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德尔文_罗朗·埃梅里希_斯蒂芬·穆斯塔德_王荣生] 天煞--独立日峰火-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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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 第10期 … 科幻影视
迪安·德尔文 罗朗·埃梅里希 斯蒂芬·穆斯塔德 王荣生
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地掠过天空,令太阳黯然无光,将月球表面的环形山投入无边的黑暗。阴影接近月球时,月球发生强烈地震。不知阴影是何物,但它太庞大了,不可能是地球发射的。
新墨西哥州大沙漠,怪石嶙峋,飞沙走石。方圆一千英里内都是茫茫的血红色沙地,沙丘被熏烤得滚烫。这是地球上一个最沉寂的地方,和月球一样荒无人烟。
七月二日凌晨一点,这片荒原一片寂静,惟有狼嗥虫鸣哈蟆叫。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穿过浅丘,爬上山腰。山腰上一丛灌木中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道:“国家宇航署外星情报研究站。”山侧巍然矗立两座硕大无朋的信号接收抛物面天线盘,直径各为100多英尺。外星情报研究站是由联邦政府拨款,国家宇航署主管的科研机构,巨型射电望远镜就是它的第一座实验室。科学家们远离城市的喧嚣与污染,来到这儿,建起这座方圆数英里的截听站,搜寻来自天外的蛛丝马迹,以帮助解开和人类想象——样古老的宇宙之谜:茫茫宇宙,人类是孤独存在的吗?
射电望远镜捕捉从无数星球、天体以及黑洞发射出的声音。从太阳发出的无线电信号,以亚光速疾行,八分钟就到达地球,而其他恒星发射的信号则需要四年以上。绝大多数飞溅进天线盘的宇宙声音已有数百万年之久,信号强度仅有一瓦特的千万亿分之一。地球上接受到的外星全部无线电信号,其能量加起来还不如一片雪花触地那么大。然而,天线上这些仰面朝上的巨型钢耳朵极为灵敏,光学天文镜观察不到的极遥远、极模糊的天体,它们都能描绘成详细的彩色图像。它们在月光下慢悠悠地扭动,犹如田野的一片花朵,迎着月光自动开放。
这两座射电望远镜之间有一座预制装配式牧场平房,这就是高科技观察室。满天的信息飞进天线,沿着电缆流进房子里,由全球最先进的信号处理系统分门别类,筛选分析。这一切高科技魔术在一台计算机主机控制下运作。
突然,红色电话响了。
夜班值班主任亚马诺大吃一惊,心房狂跳。红色电话不是外线电话,而是直接与计算机母机相联,它一响,就表明监听器截获了异乎寻常的信号。亚马诺急忙抓起电话,倾听计算机刻板的声音读出一连串坐标。主控板上无数红灯猝然闪烁不停。
“真是怪事。”亚马诺喃喃自语,忙着将干扰的时间、频率与位置坐标写在记事簿上。然后,他戴上耳机。
这时候,他听见了一阵异乎寻常的声音,惊吓得瘫倒在椅子上,眼睛睁大得像灯泡。这种音调盖过一般的砰砰声与嘶嘶声,轰轰地前进,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听起来像某种乐器声,像号角,像短笛,像风琴,又全都不像。他从未听见过这种声音,因此他立即断定是一种信号。他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交加的微笑,伸手挂通内部电话。
10分钟后,小小的控制室里挤满了人。天文学家们披着睡衣,穿着拖鞋,打着呵欠,围在主控盘周围,轮流听耳机,异口同声说他们与某个外星文化联络上了。外星情报研究站女站长肖尔赶到时,亚马诺告诉她:“这个是真家伙。”站长戴上耳机,不露声色地倾听,耳畔响起缓缓起伏、抑扬顿挫的声音。她脑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没错,就是它!我们发现了!”但作为一位受过良好训练的科学家,她懂得应该沉着冷静,以免整个研究站惊慌失措。
“真有趣,”站长板着脸说,“但咱们先别下结论,我想追寻这声音的源头。接通阿雷西博。”
阿雷西博是波多黎各东部一座偏僻的临海山谷,那里有一座全世界最大的无线电天文望远镜,直径1,000米。五分钟内,那儿的科学家们就关闭了自己的实验,将那庞大的抛物线盘对准预定的坐标。在一根专门电话线上,高速运转的调制—解调器立即将数据传输过去。
亚马诺撕下打印纸,转身对站长说:“根据这些计算,那声音源头离地球38万公里远,这就意味着它来自月球。”
站长踱到窗前,拽开窗帘,眺望天上的新月。“看来,也许我们有客人来访了。”她沉思片刻,补充道:“如果他们先来拜访,倒还不错。”
华盛顿五角大楼是全世界最大的办公大楼,如同一座迷宫、一座小城市,美国三军总部的办公机构遍布其间。在日出之前两小时,这儿就已人来车往一片繁忙。一队队拖车排在五角大楼货场附近,卸下种种物品,从文件到餐馆原料,与此同时,数十辆垃圾车拉走前一天堆积如山的垃圾。
一辆没有标记的旧式福特牌轿车以70英里的时速奔向五角大楼,在大门附近的停车场停下,从车上走出一位壮健的60岁老人,疾步走上阶梯,进入大厅。他就是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兼航天司令,五星上将威廉姆·M·格瑞。他的参谋雷·卡斯特罗上校已在大厅恭候他了。这位年轻的科学军官跟在上司后面,登上电梯。电梯门一关,没有外人偷听,将军劈头就问:“谁还知道?”
