怎么没有人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解典抬眼望叶汉,径直走过来,看看大门口“开张大吉”的横幅,又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爆竹碎纸片,对叶汉说:“高老板还没认输,怎么你就开张了……呵,开张了,高老板还赌最后一铺……”
叶汉抓了解典的手臂,问道:“解典,你说什么?!”
解典大声叫道:“我不要,我不要!”边叫边把叶汉往前推。
叶汉一个趔趄,站稳后,这才发现解典的神色呆滞,眼睛散淡无光,吃惊地问道:“解典,解典,我是谁,你认识我吗?”
解典回答:“我不要,我不要!”
贺明高皱眉道:“叶先生,他疯了,不要管他,别搅了我们的生意!”
叶汉摇摇头,放开解典,满腹狐疑地望着他跌跌撞撞地向街边走去……正在此时,街那边走来了一群人,鄢之利高兴道:“又来客人了,准备迎接!”
鄢之利话音刚落,很快感觉到不妙,那群“客人”一个个衣服褴褛,披头散发……四个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异口同声道:“高可宁收买乞丐捣乱来了!”
乞丐来到大门口,横七竖八地或躺或坐,全身散发着臭气,混和着硝烟味,十分难闻。鄢之利慌忙掏出手绢掩了鼻子,拉着霍英东往酒店内躲避。
赌场保镖闻讯赶来驱逐,没想大街的另一头又拥来了一大群乞丐,和先来的加在一起,有四五十名。
贺明高也慌了,连叫“晦气”。叶汉叱住保镖,向乞丐作揖道:“弟兄们,静一静,静一静,有事好商量。请问,你们中谁是头儿?”
乞丐们果然停止吵闹,人群中一位满头黄发,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乞丐走到叶汉身边,自报家们道:“我就是头儿。”
叶汉只感到一阵恶臭直冲鼻子,但他还是忍住,和蔼地问道:“先生尊姓大名?”
“我没有姓,你叫我‘金丝猴’好了。”黄发乞丐大大咧咧说道。
“怎会没姓呢?”
金丝猴说道:“是呵,我也常常这样问自己,人总该有个姓的。可我确实不知道,从记事起我就没爹没娘,一个人到处要饭。”
叶汉点头道:“金先生,请你告诉我,我们素无冤仇,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们来这里吓走我的客人?”
金丝猴见叶汉称他“金先生”,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点头说:“是的,是高可宁给我们每人一块大洋,我是双倍。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江湖上的规矩,我们当然要帮助高先生吓走你的客人。”
“如果我给一个人两块大洋,你双倍是四块,你们可不可以立即离开?”
金丝猴笑逐颜开,拍着巴掌道:“谢谢,我们发达罗!弟兄们,叶先生发大洋给我们了,还不谢谢!”
四五十名乞丐一齐跪下,等着发派大洋。
叶汉让保镖拿钱来分派,他则在一边向金丝猴打探高可宁那边的情况。
金丝猴说:“高可宁手下说,公司解散时,高可宁要给解典一笔钱——而别人没有,解典不知是太高兴或者没有福气消受,结果就疯了。”
叶汉总算明白了,他记得解典清醒时曾说过,泰兴公司解散那天,他就离开澳门——他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老板。最后,当他终于明白老板一直不曾亏待过他,而自己又给老板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这种“失衡”是足以令人崩溃的。同时叶汉还明白,正因为有解典的精神失常,高可宁受到刺激,为了“平衡”自己,他必须对新公司进行疯狂打击——赌完最后一“铺”。
乞丐虽然打发走了,接着又陆续来了客人,但这事在四个人脑海里留下了驱不散的阴影。他们估计到,高可宁既然是要赌最后一“铺”,还会不断使出招数。
果然,两天后,里斯本直接给叶汉打来电话,质问葡国政府还没有与竞投获胜者签署合约,新赌场为什么开张。
叶汉本来想在电话里回敬几句,但对方已放下电话,他这口气一直咽不下,他听出是白理觉的声音,于是立即给海外部发去一份电报,内容是:“几乎全澳门的公民都听到了新赌场开张的爆竹声,难道还会有假?”
贺明高得知,对叶汉的做法很不满意。
叶汉却不以为然说:“怕什么?煮死的鸭子飞不了,竞投我们已经获胜,高可宁的几路大军也被我们全面击溃。说到底,现在高可宁也只能算是一位输得只剩裤衩的赌徒。”
贺明高说:“别想得太简单了,现在还没有签约,主动权还有一半在人家手里,哀兵必胜,眼下只能唱低调。高可宁虽然输得只剩一条裤,但他仍然可以脱下来扳本。”
叶汉冷笑道:“赌博的事你不懂,输红了眼的赌徒在赌场上还没有出现过反败为胜的先例!”
贺明高的脸搐动了一下,生气道:“我虽然不懂赌博,但道理还是知道,‘物极必反’,‘后来居上’,难道这种说法是错的?”
叶汉毫不让步道:“这说法当然没有错,但还是有‘大前提’、‘小前提’之分。我叶汉自从踏足澳门,在傅老榕与高可宁面前,一直是输家,‘物极必反’,这一次的赢家当然是我。再者,泰兴公司称霸赌坛24年,我们的新公司算不算‘后来者’?”
贺明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很久才说:“你懂赌博,你能,你得意好了。可是我要提醒你:现在葡国的批文还没有下来!”
叶汉意识到自己的话伤了贺明高,眼下还不是内部争斗的时候,口气缓和道:“贺先生别担心,批文总有一天会下来的。现在,我们的条件都已经成熟,说不定批文已到了澳督府。”
两个正争论着,电话铃响了,是马济时打来的,要叶汉去总督府一趟。
叶汉得意地冲着贺明高一笑,本欲说什么,转而又觉得现在还不能高兴太早,只好一个人去了澳督府。
马济时在办公室等着叶汉。见了面,叶汉劈头就问道:“马总督,我们新公司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里斯本的批文为什么还不下来?”
马济时并不急着说话,请叶汉坐下,习惯性地用手绢在鼻下抹了几下,开口道:“叶先生,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谈批文的事。”
叶汉原以为马济时是通知他取批文,听马济时说第一句话,全身凉了半截。这时,他才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很沉重,估计到可能又遇上新的麻烦。
果然,马济时说:“真料不到高可宁有这种神通,最后时刻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招。”
叶汉急问道:“高可宁他怎么厉害?”
马济时盯着叶汉:“叶先生,你难道还不知道?现在从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