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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读书 1979年-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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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黑暗,又亲身体验着资本主义的腐朽堕落,自然感受更加深切。她说,看一看中国的现状,再同旧中国比较一下,真是不知怎么说才好。她这次来中国,就是想到过去住过的地方看看,亲自了解解放以后中国的伟大的变化。她答应等去外地访问归来后,给这本书中译本写一篇序言,专门讲讲这个问题。半个多月后,安娜·利泽同志果然不爽前约,写好序言并一段段读给我们听。她历述延安、西安、重庆解放前后的变化,最后指出:“在中国,年老的一代还知道那可怕的过去,记得苦难、压迫和剥削的全部情况,同时也记得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大众所进行的使中国革命取得胜利、人民得到解放的英勇斗争,而中国青年人则没有经过那些岁月。所以,应当让青年人也了解过去,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好地认识今天,更加努力地为明天而工作。”
    我们请安娜同志谈谈自己的经历,她很客气地说,关于她自己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她原先只是一个贫苦家庭出身的女孩,虽然上了大学,得了哲学博士学位,但她反抗法西斯,倾向进步。在中国的经历,前十年都已写在《中国——我的第二故乡》这本书里,后十年(1945-55)她也正在写。后来,当我们说起在“四人帮”统治时期压制出版友好人士著作,并请她谈谈外国友好人士情况时,她顿时精神抖擞地说开了。她说:“《西行漫记》这本书真是该翻译出版,它就是过一百年也是有用的。”她认为,在整个中国革命过程中,为中国贡献力量的外国友好人士多得很,有许多至今藉藉无闻,出版社应当搜集资料,把他们的情况写出来。她随便举出几位朋友,都是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期间,抛弃自己的舒适生活,来中国帮助工作的。有一位朋友在新四军工作了很长时间,死在中国,她的遗物至今还由安娜·利泽同志保存着。象这样的朋友,都是值得纪念的。安娜同志谈到这些,兴致极高,可惜的是,她还有别的约会,不允许她尽兴谈下去。她答应到德国以后,再与我们通信交换意见。
    作为出版者,我们当然还是要问一下安娜同志,她对出版自己的著作中译本还有什么要求。完全同斯诺夫人一个态度,她用流利的中国话说: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访问两位外国朋友,得到一个同样的答复,都表示自己的著作是属于中国人民的。还有什么结果会使我们这些编辑、出版工作者觉得这些访问更圆满呢!

沈明国
“美国社会学协会”


    二十世纪初,美国社会学的独立还不明显。好些社会学家参加了历史、经济和政治学协会。1905年十二月,约一百名社会学家在巴尔的摩集会,成立了“美国社会学学会”,后改名为“美国社会学协会”(The  Amerian  Sociological  Asso…ciation)。1906年举行第一次会议,沃德当选为第一任会长,并将《美国社会学杂志》定为会刊。1936年中断了与这个杂志的联系,另行创办了The  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美国社会学评论》)。
    到五十年代前期,该协会会员发展到四千人(包括学生会员)。到六十年代早期,在华盛顿设立了全国办事处。1966年,协会创办了The  American  Sociologist(《美国社会学家》)。
    “美国社会学协会”出版了好些刊物,如Sociometry(《社会成员心理研究及测定》),刊载有关社会心理学的论文;The  Journal  of  Educational  Sociology(《教育社会学杂志》),后改名为The  Journal  of  the  Sociology  of  Education;The  Journal  of  Health  and  Hu…man  Behavior(《保健和人类行为杂志》),后改名为The  Journal  of  Health  and  Social  Behavior(《保健和社会行为杂志》);Foot…nots(《美国社会学协会通讯》)。

魏章玲
词义·文体·翻译


    近年来有两个方面的发展,值得引起翻译界的注意。
    一是翻译的规模越来越大,质量也显著提高,而且这是中外皆然,已经成了一种世界性的现象。
    二是现代语言学的研究提供了一些新见解,可能会对讨论翻译问题有点帮助。
    限于篇幅,这里只能对第二点简略地说些粗浅的看法。
     
