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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变色龙终曲-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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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会无期。”

砰!厚重的木门甩回它险些没对准的门框。

他既气愕又困扰。

“搞啥鬼?”女人!早该了解仁义礼智信在她们身上起不了大用的。

“人家已经退庭啦。”从头到尾,最失职的主角正是小夏小姐,而她冷眼旁观的表情显然丝毫不觉愧疚。

男人被修理嘛!不看白不看,难得邬连环那脸吃鳖的狼狙相有机会让健全的第三者日睹。

“都是你!明天再不把大呆送回给夏先生,当心我冬令进补就吃狗肉炉。”

租赁合约上明明规定禁止豢养宠物,暂寄的也不成!

“那好,大呆起码仍剩几个月可活,够了。”她兀自幸灾乐祸。

邬连环鼓涨的皮球撑不过十秒钟,登时泄了气。

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拿那个小哑巴来说,她的坏脾气可非一分一秒之内产生的,方才在水池里,她还赏了他好一顿丰盛的排头哩!

他只好向敌方阵营不耻下问。

“小夏,你猜猜看,屈家小哑巴是不是生理期不适?”对男人而言,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雌性生物脾气恶劣的原因。

“邬连环?我只有一个结论。”小夏只能摇头叹气。

“你说说看。”女人谈女人,观点应该比他准确。

“当年我和你分手,还真是分对了。”

第六章

“黑桃兄,这条新闻够优。”绕珍跷高两条二郎腿。

袁克殊家的大理石茶几,一如海鸟社社办的会议桌,任劳任怨地接纳她NIKE鞋底的灰沙,服行它千百年来无法抗换的牢役。

基本上,期待这位大姑娘奉行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的仪态守则,不如设坛祈求天下早日大同,还来得快一些,袁克殊早已放弃将她塑造成娇贵纤弱的淑女。

“你又发现新大陆了?”清逸的俊颜被计算机萤光幕映成青白调,潜心研究着精心设计的机器人模型,打算为英国公司再赚一笔营收。

在绕珍大学未毕业之前,他势必得将就欧洲与台湾两地赶场的飞人生涯。

人生以赶图为目的,这倒和凌某人的赶稿苦难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听。”社长大人朗诵着社会版角落的小方块。“本月七日下午涉及银行抢案的嫌犯之一张阿生坦承,过去四个月以来大台北地区的十六起持械抢劫,系他与哥哥张阿先合力犯案,昨日警方正式宣布搜证完毕,将张阿生移送地检署侦办,并加强缉拿在逃的共犯张阿先──这姓张的痞子不就是表妹瞎蒙到的死耗子吗?”

“嘿,小姐,你的语气似乎对贵社副社长存有种族歧视哦!”袁克殊分出一只眼睛发射笑谴的目光。

“干嘛还歧视呢?”绕珍哼笑一声。“本姑娘压根儿从没看好她。”

并非她有意挖偏爱的小表妹墙脚,实在是理想敌不过现实,以灵均习惯性畏怯的根底,冀望那位“MISS小驼鸟”顺利成就反共复国大业,未免有违她崇尚实际的趋旋光性。

“大伙儿等着看吧!”袁克殊秉持着公平正义的原则。“你没听过狗急跳墙吗?人的潜能往往在最逼紧的时刻,才会剎那间释放出来。聪慧的小灵均一旦卯起了劲,应该会誓死坚持到底,奋勇拔得终点的标竿……”

“表姊。”说曹操,曹操到。灵均匀细的嗓音从大门口飘进客厅。

“这么神准?”绕珍顿时对未婚夫的预知能力钦佩得五体投地。“表妹,门没锁,自己进来。”

淡雅的云白色裙裾漾带着一股清新的气流,悠悠晃进袁宅大厅。队长安然蜷缩在看护人柔软的臂弯中,当室内的唯一男性被精锐的猫眼相中,它咪呜一声,立刻娇憨地跃进新偶像怀中撒娇。

“乖──”袁克殊心不在焉地拨搔着它的耳后。

“喵……”队长陶醉得眯了眼。

男主人的未婚妻霎时满心醋味。风流小野猫!

“我想交给你一件、东西。”一纸卷宗落在NIKE的灰堆里。“喏。”

“这是什么?”绕珍拉回酸妒的视线,瞪望着表妹凝伫的倩影。

可别告诉她,小表妹的标竿已经拔到手了。

“邬连环的委托。”灵均斩钉截铁地宣布。

“你──真的完成了?”她小心翼翼地求证。

天杀的!早知道就磨着黑桃哥哥替她预测几组香港的六合彩号码。

“不,我、放、弃!”灵均吐出积累了四天的闷气。为了防止外人误会,她特意向表姊夫提出分辩。“是我自己决定回、回绝这项委托的,而不是能力有限,你们、你们要弄明白其中的分别。”

“我了解。”袁克殊轻轻领首。

躁人辞多,吉人辞寡,他决定维持“吉人”的形象。反正四季豆按捺不了多久的,让她强出头个尽兴好了。

“为什么?你被那块“邬铁板”打伤脑神经啦?”果然,绕珍完全不谙言多必败的真义。

“他哦!他他……”话题只要转到那尾变色龙身上,愤慨的颤抖就会挣脱主人的掌控,自动接管她全身细胞。“反正就是──他他──哎呀!我不会说,你自己打、打打……”

“打他?”哇塞,文弱的表妹何时变得如此暴戾来着?

