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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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里和威士托的剑重叠了。
威土托在闪避过斩击后横劈一剑,而贝里耶则立刻加以防御——理应只有这样的动作,但在场能正确掌握的,只有当事人及赫密特。
剑与剑接着又数度相交,极为清脆的声响在周围响起。
彼此都以必杀之势加诸攻击,对手则巧妙的防御加以阻挡,趁隙反击后又被阻挡。
那像西洋棋的棋子一步步进退般的攻防,持续了好一会儿。
从骑士们的包围逃脱的一个敌兵,跑到两人身边。
那是在敌兵当中实力较强、手持短枪的老人,赫密特也讨伐了不少。
那瞬间,赫密特想有所反应,但那个老人的头和手脚就在他眼前爆炸般地四散开来。
老人闯进交剑中的两人之间,命运有如飞蛾扑火。
在两人的攻防中,已经没有他人可以介入的空隙。
赫密特屏住呼吸。
(能和剑圣交手到现在——)
与威士托交手的贝里耶,毕竟也并非常人。
赫密特也是个剑士。若遇见强者,虽不至于浮现打倒对方的想法,但如果对手能答应,当然会很想比划看看。
不过,面对眼前的两个人——他才真实感受到自己还有达不到的领域。
速度、战略、使剑方式、气魄——不只如此。在这两个人之间,正以各自不同——持剑者该抱有的信念——的回答相互冲突。
是像贝里耶一样,断定强大就是剑存在的意义——
还是仿佛威士托般,把耽溺于强大看作懦弱——
他们的胜败并不是用来证实各自思想的正确性,对作战的当事人来说,那还是其次。唯有打倒对手,才是这次战斗的目的。
不过凝视这场胜负的赫密特,不禁将两人间对于剑的不同思想与胜负重叠在一起。
贝里耶斩击过后,他的剑又在刻不容缓间弹跳。
一度劈下又落空的剑,简直就像在空中撞到什么地猛然弹起,追赶退避的威士托。
威士托正想退开,贝里耶的脚却强力地踏住他的脚背,威士托的行动晚了一步。
赫密特不禁闭上了眼。
(——叔父被砍到了——!?)
他不觉如此想道。
不过,贝里耶的剑并没有碰到威士托。
他的斩击被阻挡,相反地,威士托的剑将有护腕包覆的贝里耶左臂从手肘前端砍下,鲜红色的血从连身铠甲的连接处激烈喷射出来。
在乱斗到最激烈中,威上托同时攻守兼具的剑术,让赫密特看得瞠目结舌。
贝里耶在一瞬间前还能使用的手腕,此时就像玩具般旋转飞舞在半空中。
只是,他并没有发出惨叫,不仅如此,还将遭挡下的剑沿着威士托的刀刃滑下,企图顺势削下威士托的手臂。
威士托立刻抽剑,而独臂的贝里耶追了上去。
“剑圣!一条手臂算不了什么,就给你吧!不过,我要你的一条命!”
贝里耶疯狂地叫着,失去手臂并没有阻却他的行动,那应该不是药效的缘故。
他恐怕——有所觉悟,既然能和威士托作战,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到了这时,赫密特似乎终于理解他之所以对战斗如此执着的理由。
贝里耶他找不到——自己想变得更强的原因。也许一开始,他就毫无目的地以变强为目标,却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强大。
当然,赫密特虽然可以理解这样的理由,却无法感同身受。
赫密特握住自己的剑时,并不是把它当作暴力的道具。威士托应该也是如此。
对赫密特而言,剑并不是用来威胁、虐待他人使之顺从的武器,也不是为了夸示自身强大的凶器。
那是为了护身用的武器、锻炼自己心性的明镜,以及——为了保护重要事物的伙伴。
贝里耶会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吧!
