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杀神 (战戒)-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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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染三人暂时在希望之城的一家小旅店住下，这里虽然很简陋，却很是干净整洁，价钱也便宜，老板是对热情的夫妇，对他们也很好。虽然灼一直吵着想要去住希望之城最好的旅店，可是在姬染的警告下，只好作罢。

住在这里的这几天，姬染教了很多知识给莫夜，不仅是武技剑术，还透露了很多关于如何掌控地狱业火的关键，以及一些看起来无足轻重的“小道理”，都让莫夜受益不小。其原因，却是来自姬染心里一种莫名的烦躁情绪，每次看到莫夜，心底总有一个感觉告诉她，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莫夜了，尽管，之后她又可以好好地跟莫夜聊天，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又是一天清晨。

灼还在房里呼呼大睡，与他同住一间房的莫夜却很早就起来，在院子里练起剑来。这家小旅店的生意不是很好，除了他们三个常住客，很少看到什么人来入住这里，只是偶尔有几个平民到这里来吃饭。

此时的姬染，却坐在这个小旅馆的二层小楼的楼顶发呆。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夜了，心里那种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大，简直要覆盖住她的理智了，她感觉似乎只有这样坐在高处，感受酉月（八月，详见注解1）渐渐开始带了几分凉意的风，才能够让她冷静下来思考。

就在她终于忍不住困意，快要睡去的时候，一个冰冷却带着戏谑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来——

“不错，居然能够躲过我的追查十几天而不被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说着，他向来冰冷地湖蓝色眸子闪过一丝恼怒——这个居然让他第二次感受到挫败的女人！

姬染听到他的声音，仿佛早有预料一样，脸上没有一点惊讶，只是缓缓站起来，转过身，一脸淡然地打量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光明圣子墨沙三皇子墨邑。

她冷静地还口到：“你也不错，居然可以追到这里来。”看来，这个墨邑，正是为了当初她为了脱身，不得不说出的黑白莲戈而来的。

墨邑微眯着眼睛，冰冷的表情有几分动摇：“黑白莲戈在史书或是药草书籍上都无法找到，只有在皇宫，或是大家族的秘传抄本上才有一丝关于它的药性的记载。‘黑白莲戈，生死人，肉白骨，是为神药。’而你，又是从何得知？”

姬染心里闪过一丝惊讶，人类对黑白莲戈的了解竟然如此之少？不过，她的面上一点没有将这惊讶的情绪表露出来，只是抿住嘴，嘴角崩得直直的，表情甚是严肃，冷冷开口：“我是从何得知你就不必知道了，现在的你千方百计地追捕我，不过就是因为我可能知道黑白莲戈的下落。看来，你是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正处在生死边缘啊！但是——黑白莲戈的下落，我绝不会告诉你！”

墨邑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更冷，他垂在两边的手都死死攥着拳头，显然心里是十分愤怒。姬染毫不退步，抬头与他对视，气势竟是毫不输他分毫！

一黑一白，这两人，便在这小旅店的楼顶静静对峙着，谁也不肯退让。

“唔。”身后传来的闷哼声在姬染听来十分熟悉，这显然是莫夜的声音！

她一步跨到房顶边缘，看向空旷的院子，连与墨邑的对峙都忘记了，只是焦急地打量着院子，这才看见两个银色铠甲的蔷薇骑士抓住了莫夜，一下锋利的剑也架上了莫夜的脖子。

“莫夜！”她皱了皱眉，从房顶上跳下来，身体轻盈地落地，便立刻走到莫夜面前，冰冷的眼神瞪得那两个蔷薇骑士的手都抖了几下。

墨邑看着那个或许还称不上是女人的少女竟然为了那个少年而露出的表情，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不高兴。他抖了抖一尘不染的白袍，看起来像是想要拍去灰尘，然后也像姬染一样从房顶上跃下来，轻盈地落地。

姬染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次来的，不仅仅是十二蔷薇骑士，还有许多高阶的神殿骑士，都将这里围住，房顶上和每一条出路，如果不出她的意料，这整个旅店都应该被这些神殿骑士包围了。而这些神殿骑士中，居然也站着小旅店的老板夫妇，脸上褪去了热情，剩下的只有一脸严肃，与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站得笔直。

哼，她早就看出这对夫妇的眼神有些不对，但是这几天她的心绪莫名烦躁让她没心情去思考这些问题，只是没想到，这对夫妇居然会是墨邑的人！

人性，果然是丑陋而不可相信的东西！

注解1：苍世月份：端月（一月）、仲月（二月）、季月（三月）、纯月（四月）、郁月（五月）、焦月（六月）、相月（七月）、酉月（八月）、玄月（九月）、露月（十月）、葭月（十一月）、冰月（十二月）。

第十五章　毁灭金瞳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姬染侧头冷冷地看着墨邑。

“告诉我黑白莲戈的下落，否则……”墨邑看向制住莫夜的那两个蔷薇骑士，那两人立刻会意，架在莫夜肩膀上的剑又靠近了脖颈几分，那凌厉的锋芒，似乎就要划破莫夜的皮肤！

“卑鄙的人类！”不远处传来一声叱喝，原本还在房间睡觉的灼，连外袍都没有来得及穿，仅仅穿着白色的里袍，就立刻飞身来此，落在姬染的身前，挡住了墨邑咄咄逼人的眼神，“哼！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本大爷的厉害！”

