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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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三堆火旁边,被火光照得见的,还坐着两个红种人。他们同其余人分开使我猜出他们是酋长。如果在这里有什么能被偷听的话,一定能在这两个人那里听到。因此我绕了一个圈,到了一片樱桃灌木的后面,钻进了树枝之间,使它们完全遮盖了我。现在我离那两个头目近得能用伸出的手够到他们。
我来得正是时候,因为一个酋长正在说话,有两根鹰羽装饰着他的发冠,他的脸用颜料涂得厚厚的:
“我的兄弟帕拉诺拆了你的帐篷并同你的战士们迁走,你做得不对。”
“彭加人的酋长对此有何看法?”另一个问道。
“白人们的士兵们会由于你们的失踪而起疑心,并且现在会警惕起来。”
“我考虑到对白人要塞的进攻会把我们送到两堆火之间。”
“我的兄弟本可不用忧虑。彭加人的战士迅速地袭击白人们,使这些白人没有时间拿起武器。但这样白人们就受到了警告。”
“声名远扬的首长可以放下你的疑虑,白人们像小孩子,他们没有学会思考。当太阳第二次在奈厄布拉勒河中洗澡时,白人的带发头皮会挂在红种人战士的腰带上。就这样!”
我听得足够了。看来,我猜测的还是对的——红种人想袭击奈厄布拉勒堡。现在我们的任务是警告驻军,打乱彭加人的意图。
在我获知了主要事情之后,继续倾听就没有意义了,只会使我陷入不必要的危险。因此我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在灌木下挤了出来,尽力到了红种人能听到的范围以外。
这是一个完全没有星星的夜。四周笼罩着深深的黑暗,它像一堵漆黑的穿不透的墙一样横在我的眼前。因为我的回程必须完全无声地走完很困难,我只是缓慢地挪动了地方。在这样的境况中,西部人的感官表现出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敏锐,这当然是只有在长年的训练中才能具有的,而门外汉对此毫无所知。
按照我的估计,我终于走远到使我不再能被红种人听到了。我的左手方向立着一株灌木,当我把它抛在身后的时候,我想站起来,赶紧奔回温内图那里,他可能已经为我担忧了。
但这对我来说不会那么容易。
我刚绕过灌木并想起身,这时我注意到就在我眼前有两个发光的点。我立即明白碰到了什么。我从红种人的营地潜走有多么轻微,另一个人从另一面爬过来就有多么无声无息。我连一点响动都没有听到,另一个人也没有听到我。但我清楚地知道,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它们由于紧张而发射出一种磷光似的闪光,他也必定觉察到了我的眼睛。
我刚意识到这一点,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已经扑到我身上了。天,这家伙好有劲!尽管天黑,他的跳跃还是那么准确,使我在能够做哪怕是最小的动作进行反抗之前,就已经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他的右膝沉重地压在我的胸上,左手掐住我的咽喉,用右拳把我的两只手像在一个老虎钳中一样压紧。
但我不情愿这样毫无反抗地让人把我消灭。我把腿紧紧地拉近身体并强有力地猛一跳跃向空中,以致于对手不得不放开我的脖子,我向一边倒去。于是开始了一场搏斗,我今天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在我动荡的一生中我已经见识过很多的对手,他们经常给我出难题。但任何一场战斗也不能同这种在最深的黑暗之中进行的无情的、没有声响的搏斗相比。
是的,这是一场无声的搏斗。
可以理解的是,使红种人注意到我不可能是我的意图,因此我尽力避免发出声响。我的对手看来有同样的想法,因为他也没有使自己发出声音。我只听到他紧张的喘气声。
当我向上跃起时,他不得不松开我的脖子,我立即利用了这个空当儿。我突然猛地一撞把两个胳膊肘顶开,以此腾出了右手。闪念之间我就把右手伸进腰带去抓长弯猎刀。但我的对手一定感觉到了这个动作,因为他的右拳立即压紧了我的右上臂,力量大得使我差点儿叫起来并把刀子掉了下去。
我的动作似乎提醒了对手,他也有一把刀子,因为他立即又放开了我的胳膊,向腰带中抓去。他能做成的我也能做。我一下子用右手抓住了他的上臂并把它按紧,以致于我听到了骨头喀啦啦的声音。
但这并没有决定战斗于我有利了。虽然我的对手不得不使刀子掉落下去,但旋即他又按住了我的咽喉并使劲地压紧,使我呼吸不畅。然而我也没示弱,而是用力击打他的胃部,使他疼得不得不再次放开了我的脖子。
搏斗持续了多久,我也说不上来。实际上最多持续了一分多钟的时间,但我觉得它持续了很久很久。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我这次要对付的这个人与我势均力敌。
