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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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在获二俊。’”又《世说新语·方正》载二陆入晋后,“卢志(按为北方士族)
于众坐,问陆士衡:‘陆逊陆抗,是君何物?’”《世说新语·简傲》载二陆拜访
刘道真的情形说:“礼毕,初无他言,唯问:‘东吴有长柄壶卢,卿得种来不?’
陆兄弟殊失望,乃悔往。”
〔3〕羊衒之羊一作杨。北魏北平(今河北满城)人。《洛阳伽蓝记》,五卷,
作于东魏武定五年(547),其中时有轻视南人的话,如卷二记中原氏族杨元慎
故意说能治陈庆之(南朝梁将领,当时在洛阳)的病时的情景:“元慎即含水*e庆
之曰:‘吴人之鬼,住居建康,小作冠帽,短制衣裳。自呼阿依,语则阿傍。菰稗
为饭,茗饮作浆。呷啜羹,唼嗍蟹黄。手把荳蔲,口嚼槟榔……’庆之伏枕曰:
‘杨君见辱深矣!’自此后,吴儿更不敢解语。”又卷三记南齐秘书丞王肃投奔北
魏后的情形说:“(王肃)不食羊肉及酪浆等物,常饭鲫鱼羹,渴饮茗汁。京师士
子道肃一饮一斗,号为漏鞍。……时给事中刘缟慕肃之风,专习茗饮。彭城王谓缟
曰:‘卿不慕王侯八珍,好苍头水厄。海上有逐臭之夫,里内有学颦之妇,以卿言
之,即是也。’其彭城王家有吴奴,以此言戏之。自是朝贵宴会虽设茗饮,皆耻不
复食,惟江表残民远来降者好之。”
〔4〕元代把所统治的人民划分为四等:前三等据元末明初陶宗仪《南村辍耕
录·氏族》载为:一、蒙古人。二、色目人,包括钦察、唐兀、回回等族,是蒙古
人侵入中原前已征服的西域人。三、汉人,包括契丹、高丽等族及在金人治下北中
国的汉族人。又有第四等:南人,据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卷九说,“汉人南人
之分,以宋金疆域为断,江浙湖广江西三行省为南人,河南省唯江北淮南诸路为南
人。”〔5〕南方之强语见《中庸》第十章:“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6〕
孑遗这里指前朝的遗民。语出《诗经·大雅·云汉》:“周余黎民,靡有孑遗。”
〔7〕权贵南迁指汉族统治者不能抵御北方少数民族奴隶主的入侵,把政权转
移到南方。如东晋为北方匈奴所迫,迁都建康(今南京);南宋为北方金人所迫,
迁都临安(今杭州)。他们南迁后,仍过着荒淫糜烂的生活。
〔8〕某先生指明末清初的学者顾炎武。他在《日知录》卷十三《南北学者之
病》中说:“‘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按原语见《论语·阳货》),今
日北方之学者是也。‘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按原语见《论
语·卫灵公》),今日南方之学者是也。”
“彻底”的底子
公汗
现在对于一个人的立论,如果说它是“高超”,恐怕有些要招论者的反感了,
但若说它是“彻底”,是“非常前进”,却似乎还没有什么。
现在也正是“彻底”的,“非常前进”的议论,替代了“高超”的时光。
文艺本来都有一个对象的界限。譬如文学,原是以懂得文字的读者为对象的,
懂得文字的多少有不同,文章当然要有深浅。而主张用字要平常,作文要明白,自
然也还是作者的本分。然而这时“彻底”论者站出来了,他却说中国有许多文盲,
问你怎么办?这实在是对于文学家的当头一棍,只好立刻闷死给他看。
不过还可以另外请一枝救兵来,也就是辩解。因为文盲是已经在文学作用的范
围之外的了,这时只好请画家,演剧家,电影作家出马,给他看文字以外的形象的
东西。然而这还不足以塞“彻底”论者的嘴的,他就说文盲中还有色盲,有瞎子,
问你怎么办?于是艺术家们也遭了当头一棍,只好立刻闷死给他看。
那么,作为最后的挣扎,说是对于色盲瞎子之类,须用讲演,唱歌,说书罢。
说是也说得过去的。然而他就要问你:莫非你忘记了中国还有聋子吗?
又是当头一棍,闷死,都闷死了。
于是“彻底”论者就得到一个结论:现在的一切文艺,全都无用,非彻底改革
不可!
