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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赌王--关于赌王的真实传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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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汉在摇骰之前,又运吸一口气,他知道谭通练就一种神奇的招术,眼睛仿佛能透穿骰盅,因此,惟一能胜的途径,就是每次都摇出全骰……最后一口精气传到手上,叶汉用近似习惯性的动作在左胸摸了一下——全身有了炙热感……他知道现在可以摇骰了。
  他双手紧捧骰盅,用完美的熟练手法摇了三下,三枚骰子在盅内发出清脆的碰击声,然后缓缓放回台前,左手朝谭通一扬,示意可以下注。
  谭通冷笑一声,随手从大盘内抓了一把随便押了下去……叶汉悄悄瞟了一眼,发现那些筹码都是小额的,加起来也不过二三百元。
  叶汉皱了皱眉头,例行公事地问一遍,还有没有要下注的或临时改动的。按规则,这次谭叶较量,允许部分有身份地位的人参赌,谭通亦干咳一声道:“开你的罢,我不会改动,这点钱先送你了,别人也不会下注的,他们对我俩谁胜谁负还把握不定呢。”
  “买定离手又拭开!”叶汉唱道,一边掀起骰盅盖子,然后报骰:“一、一、一、全骰,庄家统吃!”
  记者们端起相机过来拍照,果然是三个“一”的全骰,全场一片嘘唏。
  但谭通并不吃惊,脸上挂满了镇定的神色,自从押了注,他的双眼一直平视前方,叶汉揭骰盅时,他连斜视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这一场近乎神话般的较量立即引起了全场观众的一阵骚动,骚动过后,所有的目光直视骰宝台,大厅静得摆钟的走动都如雷霆之响……他们等看下一铺的结果。
  叶汉第二铺开始前,心没有头一次镇定了,通过上一回合的拼杀,他明显感觉到,谭通对骰盅内的骰子点数了如指掌。由此,他没有了非要全面击溃对手的决心,改为以守为主——次次摇出全骰,然后谭通次次也下注一丁点……
  在众目睽睽下,叶汉紧捧骰盅,右手习惯地摸了一下胸口,让全身发热……然后意念中出现的全是清一色的点数……骰子在盅内或相互碰撞,或被盅沿反弹,那面上的点数不断地变化着……当叶汉的意念全守在三个“四点”上时,将盅缓缓放回台前,手几乎习惯性地朝外一扬,示意谭通下赌。
   
    《赌王》第六章出师不利(3)
  谭通又是一阵冷笑,为了表示他的轻蔑,他只下注一元钱……结果又是可想而知的。
  本希望高潮迭起的观众这一回似乎有点不满意了,如果这一场较量就以这一种小输小赢的平淡场面结束,失望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大厅里的反应似乎有点不尽人意,有起身去小解的,有吐痰咳嗽的,有忍了很久又趁机把屁放出来的……
  这回谭通有点不耐烦了,站起来,扬手对全场观众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请静一静,静一静!”
  全场暂静。
  “女士们、先生们,既然各位满怀兴趣而来,谭通自然不会使你们失望。刚才的两番较量根本算不上较量,而是我有意让叶先生两招,倒看他玩的是什么伎俩!”
  全厅充满谭通粗犷、略带沙哑的声音,观众的胃口一下子被吊起了,在他说话的过程中,大厅已复归安静。
  摆钟悬于正厅上首,响声其实不大,若在平时几乎被人忽略,但此刻发出的金石之声却能振聋发聩……
  “嘀哒,嘀哒……”
  谭通一声干咳将钟声淹了,高大性感的喉节动了动,说道:“叶先生,请吧!”
  叶汉又开始摇骰了,之前,仍摸左胸,但这次的动作显然没有前两次自然,谭通见状冷笑道:“叶先生,摸胸部干吗!莫非内中藏有乾坤!”
  叶汉一惊,全身如冰水浇淋,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随即,耳边全是谭通近似谴责的声音:莫非内中藏有乾坤?莫非内中藏有乾坤?!……
  冷汗从手心移出来,盅仍在摇动,三枚骰子在盅内翻滚着,清脆的声音打破窒息般的沉默……
  寂静无声……叶汉额上开始渗汗,盅放回台前,骰子仍在玻璃台板上跳动……当“尘埃落定”的一刹那,谭通放松了面部表情,放声大笑:“哈哈哈,叶先生呀叶先生,十数年来,你从‘赌博神童’升级为‘鬼王’,威风赌场,战无不胜,想不到你玩的仍然没能超出‘左道邪门’……”
  叶汉不耐烦地又重复一个手势,催促着:“快下注吧!”
