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星-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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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长是个一头乌发、脸庞瘦削的男子。他龇牙一笑:“我们坚持下去,直到它的价值升高,或者直到他们建造那座太空电梯为止。”
“你相信吗?”
“啊,是的,你看,材料就摆在这儿!石黑细丝用钻石游丝加固。你在地球上可以建一个,但这里会更容易些。”
约翰摇了摇头。那天下午他们驱车一个小时回到居住点。他们途经原始矿坑和矿渣堆,朝着远处的烟流滚滚的冶炼厂的方向开去,那些冶炼厂位于这个居住点台地的其它几面的山腰上。地面上因为搞建设而挖得乱七八糟,他对此己经习以为常。但这个……几百人所做的事是惊人的。当然,是同样的技术使得萨克斯得以建设一座如埃科斯眺望山一样高的垂直形的城市,也是同样的技术让所有新城市如此迅速地崛地而起。同样是这样的技术,造成了如此大的浩劫,目的就是为了掠夺金属,去满足地球的永不饱满的需求……
第三天,他交给这位指挥长一份极其严密的安全制度,要他遵守两个月。然后又把车开上了阿拉伯旅行队走过的风蚀的小道,跟着他们北上然后东进。
第六章
弗兰克·查尔莫斯正同这支阿拉伯旅行队一起旅行。但他从没有看过、也没听说过广子那批人光顾过此地,这些阿拉伯人谁也不会承认他是在布勒德伯里点讲过这个故事的人。那是一个错误的线索。或者说弗兰克正帮助阿拉伯人消灭谁。如果真的如此,约翰怎么去查明呢?尽管阿拉伯人还只是最近刚到火星上来,而他们己经是弗兰克的盟友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讲他们的语言,现在自然而然地又成了他们与约翰之间固定的调解人。他没有一次可以进行独立调查的机会。幸好,波琳能为他在记录中做调查工作,而且不管是在旅行队里还是离开旅行队,波琳做得都一样好。
然而,就在他们漫游于广袤的沙丘之海,进行火星学研究和勘探工作时,约翰同他们一起旅行了一段时间。弗兰克本人只在那里作过短暂停留,同一位埃及朋友讲过话。他忙忙碌碌哪儿也呆不久。作为美国火星事务部部长,弗兰克跟约翰一样也成为了地地道道的寰球旅行家,因而他们非常频繁地相遇。弗兰克费尽心机保持着他作为美国火星事务部头头的职位,现在已经历了三届政府——即使只是个内阁职务——却能创造出色的业绩,甚至没有考虑到他与华盛顿之间的距离。所以,他现在正监督着美国跨国公司的投资引进,这对他来说是责无旁贷的事,他因此而成了工作狂,也使他自以为有了权力而趾高气扬、约翰把弗兰克这种态度称之为萨克斯的业务翻版。老是呆不住,老是做着手势,仿佛是在指挥他话语的音乐。然而,这些年来,他的习性转变成了在商会里全力以赴的超负荷工作:“必须在跨国公司和德国人把一切瓜分一空之前,声称对崖坡的所有权已经归为己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哇!”这就是他反反复复的日头禅,他经常是一边指着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的小火星仪一边这样说。“瞧瞧你们的超深钻洞,上星期我刚进去过,一个在北极附近,三个是在南纬和北纬60度,四个在赤道线上,四个在南极圈内,所有这些超深钻洞都整齐地排列在火山隆起处用来吸收上升气流,太美了。”他转动着火星仪,那些标志着超深钻洞的蓝点瞬间模糊变成了蓝线。“看到你终于在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令人快慰。”
“终于?”
“瞧,这是建在海腊斯的新的居住舱工厂。他们正在生产发射装置,其速度可以使它们每次LS=90时可解决约三千名移民。考虑到有一批新的往返宇宙飞船,这个速度也刚好够。”他看到约翰的那副表情后便立即说;“最终全都是热量,约翰,所以它对火星改造的帮助远不止是在金钱和劳力方面,我的意思是……你想想看吧。”
“但你是否知道这一切将会产生什么结果。”约翰问。
“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同时拥来这么多人,这么多设备;而地球上的事情就要四分五裂了。”
“地球上的事情总是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中,你还是适应的好。”
“不错,但谁将拥有这里的一切呢?谁来控制?”
