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g·威尔斯_孙家新_译] 时间机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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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旅行家看看我们,又看看机器。“嗨?”心理学家说。
“这个小东西,”时间旅行家说,他的双肘落在桌子上,两手一起按在机器上面,“只是个模型,这是我设计的一架在时间中旅行的机器。你们会注意到它看起来特别歪斜,这根棒有一种奇异的闪烁发光的外观,仿佛它有点假似的。”他用手指指着那个零件。“还有,这儿是一个白色的杠杆,这儿又是一个。”
医生站了起来,向机器里窥视。“做得很漂亮。”他说。
“做它花了两年的时间。”时间旅行家回答他。然后,当我们全都像医生那样看了一番后,他说:“现在我想让你们全都清楚地了解,这根杠杆一经按下去,就把机器送进了未来,这另外一根控制着相反的方向。这个鞭子代表时间旅行家的座位。我准备马上就按下这根杠杆,机器就要走开了。它将要消逝在未来里,无影无踪。好好看看它,也看看桌子,放心,绝没有什么鬼。我不想糟踏掉这个模型,还让人家说我是个走江湖的骗子。”
大约停了一分钟。心理学家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又改变了主意。这时时间旅行家把手指伸向杠杆。“不,”他突然说,“借您的手用用。”他转向心理学家,把他的手拉在自己的手里,要他把食指伸出来。因为把时间旅行机送上它那无尽无休的航程的,正是心理学家自己。我们全看见杠杆转动了,我绝对相信没有任何花招。起了一阵风,灯焰跳动一下,炉台上一支蜡烛熄灭了,小小的机器突然打转,看不清楚了,大约一秒钟光景,看起来就像个鬼影,像个隐约闪光的黄铜和象牙的旋涡。它走了,消逝了,除了那盏灯,桌子上面一无所有。人们都沉默了片刻,然后菲里贝说他见鬼了。
心理学家从昏呆中醒了过来,突然向桌子底下看。时间旅行家对他这样的动作,开心地哈哈大笑。“嗨?”他说,还记住心理学家原来的调子。然后他站起来,到炉台上的烟丝缸前,背对着我们,开始装他的烟斗。
我们彼此望着发愣。“注意,”医生说,“你这一切都是当真吗?你真相信这架机器跑到时间里面去了吗?”
“当然,”时间旅行家说,然后点燃了烟斗,望着心理学家的脸(心理学家为了表示镇静自若,抽起一支雪茄,可是没切去烟头就想点着它)。“不仅如此,我还有一架即将完成的大机器在那里,”——他指着实验室——“当它组装好以后,我想自个儿旅行一次。”
“你是说那架机器已经旅行到未来去了吗?”菲里贝说。
“到未来或者过去——我不能确切知道是哪一边。”
停了一会儿,心理学家突然灵机一动。“它要是到哪儿去了的话,一定是已经到了过去了。”他说。
“为什么?”时间旅行家说。
“因为我假定它没有在空间里移动,如果它旅行到未来去,它会一直还在这儿,因为它一定会经过这个时间。”
“但是,”我说,“如果它旅行到过去的话,我们刚进屋时应该看到它,还有上星期四我们在这儿时,还有再上个星期四,如此等等!”
“完全不是,”时间旅行家说,又对心理学家说,“你能解释这个。这是在阈限以下的表象,冲淡了的表象,你明白。”
“当然,”心理学家说,让我们安心,“这在心理学上是很简单的。我应该想到它,这十分清楚,而且对这个奇谈怪论愉快地帮了忙。就像我们看不清砂轮飞转和子弹在空中飞行一样,我们无法看到这架旅行机,也无法欣赏它。如果他在时间中旅行要比我们快50倍乃至100倍,我们经过一秒钟时它就经过了一分钟,因此,它造成的印象当然只有它的通常情况下的五十分之一或百分之一。这是十分清楚的。”他把手伸过机器原来所在的空间。“你明白吗?”他笑着说。
我们坐在那儿瞪眼望着那张空桌子有一分钟光景,然后,时间旅行家问我们对这一切是怎样想的。
“今天晚上它似乎言之成理,”医生说,“但是等明天再说,等早晨头脑清醒的时候。”
“你们愿意看看时间旅行机的实物吗?”时间旅行家问。说着,手里拿着灯,领着我们穿过通风的走廊,走到他的实验室。我清楚地记得那摇摇晃晃的灯光,他那奇异的、宽阔的头印在墙上的轮廓,影干的舞动;记得我们跟着他,给他弄糊涂了,可是并不相信他;记得我们在那实验室里看到了曾在我们眼前消逝了的那架小机器的放大版,有些部件是镍制的,有些是象牙的,有些一定是用水晶石锉成或锯成的。它大体上已经完成,但是还有几根没完成的水晶的曲棒,放在工作台上的几张图纸旁。我拿起一根仔细瞅瞅,它似乎是云母石的。
“注意,”医生说,“你是完全当真吗?还是只是个玩笑——像去年圣诞节你让我们看的那个鬼似的。”
“我准备坐到那架机器上,”时间旅行家说,手中的灯举得高高的,“到时间中探险。这是明明白白的吧?我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注:①纽昆教授(1849—1903):美国天文学家。
②黑斯廷斯战役:黑斯廷斯是英格兰南部的城市。公元1066年诺曼底人在此打败了不列颠人,征服了英国。
③二年级考试:英国剑桥大学二年级学生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