“打电话给他。”灵均恼得跺跺脚。

绕珍仍想弄懂她和标的者之间的恩怨。“等一下,你再讲清楚一点,你们俩到底……”

“四季豆!你拨通电话给邬先生,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袁克殊无愧成功事业家的智能,适时而理智地介入她们。

既然他对这个未婚妻还余存几分奢想,总不能眼睁睁见她被怒颜相向的小表妹吞杀吧。

他方才所言一点也没错,人类的潜能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是在火爆的时刻。

“好吧。”绕珍是一株识时务的四季豆。

联络讯号自袁宅发出,藉由地下电缆传送到不知名的他方。她尝试了三组相异的号码,终于接通邬连环的行动电话。

“邬先生吗?您好,本人是青彤大学海鸟社社长,恰巧也是屈灵均的表姊叶绕珍,关于她邀请您前来本校美术系演讲的请托……”她礼貌的开场白忽尔出现断层。

仔细聆听了三分钟,她的心态渐渐转为肃然起敬,神色严谨得不得了。

“嗯,原来如此……是是是……不错、不错,我懂了……谢谢您的教诲……嗯,没问题……那就这样了,再见。”她神色和蔼地切断通话。

“邬先生怎么说?”两位旁观者对她诡异的表情捉摸不透。

“他说──”绕珍愉悦地直接引述:““我管你是哪家的恶鬼,反正你给我警告那个失约背信的哑巴妹,小命捏紧一点,当心我放血滴子取她首级。”接下来则是一段……呃……若凌某人在场,她会用一大堆圈圈叉叉代替的词语,儿童不宜。”

“什、什什么?”灵均万万料想不到变色龙竟敢对无辜的第三者乱射飞镖。

“吼完那一段圈圈叉叉后,他继续慷慨陈词:“通知那个小哑巴,这个星期天老地方见。如果你没依言转告,刚才那段臭骂就是送给你的;假若你通知之后,她却拒绝出现,那么那些字眼就是准备给她的。你们姊妹俩自个儿去沟通吧!”然后他就挂了我的电话。”绕珍提议道:“表妹,区区不才我无功不受禄,他的“礼物”还是请你自己收受如何?”

“太、太……”过度气愤的结果,让灵均暂时说不出话来。

好一只妖恶的变色龙!

“一失足成千古恨”除了拿来形容她当初接下邬连环案子的错误,已想不出更适切的用途。

“那位邬先生究竟造了什么大孽,让你这样对他深恶痛绝?”袁克殊决定一步一步引导她吐露内情。

“他……”灵均顿时词穷。

难说啊!她能坦白招认这个男人轻薄染指她的坏纪录吗?当然,也必须隐瞒邬连环逮着时机将会再占她便宜的可能性,更不能提及他的私生活“似乎”很的事实,毕竟她何来的立场表示怨怒呢?

吐实难,难于上青天。

“反正他就是坏透了。”最终的结论毫无建设性。

绕珍叹了一口长气。“这样吧!请你举出一项代表他恶劣之大成的事迹。”

“他……嗯……他讨厌队长。”

嘿!好大的罪孽。

绕珍有点汗颜。她怎么会纵容“家丑”在准老公面前露相呢?瞧见表妹的愚行之后,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放弃和他们一大家子结姻缘?

“我不管了。”叶表姊起身送客,速速赶走出糗中的亲戚。“你自个去找凌某人沟通吧!至于邬连环撂下的鸿门约,我建议你若不想套上那些圈圈叉叉的名词,最好回他一个电话。BYE了。”

白锻铁门将灵均礼貌地分隔在表姊夫的家园外。

原来这就叫“帮理不帮亲”,她会记在帐上的。哼!

报复性的食指再度揿上脆弱的门铃钮──

“队长还我!”

※※※

溶溶的晨阳晒穿了灰白色云团,稍稍挣得几缕露脸的机会。光线透过行道树筛落满地金粉,西北雨袭来的季节再度笼罩蕞尔小岛。

步履匆促的行人或正面、或同向,经过一前一后的两位人儿时,总会下意识地瞥眼这双佳偶。

前方的俏灵女孩沉着郁闷的脸庞,目不斜视地埋头疾走,后头的粗壮男子别想尽方法引诱她开口。

八成是情侣闹脾气吧!会心的微笑浅浅浮上每一张轻抿的嘴角。

过去四天四夜,灵均打定主意冷淡他,无论他暗示多么优渥的交换条件,灵均姑娘一律吃了秤垃铁了心,回以一句:“你的CASE即将交给其它人负责,不干我的事。”看样子似乎打定主意放弃他了。如此一来,他再想诱拐她上钩可就难矣,害他反倒踩在弱势的地盘上。

谁救他有求于她呢?有道是:一朝河西、一朝河东,风水总是轮流转。起初屈灵均放低身段求他赏脸,一个月不到就换成他拿一张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男追女,当然不至于真隔着一座山,然而条件优异如他的男人还得苦苦“追踪”女性,这种异象比起山峦迭起的景观,无疑地更加惹人注目。

邬连环的卖相尽管粗率,心思可着实不蠢,早已料准用灵均周日放他鸽子的可能性大过一切。

“嗨,别这么小器嘛!我们不过小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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