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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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极道:“放在地上。”侧过头来,向凌渡宇道:“你可以检视他中毒的症状,是否和高山鹰一模一样。”
事关组织首领高山鹰,凌渡宇不敢疏忽,仔细地察看。他特别留心罗拔的眼珠,呈现中毒的青蓝色,和高山鹰情形一样。
凌渡宇站起身来。
艾丽斯取出另一筒针药,为罗拔注射下去。
巴极按了一下腕表。
凌渡宇完全没法猜测他在唤什么人人来,这才醒悟到,抵达梦湖以后,他首次完全处于下风,急忙筹谋扭转乾坤的方法。
进来的是娇小的日本美丽少妇夏太太。她手上拿着那份“寻人合约”,放在桌上,又退了开去。她虽是低着头,凌渡宇却直觉到她的神色带着三分不屑。
巴极迫他摊牌了。
躺在地上的罗拔动了一动,再动,坐起身来。
巴极道:“站起来!”
罗拔站了起来,像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巴极道:“退出去!”
罗拔等三人退了出去。艾丽斯本想留下,看到巴极的手势,迫于无奈地离去,关门前那望向凌渡宇的一眼,有着说不尽的委屈怨怼。
巴极眼光何等锐利,笑道:“艾丽斯身材样貌,都是上上之选,凌兄须记贵国‘好花堪折直须折’的至道哟。”
陵渡宇最恨人把女性当作货物看待,怒道:“你这没有人性的魔鬼,枉艾丽斯对你忠诚不移,你却这样去践踏她。”
巴极眼中掠过怒色,寒声道:“凌兄也太古板。好了,这合约你考虑清楚了没有,我已在条件中加进提供足量的解药,以使高山鹰康复过来。”他最后几句倒是毕恭毕敬,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
凌渡宇摇头冷笑道:“希望你不是所托非人吧!”拿过合约,飞快地看了一遍后,签下了他的名字。
为己为人,他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巴极满意地一笑,道:“由今天开始,打后的一个月内,我们是最亲密的战友了。”
凌渡宇长叹一声,这样的发展,可谓非始料所及。
雾更浓了,把坐在露台这两个敌友难分的人融成一体。
究竟寻人合约的目标是什么?
第二天醒来,是九时十五分,艾丽斯在厅中等候。气氛完全两样,巴极撤走了所有监视他的人员,予他最大的活动自由。凌渡宇心中暗赞,巴极深明用人勿疑之道,怪不得手下肯如此为他卖命。
艾丽斯面容冷冰冰的,似仍在怪他不顾而逃,毫无情义。
凌渡宇转身微笑道:“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艾丽斯一点也不领情,生硬地道:“谁有兴趣来找你,博士命我带你往他的游艇上,你可以起行了吗?”
看着她的女儿情态,凌渡宇忍着笑道:“只要你高兴,我随时都也可动身,只不知今日的早餐,有没有一道‘艾丽斯香唇’?”
艾丽斯寒着脸道:“请你尊重自己,走吧!”带头走了出去。
一辆吉普车恭候门前。
两人坐上车后,艾丽斯故意偏坐一端,装作全神观望窗外风光的样子。
凌渡宇为人潇洒至极,丝毫不放在心上,尤其是他对艾丽斯这清纯的女孩颇有好感,那天一时不禁,情挑淑女,已有点后悔,这时乐得清静,希望她只是一时情动,事过即消。以他们两人的关系,自是不宜有进一步发展。虽然他对男女之事颇为开放,却不愿蓄意去伤害任何人。
一直到达巴极的豪华游艇,两人间无一字一词交谈。
巴极在船尾的看台上设下早餐,招待凌渡宇。艾丽斯和八名大汉避进前舱,凌渡宇知道巴极要和他商谈寻人的细节了,不知为什么,竟有点紧张起来。
游艇在广阔的湖面上飞航,艇末的螺旋桨翻起滚腾跳弹的白浪,拖着一道长长的尾巴。浓雾早已散去,阳光普照下,梦湖像一片无尽无穷的大镜,反映着上空的白云蓝天。
令人愉悦的天气,很难联想到昨夜那梦幻般的神秘湖雾。
巴极一身雪白的猎装,气派迫人。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闭目仰面,任由阳光轻抚。
巴极打开话匣,缓缓道:“昨夜般的大雾,梦湖一个月内最少有四天,都是黄昏开始,清晨始散。”
凌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形?”
巴极道:“梦湖位于中科迪勒拉山脉和东科迪勒拉山脉间的低地,是马格达雷那河的支流湖泊,因地形低洼,附近山脉形成的几道冷空气流积聚在整个湖区上,冷空气吸收了梦湖蒸发的湿气,形成长年结聚的低雾。但在地球上,如此浓雾仍属罕有的现象,兼且夜来日消,更是奇怪。我曾请教过专家,他们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我有一种直觉,这雾是梦湖蓄意形成的。”
凌渡宇失笑道:“你好像把梦湖当作有意志、有生命力的异物了。”
巴极正容道:“我正要请教,你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
凌渡宇呆了一呆,哑口无言。
他的眼光落在梦湖上。这个湖的变幻多姿,由第一夜驾着战机来轰炸巴极的湖祭,他已感受得到,湖雾活如人类情绪的变幻,昨夜浓雾随着神秘绝色美女飘扬飞舞,更是幻化无常,仿若有灵性的生命体。
难道美女真是湖神的化身,自古以来享受着人类以活人的祭献?
