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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赌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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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完,流露出无限神往和追悔的眼神,很久,才摸着叶汉的大头说:“汉仔,你想不想回去?”

叶汉点头又摇头,说:“阿公,以后我就跟你住古庙算了。你收下我吧!”

老人摇头说:“你不能跟我,我是不可救药的了。你还年轻,如果你已经后悔,并发誓今后不再赌博,我可以教你一招,打败谭通,把衣衫和书包赢回来!”

叶汉不相信地望着老人,说:“赢不了他的,谭通真的好有本事,好多外地高手都败在他的手下。真的,他有奇招异术。”

“什么奇招异术?”老人眯缝着眼睛。

叶汉摇着头想了半晌,说:“阿公,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可以打败他?”

老人从叶汉的口气里听出几分不信任,也不计较,继续问:“有了奇招异术又能怎样?”

叶汉不假思索道:“当然是能吃香喝辣,发大财,一辈子受用不尽!”

“那么,”老人追问,“我且问你,那个谭通现在有多少身家,怎样个风光法?”

“……”叶汉被问住了,此刻连自己也弄不清,拥有奇招异术的谭通现在居然还是一名荷官,且时刻面临着炒鱿鱼的危险。

老人见叶汉答不出来,叹道:“赌博永远是发不了财的,无论他是怎样厉害的高手。奇招异术,说穿了也只是左道邪门的东西,真正的赌王并不依仗它,只靠练出来的硬功夫……”

说到此处,老人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连忙打住。

叶汉从他的谈吐里听出不凡,追问道:“阿公,你叫什么名字,如果真的有奇术,为何落到这步田地?”

老人在叶汉的连连追问下摇头说:“关于我,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个没用的人,好比赌博,不知道反而比知道好。天不早了,外面的雨好大呀。真的,我好希望有你这样一位孩子做伴,可是我不能害你……睡吧,明天我教你胜谭通的招数,把衣服和书本赢回来,往后可不要再赌了。”

叶汉点点头,在风雨飘摇的夜晚于古庙中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老人交给叶汉一个红绸布包好的小东西,吩咐道:“你不要打开它——它就像赌博一样,就像我一样丑陋不堪,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给你钱,你拿回到镇上去买点蜡烛香纸、猪头四爪,偷偷供奉,余下的钱做赌资,与谭通赌博时将这东西揣于怀中,到时自有妙处。用完之后,你还来此庙中把东西交还给老朽,不足与外人道,切记!切记!”

叶汉辞别老人,心里极想知道红绸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担心一旦露底就不灵。这时,老人又追了过来,对他说:“汉仔,你得在老朽面前发个誓,今后若继续赌博愿接受上苍何种处罚。”

叶汉正要信口开河,说出“遭雷打”、“断腿”什么的,老人马上认真地说:“在老朽面前起誓是很灵验的,你可得考虑清楚。”

叶汉想了想,说:“我今后若不听阿公劝告,继续赌博,这一辈子都脱不了身!”

老人叹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诚心戒赌,也好,听天由命罢。记住我的忠告:不论什么行业都是邪不胜正,赌博亦不例外,左道邪门的东西不可过分依赖,过硬的功夫总是得来不易的,有所付出才有所得。”

叶汉似懂非懂,但老人的原话却记在心里了。

叶汉回到镇上,按老人的吩咐购了祭品,找一偏静地点燃香烛,摆上祭品,焚燃纸钱,供奉小红包,于袅袅香火中跪拜少许,满脑子开始出现纸牌和骰子……

中午时分,叶汉怀揣小红包来到“大宝”赌馆。

赌客们见大耳男孩又要跟谭通较量,纷纷围拢来看热闹。

下注前,叶汉对赌客们说:“今天你们大可不必怕他,身上带多少钱只管跟着我押,保证各位赢!”

众人暗笑,都认为叶汉痴人说梦,谁也不押注,只在一旁观看。

叶汉见无人响应,面露窘色,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部押上,看着谭通。谭通轻蔑地“哼”了下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地摇骰,盖下骰盅……

叶汉几乎惊呆了,他清清楚楚看到谭通在盖盅罩时随手把三枚骰子扫入右手袖子……

“空罩!”叶汉叫道。

谭通冷笑一声,揭盅时又从袖管弹出三枚骰子,说道:“怎么样,还赌不赌?”

叶汉奇怪地看看周围赌客,他们竟全部无动于衷……这不像是合伙有意欺侮他小孩,叶汉终于明白了,谭通一直是用这种赌法在欺骗赌客,只是他的“障眼法”已练得炉火纯青,难以识破……

叶汉咬咬牙,说:“我赌!”

谭通又哼了下鼻子,说:“你没钱了,用什么赌?”

“用我的大耳朵赌!”叶汉一字一顿说,“输了我自己割下来给你,不用你动手!”

“我可没耳朵赔你。”谭通被叶汉的气魄慑住了。

“我不要你赔耳朵。”叶汉对众人说,“有大家做证,输了只要你把衣服、书包还给我。”

谭通此刻已被逼得没有了退步之地,一想,觉得这小孩不可能有破他邪术的招数,胆子一壮,便摇起了骰子。

又是故伎重演,罩盅时把骰子扫进衣袖,叶汉冷笑一声,飞快地按住盅盖,叫道:“还是空的!”

