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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晋康] 科学狂人之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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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你知道人类已经用基因工程复制了不少生物,至于复制人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这是一种生物方法,自然便捷得多容易得多。而我用的可以说是机械方法,自然要笨拙得多。但前者只能重复一个生命过程,比如说它复制的爱因斯坦也得重复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由于后天的差异,等爱因斯坦第二成人时,他已与爱因斯坦第一大相径庭了,而我却能复制一个完全不失真的成熟的天才。如果世上有一千个爱因斯坦或胡狼,世界该是什么景象!”
    他的表情狂热,而我则恐惧地注视着机器的入口,似乎是在看天外怪兽的血口利齿,我悲怆地问: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毁灭人类,你把神圣的人变成了一个个工件,你会完全毁掉人类的伦理道德,毁掉初恋的神秘、对死亡的恐惧,毁掉一切美好的感情。”
    他不耐烦地说:“文人的多愁善感。即使没有我,迟早也会有人把这个玩艺搞出来,最多不过推迟一二百年。如果它会毁灭人类,那只能由此推断出一点:人类在发展过程中本来就会走向死亡。”
    我驳不倒他,我在他犀利的思想面前无能为力。我痛恨地说:
    “你是否考虑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假如一个傻女人始终摆脱不了荷尔蒙的控制,十年来仍在痴恋一个疯子。可是突然间她面前冒出来一千个胡狼,她该怎么办?”
    胡狼稍一愣,随即笑道:“很好解决吧,再复制九百九十九个白王雷就行了,连她们的爱情也会复制得一模一样。”
    我绝望地叹息一声,知道这个疯子已不可理喻,我掉头出洞,径直走向我的直升飞机。
    回到京城,我就紧急约见总统,我不能让这个科学狂人毁灭人类,毁灭造物主亿万年的杰作。
    我毫不怀疑我能说服总统采取紧急行动。总统已执政八年,精明干练,深孚众望,已经有报纸把他称为“百年一遇的天才”。我想他不会喜欢这么难得的天才在三十分钟内孵出一群吧。
    总统在书房里会见我,他微笑着寒喧:
    “记得哪位哲人说过,美貌和天才不能并存。看到你,我才意识到这句话的荒谬。”
    我疲倦地说:“关于我的美貌等闲暇时再谈吧,现在我要谈一件关于人类生死的大事。”
    我简捷地叙述了事情经过。虽然这不啻是天方夜谭,总统还是敏锐地意识到危险。他唤来国务秘书吩咐道:
    “立即通知议院成员进行非常表决,增加一项法律条文,任何复制人的活动均犯重罪,对犯罪者不得不恢复死刑。”
    我低声请求:“请给我一天时间好吗?我想尽力说服他。”
    总统同情地看着我:“好吧,反正法律生效也要一天之后。”
    “这一天内请不要打扰他,好吗?”
    总统爽快地答应:“好吧。一天内不采取任何行动,但一天后你必须离开那儿。”
    等我匆匆赶回那里,已经人去室空了。桌上留了一封信:
    白小姐:
    我知道你回去要干什么,没人比我更了解你那可笑的历史使命感,新增的那项法律条文已被我截获,我不会去和法律硬碰,但任何人也不能使我服输。
    请转告总统阁下,即使我要复制天才,他也是排在500名之后,大可不必着急。
    顺便说一声,我似乎还爱着你。那可恶而顽固的荷尔蒙!
    胡狼匆草
    我颓然倒在沙发上,两只雪白的波斯猫扑过来,一左一右地舔我的手,喵喵叫着,用它们一绿一黄的眼睛同情地看着我。
    胡狼就这样消失了,象滴在火炉上的一滴水。
    总统又约见我,我气急败坏地对他大叫大嚷:
    “你为什么违背诺言?你为什么在我到达前就派人监视他?要不是你们惊动他,也许他不会逃走的!”
    总统冷冷地说:“这样一件关于人类命运的大事,你想我会为了一个傻女人的爱情去冒险吗?”
    我反唇相讥,“你不愿冒险,他却从你们眼皮下溜走了,从十几台仪器的监视下消失了!”
    总统沉默了,半晌他由衷地承认:“我不知道他是如何逃走的,真是一个鬼才。我们在全世界彻底搜索过,也毫无线索。你大概是他同人类社会的唯一纽带了,我想他很可能与你恢复联系。为了人类历史,我恳求您及时通知我。”
    我喃喃地说:“通知你们逮捕他,绞死他?”
    总统的目光毫不退缩,答道:“是。”
    我以手扶额,半晌才疲倦地答应:“好吧,我知道自己的责任。”
    两年过去了,胡狼仍是杳如黄鹤。
    两只波斯猫已经长大,每日绕膝撒欢。它们仍极为相象,但我已能分辨“丽丝A”和“丽丝B”了,我想是两年的后天环境使它们产生了差异。
    夜深人静,我会抚摸着自己仍然光滑如缎的皮肤和依然紧挺的乳胸,痴痴地冥思。那个男人现在在哪儿?他会不会走到与人类为敌的地步?
