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笔居小说网 > 名著文学电子书 > 边境插队手记 >

第68章

边境插队手记-第68章

小说: 边境插队手记 字数: 每页3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奔逊克县,把泡得已经不忍目睹的儿子就地埋葬,又伤心欲绝地从逊克直接回上海了。
  严格地来说,那可怜的父母在生产队一天也没呆过。
  我看了信非常高兴,母亲要来的话,不光是全大队,也可能是全公社知青家长中唯一的了。但我也十分担心,因为北京到哈尔滨,再到我下乡的地方,远远不是抽空就可以来看看的,那得赶多少路转多少车呀!
  信中,母亲还报了两条喜讯:
  哥哥今年已经被推荐到上海第一医学院上大学了。至此,我家只剩下我不在上海;
  大弟也已经被批准入党。至此,我家参加工作的四兄弟中,只有我一个党外人士了。
  果然,紧接着母亲在北京又来了一封信,说会议结束后只有二三天的空,来回黑龙江不可能了。
  我企盼的心,重新归于平静。





    正文 146、零下43度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54 本章字数:1905

还好母亲没来黑龙江。
  不要说从北京,就是到了哈尔滨,还要向西北行600多公里,才能到爱辉古城。尤其翻过小兴安岭后,就算是西伯利亚地貌了,冬天,那可不是一般南方人受得了的。
  已经到了三九严冬,整整刮了三天大风,昏天暗地。积雪被刮得飞扬起来,弄得大地像蒸笼一样冒着热气,白茫茫一片,但却是寒气逼人。
  地形也被重新安排了一番,玻璃窗被厚厚的雪、厚厚的霜封了整整三天,人们一进屋就如同与外世隔绝,连眼睛的视线都溜不到那风雪呼啸的天地了。
  不要以为这里的农民一到冬天便坐在暖炕上磕瓜子喝老酒,像熊瞎子一样“猫冬”了。
  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插队五年来,我除了回上海探亲,从来没有在冬天闲过。
  更何况前些日子县里又开了个紧急电话会,要求春节前大破“猫冬”思想,掀起以改土增肥为中心的农田基本建设新高潮。
  我们队里,除了修理花轱辘大马车、石头场采石安排了少量人手外,其他人马都集中在南北两个高温造肥点,昼夜不停制造颗粒肥,还有刨粪送粪……每天的活儿都安排得满满的。
  昨天夜里,我们就趁着月光,组织30多人,人拉着车,把场院里清理出来的打场紊子拉到高温造肥地点。
  自从进入三九严冬后,除了蔡景行、汪永德,我也加入了开手扶送粪的加班。每人8小时轮流干,反正那手扶就是干不死的马儿。由于白天我要处理队上的一些事,夜里的活儿就由我来干。
  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这两天是最冷的天气,气象预报说有零下四十三度,夜里开手扶顶着风雪那就更冷了。
  我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皮帽、皮衣,大头鞋里的毡垫我就塞了七层。可是西北风迎面刺来,就像割脸上的肉一样,浑身也冻得冰凉。
  我冷静地操纵手扶:换挡、加油、扳离合器、脚蹬方向轮,忘记了寒冷,忘记了饥饿,也忘记了四下里黑漆漆的天地。
  天亮了,我下班走在路上,碰到了常永石。他原先是我们队的当地回乡青年,后来靠他老子在公社当官,弄到了公社中学教书。只见他裹着一件上漆的黑皮大衣,戴着毛色发亮的貉克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笑。
  我确实穿得有点怪,一件半长不过膝的光板羊皮大衣,肩上破了一块,用了块白胶布粘上;皮领子也坏了,露出白衬;没有扣,用一根自己搓的麻绳在腰间拴上。
  我没理他,回到知青宿舍,我脱去这件皮衣,再脱下大头鞋,发觉七层毡垫和袜子冻得都粘在了一起。我用手搓暖了僵硬的脚,一头倒在炕上睡着了。
  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听说去岗子拉煤的人马回来了,不过有一匹马在西三加子那儿趴下,要队里组织四五个人去弄回来。
  等我赶到队里一看,杜义田已经把马车套好,还来了不少车老板。我想跟着一起去,他们把我推了下来,说保证把马整回来,让我放心。
  不去就去吧,反正我也闲不着,去走访了几户社员。一家是生病在家没出来干活的,一家是父母带孩子去黑河看病,家里只剩下几个“萝卜头”的。一家是上次评分低了点有些情绪的。
  说来也怪,第二天早晨,风嘎然而止,太阳温暖地俯射大地,窗户上滴嗒了一会,霜雪便化得干干净净。绝好的天气,引得人们心情也有了几份快乐。
  谁知晚上,又飘起了小雪,我找肖明去打扫一下知青点空着的房子。
  过两天县里工作队要来队里,正好冬天很多知青回上海探亲,空房有的是,安排工作队临时住没什么问题。大冬天的,也别让工作队的人一日三餐都跑知青食堂了,知青点的宿舍都有单独的锅灶和火墙炉子,队里只要安排个人,拿点米面油菜,就可以给他们就地开伙。
  一出门,肖明就叫道:“下雪了,不去了。”就几步路远的地方,下雪怕什么?我不理他,顶着细雪在前走。
  到了门前,他见我站着不动,便上前推门,锁着。他又叫道:“门锁着,算了吧。”我没睬他,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如果连这点准备都没有,那还叫队长吗?
  不知怎么搞的,灯泡不亮,他又一个劲地嚷嚷:“黑灯瞎火的,回去吧!”
  我一遍又一遍,固执地拧着灯泡,他在一旁不耐烦地吼着:“肯定不行的,你就是倔,非要失败才肯回头呀!”
  我一声不吭地继续,灯终于亮了。
  一切条件都具备了,他无话可说,见我抱柴禾烧炕,他也拿起了扫帚扫炕,嘴里不服气地嘟嚷着:“是老天助你,要不然不会这么顺利的。”





