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裂变的姑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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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世界的,如果我们不加戒备的话。那些罗马天主教徒将给我们带来无穷的麻烦,直到世界末日!”
她母亲改变话题:“威拉德,我今天接到了安尼塔的信。” “她在信中讲些什么?”她父亲问。这时,他朝西碧尔转过身来,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在祖母葬礼后几星期内在她们住在这里时怎样照顾安尼塔的小埃拉,使我们大人省得操心的。” 葬礼后几个星期?照顾埃拉?他都说些什么呀?她绝对没有为埃拉做过什么事。而且她不知道葬礼以后几周的事。她被搞胡涂了。葬礼是哪天举行的?难道不是刚举行不久的么? 西碧尔两眼直瞪着母亲,作了一次冒险的尝试。“母亲,”她问道,“我现在在几年级?” “我现在在几年级?”她母亲学舌了一句。“这是蠢话。”
他们不告诉她,不明白这对她是何等重要。他们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她能告诉他们什么呢?即使她想说,她也不知从何说起呀。
她母亲转身问她:“你今天怎么回事。你的话那么少,跟往常不一样嘛。”
她祖父见她脸色如此肃穆,便宣称:“基督徒必须时刻微笑。不微笑是一种罪恶。”
她父亲站起来要走。“我告诉克莱默夫人我在一点三十分回到商店。”
西碧尔一家在大萧条中破财以后曾去农场暂住以节省开支。从农场回镇后,西碧尔的父亲便在一家五金商店工作。西碧尔和她母亲是先回来的,为了让她去托儿所。然后她父亲到克莱默夫人的五金店工作。他们又住进老房子。她祖父母住在楼上。现在看来,祖父与他们同住。
她祖父站起身来准备回他自己的房间。“要快活起来,西碧尔,”他说道:“如果你微笑而且快活,生活就不会阴郁,”他撞上餐桌的一角。 “手脚真笨,”她母亲说:“他到处瞎撞。还老撞门边的那个架子,连灰泥全部撞掉啦。”
西碧尔一直没有吭气。她在这里拖延着。
“我不知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她母亲说道:“好象换了个人似的。”
西碧尔走到壁橱那里。她还想寻找以前穿过的一件红羊毛外衣,她在学校存衣厅里也想寻找这件外衣。
她母亲跟她来到壁橱边。“对了,我希望你在放学后去找一下施瓦茨巴德夫人。她有一个包裹要给我。” “这位施瓦茨巴德夫人是谁?”西碧尔问道。 “你很清楚她是谁。”她母亲答道。
西碧尔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又不敢再问。她只是害怕地瞅着所有这些从未见过的服装。 “你在等什么?”她母亲问道:“如果你迟到,亨德森小姐可要生你的气的。”
亨德森小姐?如此说来,她母亲知道她在亨德森小姐的班上! “就穿你今天早晨穿的方格外衣嘛。”她母亲说。
西碧尔照办了。
西碧尔刚走出家门,就见卡罗琳·舒尔茨和亨利·冯·霍夫曼正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她等到他们进入学校以后才动身。等她自己也进了校门以后,她就拿不定主意是去三年级教室呢,还是去五年级教室。她母亲知道她的教师是亨得森小姐,但西碧尔自认为是三年级的学生。所以,她先去三年级教室试试。
瑟斯顿小姐坐在教桌边,正在整理试卷。“你真好,还来看我。”她见到西碧尔时说道:“我喜欢我的女孩了们回来看我。”
回来?西碧尔朝五年级教室走去,决定坐在今晨所坐的座位上。
第一堂课是算术。正在练习算分数。可是西碧尔不会算通分,不会算繁分数。
下一步是学小数。西碧尔也不会。亨德森小姐讲了一些乘法运算。西碧尔仍是不会。老师把黑板一擦,写了些新的乘法题,又发了空白纸,为第二天的测验作练习。
西碧尔瞪着眼前的白纸,然后把视线转到黑板上,最后又转回来。亨德森小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到西碧尔身后俯视着。 “你一个字也没有写啊,”亨德森小姐生气地说:“快算呀。”
西碧尔一动不动,于是老师更生气了。她指点着黑板说道:“这是什么?还有这个?”
西碧尔只是摇头。“喂,西碧尔,”老师问她,“答案呢?”同学们笑出了声。卡罗琳·舒尔茨却窃笑着。“西碧尔,”老师寸步不让,“告诉我答案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西碧尔的嗓音嘶哑。
亨德森小姐转身对着她,“但你一直是成绩为A的学生呀。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老师怒气不息。“小姐,你自己在学习上好好抓紧吧。也许你在跟我捣鬼吧?”