    在我心目中,他几乎已是个疯子,但奇怪的是,这个疯子仍有强大的磁力,使我一直不能忘怀。直到某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听到电话中熟悉的声音,我立即屏住气息。是他!他的语调仍然懒散、冷嘲,但却带着男性的磁力。
    “白小姐,听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教你画虾趣图的人。这会儿我在……”
    这当口儿,我完全忘掉了对总统的承诺,急急打断他:
    “不要说出你的地址,有监听!”
    对方竟哈哈大笑:“多谢白小姐的关心。不过我说过我不会硬同法律作对,我不用怕任何人。请你来吧,我还要让你看一样新玩意儿,丝毫不违犯法律的玩艺儿。”
    他详细地讲述了地址,我没有耽搁一秒钟,立即跨进我的专机。
    胡狼手执一束洁白的素馨花在门口迎候,竟然颇有绅士风度。我接过花束,心里有甜丝丝的感觉。
    走进屋,我一眼看见了他身后的机器,与原来那件一模一样,红绿灯狡黠地眨着眼睛。我的喜悦立即被愤恨取代,这个偏执狂,难道他真要毁掉自己毁掉世界才甘心吗?
    胡狼笑嘻嘻地看着我。“我说过我不会服输的。”他不无得意地炫耀,“我也说过我不会违犯法律。请看这台新玩艺吧。”
    他领着我介绍:“这个机器几乎同原来完全相同,只是多了个出口,喏,就在隔壁。当然,出口也可放在万里之外,甚至太空。任何一件物体,包括人,只要进入入口,经过几分钟的扫描后,原件就会气化消失。在出口处,在同一时刻,会推出一个完全雷同的复制品来。”他笑道:“你看,这不是人体复制机,而是特质传真机,它对开发太空有着无比的重要性。我想为了这项发明,总统一定会赏我一枚一吨重的勋章。”
    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但旋即担心地问:
    “可靠吗?是否万无一失?”
    胡狼微微一笑,似乎不屑置辩。“当场试验。”他说,然后打开入口坦然走进去,回头交待道,“十分钟后到出口等我。”便轻轻拉上门。
    一道密封门把我们隔绝成两个世界,我急忙跑到隔壁,那儿是一道同样的密封门。我看着屏幕旁的红绿灯闪烁不停,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这十分钟对我真是世上最漫长的苦刑。他会不会在传真过程中消失,一去不回?会不会在传真过程中失真,变成四个脑袋八只蹄子的怪物?……红绿灯的闪烁逐渐减慢,变得井然有序,终于全部熄灭,密封门缓缓打开,那个熟悉的胡狼从门里笑着走出来。
    我扑过去,倒在他怀里啜泣,他用手轻轻捋着我的柔发。我抬起泪眼看,他脸上(难得地)不再有冷嘲,甚至低下头轻轻送我一吻。我浑身发软,闭上了眼睛。
    忽然身后有开门声,我睁开眼睛,看见从隔壁走过来一个人。
    又一个胡狼!
    我目瞪口呆。从这一刹那起,我就被悲哀和恐惧吞没,我也预见到胡狼和我的悲剧。
    第一个胡狼(称他为胡狼B吧)对我笑道:“忘了告诉你,入口里有一个极秘密的按钮,只要启动它,原件就不再气化掉,这是为保存特别珍贵的真迹时才用的。我之错就错在象其他庸人一样未能免俗,对自己的肉体过份钟爱——毕竟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啊,所以,在我被传真过来时,原件也没舍得毁掉。”
    第二个胡狼(胡狼A)也笑道:“他说得对。我在被传过去时,舍不得毁掉自己,鬼使神差地按了按钮,其实当时设计这项功能,恐怕在下意识中就有这个打算,只是没有明朗化罢了。”
    二人并肩而立,一模一样,连额边的皱纹、衣裳的摆角、头发的长短都完全相同,他们的脸上也都挂着同样玩世不恭的、没心没肝的微笑。我沉痛地盯着他俩,想痛骂,喉咙却哽住了。
    未等我作出反应,外面忽然传来麦克风的呼喊:
    “白小姐,我们已包围了这个房间,请劝说胡狼先生赶快投降,否则我们马上开始攻击!”
    竟然是总统的声音!我发疯般跑出来,嘶声喊道:
    “总统阁下,请给我30分钟!我一定能劝他投降!”
    总统沉默片刻,冷淡地说:“好吧,只给你30分钟。请你劝他不要妄想逃走了,我已经用最先进的仪器和武器把这儿完全封闭。30分钟后,请你离开房间,我不愿因杀死一个女人而懊悔。”
    两个胡狼仍是平静而略带嘲讽地看着我,倒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气概。看着他们,我忽然泪如泉涌!
    “胡狼,你不是说你不会违犯法律吗?现在你已是罪犯了,你复制了自己,等着你的是绞刑架。你,或者说你们想怎么办呢?”
    两个胡狼苦笑一声,不无懊悔地说:“只怪我(我)没有在月球和火星上预设一个逃逸备用出口,否则任何仪器也奈何不了我。”
    我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急急说道:
    “有办法了,你们两人中间一个是罪犯,一个是受害者。我要做你们的律师,无论如何也要救出一个。”
    胡狼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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