巴极奇锋突至,问道:“你昨夜遇到了什么?”
凌渡宇摇摇头,把昨夜缠人的情景甩离脑海的舞台,话题一转道:“好了!言归正传,你究竟要我找谁?”
巴极的神态有点不甘心,但又不想以威凌的姿态迫凌渡宇说出真相,沉吟半晌,在怀内抽出一张照片,慎重地递给凌渡宇。
凌渡宇从容接过,一看之下,霍地站起身来,面色大变,叫道:“是她!是她!”
巴极也站了起来,紧张地道:“你在哪里见过她?告诉我!”最后一句竟大声叫了起来。
凌渡宇胸口不断起伏,喘起气来,骇然望向巴极,道:“她就是经你亲手火葬的人吗?”
巴极点头。
凌渡宇软弱地坐下来,闭上眼睛,缓缓道:“你肯定她死了吗?”
巴极也坐了下来,低着头,面上神色变化得很厉害,忽晴忽暗,沉溺在痛苦和快乐交激的回忆里。足有数分钟之久,才惊醒地扬起头来,眼光瞟向天上飘舞的白云,悠悠道:“四年前,我第一眼见到晴子时,才明白什么是一见钟情,而且是那样深切地体会到。她的父亲是日本的富商,母亲是法国的望族,为了生意来巴拿马暂住。我……和她热恋起来,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到梦湖与我双宿双栖,我为她放弃了其他的女人。可是,她并不同意……不同意我的谋生方式……三个月后,她久郁成病,就那样去了……”
巴极把脸埋在宽大的手掌内,神情激动。
凌渡宇暗忖,晴子死亡的原因,恐怕绝非巴极所说的那样简单,问题是现在不宜深究。
巴极道:“你手上相片中的就是她,穿着她最爱穿的白纱。她说‘每天也要穿白纱,每天也要做新娘子。’病死后,身上穿的也是白纱。”
凌渡宇不寒而栗,望向相片中的女子,秀发长垂,漆黑的眸子像深夜里虚空中最亮的星辰,白纱轻柔若雪,衬着绝世的姿容,难怪连巴极也为她颠倒。
她正是那雾夜里被他追逐的美女。唯一的分别,就是那美女比诸相片中人更具出尘脱俗的惊人神秘美和诡异的魅力,以凌渡宇的心灵修养,仍是不能自已,梦萦魂牵。
巴极俯首低回,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倾诉道:“我在她的遗体旁守候了三日三夜,在另一个大雾的深夜,把她放在一艘盛满鲜花和枯木的小舟上,放往梦湖的湖心,引火点燃,只有火,才配得起她……以后每一年的忌辰,我点燃一只盛满鲜花和柴枝的小舟,作为对她的祭祀。那夜你驾机来袭时,小舟上的引火物还未点燃,你战机的炮火却引着了小舟的燃烧品,完成了今年的祭礼,看来我还要多谢你。”
凌渡宇很想笑言两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尽管这黑道枭雄无恶不作,他对晴子的深情和思念是无可置疑的。
海深虽有底,相思却是无边岸。
巴极自言自语地道:“她的葬礼后,我对她的思念没有片刻能停止,我疯狂地从事各式各样的危险生涯,希望能以高度的危险和刺激麻醉自己,岂知反而使我的财富势力扩展了十倍以上,这才是始料所不及。”
巴极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一个求死的人,偏死不去。
凌渡宇忽地明白了他要在湖中祭台上强奸雅黛妮的心境。巴极是企图借那高度肉欲的刺激,忘记怀念晴子的痛苦。甚至他要把人绑在祭台上鞭打,可能也是这种不平衡心态下的变态行为。
巴极抬起头来,道:“晴子死后八个月,在一个大湖雾的晚上,我见到了她……”
凌渡宇默言不语,他早料到巴极要告诉他这种异象,因为他本人昨夜也见到了这绝代的佳人——晴子。
巴极沉醉在他对晴子的思念里,沉醉在破天荒第一次向人倾诉这方面事情的情绪里,并没有觉察到凌渡宇的异样,续道:“她半倚着玻璃屋露台的栏杆旁,穿着她最喜爱的白纱,大雾中若现若隐。她比以前更美丽了,她的眼睛,像海洋深渊内发光的宝石,那令人心碎的怨郁,是那样出众和超然,是不应存在这世界的美好事物……”
凌渡宇插口道:“你是否在做梦?”
巴极面容一变,正容道:“不!我当时绝对清醒……”
凌渡宇道:“会不会是你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巴极失去了一向的从容和风度,面上的肌肉扭曲起来,一掌拍在桌上,所有杯碟跳了起来,狂喝道:“不!不是幻象,她的的确确在那里,以后每逢大湖雾的晚上,她都出现……”
凌渡宇道:“那你为何不抓住她……”
巴极沮丧地道:“每次我走近她,她便逃走,返回湖里。”
凌渡宇哂道:“什么?她是住在湖底的吗?”
巴极面上青筋现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叫道:“你还不明白吗?是梦湖把她复活过来!”
静默倏忽间占据了整个空间。
凌渡宇手足冰冷,他一直和巴极针锋相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