剑就是武器,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加诸多余的枷锁只不过是自我满足——赫密特觉得贝里耶会这么说。
那也是一种解答。不管以什么语言美化,剑就是一种用来伤人的武器。
如果要保护自己不受敌人的剑攻击,只要持盾抵抗即可。持剑这件事,意味着伤敌。
以这层意义来看,这个名为贝里耶的男人,简直可说生来就是要“化为剑的男人”。
相对的,威士托则完全是个“持剑的人”。
恰成对比的两人战斗,吸引了赫密特的视线。
贝里耶用剩下的右手使着骑士剑。
也许他是因为药物而处在兴奋状态,对疼痛的感觉也麻痹了。但就算是这样,失去一条手臂应该保持不了平衡,无法好好战斗才对。
即使如此,贝里耶现在也没有舍弃剑。
更有甚者,他还挥舞着被切断的手臂,对准了威士托的脸喷血。
威士托对此奇袭也大感惊讶,瞬间闭上了眼,虽然成功避免视线直接遭夺走,但也形成了足以致命的瞬间空隙。
贝里耶以神速挥动他的剑。
然后,赫密特见到了这场战斗的终结。
*
贝里耶·弗米利恩生于内乱频繁的南方。
父亲是自吉拉哈派遣的神殿骑士,在贝里耶还年幼时,就遭到危险分子杀害。
而贝里耶则由当时驻留在南方涅迪亚神殿的骑士团团长收养,从那以来——他的人生就因战斗而多彩多姿。
他以神殿骑士的身份巡战各地,杀掉的敌兵数不胜数。
只是,对贝里耶而言,至高无上的勋章并非杀敌人数,也不是来自长宫的赞赏,更不是部下的敬畏。
贝里耶所自傲的是自己的战斗这件事。
他没有因作战获胜而自傲,也不嘲笑被击倒的对手。
贝里耶只是喜爱充实的作战,并以战斗的行为为傲。
这也许是旁人难以理解的感情,但贝里耶知道也有人跟自己一样热爱作战这件事。
在他年轻时曾听闻,东方的国家有位被誉为“剑圣”的男人出仕为官。贝里耶听闻此传言,就擅自认定那位剑圣也跟自己一样,在战斗中发现了人生的意义。
而实际见到威士托,印象则稍有不同。与其说他是战斗狂,不如说应该是个很温和的男人,体格虽然庞大,但看起来太过理性,因此贝里耶甚感嫌恶。
只是——威士托的“强大”,即使远观也可以切身感受到。
(这家伙很强——)
他确信,这家伙恐怕比自己至今所曾交手的任何人都要来得强。
他凭直觉所做的判断,也曾错误过。
不交手就不知道答案——这么一想,就让他更想与威士托一战。
贝里耶寻找藉口。
就算他提出决斗,应该也会遭到拒绝,正当他思考要不要夜袭时,就发生了乌路可的事。
既使这件事会掀起与阿尔谢夫之间的战争也无所谓。因为这样一来,威士托应该就会“认真地”跟自己战斗。
只是,在战场上会有人打扰,能跟威士托正面单挑的机会很有限。
而这场出乎意料的骚动,正是再恰当不过的“藉口”。
因奇妙药物而引起的亢奋感也确实存在。贝里耶对战斗的欲求比以往更甚,也获得了更充实的战争。
只是,他想停也停不了。
他已经无法克制地自愿沉醉于药物,并期望与威士托一战。
——他的愿望实现了。
现在那个威士托就站在贝里耶眼前。
贝里耶左臂溅出来的血染红了他的脸,而威士托的侧腹也开始溢出大量鲜血。
贝里耶那把制造出伤口的剑,现在还深深地插在威士托身上。
他自己也相当满意那击突刺的气势。
“……剑圣,我的剑怎么样——”
就在贝里耶笑着如此说的瞬间——喉头一热,忍不住从嘴里吐出大量的鲜血。那血跟自御柱出现的敌兵们不同,非常黏稠浓厚而且温热。
对威士托施以一击的贝里耶——身体也被威士托的剑劈中。
虽然是彼此互砍,但贝里耶的一击是偏离了威士托要害的突刺,而威士托的斩击则给了贝里耶一记致命伤。
在贝里耶方才刚被斩断的左臂下方,深深地、深深地——胸甲的部分一分为二裂开,剑刃甚至到达身体中心。
贝里耶的铠甲是神钢制品,跟骑马用的铠甲不同,重视轻巧与容易行动,因此装甲极薄。但薄归薄,只要材质是神钢,应该没有轻易损坏之理。
这倒不是看轻威士托的剑术。贝里耶早有吃他一剑的觉悟。
然而,只差一点——即使是一刹那的瞬间,如果威士托的剑晚了一步,贝里耶的突刺应该就会即刻要了威士托的命。
那就是千钧一发的攻防战。
贝里耶先受到斩击的结果,就是他的突刺偏离了威士托的要害,胜负由此决定。
“——一瞬间吗——”
贝里耶与血的味道一起感受那一瞬间的重要性。
他不后悔,只是单纯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满足。
自己尽了全力,而威士托超越了自己——他对此事感到高兴。
贝里耶满足地说:
“……真痛快哪,剑圣——”
他一边吐血一边笑了。
威士托的剑切断了他的肺,直达心脏附近,血流至身体内。贝里耶伤势之重,没有立刻死去已是很不可思议了,而他对这样的伤势总觉得有点可笑。
以前自己就是给予敌人这样的伤害,而轮到自己受伤时,竟然觉得很新鲜。
他充分地作战了。
不断地战斗、战斗、战斗、战斗到底,他已没有任何悔恨。
他拚尽全力对上比自己“强”的对手,并输给对方。比起输给较弱对手而感到屈辱,这样的死法对一个战士来说,已经别无所求——贝里耶打从心底满足。
他被血濡湿的右手,放下了神钢之剑。
在威士托的剑抽离的同时,贝里耶跪倒在地,并叹了口气。
他的嘴边又溢出鲜血。
“感谢你,剑圣——我战斗过了。彻底地战斗过——没有后悔了。”
贝里耶说着,闭上了眼。
他依旧跪着,两手颓然垂下——然后胸腔用力地吸进最后的一口气。
他虽然感觉到空气从受伤的肺漏出,但也无法正确地掌握自己的身体了。
神殿骑士团团长贝里耶·弗米利恩。
就这样结束了他不断战斗的人生。
*
两人剑剧般的战斗一结束,赫密特就跑到威士托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