我承认这使我感到一股怒气也感到羞耻,同时我察觉到我几乎精疲力尽了。一定要赶快做点儿什么,如果战斗不会以失败告终的话。
我积聚起了我最后的力量,腾出了我的两只手,用左手向对手的咽喉一抓,并用攥起的右手向他的太阳穴一击——我是否击中了正确的位置,我当然不能分辨——我的对手的手指松开了并放开了我。
我刚呼吸顺畅,就做了我认为是惟一正确的事——我跳了几下跃到一边。因为我全身都紧张得发抖,又摔倒在地上。
不早不晚!因为我绝对没有使我的对手昏迷。我听到从我刚才离开的地方传来一声沉闷的扑通声,就像一个沉重的躯体竭尽一切力量扑到了另一个身上——然后归于沉寂,完全沉寂,除了我自己的心脏紧张的跳动声我不能再听到什么别的声音。
很容易想象那里发生了什么,我的拳打只是一时使我的对手没有了战斗能力,然后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并以新的力量向我扑来——如他所相信的。但当他发觉他扑我的地方空了的时候,他做的正像我一样——先一动不动地躺着。无论怎样他对自己说,我逃过了他,而在黑暗笼罩时寻找敌人是没有意义的。
至于我,即使我有成功的希望,我也没有想到第二次同这个陌生人较量。因为我有了一个发现,它一时使我目瞪口呆。现在我平静地思索,和我搏斗的不是一个印第安人,而是一个白人。在抓向他的咽喉时我的手触到了一把相当长的胡子,因为印第安人不留胡子,推断就一目了然了。此外我断定,这个人同我一样打算潜近红种人,但由于我插进来而受到了阻碍。
这个人现在大概干什么?他也许还在我们分开的地方等我?也许不会!整个事件表明,我要对付的是一个极其深思熟虑的人,如果我这样正确地评价了对手,那他必定不那么难过于事情有这样一种结局,就像我也庆幸摆脱了他一样。
但我还是必须回到战场上去。我不能留下我掉落的刀子,但如果另一个人算好了我会找我的刀子并在那里等我怎么办呢?然而我必须得去冒险。
我极其小心地接近了战斗的地方。我用了足足半小时,直到我确信另一个人不再在那里了。又用了半小时,直到我一点一点地把这个地方搜寻遍。我的长弯猎刀不见了——我的对手也许在寻找他自己的刀子的时候找到了我的猎刀并拿走了。
在这一小时期间我感到有些可怕,因为在附近有红种人,当我终于能够撤回去时,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尽可能快地回到了温内图那里。
从我动身起过了几乎有三个小时,温内图当然急于知道长时间打探的结果,尽管他对此没有透露一个字。然而我却先无言地拿起了我的“闪电”的缰绳并向草原中走去。因为我必定有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温内图毫不迟疑地按我的做。
当我相信马的脚步声不再能被红种人听得到时,我就骑了上去并使我的马小跑起来。温内图一言不发地跟着我。当我们骑过了大概一里之后,我才拉住我的黑牡马的缰绳下了马。温内图做了同样的事。我们将牲口的两只脚拴在一起,使它们能自由地吃草却不能离远,随后坐了下来,却没有准备生一堆营火。
现在终于到了解释的时候了,我告诉了温内图我的经历。他没有打断我,只是在我向他描述我同神秘的陌生人没有结果的争斗时,他惊奇地说:
“嗒!如果我的兄弟不是极其严肃地向我保证,我是不会相信的。温内图还没有认识哪怕一个白人,他可以同老铁手一比高低。我的兄弟可以讲下去了!”
我讲完后,有一段长时间的停顿。天那么黑,我不能看到我的朋友的身影,虽然他紧挨我坐着。我的讲述使他所产生的印象我就更不能观察到了。
我早就习惯了温内图沉默寡言。但当仍旧没有从他那边得到回答时,我就躺下睡觉了。这时在我身旁响起了声音:
“草原的草在炙热的阳光下受苦并渴望着提神和恢复精力的东西。”
温内阁沉默了,我也没说话,急于知道接着会是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
“这时夜带着露水来了并满足了焦渴的自然的要求。”
在又一次的停顿之后他继续他的讲话,它使人感到像一种自言自语:
“像干枯的草原渴求夜的露水,温内阁也渴望向帕拉诺——那个白人酋长——复仇。现在算账的时候终于临近了。”
我吃惊地跳了起来。
“一个白人酋长?”
“是的,我的兄弟还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帕拉诺——那个残酷的阿萨巴斯加人酋长的事?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但他是一个强有力的战士,并在部落的会议上被吸收进了红种人之中。当衰老的首领们都到大神马尼图那里去了,他得到了首长的和平烟斗并收集了很多带发头皮。但此后他就被恶神蒙蔽了,不得不逃走。从那以后他置身于彭加人的会议中并引导他们做大事。现在他想同彭加人攻占和劫掠白人们的要塞,像我的兄弟刚才偷听到的。”
“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
“我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