灼俯身伏地，手一触到地面，便化作白色的虎爪，竟是露出了本体——圣兽光明虎！

一个念头在姬染脑中闪过，她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灼便已经化身完成，虎头一扬，便是一道光弧向墨邑击去。

墨邑见到光明虎现身，而且还有一道光弧逼面而来，心里也是一惊，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就在蔷薇骑士和神殿骑士们想要冲上来护主，他也准备运气魔力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光壁亮起，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道白色的光壁足有几个平方米，轻而易举地化去光明虎的一击。更令人惊讶的是，光壁中间，竟然勾勒出了持剑的光明女神！那穿着战甲，戴着希望神冠的女神，持剑指天，仿佛想要刺破苍穹，这位一向都是以慈爱善良为形象的光明女神，竟然也带了几分肃杀之气！！

上一刻还威风凛凛，极有圣兽风范的光明虎，却在光明女神的形象出现后，呜咽一声，像是被什么力量强势地压在了地上，不得动弹。光明虎似乎努力想要起身，护在墨邑身前的光壁却奔出一道如闪电般的光芒，狠狠地击在光明虎身上。光明虎一下子虚弱下来，直接化作了人型，俊脸早已苍白无比，冷汗从他额上滑落下来。

“你……你是……光明圣子！”灼虚弱的声音传来，同时也略带歉意地看了看姬染。

姬染蹙着眉头——果然不出她所料！墨邑为光明圣子，与光明圣女同为光明女神选定的地上代言人，一切信属光明女神的魔兽以及一切光明魔法，都无法伤及他们。灼作为光明虎，更是顶级的光明系魔兽，身体几乎都是由光明元素组成，光明女神对墨邑的庇佑，更是百倍地放大到了灼身上，才令灼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看来，还是只有使用漠琉纱了！

实际上，正是因为姬染这几天的心绪不宁，她的身体停止吸收外界元素，身体里只有之前储存的一些元素，勉勉强强能够支撑漠琉纱的一击，而且可能往后几天都只能处于虚弱的状态。【。　﹕。电子书】

她看了看光明女神施加给墨邑的强大防御灵魂印记，很小几率能够伤到他，而且墨邑作为光明圣子，绝对是大魔法师阶段了，在场又都是一些神殿的精英骑士，莫夜还在那两个蔷薇骑士的手上，她的那些药粉也还没有研究出来……所以，除非是她独自逃脱，否则能够带着莫夜与灼同时脱身的几率为零！！

不过——她怎么可能独自逃走呢？她可是姬染！不死少女姬染啊！！

姬染正想唤出漠琉纱，准备与他们硬拼的时候，一股刺痛忽然从左眼袭来！

她终于知道这几天的心绪不宁是为什么了！！

忽然一种惊恐紧紧攥住她的心，姬染整个人都笼罩在庞大的不安之中！她试图想与脚上的七彩水晶链联系，无论如何也无法赶到以往那种悸动的感觉！

糟了！！

看到姬染的变化，在场人们的脸色都变得奇怪起来。

姬染慌乱地捂住刺痛的左眼，仿佛想要隐藏什么。就在她捂住左眼的手下，原本如银月般美丽的瞳孔，从边沿开始，渐渐染上了淡金色，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很快就充满了整个瞳孔，姬染的左眼，居然变成了暗金色！

“代表毁灭的暗金色……”姬染已经痛倒在地，无神地喃喃自语，“果然还是开始了么，啊——”

姬染尖叫着，因为左眼传来的痛楚，就像将肉生生挖出来一样！连神经末梢都痛得颤抖，她的脑袋似乎都快要炸开了！！不……她快要失去意识了……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快走！”姬染呵斥到，她用最后一分理智从地上爬了起来，缩到一个角落，感受着那种痛苦凌迟着她的神经。

墨邑看到姬染身上开始闪着忽暗忽亮的暗金色光明，似乎就要失控了，也意识到了不对，立刻下令撤退。他一手提起还趴在地上无法起身的光明虎，带着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小旅店。

莫夜看到姬染的那副样子已经呆了，却在架着他的两个人走到门口时，一把抓住门框，用指甲死死扣住，怎么也不肯离开，只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喊着姬染的名字，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任何一个人听到，都会动容。

墨邑有种想下命令让那两个蔷薇骑士直接将莫夜扔到那里的冲动，但是看到院子里已经开始失控的姬染，还是又派了两个人，将莫夜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莫夜的手指都在流血了，十指连心的痛楚，他似乎都感觉不到，他的眼里只看得到，院子里那个似乎就要离开他的身影，最坚硬的铁木制成的门框都被他抓出深深的八道痕迹！

他会失去姬染……会失去第一次给他温暖的姬染……可是，他却触不到她，他被隔离在她的世界外，只能愣愣地看着那个旅店，带着姬染，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