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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鲁迅-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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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产阶级》四组版画。《牺牲》是《战争》中的第一幅,也是介绍到中国来的第一幅珂勒惠支的版画。

  〔5〕欧洲大战即第一次世界大战。珂勒惠支的第二个儿子彼得于一九一四年十月二十三日战死,文中所说“两个幼子”当系误记。〔6〕那盖勒(1894—1967)通译纳格尔,德国画家、美术批评家。曾任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艺术科学院院长。
  看了魏建功君的《不敢盲从》以后的几句声明

  在副刊上登载了爱罗先珂〔2〕君的观剧记以后,就有朋友告诉我,说很有人疑心这一篇是我做的,至少也有我的意见夹杂在内:因为常用“观”“看”等字样,是作者所做不到的。现在我特地声明,这篇不但并非我做,而且毫无我的意见夹杂在内,作者在他的别的著作上,常用色彩明暗等等形容字,和能见的无别,则用些“观”“看”之类的动词,本也不足为奇。他虽然是外国的盲人,听不懂,看不见,但我自己也还不肯利用了他的不幸的缺点,来作嫁祸于他的得罪“大学生诸君”的文章。

  魏君临末还说感谢我“介绍了爱罗先珂先生的教训的美意”,这原是一句普通话,也不足为奇的,但从他全篇带刺的文字推想起来,或者也是为我所不能懂的俏皮话。所以我又特地声明,在作者未到中国以前,所译的作品全系我个人的选择,及至到了中国,便都是他自己的指定,这一节,我在他的童话集的序文上已经说明过的了。至于对于他的作品的内容,我自然也常有不同的意见,但因为为他而译,所以总是抹杀了我见,连语气也不肯和原文有所出入,美意恶意,更是说不到,感谢嘲骂,也不相干。但魏君文中用了引号的“哓辞”“艺术的蟊贼”这些话,却为我的译文中所无,大约是眼睛太亮,见得太多,所以一时惑乱,从别处扯来装上了。

  然而那一篇记文,我也明知道在中国是非但不能容纳,还要发生反感的,尤其是在躬与其事的演者。但是我又没有去阻止的勇气,因为我早就疑心我自己爱中国的青年倒没有他这样深,所以也就不愿意发些明知无益的急迫的言论。然而这也就是俄国人和中国以及别国人不同的地方,他很老实,不知道恭维,其实是罗素〔3〕在英国称赞中国,他的门槛就要被中国留学生踏破了的故事,我也曾经和他谈过的。

  以上,是我见了魏君的文章之后,被引起来的觉得应该向别的读者声明的事实;但并非替爱罗先珂君和自己辩解,也不是想缓和魏君以及同类诸君的心气。若说对于魏君的言论态度的本身,则幸而我眼睛还没有瞎,敢说这实在比“学优伶”更“可怜,可羞,可惨”;优伶如小丑,也还不至于专对他人的体质上的残废加以快意的轻薄嘲弄,如魏建功君。尤其“可怜,可羞,可惨”的是自己还以为尽心于艺术。从这样轻薄的心里挤出来的艺术,如何能及得优伶,倒不如没有的干净,因为优伶在尚不显露他那旧的腐烂的根性之前,技术虽拙,人格是并没有损失的。

  魏君以为中国已经光明了些,青年的学生们对着旧日的优伶宣战了,这诚然是一个进步。但崇拜旧戏的大抵并非瞎子,他们的判断就应该合理,应该尊重的了,又何劳青年的学生们去宣战?倘说不瞎的人们也会错,则又何以如此奚落爱罗先珂君失明的不幸呢?“可怜,可羞,可惨”的中国的新光明!

  临末,我单为了魏君的这篇文章,现在又特地负责的声明:我敢将唾沫吐在生长在旧的道德和新的不道德里,借了新艺术的名而发挥其本来的旧的不道德的少年的脸上!

  附记

  爱罗先珂君的记文的第三段内“然而演奏Organ〔4〕的人”这一句之间,脱落了几个字,原稿已经寄给别人,无从复核了,但大概是“然而演奏Violin〔5〕的,尤其是演奏Organ的人”罢,就顺便给他在此改正。

  一月十三日。
  来信(张孟闻)