    正文 147、酒后失言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54 本章字数:1897

早上去生产队分工,突然听到了哀乐,广播里报周总理逝世了。
  我一下子呆在那里,希望这是一场梦,还没醒的梦、可怕的梦。但愿等我醒了一切还都像过去一样。
  可是我拍拍自己的脑袋,那哀乐声依然在响,我才意识到这是真的,是真的现实。我十分爱戴尊敬的总理,与我们永别了。
  没有上级布置,老乡晚上开会时自发在政治文化室为周总理设了灵堂,挂起了周总理的像片,向像片三鞠躬。
  周总理逝世的第二天,地区工作队派驻到了生产队。他们一来就传达了上级精神:当前主要任务是反击右倾翻案风,开展生产队班子整顿与整风。对周总理的逝世,各单位自己不要设灵堂,不要开追悼会,不要佩戴黑纱白花,等等。
  我们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对这么多“不要”有点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上级对丧事简化是一种新的做法。
  工作队来了已经好几天了,他们关心的仍然像往年一样,是“算盘响,换队长”。那天是周总理的“头七”,我的心绪不好,下午收工后,到贾大爷家里喝了一点酒。边喝着酒边谈周总理的事。
  喝完酒,我习惯性地一个人又去队部场院看看。
  喂马的饲养员值班室里,早有两个工作队员在那里等着我,开口便责问我为什么今晚没安排社员开会?
  我真的是忘了安排开会的事,我不好意思地说:“喔唷,忘了。今天太累,明天再说吧。”
  那两个工作队员严厉地批评我:“这是政治态度问题,你这样下去要犯错误的。”
  我心里的闷火一下子发作了,想起几年前老吴副队长背着工作队说过的话,我今天就借着酒劲当着工作队的面说了出来:“你们精神倒蛮足的么!这样,明天你们吃在知青食堂,白天下地和我们一样干活,晚上我就陪你们一起开会。”
  他们看着满身酒气的我,气呼呼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想起昨夜的酒后失言,我突然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哪怕是酒后说过的话,也不能不算数。
  我早上去队里分工时,撤下了给工作队做饭的娘们,还让车老板套了一辆马车,把给工作队安排的大米、豆油和菜给拉到了知青食堂。
  晚上收工回来,我看了看工作队住的宿舍,没人了。
  听说他们把我告到了公社,告到了县里,还告到了地区。
  唉,怕什么?不就是个队长嘛,换就换啦,国家总理还换了人呢!我觉得与总理比起来,知青就是一些小草,算不上什么。
  无风无雨的日子里,没人会注意到小草无力耷拉着的身躯;风吼雷闪的日子里,小草也只能在扭曲中压抑地发出喊叫;如果给小草一点露水,它们会欣喜若狂;但如果给小草一点火星,它们就有可能形成燎原之势。
  怀着一种无名的火气,还有一点忐忑不安的焦躁,我等待结果。
  可是等了好多天,不见动静。
  大队郭书记那天通知我去参加公社召开的边境工作会议,顺便告诉我:“你们队的工作队撤了。”
  我问:“那队长选举的事谁来弄?”
  郭书记说:“你们自己先准备起来,到时候大队来人。”
  这天的公社边境工作会议,通报了有关方面最近汇总的在东北、华北、西北的内潜外逃情况。其中东北方面,苏方向我派潜特务的频率和人数十分罕见,而且由于防备不够,有两名武装特务竟然潜入了北京,会议因此对加强边境地区的管理,提出和重申了若干规定。
  一、严守国界。双方边境线已定界一致的地方严守,不一致有争议的地区维持边境现状,保护国界标志,发现对方私立、移动国界标志要保护现场,进行拍照,及时上报;保护界河河道和航运,要采取有效措施保护国土,防止水土流失。国界问题应报中央解决,不准任何人擅自处理。
  二、不主动惹事,不挑起冲突,如对方挑衅,应根据针锋相对、寸土必争和有理有利有节的方针,不后退、不示弱。区别对待人民和政府、决定政策的人和执行的人、事件不同的性质和情节,斗争时把矛头指向领导集团、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