对于约翰在这个问题上的天真无知,弗兰克只是无奈地做了个鬼脸。约翰瞧一眼那怪相就全明白了,那是包含了厌恶、不耐烦和好笑的复杂表情。能在刹那间识别这种表情约翰似乎又有点高兴;他对这位老朋友的了解更胜过对他自己家庭的任何一名成员的了解,所以,当这副黝黑的面孔上那对暗淡无神的目光对他怒目而视时,他觉得,那就是一个兄弟的眼光在对着他,那是一个他始终十分了解的孪生兄弟。此外,他非常恼火弗兰克假惺惺的屈尊俯就。“人们都对此感到莫名其妙,弗兰克。不单单是我,也不只是阿卡迪。你不能只是置之不理,表现得好像那是个愚蠢的问题,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决定的。”
“由联合国决定,”弗兰克唐突地说,“他们是一百亿人,我们只有一万,就是一百万比一,如果你想影响那种差异,你早就应该在他们设立UNOMA代理人职务时成为像我跟你谈到过的那种小官员了。但你不听我的话,就是不予理会。你本可以切实做事情,可现在你是谁?充其量是萨克斯负责宣传的助手。”
“还负责发展、安全、地球事务,以及超深钻洞。”
“自欺欺人!”弗兰克一针见血地说,“一个洞的头头!来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约翰同意了,他们来到阿拉伯人最大的火星车里吃晚饭,那顿饭吃了浇了油脂的羊羔和小茵香味的酸乳酪,味道鲜美,有异国风味。但约翰觉得自己还在对弗兰克的挖苦耿耿于怀,而且那种感受始终没有减弱。这个老对手,一如既往的刻薄,“火星第一人”的任何老手段都不会影响弗兰克的讥讽和傲慢。
因此,当玛娅·托托芙娜第二天出人意料地出现时,约翰久久地拥抱她,比在其它场合可能拥抱的时间要长。玛娅向西旅行去冥河凹路经此地。当晚餐结束时,他已经可以肯定她会在他的车厢里过夜——某种特别的关心,某种特别的笑,某种特定的表情,站在一起喝果汁饮料时几乎是偶尔的手臂的相撞,同这个旅行队的那些兴奋不己的人谈话等等的神态,都是他们这些年建立起来的博取欢心和诱惑的信号,他早已心领神会。他们显然发现了她的迷人之处,弗兰克只是冷眼旁观,面无表情,用阿拉伯语跟他的埃及朋友讲话。
那天晚上,约翰和玛娅在约翰那辆火星车床上做爱。他从她里面短暂地抽出来,俯身凝视着她白皙的身子,暗想,老朋友弗兰克如此不遗余力皆是为了政治权利!可他那副没有表情的面孔把一切都暴露得清清楚楚,对玛娅的强烈渴望仍停留在脸上,妒火仍然在燃烧。弗兰克,就像那天晚上住在客栈里的大多数男人一样,那一刻恨不得处于约翰的位置。过去曾有一两次他无疑有过这种欲望,但当约翰在场上时他不会。不,今晚,弗兰克会被提醒真正的权力是由什么构成的。
约翰被这种不愉快的事分了心,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回过神来真正地注意到玛娅本人。差不多有五年他们没在一起睡觉了,其间,他曾有好几个别的伙伴;他也知道,她曾一度在海腊斯与一个工程师生活在一起。再次开始做爱有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他们彼此十分了解,然而又不太了解。她那不断摆动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在他的身体下方若隐若现,一会是玛娅,然后又变成陌生人,玛娅,然后陌生人……
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于里翻滚着,所有的身外事务,所有那些游戏都烟消云散,只有她躺在他身下的那种姿势,她所表现出的愿意把整个身子都奉献给他的那副神情,都令他兴奋不已。他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人会有如此表现。
因此,昔日强烈的情感再次进发出火花。开始他们还有些犹豫,因为在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还没有这种火花,说了一个小时的悄悄话之后,他们开始接吻并且滚在了一起。突然,火花腾地变成熊熊烈焰,他们就在烈火之中。他不得不承认,同往常一样他被玛娅焕起了勃勃生机。她使他留意。性对她来说不是某种运动的延伸(而对约翰往往是);性对她是美妙的强烈的情感,一种至高无上的存在状态。当她开始发动起来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如狼似虎,总会令他惊奇万状,把他唤醒,把他提高到她的做爱水平。她提醒他,性可能是什么。他再次被提醒,再次领会到性的妙处——实在是妙不可言。比较起来,阿米珍多夫药真算不了什么。他怎么竟会忘记,为什么他老是走神,仿佛不知什么原因她不是不可替代的?他紧紧地抱着她,压在她身上。他们扭在一起,厮咬、喘息着,呻吟着;又像他们以前经常做的那样搞在一起。最后玛娅把他从身上拖下来靠在她身边躺着。这是他们的老习惯了。
不知为什么在做爱亲热后,即使只是说话,他却感觉更加喜欢她了。他所做的事情本来只是气一气弗兰克,一点不假;他本来对她是完全不在意的。然而现在,当他躺在她身旁时,他可以感觉到在过去的五年里,他是多么地渴望着她的出现,没有她,生活显得多么地枯燥无味。他是多么想她啊!新的感情——这些感情老是让他吃惊。
他不断地想,他已经老了,承受了那份感情,他或多或少不再变化了。于是某种情况又会发生。回顾过去的岁月,那种重要的事情就是与玛娅幽会。
然而,她仍然是过去的玛娅·托托芙娜。喜怒无常,爱动脑筋,善于计划,心中只装着自己。约翰在土丘上做什么她一无所知,也决不会想着去问问。
如果碰上情绪不好,她会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她那副迷人的肩臂耸动着,轻轻巧巧地走向卫生间的优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