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 铁血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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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打住了话。安全顾问接上去说:“联邦法律没有规定机器人可以从事的职业范围,因为原有的机器人智能领域很狭窄,一般都只担当蓝领工作。但铁血人的智能很高,甚或更胜我们一筹,我们该怎么办?”
没人再说话,空气凝重。总统拉开大窗帷,俯瞰着万家灯火,满怀忧患之情。片刻,总统回转身来:“我希望哈罗德领导一个特别小组研究这个问题,尽快向我提出建议。”
七
杰罗姆刚下飞机就被一位官员接走,径直送到哈罗德的办公室。哈罗德面容疲惫、两眼充血:“你来得正好,下午4点请你出席一个很重要的特别会议。”
没等杰罗姆发问,哈罗德便说明原委:“前几天圣森特门大街上有个高龄老者被杀了。”
“我知道的,珍妮特讲过这事。”
“死者是泰龙·韦伯大夫。警察在他放在机场的遗物中找到一盒磁带,录着他的遗言。大夫的遗言披露,美国许多重要部门已被一种我们从不知道的机器人渗透了。”
“这是外国的颠覆阴谋吗?”
哈罗德爆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大笑:“不是。你先听一下那盒录音,下午请你发表意见。”
杰罗姆不明白他笑什么,便拿起磁带到一间休息室里仔细聆听起来。
一阵沙沙声之后已故大夫的深沉嗓音出现了。
八
我,泰龙·韦伯,美籍犹太人。我在履行最后一次公民义务,向联邦政府揭露一件可怕事实。凭耶和华起誓,我的话完全是真实的。
50年前我32岁时开着个小诊所谋生。一天傍晚两个男子来请我去为一位在美游历的阿拉伯王公出诊。因天色已晚我想打个电话给妻子,他们阻止我说:“王公是突然中风的,这消息若传出去会使政局震动,所以出诊是秘密的。”由于诊金很高,我欣然随他们上了汽车。
车走了一夜,来到一所远离公路的古老庄园。病人住在宅邸深处的塔楼里,屋角支着张为我准备的行军床。他们向我交代后便走了。
我开始检查病人,他年过古稀但面容俊雅,鼻梁挺秀,绝不象阿拉伯人。解开衣襟后我立刻看到他胸部刺着SS两个字母,我不禁浑身颤抖。好半晌我才压住恶心继续为他检查,老人神志不清,左侧肢体象鞭子般软瘫着。这是血块塞住右边大脑一条血管造成的,他的血液太粘稠了,必须把它稀释一点才能通过那条血管。我从自己手臂上抽出1品脱血液,滤去血球,把血浆注入老人的静脉里。
这种方法应该是很有效的,但过了一星期患者仍然毫无起色。我心中产生了一缕疑云:左脑中风的人才会丧失语言能力,他是右脑受损为什么始终不能说话?莫非是诈病不成?我决心试探一下。次日午后我象往常那样靠在椅背上打盹,几分钟后突然睁开眼睛。就在这瞬间,我看到他锐利的目光迅速从我身上移开,又恢复那迷朦混噩的样子。我霎时明白,他在暗地观察我!我大步向前:“先生!我知道你神智清醒,能够说话。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再三诚恳表白,他仍然是副迷茫不醒的样子,叫我束手无策。
晚上下起倾盆大雨来。在哗哗雨声中我忽然听到有人唤大夫,赶忙亮着了灯。是老人,他面如白纸、嘴角歪向一边。这回可是真的中风了!我想按铃叫人,他抓住我的手:“别惊动人!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要叫人拿冰块来,否则你会死的。”
“我反正活不了啦!”他抖索着扯开衣襟,指着那个刺花,“回答我,这是什么?”
“党卫队。”我鄙夷地回答。
“你这么年轻,怎么会知道这个?”
“犹太人都知道这个。我祖母就是被纳粹党卫队抓到奥斯威辛,死在毒气室里的。”
“那么,一个犹太大夫,知道我是纳粹分子,仍然用自己的血来救我的命?”
“我不想拯救你的灵魂,但我的责任是医治你的肉体。”稍歇,我温和了些,“纳粹的罪行已经在纽伦堡得到了清算,而且又过去那么多年了。”
“你真宽宏大度,我不能失去最后一个机会了。”老人喃喃一番,转而坚定地,“大夫,我请求你私下代我向美国政府转达一个口信,若你肯帮助我,请宣誓吧。”
“如果仅是转告一个口信,我宣誓。”
“告诉美国政府,美国患了一个毒瘤,瘤细胞已扩散到整个机体,愈来愈多地取代着健康的细胞。”
“这毒瘤是什么?”
“铁血人,一群高智能机器人。亚特兰大第一商业银行104号保险箱里有份铁血人名单副本。保险箱密码是42771602,租用人名字是弗里茨·卢勃。”
我问:“铁血人是外国派遣的间谍吗?”
老人吃力地摇了摇头,呼吸十分艰难:“你能再给我30分钟时间吗?”
