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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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笑了笑说:“你相信吗?你也可以失去我。”第二天一早,当李荣醒来时,果然看不到女人的身影,他推开了浴房、衣柜才发现女人已经带走了她所有的衣物。他想起了女人昨晚说过的话,他意识到女人开始从他眼前消失了。这是一个行为极端的女人,她就是要消失给他看。
他想遍了女人可能去的许多地方:风景区域、旅馆、火车站、飞机场。后来他竟然在枕边发现了一张留言条,上面写着一句话:我要去见我的前夫。他突然明白了,女人并没有忘记她的前夫,女人即使躺在他身边,依然忘不了她的前夫。所以,她要去找回他。突然间,女人的消失使他产生了想站在她前夫面前的勇气,他准备到音乐家下榻的饭店去,那是一家五星级的大饭店。他拎着箱子驱车来到了那座饭店,他过去总住在令人松弛的旅馆式的老客房中去,他的行为生活方式从来也不奢侈,因为他并没有变成金钱的奴隶。而此刻,他要了上好的客房,他知道他的女人一定会在这座大饭店出现。他察询了音乐家的客房,他整理了一番仪容,他似乎从来都不是一个太注重仪容的男人。然而,她今天必须正视自己的仪容,他在饭店的时装店临时购买了一套巴黎西服,那是一套乳白色的西装,正当他站在镜前审视自我时,他听见了一个女人的脚步声,这声音太熟悉了,他在镜子中看见了她,他的女人。
她的装饰使她看上去陌生和年轻了。她走上前来挽住他的手臂说:“好了,我们去开展一场游戏吧!我知道你会与我进行这场游戏的。因为如果缺少你,这场游戏就无法进行下去。”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她已经把他带入了一种游戏的开端。她一边走一边自语道:“我敢打赌,他一定认不出我来了,因为他会见过的女人太多太多了,让我去验证一番吧!多年来,我总想验证一切东西;比如,我前夫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时刻首次背叛我;我的眩晕症为什么让我失去舞台等。噢,此刻,我想验证两种现实,第一,我想验证,当我敲门站在我前夫面前时,他会不会在几秒钟内认出我来,当他认出我来时,他的脸上的表情诉说着什么样的现实的语言;第二,我想验证当我出现在他身边时,当他看见你时,他的脸会不会出像他音符中的起伏,噢,总之,你务必进行这场游戏,你知道游戏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快乐,我已经好久没有快乐过了,已经有好久了。”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切似乎都按照交响乐章的进行曲朝前移动着:因为从他穿上法式的西服的时,他的潜意识就已经作好了战前的准备。在这场看不到硝烟弥漫的战役中,却已经散发出火药的味道,这是古老的火药味道,它与他乳白色的西服发生了互不相联的背道而弛。然而,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说,时机已到,他就要去面对另一个男人的挑衅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挑衅的男人,然而,从昨天到现在,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似乎生活中已经命定了他要作为一个男人出现在他情敌面前。
《嫌疑人》第二十四章(2)
当她的手放在门口敲门的一刹那间,也正是一个女人拉开门出门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端佯着女人的脸,那个女人对她笑了一下,她低声骂道:“贱妇。”那个女人看了她一眼从铺着红色的地毯上消失了。她似乎想再让那个女人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然而,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回头。这个女人也许是张岚,因为在前面的故事中我们已经承述过:张岚潜入饭店的故事,也许,这就是那一夜,张岚勾引音乐家的那个上午,她离开饭店的时刻,恰好正是李荣他们前来开始游戏的时刻。
门开了,披着一身浴巾的音乐家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说:“你们大概敲错门了吧?”女人盯着她前夫的脸说:“我这一辈子是不会敲错门的。”她一边说一边进了屋,盯着前夫的浴巾说:“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一个下流的贱妇竟然在这个上午从你的房间中窜出去,而当我敲门时,你披着白色的浴巾,多么有趣的故事啊!你认出我是谁来了吗?”
音乐家披着那根浴巾似乎随时都会往下滑落,由此,他显得有些被动和尴尬地后退着说:“怎么会是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有什么事吗?”“哦,难道离婚了,我就不能来会见我的前夫了吗?就连那个贱妇都可以从你房间中大摇大摆地往外走,难道我的命运还不如那个贱妇吗?”她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一下前夫肩膀上乳白色的毛巾说道:“注意噢,别让浴巾滑下去,来吧,转过脸来看看我的情人,看到我情人了,你不会嫉妒吧!”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李荣的身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脸说道:“看到我前夫披着浴巾站在我们面前,你也不会嫉妒吧!”
