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插队手记-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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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象杨曼彤已经回上海搞病退了,这个小子怎么没走?
我问他,他笑而不答,只是坐在我宿舍里与王根生、小卢聊天,然后大家各自找地方睡去。
第二天一早,王根生和小卢回黑河。
我把自己的衣服全都洗了,这才坐在“桌子”前拿出了纸和笔。“桌子”是用晓雁的箱子临时搭起来的。
我这次参加统考在县城待了近半个月,回来后,收到晓雁连续写来的两封信,我开始给她回信:
“你好!
你在7月10日和7月18日的来信我都收到了,但前些日子,因忙于统考,一切信件我都搁下没复,请你原谅!
我于7月13日到黑河,住在王根生那里,考试是7月22日结束的,24日又体检一天。所以我都在黑河,一直到昨天才回到知青点。
这次考试较以前都难,估计我的成绩在公社文科考生中还将名列前茅。因而上大学是毫无疑问的,但上什么大学,现在无法预料。能否考到上海?现在只能是碰碰‘额角头’了。
这样,我们就要做好思想准备,将来在外地生活。
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省得以后在上海生活有难处(我不说你也懂)。
外地不也挺好吗?雅静闲适地生活,只要我们能每天在一起,那就够了。
考试成绩要到半个月后才能公布。而录取通知书将在一个月后分两批下达:一是在8月底到9月5日,为重点大学;二是9月6日到9月15日,为一般大学。
有什么消息我一定会尽快告诉你。
以后,我没什么事可干了,干巴巴地等通知吧。
你在上海一定要注意身体,办事不要急。病退,我看肯定是能搞成的,不要去求人,无非是拖一点时间吧,怕什么!你正好趁此时间调养身体。
1978年7月26日爱辉”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闲得发慌,到处找点事干干。第五天,收到晓雁在我离开生产队后连续写的第三封信。
我回复如下:
“你好!
收到了你7月24日的第三封信。
你在这里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的知青,我们想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都那么困难。现在这里多么寂静呵!整天只有我一个人。我喜欢闭上眼睛,就像和尚做功一样。因为在闭上的眼睛里,会有你的身影。
你的东西我已经全部搬了过来,我想这些天弄些木板,等到通知一下来,我就打箱子。
考完试,呆着无聊,我去队里劳动,打了一天小麦,手上起了三个大泡,虎口也磨掉了皮,身上晒红了,火辣辣的。
昨天又帮知青点杀猪,反正就当玩呗,混混时间。
在整理你的东西时,发觉你留下的几本日记,翻开看看,觉得很有意思。你下乡几年进步很大,呵呵,只是日记中错别字太多了。
偶尔翻到你的两张照片,其它的照片我想你一定都带到上海去了。
想起你曾经说过要给我看看你过去的照片,那时没有时间看,如今却想看也看不到了。幸好还有留下的这两张,我想就不打进托运的包里去了,放在我这儿吧。
我想告诉你,自从考完试后,我生活得挺好,没挨过饿,也很讲究卫生。
考完了,我想去别的大队知青点玩玩,散散心。
1978年8月1日爱辉”
在信尾落完日期后,我突然想起怎么把这样一件大事忘了,赶紧又起一行补上:
“另告知,我父母将于8月9日从上海出发到黑龙江来,父亲去参观大庆,他是领队,参观完大庆就回上海;母亲去牡丹江开会,她说开完会要上我这儿来看看。我已同母亲约好,在8月17日去北安接她。
高考时,认识了不少其它大队的上海知青,母亲来生产队,他们也都想赶来凑热闹。毕竟下乡8年多,这里还是第一次有家长从上海来看子女。”
正文 195、母亲探子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1:04 本章字数:1996
半个月,我没有接到过晓雁的来信。
还有两天,我就要去北安接母亲了,晓雁会不会因为我母亲要来而停止了写信?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给晓雁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你好!
我每天都在等你的信,但每天都很失望,在寂寞无聊的日子里,不知道干些什么好。
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竟然中断了。
是因为我母亲要来黑龙江,你怕我母亲看到我们通信而对我不满意吗?
我不想向任何人隐瞒我们之间的来往,我不想把这种真挚的情感在压力下变得畸型和痛苦。我们可以透露这些信息给父母,慢慢地做一些工作,你说对吗?我们相爱,不是什么错误。
1978年8月15日爱辉”
我8月17日去北安接母亲,8月19日与母亲一起回到生产队。
第二天我骑自行车,想带母亲去北树林玩。母亲轻松一跳,就坐上了自行车的后架。
正好队里一辆马车过来,上面坐满了老乡,他们大叫:“你大姐来了呀?”