“大约一个小时前,新墨西哥州的外星情报研究站打电话来,说他们在凌晨零点15分接到了一个无线电信号。那是一个不断重复的信号,他们正在破译。”
“他们告诉任何人没有?告诉新闻界没有?”
“他们同意暂时保密。他们也怕草率宣布会贻笑大方,因此他们还要进行试验。”
“那么,这倒底是什么鬼东西呢?他们知道吗?”
上校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知道,长官。他们没有任何线索,甚至比我们还要困惑。”
电梯门一开,他俩通过一条洁白的地下室过道,穿过一道厚门,便步入地下战略指挥部。室里主墙上挂着一幅计算机控制的巨型屏幕地图。指挥部是一个宽敞的椭圆形办公室,有一大片工作区域,连同60台雷达控制台,设在一个旋转360度的走道下面3英尺处。36名高空安全监测人员住坑道里监测穿过天空的每一个物体、每一颗卫星、每一架侦察机、每一架客机、每一架航天飞机。此外,设有一个卫星监视网络密切监视全球范围内数以千计已知的核导弹发射井。
“请看一看监测系统吧。”上校一面说,一面指着一排正在接受全球新闻广播节目的普通电视。每隔几秒钟,图像就突然滚动,变成一团模糊。“卫星接收失效——全球范围的卫星接收,也包括我们的,但找不出原因。”
随即,上校领将军到附近一张从下面照明的玻璃桌旁,指给将军看一个用红外线摄像机拍下的图像,上面显示一个有污斑的球状物体背衬着满天星斗。“据我们估计,这东西的直径有550多公里。”上校说。
“天啦……”威严的将军自知失态,连忙改口问,“是什么东西?恐怕是流星吧?”
参谋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良久,一位军官才斗胆冒出一句:“不是,长官,肯定不是流星。”
“你怎么知道?”
“有一点很清楚,长官,那就是它在缓慢下降。”
将军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如果那物体在缓缓下落,就意味着它受到了控制与导航。于是将军毫不犹豫地抓起电话,挂通国防部长的家。部长夫人说部长正在睡觉,将军在话筒里吼道:“叫醒他!有紧急情况!”
48岁的惠特莫尔总统是个早起者,天还没亮就醒了,背靠在床上浏览一大堆报纸。嘟、嘟,床头的电话响了。总统一看表,才清晨四点过几分。除非是紧急情况,否则是没有人敢这么早惊动总统的。总统拿起话筒一听,是国防部长打来的。
“什么事?”总统问道。他听着听着,脸色陡变,边听边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茫茫的黑夜。
清晨的曼哈顿。乔治·华盛顿大桥车水马龙,一片繁忙。汽车轰鸣,喇叭尖啸,上万饥饿的海鸥引颈长鸣,汇成清晨交响乐,在哈得逊河上空荡漾。计算机专家戴维博士骑着自行车,穿过拥塞的街道,紧靠江边疾驶。他心急如焚,刚才身上的BP机响了,是老板在呼叫他,有紧急情况。几分钟后,他骑进一条旧街,在一座老式六层砖瓦楼房前停下。大楼正门嵌着几个不锈钢大字:康拜克电缆公司(pact,是美国著名的通讯电缆公司——译者注)。
一进旋转门,别是一番天地。大厅富丽堂皇:大理石地面,檀香木门窗,天花板离地面足有有三层楼高。大厅中央是巨大的服务台,守着办公室入口。戴维扛着自行车,穿过大厅,进入公司总部。那是一个巨大的办公场地,被隔成蜂窝式的办公室,南面墙上安有一排排电视监控器。戴维一踏进去,就知道出了大事。屋里一片喧哗,人来人往,手忙脚乱。他还没有放下自行车,公司老板马特就冲出自己的办公室,奔到他面前,挥舞双臂,大吼大叫:“你怎么搞的?给你打传呼,你不回,难道你不知道出了大事吗?”
戴维博士是老板最宠爱的专家。老板深知他是全美最出色的总工程师,处理高科技的玩意儿如鱼得水,左有逢源。他是pact公司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的秘密武器,是杀手锏。
“究竟是什么事?”
“谁也搞不清楚!”老板呷了一大口苏打水,平静下来,“从清晨四点左右开始,每一条频道都出了岔。图像一塌糊涂,一切都瘫痪了。整个早晨我们都在线路传输室里,什么都试过了。”
说着,老板就用胳膊挽着戴维,直奔线路传输室。里面是pact公司的心脏,沿后墙排列的钢架摆满了数以百计的钢电缆箱、信号调节器。巨大的主控台足足有整个屋子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开关、按钮,主控台上方是台监控电视。墙上挂满技术图,标明卫星位置、立体和水平脉冲发射机的偏振位置。数英里长的同轴电缆从钢箱里伸出,从脚下婉蜒曲折地通向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