李荣早已经无法忍受了,他早就想离开这里。无聊和厌恶充斥在眼前,就在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人根本就产生不了决斗的勇气。因为从站在门口的那一刹那,从那个女人拉开门从走廊上消失的那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无聊。他趁着女人再一次走到音乐家的面前用伸出的指尖去触摸浴巾时悄然地离开了。然而,他听到了女人叫唤他,在一个被无聊所充斥的世界面前,他作为一个男人想在那个上午迅速地撤离那座饭店。
《嫌疑人》第二十五章(1)
然而,撤离是困难的。因为在人摆脱无聊和厌恶的时间中总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这就是气味。他刚回到客房,女人就来了,女人说:“现在,我们当然可以走了,游戏已经结束了,今天上午,我已经弄清楚了,验证了两件事情。第一,当我敲门的时候,我所面对的第一个人并不是我的前夫,而是一个贱妇,所以,我前夫认不出我来了。如果我不说话,对他来说就是陌生人了。陌生意味着我与我的前夫的距离太远了……我觉得,他已经忘记我了,也许是已遗忘了我。第二件事也由此被我所验证过了,他似乎并没有看见你,这意味着什么,他竟然看不到我带进屋的男人,这就说是他并不在乎我的一切,包括我生活中出现过的男人。”这样一来,她意识到了我的重要,在这样一刻,在她前夫把她陌生化、遗忘掉的时光里,在这样一刻,她深信我的影子似乎可以陪伴她了。我们悄然地撤离了这个座饭店,从那时候我就心存侥幸地想:已经结束了,那种多年前紧攫住她的阴影似乎就此摆脱了。我看着车厢中的她,她依然很美丽,依然是我在多年以前被我迷住的那个女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活较为安定,她出入着茶馆、酒巴、画廊、时装店,她似乎想过一种作为女人的优雅的生活。后来,她到底是被什么触动了身体中那根疯狂的神经,到底为什么她一次又一次地从我生活中消失——我试图弄清楚这一切,后来,我明白了,她依然忘不了你父亲,因为你父亲的名字,影像经常在种种媒体中露面。所以,她的生活根本就不可能安定下来,于是,在她消失以后,我想试图改变一下现状:找一个女人结婚,或者谈情说爱。然而,这种生活尚未开始,她又回来了,她盯住我的箱子,因为我箱子中突然增加了一根项链,它被一只袖珍的盒子收藏在其中,这是我很随意地在首饰店买下的项链,其意图是送给一个女人。
我越来越觉得作为你母亲的这个女人背负着沉重的精神负担,每当我跟她生活在现实中时,她就会抽身而出,她似乎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父亲,一辈子都被你父亲的光影所左右着。
她从我箱子中取出了那只首饰盒,用指尖拎出了那根白金项链,看了很长时间问我:“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我回过头去,在这一刹那间里,我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因为我一旦否定,那么,她就会即刻发疯,因为,在那样一刻,她太需要我肯定她的声音了,因为在那样一刻,我已经感觉到了她抓住眼下的生活,从而也抓住了这只首饰盒。因为我知道在她不久之前消失的时间里,她已经在你父亲那里碰了壁,正像她清醒时所总结的那样:像你父亲那样的男人,生活中永远都不会缺少女人,所以,她的存在只是多余的回忆,多余的冲突而已。
她紧紧地抓住了那只首饰盒,毫不质疑地对我说:“只有你把我当作最为重要的女人,是吧?”我趁机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结婚吧。”“为什么又提这个问题,我们俩人不是都经历过婚姻了吗?我们这样不是很好的吗?”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女人啊,每当我谈论婚姻时,她总是拒绝和否定着。她在我的面前戴上了那根项链,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藏着她个人的魔法,努力排除我生活中的节外枝蔓,于是,通过她的魔法,我的那些关于别的女人的念头会一次又一次地消失。也就是说,她用她的魔法赶走了、驱除了我生活中的另外一些幻想。
而她的幻想依然存在着,当我躺在她身边时,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有一阵子,她开始迷恋上了音乐,她要我给她在房间中配制上好的音箱,我当时很高兴,因为我永远深信,房间中回旋不休的音乐可以给一个女人注入潺潺的细流,因为女人的身心需要永不干枯的细流前去浇灌。
她白天黑夜地躺在床上、沙发上,慵倦地听着音乐时,我还十分侥幸地想,我的女人已经摆脱了她过去不安定的历史,她的灵魂如今正沉濡在优雅的音乐中呢?于是我的那些关于别的女人的幻想慢慢地消失殆尽了,我竭尽可能地摆脱别的女人对我的勾引和纠缠,你知道,像我这样看上去是单身的男人是很容易被女人纠缠的,在这里,我不想公诸别的女人对我的勾引术和纠缠术,因为,那些故事刚刚开始就已经被我的理智所拒绝了,男人需要理智,这正是我从事商业成功的妙术,男人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