    一
     
    翻译者必须了解原作的意义,然而确定意义却大为不易。通过词义学的研究,人们可以看出:
    1。词义不是简单地一查字典就得,而是要看它用在什么样的上下文里。试看下面几例:
    Out  in  the  west  where  men  are  men。
    Do  you  mean  funny,pecu…liar,or  funny,ha,ha?
    He  helped  many  young  wri…ters  to  find  themselves  and  then  to  find  publishers。上面两个men,两个funny,两个to  find十object都是意义不同的,而其不同正是靠上下文来体现的,并且正因同一词在一句中有两义,才使这所说的话显得有点风趣。无怪乎颇有影响的英国哲学家Wittgenstein说:“The  meaning  of  a  word  is  its  use  in  the  lan…guage。”向来强调上下文(context)重要的现代英国语言学派的创始人Firth则更进一步说:“Each  word  when  used  in  a  new  context  isa  new  word。”
    上下文的重要,凡是翻译者都是深有体会的;但是我们要补充一点:上下文不只是语言问题。说话是一种社会行为,上下文实际上是提供了一个社会场合或情境,正是它决定了词义。上面第一例如果没有out  in  the  west,亦即没有在美国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大批白人涌向西部的历史大背景、大情境,那就无从确定第二个men是指的那些能骑马打枪的“男子汉”了。可见对翻译者以及一切学习和运用外语的人说来,如果要确实了解英语词义,就必须同时了解英语国家的社会情况。
    2。词义与用词者的意图不可分。换言之,不能只看语言形式。试举几例:
    Have  a  drink。
    Would  you  mind  opening  the  window?
    I  wondered  if  you  could  help  me  with  the luggage。第一句不是命令,第二句不是问题,第三句不是过去时态(说wondered只是比wonder更客气)——超过任何语法形式的重要性的是说话者的含义,即他的意图。所以语言学家H。P。Grice  说:“Meaning  means  intention。”
    然而问题的复杂性还在于,在表达说话者意图的时候,有各种语言形式来传达细微的差别:
    e  for  dinner  tomorrow。/
    Why  don’t  you  e  for  dinner  tomorrow?
    Take  up  his  offer。/I  shouldtake  up  his  offer。
    Pass  me  the  salt。/Would  youpass  me  the  salt?/I  would  like  a  little  salt,please。这上面每一组句子都是表达同样的意图,然而其中各句语言形式不同,口气不同,可以看得出说话人与对方的社会关系也不同:有的话直截了当,显然是在自己家里对亲人或熟朋友说的;有的则更礼貌、更正式,象是说话人在别处做客。这一点,又使我们再度认识到前面所说的社会场合或情境对于语言运用的无比重要。显然,翻译者也应该在译文里传达说话人的意图以及他表示意图时在口气和态度等等方面的细微差别。
    3。意义是复杂的。一个词不仅有直接的、表面的、字典上的意义,还有内涵的、情感的、牵涉许多联想的意义。一句话不只是其中单词意义的简单的综合,它的结构、语音、语调、节奏、速度也都产生意义。一词一句的意义有时不是从本身看得清楚的,而要通过整段整篇——亦即通过这个词或这句话在不同情境下的多次再现——才能确定。莎士比亚在《奥赛罗》一剧里让主人公一再称伊阿古为honest,这个honest一词就随着剧情的开展出现了讽刺性的意义,既讽刺这词对于伊阿古的邪恶性格的完全不适合,从而产生了反义,又讽刺主人公对坏人的轻信,结果造成了杀妻的悲剧。同样,当莎士比亚让安东尼在凯撒尸体之前对群众发表演说,几次郑重其事地指出:
    For  Brutus  is  an  honourab1e  man;
    So  are  they  all, all  honour-able  men。群众很快就听出这honourable  man一语是另有涵义的,而all两次紧接出现,又使他们意识到勃鲁特斯并不比其余的暗杀者好多少,最后他们终于在安东尼的巧妙的煽动之下,反过来打击那批刺杀凯撒的“正人君子”了。
    不止是这类重复造成意义的复杂,有时还有故意留下半句不说的现象,这也对译者构成了困难。这在成语、格言、典故的运用上是常见的,例如只说fool’s  bolt(说全应是A  fool’s  bolt  is  soon  shot),still  waters(still  waters  run  deep),snows  of  yesteryear(But  where  are  the  snows  of    yester…year?),plus  ca  change(plus  ca  change,plus  c’est  la  même  chose——虽是法语成语,在英语中也常有人说的),等等。最近读美国现代诗,又看见Robert  Bly的诗中有这样一行:
    And  Wilson,saying,‘What  is  good  for  General  Mo…tors——’这个Wilson是曾在1953-57年间,担任美国国防部长的Charles  Erwin  Wilson,他原是通用汽车公司总经理。当人们质问他为什么把几十亿美元的国防订货合同给了通用汽车公司时,他作了一个不失其生意人本色的绝妙回答:“What  is  good  for  General  Motors  is  good  for  the  United  States。”在这首诗里,作者把后半句略去了,然而美国人或留心当时美国情况的外国人是会懂得诗人的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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