  “注是肯定要下的。”谭通道,“不过,现在我想休息。”
  记者们听说要休息,一拥而上围住谭通,要他谈感受。
  谭通仿佛早有准备,说:“我有精彩的故事讲,让我讲吧。”
  观众中有内急的不愿离去,有痰意的强咽下去,或有摸扣癖好的亦停止动作……他们全神贯注地等听“精彩故事”……
  “我谭通祖上是江门土著人,世代以耕耘为生,自得其所,亦能温饱。不知从哪一位高祖开始,染上了赌博恶习,于是田地荒废、家道中落,食不果腹,居无定所。大家都知道,赌博这东西就如毒瘾一样,一旦染上,终生难得脱身,且代代相传。我的祖先始终认为靠赌博可以发财,振兴家业,并以农民特有的执著,苦苦探求只赢不输的赌技……那时的赌徒都还纯朴善良,赌术亦不高明,不像现在很多赔客会‘出千’。他们信赖的唯有神灵,相信世上一定有‘障眼术’之类的神奇事物存在,自以为只要修炼成此术,一辈子吃香喝辣不用发愁……因此,他们不顾千辛万苦,去百十里无人烟,终年锁在云雾中的深山老林苦苦打坐修炼,饥则吃毒蛇、蜈蚣,渴则饮露水,终日与虎狼为伍……凡此十数代,一事无成。
  “大约到了乾隆年间,我的曾祖和他的弟弟入深山打坐,终于感动了神灵。首先是我的曾祖练就了呼云唤雾之异术,可凭意念在任何场所将云雾玩弄于股掌之中,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上赌场时明目张胆‘出千’也不被人识破。见阿哥得道,我的叔曾祖急了,苦苦修炼终不得法,于是心灰意冷。突然有一天,太阳将云雾蒸散,山川呈现朗朗之色。忽见一毒蛇饿急,无以为食,竟起食同类之念,不想另一毒蛇亦有此意,两毒蛇遂噬咬起来……
  “叔曾祖见状摇头叹道:这个畜牲好不晓事,走出这深山大谷可食之物多的是,何苦同类相残!叹毕,恍然彻悟:赌博不也是如此么?赌场本不出产财物谷米,赌博玩耍的钱财都出自自身,赌徒与赌徒的较量其实就等同于这两条蛇的相互噬咬。
   
    《赌王》第六章出师不利(4)
  “两条毒蛇越斗越激烈,谁也不让谁。叔曾祖推己及物,产生怜悯,拾一块石子扔过去驱赶,想阻止这场血腥的争斗。但石子没有起到驱赶的作用,打中了其中的一条毒蛇,另一条趁机将其吞了下去……
  “两条本来势均力敌的毒蛇因为一枚意外飞至的石子使另一条失势,这不应证了赌博场只有运气、没有绝对的胜算么?
  “被吞下的一条蛇不是好惹的,张嘴咬了另一条蛇的食管,结果双双死于非命。
  “叔曾祖惊叹不已,下决心不再打坐修炼。因家中早已断炊,把两条蛇抬回煮食,但剖腹时两个对咬的蛇头怎么也分不开,只得用斧斩断。
  “这时,村中恰有因赌博输钱上吊自杀者,下葬不久,又连死数人,且都是赌徒。有道士做法得知,说是第一位赌徒下葬时犯了煞,鬼魂不散,死后在村中游荡,寻找到替身方可投胎转世,后死者又找新替身,村中还会不断死人。若要得安宁,非得设上祭台,用全猪、全羊、时令果品、纸人、纸钱、纸马打发孤魂野鬼,做道场三次。全村人出资请道士、师公照办,一共做了三七二十一天道场……没想这三次道场焚化的香火被两个对咬的蛇头受了,显起灵来,夜晚托梦给叔曾祖,告诉他,若将蛇头焙干,用红绸包裹,四时八节烧香吃斋供奉,揣于怀中出入赌场,可保百赌百胜。叔曾祖次日照办,在赌场果然大杀三方。”
  谭通说到此处,全场一片嘘唏,被这故事强烈地吸引着,迫不及待地等听结局。
  “后来,我家由叔曾祖世代相传‘蛇头’术;我家的‘障眼术’也一脉相承。赌博是发不了财的,这似乎已成了千古不变的真理。《增广贤文》有云‘大富皆有天命’,又云‘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该大富的人即使一无所能,也可能在一夜间富甲一方;命中注定发不了财的人,终生忙碌都是贫困潦倒——如我的祖先就是如此,纵有一身绝技亦枉然。我家双门密传,传到我这一代,‘障眼术’由我继承,在深山老林苦修得法,回到江门本想发笔大财,但一直只能混一个温饱。
  “后来有人告诉我,说江门地方小,发财也受到限制,建议我去广州混世界,岂知就在我去广州前夕,‘障眼术’被人破了,这个破我法术的人就是叶汉!由于我家世代以赌博为生,此外无一技之长,从那以后,我所受到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
  “再说‘蛇头’术一绝传到这一代乃传与我的堂兄谭直,谭直混迹赌场,从青年到老年,一事无成,孤苦一人,于是看破赌博,情绪沮丧,终日出入庙宇桥亭,行为极为反常。
  “忽一日遇见一好赌的大耳少年,此少年因输了衣服与书包,不敢回家,为救少年出水火,谭直借‘蛇头’给他,嘱其用过后仍回古庙归还。冥冥中也许是天意,当日江门遭遇百年罕见台风,古庙毁于风中,谭直被压死在残垣里。”
  谭通说着,泪流满腮,用手指着叶汉说:“就是他得了我堂哥的‘蛇头’,并用蛇头破我‘障眼法’,我们谭家可谓与他不共戴天!”
  叶汉听到此处,方记起师傅在古庙中借给他“小红包”时说过:“你不要打开它——它的本来面目就像赌博或者我的相貌一样,绝对丑陋不堪,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谭通说的是真话,那么,像护身符一样相随多年的小红包,就是一对丑陋不堪的蛇头了。叶汉还不曾反应过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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