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另一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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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森。”
“如果凶手那么爱我的小说,那他为什么试图把我牵扯进去呢?”
“因为他并不是你的崇拜者!”丽兹激动地说,“追寻鳄鱼者喜欢的是斯达克,他可能
像恨克劳森一样恨你。你声称你不为斯达克之死难过,这句话已足够让他恨你了。”
“我仍然不相信,”阿兰说,“指纹——”
“你说指纹从没被复制或移植过,庞波,但既然两个地方都有指纹,就应该有复制或移
植的方法。这是唯一合乎逻辑的解释。”
泰德不由自主地说:“不,你错了,丽兹。如果存在这样一个家伙的话,他并不只是爱
斯达克。”他低头看他的手臂,看到上面布满鸡皮疙瘩。
“不爱?”庞波问。
泰德抬头看着他们俩。
“你们想过没有,杀死豪默.加马齐和费里德里克.克劳森的那个认可能认为他自己就
是乔治.斯达克?”
四
在台阶上,庞波说:“我会跟你保持联系的,泰德。”他一只手拿着费里德里克.克劳
森两封信的复印件——用泰德办公室里的复印机印的。泰德暗地里认为,庞波愿意接受复印
件而不带走原件,这最清楚不过地表明他已打消了大部分怀疑。
“如果你在我的不在场证明中发现了漏洞,回来逮捕我吧。”泰德微笑着说。
“我想不会的。我的唯一要求是你也与我保持联系。”
“你是说如果有什么事出现的话?”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很抱歉我们不能帮更多的忙。”丽兹对他说。
庞波咧嘴一笑:“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拿不定主义是再逗留一天还是开车回罗克
堡?感谢你们告诉我那么多,我选择马上开车回家,回去比较好。最近我妻子安妮身体有点
儿不舒服。”
“我希望不严重。”丽兹说。
“偏头痛。”庞波简洁地说。他开始往下走,然后转过身,“还有一件事。”
泰德冲丽兹翻翻眼睛。“来了,”他说,“最后一个重要反面证据。”
“不是那么回事,”庞波说,“但华盛顿警察局在克劳森凶杀案中对一个证据保密,这
是例行公事,主要是用来排除那些疯子,那些疯子喜欢承认他们没犯过的罪行。在克劳森公
寓的墙上写了些东西。”庞波停了一下,然后抱歉似地补充道:“它是用受害者的血写的。
如果我告诉你们写的是什么,你们能答应保密吗?”
他们点点头。
“那句话是‘麻雀又飞起’。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丽兹说。
“不知道。”泰德犹豫后用毫无表情的声音回答。
庞波对泰德的脸盯了片刻:“你很肯定吗?”
“很肯定。”
庞波叹了口气:“我怀疑它是否有意义,但问问总是可以的。已发生了那么多古怪的事
情,现在又增加了一个。晚安,泰德,丽兹,记着,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与我联系。”
“我们会的。”丽兹说。
“相信我们吧。”泰德说。
片刻之后,他们俩又回到屋里,关上门。留下阿兰.庞波一个人穿过黑暗开车回家。
第十章 疑虑重重
一
他们把睡着的双胞胎抱上楼,然后自己开始收拾上床。泰德脱的只剩下一条短裤和汗衫
——这是他的睡衣——走进浴室。他正在刷牙,突然颤抖袭来。他扔下牙刷,喷出满口白泡
沫,踉踉跄跄地冲向抽水马桶。
他痛苦的干呕了一下,但什么也没吐出,他的胃又开始平定下来。。。。。。至少可以忍受
了。
他转过身,丽兹正站在门边,穿着一件长不及膝的蓝色尼龙睡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有事满着我,泰德。这不好,很不好。”
他重重叹了口气,双手伸到面前,手指张开,它们仍在颤抖。“你知道多长时间了?”
“今晚警长回来后,你就有点儿反常。当他问最后一个问题。。。。。。关于克劳森墙上所写
东西。。。。。。你的表情很不对劲,这是一目了然的,就好像额头安了个霓虹灯招牌一样。”
“庞波没有看到任何霓虹灯。”
“庞波警长不像我这样了解你。。。。。。但如果你没注意到他最后有点儿惊讶,那是你没有
仔细观察。连他也看出有点儿不对劲,从他看你的样子可以猜出这一点。”
她的嘴巴稍稍向下扯,这一动作突出了她脸上的皱纹。他第一次看到这些皱纹是在波士
顿意外事故和流产后,那时,她看着他徒劳地要从一口似乎干了的井中打出水来,她脸上的
皱纹加深了。
大约在那时他开始酗酒。丽兹的意外事故,流产,以斯达克笔名所写的《马辛的方式》
的极大成功,以及随后《紫雾》的失败,所有这些加起来造成了一种极度抑郁的心态。他意
识到这是一种自私内向的心态,但无法摆脱。最后,他用半瓶酒冲下满满一把安眠药,它是
一次冷漠的自杀尝试。。。。。。但总算是一次尝试。所有这些都发生在三年间,这三年时间,漫
长的就像永远。
当然,这一切很少或根本没有出现在《大众》杂志上。
现在,他又看到丽兹以那时的那种眼神看着他,他恨这种眼神。焦虑不好,不信任更
糟,他认为不加掩饰的憎恨也比这种古怪、窥探的眼神容易接受。
“我恨你对我撒谎。”她不动声色地说。
“我没有撒谎,丽兹!老天做证!”
