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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读书 1979年-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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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异》未尽脱稿时,王渔洋(士祯)按篇索阅,每阅一篇寄还,按名再索,来往书札,余俱见之。亦点正一二字,顿觉改观。……或传其愿以千金易《志异》一书,不许,言不足信也。《志异》有渔洋顶批、旁批、总批,坊间所刻,亦云王贻上士祯评,所载评语寥寥,殊多遗漏。
     
    这里所说的“每阅一篇寄还,按名再索”,固不免有些夸张,但他却说明了蒲松龄与王士祯亲密交往的关系,同时也说明了王士祯评阅《聊斋志异》时,确是在未成书前。到他写《戏书蒲生卷后》一诗时,才是写于《聊斋志异》成书之后的。②王培荀既说“来往书札,余俱见之”,又说以千金市其稿的事为“言不足信也”,可见这些书札中,也不曾有要买原稿的事,那么要买原稿的传说,自是属于子虚乌有,从此又得一明证。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得到王士祯的评点题识,蒲松龄心中自是感奋,除和了《次韵答王司寇阮亭先生见赠》一诗外,翌年还写了一首七律寄给王士祯,表达钦敬之意:
     
    泉石栖迟五十年,临风我自笑华颠。
    文章近世无知己,几杖当时接大贤;
    望斗瞻山钦雅度,明刑弼教阐真诠。
    高官偏是宜名士,日下蜚声岂偶然。
     
    《简王阮亭司寇》
     
    《聊斋志异》成书后十年,蒲松龄居家较为清闲,因重整《聊斋志异》厘为定本,又把王士祯评过的《志异》各篇,辑成两册,寄给王士祯。他在信中写道:
     
    十年前一奉几杖,入耳者宛在胸襟。或云先生虽有台阁位望,无改名士风流,非亲炙謦者,不能为此言也。至于玉斧兄案头得诗集两种,快读之,自觉得论衡而思益进。先生调鼎有日,几务殷繁,未敢遽以相质,而私淑者窃附门墙矣。前拙《志》蒙点志,其目未遑缮写,今老卧蓬窗,因得以暇自逸,遂与同人共录之,辑为二册,因便呈进,犹之四本论遥掷急走,惟先生进而教之。古人文字,多以游扬而传流,愧陋不堪受宣城奖进也。
     
    这里所表现的蒲松龄,并不象传说中所记的那样孤傲,相反的是很钦慕王士祯犹有“名士风流”的雅度,并希望他在京师能代为游扬呢!可见无须王士祯出钱收买原稿,蒲松龄反特为辑成二册“呈进”。这种作为,正和他孜孜于科举一样,同出于一个心理,又何劳他人给蒲松龄脸上贴金,使他变成一具尸位偶像呢!现在他所辑成的两册《聊斋志异》不知尚在人间否?这倒是值得追寻的一件事。
    康熙四十年(公元一七○一年)蒲松龄六十二岁,依然教书糊口;王士祯六十八岁,官刑部尚书。这年王士祯为移坟的事情请假回家,两位老朋友都希望借此机会能见一面谈谈,不幸因故没能如愿。事后,蒲松龄寄一首五言古风送别诗给王士祯,以达依依之情。明年,王士祯赠送一部《古欢录》给蒲松龄,蒲松龄很高兴。同时听来人说王士祯的听觉已经逐渐衰退,这时蒲松龄的听觉也已大不如昔,于是就回信答谢赠书之情,并安慰他说:
     
    尺书久梗,但逢此来人,一讯兴居,闻康强犹昔,惟重听渐与某等,窃以为刺刺者不入于耳,则琐琐者不萦于怀,造物之废吾耳,正所以静吾神,此非恶况也,不知以为然否?蒙惠新著,如获拱璧,连日披读,遂忘昼曛,间有疑句,俟复读后再请业耳。……
     
    写到这里,笔锋一转,提到已逃的淄川蠹吏康利贞得到王士祯的荐书,又回到淄川来仍当漕银经承的事,因而婉转地忠告王士祯,请他另为安置,避免大家说闲话。他的原信是:
     
    ……适有所闻,不得不妄为咨禀:敝邑有积蠹康利贞,旧年为漕银经承,欺官虐民,以肥私囊,遂使下邑贫民皮骨皆空,当时啧有烦言,渠乃腰缠万贯,赴德不归。昨忽扬扬而返,自鸣得意,云已得先生荐书,明年复任经承矣。于是一县皆惊,市中往往偶语,学教中人直欲登龙赴。某恐挠清况,故尼其行。果系门下纪纲,请渝吴公别加青目,勿使复司漕政,则浮言息矣。
     
    这封信虽不象《上孙给谏书》那样痛切直陈,却也略无避忌之处,由此也可看出,假如他俩的交情不是很厚,蒲松龄将不会这样作的。
    十年后,即康熙五十年(公元一七一一年)五月末,蒲松龄夜梦王士祯来看他,其实这时王士祯已死多日了。蒲松龄知道后,非常哀痛,写了四首挽诗哀悼他,其中一首写道:
     