我赶紧给他注射1支复苏剂,几分钟后老人回过气来,向我讲述了铁血人的来历。
铁血人的前身实际上是纳粹V型火箭的自控系统,性能指标很低。德国空军部召集了一批最优秀的科学家研究改进这种自动反馈系统,领导这项工程的封·史拉姆博士深感再好的机器也比不上人体结构的完美,于是他将机械与生物技术结合制造出这种血肉之躯的超级智能机器人。1944年底,2千名铁血人已在一个秘密基地接受了纳粹主义和军事技术训练。但这时战局已变得十分严峻,次年初盟军突破德国最后一道天然防线莱茵河,铁血团被迫向北突围到威廉港,但这里也危在旦夕。领导他们的铁血人葛来道夫少将命令部队伪装成平民乘一条运输船偷渡出海。不幸,船在封锁线上被击沉了。葛来道夫只来得及作了个指示:有机会生还的铁血人应以难民身份渗入盟国,力争站住脚跟,听候柏林指示。
后来有1200名铁血人获救到达美国,战后获准了加入美国国籍,于是他们各自就业定居了下来。将军虽很年轻但却老谋深算。他看到铁血团已无所作为,但铁血人则以其优势脑力不难循正常途径攀上各界上层社会,进而染指政、军各界的高级职务。到第三、四代人时美国的权力中心就会落入铁血人之手。于是他宣布解散铁血团,自己与几名校官隐退下去暗中注视着这个百年大计的发展动态,直到如今。
听完老人的讲述,我产生了一丝疑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谁?”他的眼神亮了一下,挑战地:“我是封·葛来道夫空军少将。”
我大吃一惊:“你!机器人?”
将军不答,对我平庸的医术露出一丝嘲讽。
九
我涨红了脸,又问:“将军,现在你为什么要把你亲手建造的特洛伊木马毁掉?”
将军叹了口气,这个念头他是10年前开始萌生的。10年前他回德国旅行了一次,希望看看近年的新纳粹主义者在这纳粹覆亡40周年之际,能显示多大的力量。他先回到当年的基地,但是营地已变成一座纳粹罪行展览馆,在展厅里他看见一位法国老妇人忽然在一幅照片前号啕大哭起来,悲恸之情沁人心脾。原来她认出照片上吊在电线杆的人质便是她当年失散的丈夫,那天他出去卖面包,以后就没再回家。将军已习惯了和平生活,看了很不是滋味。
在柏林,他去勃兰登堡门凭吊了一番,他们铁血团曾在这里列队行进接受希特勒的检阅,但如今已是过眼云烟。冥思中他忽然又听见列队行进的步伐声,定睛看时原来却是反战人士的示威游行,令他震惊的是街上行人都报以掌声。
将军带着沉重的失落感回到美国。两年后他再次来到德国,这回是到纽伦堡,昔日的国际军事法庭旧址依然巍立,来参观的大多还是德国人。将军发现德国人不再是从前的德国人了,既没有当年那种疯狂傲视一切的神态,也没有了饥饿的颜色。他们似乎都很自由快乐,特别是他们谈到那场战争时的思维逻辑,和将军当初接受的原始程序微码完全格格不入。
此后将军开始在另一个角度回顾了自己走过的路,他慢慢认识到不但是美国人,就是德国人也不再会接受纳粹主义。最终,他觉得应该中止这场百年游戏了,伤害善良的美国人民是没有道理的。但这时,他退休了。
接任的校官是个盖世太保,他一上任便雄心勃勃地筹划扩大渗透范围,向欧、亚和非洲移民铁血人,这却促使将军下了决心。但卸任后的将军已不能任意外出活动,为要把信息传递出去就得有个可靠的人帮助,他等了很久但始终没有机会。最后,他觉得中风也许能帮他的忙。果然,他在最终一刻达到了目的。药物的力量已经耗尽,将军的声音也愈来愈低,在雨声中几乎难以听清,刚叙完他的秘密便全身抖索一阵,双眼翻向上方,咽气了。
我不禁对他肃然起敬,感到他不是一部机器而是一个勇敢的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凑近他耳朵大声说:“将军,铁血人有标志吗?”
将军毫无反应。过了一歇,他猛地又冒出一句:“小指较短,没有阑尾,少一对肋骨。”我带着一张支票和必须忘掉这次出诊的警告平安地回到了家。但是50年来,我始终没把把将军的口信转告给政府,我怕连累到妻子。因为那座庄园的铁血人一旦觉察到我和将军的谈话,可怕的惩罚就要落到我们的头上。我只是象将军曾做过的那样,注视着铁血人的各种活动,记录下来。希望有朝一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每当一名铁血人又担任了政府重要职务时,我心中就十分内疚,发誓要彻底除掉这个毒瘤。
时机终于来了。去年我妻子安然病逝,我再没有后顾之忧。但是由于事隔那么多年,现在恐怕无法使人相信那个离奇的故事了。如果警察将我关进疯人院里,铁血人的秘密就永远不能揭开了。于是我决定先把毒瘤的脓头挑开,等政府重视之后再揭开全部秘密。
我选定10名身居高职的铁血人,通过电话揭穿他的身世,以捅给报界为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