他立定了这个结论之后,不知道到那里去了。谁来“彻底”改革呢?那自然是
文艺家。然而文艺家又是不“彻底”的多,于是中国就永远没有对于文盲,色盲,
瞎子,聋子,无不有效的——“彻底”的好的文艺。
但“彻底”论者却有时又会伸出头来责备一顿文艺家。
弄文艺的人,如果遇见这样的大人物而不能撕掉他的鬼脸,那么,文艺不但不
会前进,并且只会萎缩,终于被他消灭的。切实的文艺家必须认清这一种“彻底”
论者的真面目!七月八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七月十一日《申报·自由谈》。
“此生或彼生”
白道
“此生或彼生”。
现在写出这样五个字来,问问读者:是什么意思?倘使在《申报》上,见过汪
懋祖〔2〕先生的文章,“……例如说‘这一个学生或是那一个学生’,文言只须
‘此生或彼生’即已明了,其省力为何如?……”的,那就也许能够想到,这就是
“这一个学生或是那一个学生”的意思。
否则,那回答恐怕就要迟疑。
因为这五个字,至少还可以有两种解释:一,这
一个秀才或是那一个秀才(生员);二,这一世或是未来的别一世。
文言比起白话来,有时的确字数少,然而那意义也比较的含胡。
我们看文言文,
往往不但不能增益我们的智识,并且须仗我们已有的智识,给它注解,补足。
待到
翻成精密的白话之后,这才算是懂得了。
如果一径就用白话,即使多写了几个字,
但对于读者,“其省力为何如”?
我就用主张文言的汪懋祖先生所举的文言的例子,证明了文言的不中用了。
六月二十三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六月三十日《中华日报·动向》。
〔2〕汪懋祖(1891—1949)字典存,江苏吴县人,曾任北京女子师
范大学哲教系主任、江苏省立苏州中学校长。
当时是国民党中央政治学校教授。
“五四”时期他就鼓吹文言,反对新文化运动。
一九三四年又鼓吹中小学尊孔读经
和课本改用文言,这里所引的话见他在六月二十一日《申报》发表的《中小学文言
运动》一文:“学习文言固较寻常语言稍难,……而应用上之省力,则阅者作者以
及印工皆较经济,若用耳不用目,固无须文言。
若须用目则文言尚矣。
因文言为语
体之缩写,语言注重音义,而文言音义之外,尚有形可察。
例如说:‘这一个学生
或是那一个学生’,文言只须‘此生或彼生’即已明了,其省力为何如。
”
大小骗
邓当世
“文坛”上的丑事,这两年来真也揭发得不少了:剪贴,瞎抄,贩卖,假冒。
不过不可究诘的事情还有,只因为我们看惯了,不再留心它。
名人的题签,虽然字不见得一定写的好,但只在表示这书的作者或出版者认识
名人,和内容并无关系,是算不得骗人的。
可疑的是“校阅”。
校阅的脚色,自然
是名人,学者,教授。
然而这些先生们自己却并无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
所以真
的校阅了没有是一个问题;即使真的校阅了,那校阅是否真的可靠又是一个问题。
但再加校阅,给以批评的文章,我们却很少见。
还有一种是“编辑”。
这编辑者,也大抵是名人,因这名,就使读者觉得那书
的可靠。
但这是也很可疑的。
如果那书上有些序跋,我们还可以由那文章,思想,
断定它是否真是这人所编辑,但市上所陈列的书,常有翻开便是目录,叫你一点也
摸不着头脑的。
这怎么靠得住?至于大部的各门类的刊物的所谓“主编”,那是这
位名人竟上至天空,下至地底,无不通晓了,“无为而无不为”〔2〕,倒使我们
无须再加以揣测。
还有一种是“特约撰稿”。
刊物初出,广告上往往开列一大批特约撰稿的名人,
有时还用凸版印出作者亲笔的签名,以显示其真实。
这并不可疑。
然而过了一年半
载,可就渐有破绽了,许多所谓特约撰稿者的东西一个字也不见。
是并没有约,还
是约而不来呢,我们无从知道;但可见那些所谓亲笔签名,也许是从别处剪来,或
者简直是假造的了。
要是从投稿上取下来的,为什么见签名却不见稿呢?
这些名人在卖着他们的“名”,不知道可是领着“干薪”的?倘使领的,自然
是同意的自卖,否则,可以说是被“盗卖”。
“欺世盗名”者有之,盗卖名以欺世
者又有之,世事也真是五花八门。
然而受损失的却只有读者。
三月七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三月二十八日《申报·自由谈》。
〔2〕“无为而无不为”语见《老子》第四十八章。
“大雪纷飞”
张沛
人们遇到要支持自己的主张的时候,有时会用一枝粉笔去搪对手的脸,想把他
弄成丑角模样,来衬托自己是正生。
但那结果,却常常适得其反。
章士钊〔2〕先生现在是在保障民权了,段政府时代,他还曾经保障文言。
他
造过一个实例,说倘将“二桃杀三士”用白话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