谭通一惊,但仍然心存侥幸,分辩道:“你把手放开,我揭给你看!”

叶汉道:“别玩这一套了,我已识破了你,不会灵了。”叶汉说完,放开了手。谭通认为叶汉是小孩,只要瞒住众赌客的眼睛就行了,揭盖时又从衣袖里弹出三枚骰子。

这一幕被在场的赌客全看到了,众人明白原来一直在受谭通耍弄,群情激动,有输得多的冲过来就要讨回公道。谭通见势不妙,破窗而逃。

赌客们追了一阵见追不上了,返回来围住叶汉,追问他是用何种招数破了谭通的邪法。

叶汉自然不愿道出真情,想了想,便编出一段谎话哄住好奇的赌客,说:“我一个小孩子哪来什么招数,输急了在路上大哭,有位老人见我可怜,告诉说,左道邪门只要识破了就不会灵验。有些荷官玩的是障眼法,罩盅时随手把骰子扫入衣袖,待众赌客押了注,再本着赢多赔少的想法,从袖子里弹出有利于自己的点数——如此,当然稳赢不输啦。”

赌客们惊叹不已,又追问那老人是谁,何方人士,可否引见……叶汉见说漏了嘴,反口说:“刚才我是骗你们的,其实我也是瞎猜才破了谭通的。”

赌客们这才不再追问,恰在此时,叶掌柜闻讯从陶瓷铺赶来,将儿子拽回家去。

叶汉本想在天黑前将小红包送还古庙,这一天台风很大,高处的树木都被刮倒几株,人无法在路上行走。

过了一天,叶汉趁上学之机绕道去了那个山岗,一日不见,古庙居然被台风吹倒,那位老人自然早没影踪了。

赌瘾就像烟瘾一样,一旦染上,就很难戒除。叶汉找不到给他“红包”的老人,不久又赌瘾复发,开始出入赌场。

有了“护身符”,以后每赌必赢,叶汉的名气迅速取代了过去的谭通,甚至远在佛山、宝安的赌徒都知道江门出了个“赌博神童”。

大约在叶汉16岁那年,江门有名的“大宝”赌馆决定正式聘用叶汉做荷官。“大宝”赌馆属于广东赌头霍芝庭的产业,当家的亦是霍芝庭的亲信,他找叶汉的父亲交涉,但遭到拒绝。

尽管镇上风传叶汉每赌必赢的奇术,但叶掌柜不相信。

而此时的叶汉心里非常矛盾,一边是害怕父亲,一边又难以抑制赌瘾。

1924年,叶掌柜送叶汉去广州读中学。为了管住儿子不再赌博,特意选了校规最严的南武中学。

南武中学原是海堂寺,但寺庙里早已没有了和尚,当局把它改做学校。学校清规戒律极多,尤其对学生参赌管制最严,一旦发现,非开除不可。

在广州读了几年书,叶汉于1930年回到江门,这时他已24岁,书没读好,又无一技之长,父亲总算明白儿子不是读书的料,但心里反而平静了。

他对叶汉说:“读不进书我也不勉强,但总得找份事做。干别的你也干不来,就跟我开陶瓷铺吧。”

叶汉不置可否。这些年他在广州见了世面,常常趁夜深越墙进入就近的赌馆。大赌馆的气派令他神往,时刻想着等毕了业筹得一笔钱就去开赌馆。

回到家里,他决定重操旧业,请出古庙中老人传给他的“小红包”,偷偷焚香奉供,准备杀回赌场,先以江门为基地,等名气大了以后,再向佛山、广州等大地方发展。

叶掌柜见儿子并没有按他的意思安心在陶瓷铺做事,而是神秘兮兮地在外奔跑,他并不知道叶汉在外面忙些什么,只是将不满变成喋喋不休。

叶汉开始还能忍耐,慢慢就产生厌烦,最后干脆向父亲摊牌说:“你非要逼着我开陶瓷铺,我也没办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陶瓷铺我迟早会卖掉,开一家赌馆!”

“你……”叶掌柜大吃一惊,他万没料到,儿子依然劣性未改,一回来就想着重返赌场。他扬起巴掌,但一见儿子个头比自己还高,只好摇头,唉声叹气说:“作孽呀,作孽!”

叶汉估计父亲最起码会拿棍棒打他一顿的,见扬起的巴掌放下了,于是大胆地说:“爹,赌博有什么不好,政府不正在倡导吗?这哪里是什么坏事,依我看开赌馆比开陶瓷铺赚钱。”

叶掌柜抬起头,不认识似地盯着儿子。

“我离开家几年回来,铺子还是老样,并没有什么变化,爹和娘却老了不少。”叶汉说,“可广州那些开赌馆的老板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门有私家车,左右有亲随,那份风光谁个不羡?可爹辛苦一辈子——”

叶汉见父亲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感到不自在,下意识地在脸上摸了摸,问道:“爹,你这样看我干吗?”

叶掌柜脸上的肌肉在抽搐,越看越显得情绪激动,抬手指着门口:“你、你给我滚!”

“莫名其妙!”叶汉嘟哝着悻悻离去。

叶掌柜见儿子消失在麻石路上的人流里,慌忙爬上楼,郑重其事地对在忙针线活的老婆说:“你有没有注意你儿子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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