这个问题本来是不要求回答的,果然没有回答。这位困惑万分的教员一边朝黑板走去,一边回头去看了一下:“你昨天还挺明白的呀。”
昨天?西碧尔沉默着。她现在开始明白:对她来说,不存在着昨天。她好象是干过了一些她的确没有干过的事。她好象是学过了一些她的确没有学过的课程。这样的事发生了。
但这不能说完全是件新鲜事。以前,她的时间好象也被抹去过,就象亨德森小姐把黑板上的数目字抹去一样。但这一次时间好象长多了。其间发生的事多得多了,多得使西碧尔无法理解了。
她从来没有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对任何人讲过。这是秘密,她不敢讲。
可是,有多少时间这样过去了呢?她还不知道。她现在五年级,但不记得四年级的事。从来没有这么长的时间被抹去。发生了一些她毫不知情的事。
“有什么事把你弄糊涂了?”亨德森小姐已经回到讲桌旁边。
“没有,没有,”西碧尔带着认错的样子答道。“可是我不会算。”
“你昨天还算来着。”亨德森小姐冷冰冰地又重复了一句。
没有什么昨天。西碧尔自从在公墓送殡以后便不记得任何事情。
她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不知道她不知道,亨德森小姐老是说昨天如何如何,好象她一直坐在这课桌旁边似的。但她没有坐过这里呀。昨天是空白。
课间,孩子们急匆匆地跑往游戏场。男孩和女孩都有自己的棒球队和垒球队。他们在挑选着队员,最后西碧尔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被挑上。这是一个新的、可怕的感受。在过去,孩子们无论干什么事都不会把她漏下,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现在这么做。
下课后,西碧尔等最后一个孩子走远后才动身回家。她不去找施瓦茨巴德夫人(不管她是何人)取包裹,她母亲定会大发脾气。除了挨骂以外,她无能为力。一向如此。
在学校的大厅中,丹尼·马丁叫了西碧尔一声。丹尼比她大一岁,是她的好友。他们在带黑色百叶窗的白房子的前台阶上有过多次长谈。她能对丹尼多讲些事情。他也参加了祖母的葬礼。也许她应该问问他自从那时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若和盘托出,他会把她当傻瓜,她得想些法子自己来探索。
他俩一起穿过马路,然后坐在她家的前台阶上聊天。他讲的事情中有一件是:“恩格尔夫人本星期内死了。我跟伊莱恩取了葬礼上的鲜花送给伤残和卧病不起的人,正如我跟你在你祖母死后一起去送花一样。”
丹尼如此说,西碧尔依稀有些记得,宛如在梦境一般:一个人们唤作西碧尔的女孩(但她其实不是西碧尔)同丹尼·马丁一起把她祖母葬礼上的鲜花送给镇上的病人和穷人。她还记得自己盯着这另一个西碧尔,如在梦中。好象她跟这另一位西碧尔并肩走着。她说不清这究竟是否是梦。尽管她知道时间(自葬礼以来)过去不少,但这是她能追回的唯一记忆。此外,一片空自,巨大的空白。从一只手在墓地上把她的胳臂一把抓住的那一刹那起,到她发现自己坐在五年级教室为止,其间,是一大片空白。
到底是梦到那女孩和那些鲜花,还是实有其事?如果是一个梦,怎么可能与丹尼的说法一致呢?她不知道。在这一段冰冷的、浅蓝色的、不可及的空白中,发生的事可多啦,而她全然不知道。遗忘,是可耻的。她感到羞耻。
《人格裂变的姑娘》作者:'美' F·R·施赖勃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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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偷窃时间的贼
对分送鲜花的那个女孩的模糊记忆,给西碧尔很大的鼓励,使她鼓起勇气询问丹尼有关与以往不同的一切事情。有些房子己经盖了起来。商店换了老板。城镇发生了变化。西碧尔知道自己可以把这些问题统统拿来问丹尼。 “格林一家人怎么住进矿工之家啦?”西碧尔问道。 “他们是去年夏天搬去的。”丹尼答道。 “苏西·安妮推的手车里的婴儿是谁呀?” “那是苏西·安妮的小妹妹,”丹尼解释道,“她是在去年春天出生的。” “施瓦茨巴德夫人是谁?” “那是一年前来到镇上的裁缝。”
丹尼绝不会反问她为什么不知道。
除了与她祖母以外,西碧尔与丹尼·马丁在一起可算是最自由自在的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是在1934年春天、夏天和秋天开始的。在这期间,西碧尔由于受到时间的戏弄而用稚嫩的孤独把自己掩盖起来,并用一层盔甲来加固自己沉默寡言的壁垒。
丹尼成为西碧尔“进入”五年级后所感受的孤独和脆弱的抵抗剂。在过去,她就莫名其妙地失去朋友。尽管她原教旨主义信仰总是使她与同学们格格不入,而现在,好象他们第一次发现她的信仰似的。如今,由于她的信仰不让她去做同学们能做的事,他们用一个不祥的称号来叫她:“白种犹太人”
她父亲冷冷的劝告也使她痛苦:“你应该能够与人交谈,并面对世界。”她母亲则老调重弹:“我从来都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脾性,到底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有了丹尼,她的痛苦不那么强烈了。
如果没有丹尼,西碧尔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忍受由于自己数学分数下降而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