“有时沉默不语就是撒谎。”
“我会告诉你的,”他说,“我只是在想用什么方式告诉你。”
真是这样吗?的确如此吗?他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通过缄默不语的方式撒谎。他感到
不得不沉默,就像一个看到他便器里有血或两股间有肿块的人不得不沉默一样。在这种事情
上沉默就是不合理的。。。。。。但恐惧也是不合理的。
还有别的原因:他是个作家,一个从事想象的人。他从没见过谁——包括他自己——很
明显地知道他或她为什么做任何事。他有时相信,写小说的冲动只不过是为了抵御混乱甚至
精神错乱。它是那些只能在内心找到秩序的人的一种绝望的努力。
他的体内有一个声音第一次低语道:你写作时你是谁,泰德?那时你是谁?
他无言以答。
“怎么啦?”丽兹问,她的语调很尖利,快到愤怒的边缘了。
他从沉思中抬起头,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你找到了告诉我的方式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他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生气,丽兹!”
“因为我吓坏了!”她愤怒地喊道。。。。。。但现在他已看到她眼角中的眼泪。“因为你对
警长隐瞒,我原以为你不会对我隐瞒!如果我不是看到你脸上的表情的话。。。。。。”
“哦?”现在他自己开始感到愤怒,“是什么表情?你看到了什么?”
“你看上去很内疚,”她喊道,“当你告诉人们你已戒酒而实际上没有时,你也是那种
表情。当——”她突然停下。他不知道她在他脸上看到什么——也不想知道——但这表情打
消了她的愤怒,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感动的神情,“我很抱歉,我这么说很不公平。”
“为什么不呢?”他木然道,“这是真的。”他走回浴室,用漱口水冲净最后一点儿牙
膏,这是戒酒漱口水,像咳嗽药一样。代用的香精在厨房柜子里,自从写完最后一本斯达克
小说后,他从没喝过一口。
她的手轻轻碰碰他的肩头:“泰德。。。。。。我们生气了,这只能伤害我们俩,但无补于
事。你说有一个心理变态者自以为他是乔治.斯达克,他已经杀了两个我们认识的人,其中
一人要为斯达克笔名的泄露负一部分责任。你应该意识到你在那个人的黑名单上,尽管如
此,你还是瞒着某些事。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麻雀又飞起?”泰德说。浴室的日光灯非常刺眼,他望着镜中自己的脸,没有变化的
一张老脸,也许眼睛下有点儿阴影,但它仍是那张老脸,他很高兴,它不是电影明星的脸,
但它是他的。
“啊,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他关掉浴室的灯,把手搭在她肩上,他们走过去躺在床上。
“在我十一岁时,”他说,“我做了一次手术,它是从我大脑的前叶——我认为是前叶
——摘除了一个小肿瘤,你知道的。”
“是吗?”她很迷惑地看着他。
“我告诉过你,在肿瘤确诊之前,我头痛的厉害。”
“对。”
他开始漫不经心的抚摩她的大腿,她的腿修长可爱,睡衣真是非常短。
“告诉过你声音吗?”
“声音?”她看上去很困惑。
“我想没告诉过你。。。。。。但是你看,它似乎很不重要,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脑
瘤的人经常头痛,有时候他们会发作,有时两者都有,这些症状都有它们各自的先兆,它们
被称为感觉先兆,最普通的是气味——铅笔屑、刚削的葱头、腐烂的水果。我的感觉先兆是
视觉上的,它是鸟群。”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他们的鼻子几乎碰上,他可以感到她的一绺头发触到他的额头。
“确切的说,是麻雀。”
他坐起来,不想看她脸上震惊的神情,他抓住她的手。
“来吧。”
“泰德。。。。。。去哪儿?”
“书房,”他说,“我要让你看样东西。”
二
泰德书房中有一张大橡树桌站了主要位置。这张桌子既不古老也不时髦,它只是一块极
大的、非常合用的木块,它就像一个恐龙一样站在三个吊着的玻璃球下,打在桌面上的光不
算刺眼。桌面大部分都被遮住了,稿子、成堆的信件、书籍和寄来的校样堆的到处都是。桌
子上方的白墙上,贴着一张海报,上面是泰德喜欢的建筑:纽约的熨斗大厦。它让人难以置
信的楔子形状总是让泰德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