母亲听了直笑。
老乡没想到城里人长得这么年轻,把我母亲当作大姐了。
老乡是好客的,这些天不断有人来请母亲去家里吃饭;一起参加高考的知青也过来看她。
母亲对我插队的地方也感觉很好。三年前,她去过我哥插队的江西农村,有比较。她说我住的房子比我大哥那地方要好;母亲喜欢每天早上到黑龙江边的沙滩上洗漱,说我插队的地方靠在江边,也比大哥那地方要美丽。
她在生产队呆了8天。
昨天下午,统考分数下达了,我的总分是370分。其中数学46分、政治75分、语文76分、地理84分、历史89分。
在我们公社文科考生中,我仍然是第一名,在全县文科考生中,我名列第二。
今年重点大学录取分数线是340分,我超过了30分。
母亲得知我的统考成绩后,今天一早就离开了生产队。在黑河登上去北安的长途车,开始回上海的行程。
她走的时候应该是高兴的,我看得出来,因为她在黑河长途客运站检了票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毫无牵挂。
送走母亲,我从黑河回到生产队,已经是夜里。
依在窗前的小台灯下,听着深夜秋虫的鸣唱。我想提笔给晓雁写信,心里又担心,这封信会不会又遭到“冷遇”?
窗户开着,可以看见月亮在黑龙江上泛着鱼鳞般的波光。
8年多了,江水依然不变地从眼前浩浩荡荡地淌过,它有清晨的平静、中午的明亮、傍晚的激荡……还有弥漫在江上那种森林草原的潮湿气味,这气味透过窗户,扑进屋里。
我在无聊地等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不知道这样看着黑龙江还能有多久?
白天,送母亲去黑河时,抬头在天空中发现了南飞的大雁。
我的心好像一下子被它们悬了起来。记得五月份晓雁离开时,这些大雁也从我头顶掠过,那时,它们正在北上。现在,它们已经南下,来来回回,同去同往,真是羡慕它们!
想到这里,我提笔写下:
“你好!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停止给我写信?让我如落单的孤雁。”
在告诉她我昨天才得到的统考成绩后,我冷静地分析了今年高考形势,写道:
“我有点后悔第一志愿填报复旦,听说黑龙江兵团的上海知青有不少都是老高三,考分要比我们六九届初中生的高。他们的目标都是上海的高校,竞争相当激烈。
而北京的‘中国人大’在停了十年后,今年是第一次招生。因为我过了重点分数线,假如第一栏重点大学的第一个学校我填写的是‘中国人大’,录取的希望是很大的。但我填写的是‘复旦大学’,对此我十分担心。
按计划,9月中旬要发完全部录取通知书,新生要陆续去大学报到了。
在我走前,行李托运、伙食结账,都会办理的,望放心。
我二次上县城考试和去北安、黑河接送母亲,用了一些钱,现在身上还余现金60元,估计把伙食费一结,去读书的路费也够了。
万一不够,我会把手中的半导体收音机和自行车卖掉,那样也可以对付下来。这些你都不必操心了。
你现在病退搞得怎么样?我担心你脾气急躁,等得不耐心,会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也会增加心理和精神上的痛苦。你一定不要着急,病退搞不成也不要紧的,就等在上海又怎么样呢?等它个四年,迟早要解决的,而且那时我大学也毕业了,我们就可以自己生存了。
想再多写一些,但一想到你可能还是不回信,又写不下去了。
1978年8月27日爱辉”
正文 196、三次拍片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1:04 本章字数:1999
对晓雁来说,已经八年没在上海过夏天了,这个夏天真的很热。
晓雁心里原来很笃定,认为病退的把握非常大。但直到进入八月份,后回来搞病退的上海知青都已经把复查材料递到区里去了,她却连街道办事处通知复查的消息也没有拿到。
一着急上火,晓雁的胃病又犯了。一开始她坚持着,不想花钱去看病,想等病退办好,有了工作有了劳保后再去治病。但病退的事迟迟拖着,看病的事她不敢再拖。
这天,晓雁到病院看医生,配了点药,就到街道办事处去催问病退复查的消息。
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还是那句话:现在拍片子的人多,片源都没了,叫她在家等着。
晓雁有点来火,“病退”的人竟然多到连上海的片源都没有了?
她不相信,就隔一天去一次街道。
果然,自己的事还要自己盯着,否则没人会主动给你办。在晓雁的隔一天一催节奏下,8月23日,街道办事处负责人带她去拍了片子。一周后,仍然是那个街道办事处负责人又带她去医院看拍片诊断,结果是:十二指肠球部畸形。
晓雁先后在爱辉、上海一共拍了三次片,从十二指球部溃疡、胃窦炎、再到十二指球部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