  从前,我们几个人,曾经发刊过一种半月刊,叫做(大风》,因为各人事情太忙,又苦于贫困,出了不多几期,随即停刊。

  现在,因为革命过了,许多朋友饭碗革掉了,然而却有机会可以做文章,而且有时还能聚在一起,所以又提起兴致来,重行发刊《大风》。

  在宁波,我和印刷局去商量,那位经理先生看见了这《大风》两个字就吓慌了。

  于是再商量过,请夏丐尊先生为我们题签,改称《山雨》。

  我们自己都是肚里雪亮,晓得这年头儿不容易讲话,一个不好便会被人诬陷,丢了头颅的。

  所以写文章的时候,是非凡小心在意,谨慎恐惧,惟恐请到监狱里去。

  ——实在的,我们之中已有好几个尝过那味儿了,我自己也便是其一。

  我们不愿意冤枉尝试第二次,所以写文章和选稿子,是十二分道地的留意,经过好几个人的自己“戒严”,觉得是万无疵累,于是由我送到印刷局去,约定前星期六去看大样。

  在付印以前,已和上海的开明书店,现代书局,新学会社,以及杭州,汉口,……等处几个书店接洽好代售的事情,所以在礼拜六以前,我们都安心地等待刊物出现。

  这虽然是小玩意儿,但是自己经营东西,总满是希罕珍爱着的,因而望它产生出来的心情,也颇恳切。

  上礼拜六的下午,我跑去校对,印书店的老板却将原稿奉还,我是赶着送终了,而《山雨》也者,便从此寿终正寝。

  整册稿子,毫无违碍字样,然而竟至于此者,年头儿大有关系。

  印书店老板奉还稿子时,除了诚恳地道歉求恕之外,并且还有声明,他说:“先生,我们无有不要做生意的道理,实在是经不起风浪惊吓。

  这刊物,无论是怎样地文艺性的或什么性的,我们都不管,总之不敢再印了。

  去年,您晓得的,也是您的朋友,拿了东西给我们印,结果是身入囹圄,足足地坐了个把月,天天担心着绑去斫头。

  店里为我拿出了六七百元钱不算外,还得封闭了几天。

  乡下住着的老年双亲,凄惶地跑上城来,哭着求别人讲情。

  在军阀时候,乡绅们还有面子好买,那时候是开口就有土豪劣绅的嫌疑。

  先生,我也吓得够了,我不要再惊动自己年迈的父母,再不愿印刷那些刊物了。

  收受您的稿子,原是那时别人的糊涂,先生,我也不好说您文章里有甚么,只是求您原谅赐恩,别再赐顾这等生意了。“

  看还给我的稿纸,已经有了黑色的手指印,也晓得他们已经上过版,赔了几许排字工钱了。

  听了这些话,难道还能忍心逼着他们硬印吗?于是《山雨》就此寿终了。

  鲁迅先生,我们青年的能力,若低得只能说话时,已经微弱得可哀了;然而却有更可哀的,不敢将别人负责的东西排印。

  同时,我们也做了非常可哀的弱羊,于是我们就做了无声而待毙的羔羊。

  倘使有人要绑起我们去宰割时,也许并像鸡或猪一般的哀啼都不敢作一声的。

  啊,可惊怕的沉默!难道这便是各地方沉默的真相吗?总之,我们就是这样送了《山雨》的终。

  并不一定是我们的怯懦,大半却是心中的颓废感情主宰了我们,教我们省一事也好。

  不过还留有几许落寞怅惘的酸感,所以写了这封信给你。

  倘使《语丝》有空隙可借,请将这信登载出来。

  我们顺便在这里揩油道谢,谢各个书局承允代售的好意。

  《山雨》最“违碍”的文章,据印书店老板说是《偶像与奴才》那一篇。

  这是我做的,在三年以前,身在南京,革命军尚在广东,而国府委员经子渊先生尚在宁波第四中学做校长,——然而据说到而今尚是招忌的文字,然而已经革过命了!这信里一并奉上,倘可采登,即请公布,俾国人知文章大不易写。

  倘使看去太不像文章,也请寄还,因为自己想保存起来,留个《山雨》死后——夭折——的纪念!!

  祝您努力!

  张孟闻启。

  三月二十八夜。

  EE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八年四月二十三日《语丝》周刊第四卷第十七期,在《偶像与奴才》和张孟闻来信之后。

  张孟闻,笔名西屏,浙江宁波人,当时是宁波浙江省立第四中学和驿亭私立春晖中学教师。

  〔2〕《语丝》文艺性周刊,最初由孙伏园等编辑,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创刊于北京。

  一九二七年十月被奉系军阀张作霖查禁,随后移至上海续刊。

  一九三○年三月十日出至第五卷第五十二期停刊。

  鲁迅是它的撰稿人和支持者之一,并于该刊在上海出版后一度担任编辑。

  “不革命”,是创造社某些成员批评《语丝》及其撰稿人的用语,如麦克昂(郭沫若)在《文化批判》第三号(一九二八年三月)发表的《留声机器的回音》中说:“语丝派的不革命的文学家,……照他们在实践上的表示看来倒还没有甚么积极的反革命的行动。”〔3〕F。H。Allport奥耳波特,美国社会心理学家。
  理惠拉壁画《贫人之夜》说明

  理惠拉(DiegoRivera)以一八八六年生于墨西哥,然而是久在西欧学画的人。他二十岁后,即往来于法兰西,西班牙和意大利,很受了印象派〔2〕,立体派〔3〕,以及文艺复兴前期的壁画家〔4〕的影响。此后回国,感于农工的运动,遂宣言“与民众同在”,成了有名的生地壁画家。生地壁画(Fresco)

  者,乘灰粉未干之际,即须挥毫傅彩,是颇不容易的。

  他的壁画有三处,一为教育部内的劳动院,二为祭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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