    昨宵犹自梦渔洋,谁料乘云入帝乡,
    海岳含愁云惨淡,星河无色月凄凉;
    儒林道丧典型尽,大雅风衰文献亡。
    薤露一声关塞黑,斗南名士俱沾裳。
     
    不久,他又代毕韦仲(毕际有的二儿子)写了一篇情辞哀切的祭文。名虽代写,其中却洋溢着他哀悼王士祯的深挚的感情。
    此外,日本人平井雅尾自称曾在淄川收有王士祯珍藏的蒲松龄的一方砚台,是淄川名产红丝石制的,并在《聊斋遗迹》中影印出砚底刻字的拓片:右,隶体阴文“柳泉著书第二砚”七字;左,行书阴文“渔洋山人珍藏”六字。没有见过实物,难以断定真伪,但也可用来作为蒲松龄与王士祯的友谊的一个旁证。即使这方砚台是赝品,也是因他俩确有这一段深厚的友谊关系,一直流传在淄川、新城一带民间,才会有这种赝品出现。再进一步说,以他俩有财物礼品往还的关系而论,蒲松龄将自用的当地名产红丝石砚赠送给王士祯作纪念,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从以上所述看来,蒲松龄和王士祯是一对要好的朋友;也说明蒲松龄并不是甘心林泉的人物,也是无疑义的。
    蒲松龄虽然和王士祯相与甚厚,并很钦敬他,却没有象一般的世俗文人那样盲目宗尚他的诗文。他的《聊斋志异》无论在立意和文风上,都不同于《香祖笔记》、《池北偶谈》。就是他的诗作,也依然是自立门户,别具一格。这可举几首诗为例:
     
    贵公子三首选一
     
    斜阳归去醉糊,酣坐金鞍踏绿芜,
    落却金丸无觅处,玉鞭马上打苍奴。
     
    田间口号
     
    日望饱雨足秋田,雨足谁知倍黯然;
    完得官粮新谷尽,来朝依旧是凶年。
     
    灾民谣
     
    雨不落,秋无禾,无禾犹可,征输奈何!
    吏到门,怒且呵,宁鬻子,免风波!
    纵不雨,死无他,勿诉公堂长官诃!
     
    象这一类有声有泪的活画出现实生活的诗,诗集中很多,尤其是在他晚年的诗作中最多,这是和王士祯的诗作显著不同的地方,无怪张鹏展序五卷本《聊斋诗集》说:                      
    ……当渔洋司寇、秋谷太史互以声价相高时,乃守其门径无所触,亦无所附,卒成一家,言其志节之所尚,有可想见者,此又其性情专一,勃郁往复之致,所以不容掩也。
     
    这话是不错的,可以蒲松龄的一首《杂诗》作证:
     
    脂苇福之偕,狂直祸所丛,
    疏懒嵇叔夜,佯狂阮嗣宗。
    臣性受父母,焉能强之同。
    西施颦眉黛,翩翩若惊鸿,
    宁不知其美,新态殊难工!
     
    蒲松龄之所以锐意科举,致志名卿将相,实有他的抱负,可是他不如王士祯来得灵活,所以作出“时文”来,也难得主考官的青目,虽然他的抱负与维持满族王朝的利益并无冲突。
     
    ①《倡和集》全四册。此目见于日本人平井雅尾的《聊斋遗稿》一书中,是蒲、孙两相倡和的词集。
    ②《戏书蒲生卷后》一诗,于《蚕尾集》卷一中为第二十二题,第十四题是戊辰人日《雪行华山下》作。第二十三题下注“己巳十一月初二日”。《戏书蒲生卷后》一诗恰在戊辰之末,己巳之前。蒲松龄的《次韵答王司寇阮亭先生见赠》一诗,在六卷本编年诗集(钞本)中,也列在戊辰年,正与王诗写作年代相合。戊辰年即康熙二十七年(公元一六八八年),这一年蒲松龄四十九岁,《聊斋志异》初稿撰定。过去有人曾据高珩序末署“康熙己未春日谷旦”和《聊斋自志》的署年“康熙己未春日”的年代,推定为康熙十八年(公元一六七九年)成书,是不确的。

侯岱麟
重印图书要注意学术新成果


    已故史学家陈垣的《二十史朔闰表》及姊妹篇《中西回史日历》,是著名的两本工具书。最近,中华书局重印了《二十史朔闰表》。
    关于汉初所用历法,历来有两种不同的说法。《汉书·律历志》等认为当时沿用的是颛顼历;宋代就有人认为也可能用《殷历》,清代汪日祯《历代长术辑要》则更倾向于《殷历》说。《二十史朔闰表》取《殷历》说,并采用了汪日祯用《殷历》的推算。
    1972年,临沂银雀山二号墓出土了竹简历书——《汉武帝元光元年历谱》。在没有发现其他重要材料以前,这确是判断汉初历法的依据。《文物》1974年第3期《临沂出土汉初古历初探》一文,因而明确指出“陈垣把太初以前的历法判断为《殷历》,则更是错误的”。该文并推算了汉初朔闰,列有《汉高祖元年(前206年)至汉武帝元封六年(前105年)朔闰表》。
    中华书局此次重印《朔闰表》,似应注意及此,但他们连提都未提到,不能不说是个大疏忽。

苏许
闻一多的手稿(上)


    闻一多的手稿,是一份有历史价值的宝贵的文化遗产。据统计,现存手稿178种,约9021页。从时间上说,包括了从1919年元旦至1946年的作品。内容有新诗、杂文、文学论文、古文字研究、日记、书信,还有不少读书札记、报告提纲、文章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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