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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3章

资治通鉴 全译-第18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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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闹市将他腰斩了。陈少游听说此事,甚为惊骇恐惧,张建封还将陈少游与李希烈交往的情形上报朝廷。德宗大喜,任命张建封为濠、寿、庐三州都团练使。李希烈任命他的部将杜少诚为淮南节度使,让他带领步兵、骑兵一万余人先取寿州,然后进军江都。张建封派遣他的部将贺兰元均和邵怡守卫霍丘县秋栅。杜少诚始终不能通过秋栅,便向南侵扰蕲、黄二州,准备截断长江的通道。当时,德宗命令包佶亲自监督长江、淮水一带的财赋,上溯长江,前往行在。包佶来到蕲口时,遇到杜少诚入境侵扰。曹王李皋派遣蕲州刺史伊慎领兵七千人抵抗杜少诚军,在永安戍接战,大败敌军,杜少诚脱身逃走,官军斩首一万级,包佶因而得以前行。后来,包佶到了朝廷,将陈少游夺取财赋的事情条陈上奏。陈少游害怕,便在其统辖的地区加重赋税,作为补偿。李希烈因夏口是长江上流的险要之地,便让他的骁将董侍招募敢死之士七千人袭击鄂州。刺史李兼放倒旗帜,停止击鼓,关闭城门,等待董侍的到来。董侍用从房屋上拆下来的木材焚烧城门。李兼率领士兵出城交战,大破董侍。德宗任命李兼为鄂、岳、沔都团练使。由此,李希烈东边害怕曹王李皋,西边害怕李兼,不敢再有窥伺长江、淮河一带的企图了。

  '5'朱滔引兵入赵境,王武俊大具犒享;入魏境,田悦供承倍丰,使者迎候,相望于道。丁丑,滔至永济,遣王郅见悦,约会馆陶,偕行渡河。悦见郅曰:“悦固愿从五兄南行,昨日将出军,将士勒兵不听悦出,曰:‘国兵新破,战守逾年,资储竭矣。今将士不免冻馁,何以全军远征!大王日自抚循,犹不能安;若舍城邑而去,朝出,暮必有变!’悦之志非敢有贰也,如将士何!已令孟备步骑五千,从五兄供刍牧之役。”因遣其司礼侍郎裴抗等往谢滔。滔闻之,大怒曰:“田悦逆贼,在重围,命如丝发,使我叛君弃兄,发兵昼夜赴之,幸而得存。许我贝州,我辞不取;尊我为天子,我辞不受。今乃负恩,误我远来,饰辞不出!”即日,遣马攻宗城、经城,杨荣国攻冠氏,皆拔之;又纵回纥掠馆陶顿幄、器皿、车、牛以去。悦闭城自守。壬午,滔遣裴抗等还,分兵置吏守平恩、永济。

  '5'朱滔领兵进入王武俊的疆境,王武俊大力备办犒劳物品。朱滔进入田悦的疆境,田悦献上的酒食更加丰盛,派去迎接问候的使者,在道路上一个接着一个。丁丑(初五),朱滔来到永济县,派遣王郅去见田悦,约定在馆陶会面,然后一起出发,南渡黄河。田悦接见王郅说:“我固然愿意跟随五哥向南进军,但昨天将要出兵时,将士们按兵不动,不让我出行,他们说:‘魏国军队新近被马燧等人打败,且攻战拒守已经一年有余,物资储备已经用光。现在将士们连饥寒都不能避免,怎么能够让全军再去远征!大王每天亲自抚慰大家,尚且不能安定,如果大王早晨离开魏州出行,晚上一定会生出变故!’我的本意是不敢怀有二心的,但拿部下将士真是没有办法。我已经让孟准备了步兵、骑兵共五千人,跟随五哥前去,做些放马喂马的杂话。”田悦因而派遣他的司礼侍郎裴抗等人前去向朱滔谢罪。朱滔听了这些,非常恼火地说:“田悦叛贼!以往你身陷重围,性命垂危,千钧一发。你使我背叛国君,抛弃兄弟,派出兵马不分昼夜地前去救援,才侥幸存活下来。你许给我贝州,我推辞不肯占有,你尊奉我为皇帝,我又推辞不肯接受。现在你却负恩背德,骗我远来,而你又尽说漂亮话,不肯出兵!”当天,朱滔派遣马攻打宗城和经城,派遣杨荣国攻打冠氏,并将这些地主全都攻克了。朱滔又放纵回纥军劫掠馆陶,将帐幕、器皿、车辆及牛等席卷而去。田悦关闭城门,自行防守。壬午(初十),朱滔打发裴抗等人回去,分出兵力,设置官吏,把守平恩与永济。

  '6'丙戌,以吏部侍郎卢翰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翰,义僖之七世孙也。

  '6'丙戌(十四日),德宗任命吏部侍郎卢翰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卢翰是卢义僖的七世玄孙。

  '7'朱滔引兵北围贝州,引水环之,刺史刑曹俊婴城拒守;纵范阳及回纥兵大掠诸县,又拔武城,通德、棣二州,使给军食;遣马实将步骑五千屯冠氏以逼魏州。

  '7'朱滔领兵向北包围贝州,引来河水,将贝州城环绕起来,该州刺史邢曹俊环城守御。朱滔放纵范阳兵与回纥兵大肆掠夺各县,又攻占了武城,连通了德、棣二州,让二州供给军粮。朱滔还派遣马带领步兵、骑兵五千人屯驻冠氏县,以便进逼魏州。

  '8'以给事中杜黄裳为江淮宣慰副使。

  '8'德宗任命给事中杜黄裳为江淮宣慰副使。

  '9'上于行宫庑下贮诸道贡献之物,榜曰琼林大盈库。陆贽以为战守之功,赏赉未行而遽私别库,则士卒怨望,无复斗志,上疏谏,其略曰:“天子与天同德,以四海为家,何必桡废公方,崇聚私货!降至尊而代有司之守,辱万乘以效匹夫之藏,亏法失人,诱奸聚匿,以斯制事,岂不过哉!”又曰:“顷者六师初降,百物无储,外捍凶徒,内防危堞,昼夜不息,殆将五旬,冻馁交侵,死伤相枕,毕命同力,竟夷大艰。良以陛下不厚其身,不私其欲,绝甘以同卒伍,辍食以啖功劳。无猛制而人不携,怀所感也;无厚赏而人不怨,悉所无也。今者攻围已解,衣食已丰,而谣方兴,军情稍阻,岂不以勇夫恒性,嗜利矜功,其患难既与之同忧而好乐不与之同利,苟异恬默,能无怨咨!”又曰:“陛下诚能近想重围之殷忧,追戒平居之专欲,凡在二库货贿,尽令出赐有功,每获珍华,先给军赏,如此,则乱必靖,贼必平,徐驾六龙,旋复都邑,天子之贵,岂当忧贫!是乃散其小储而成其大储,损其小宝而固其大宝也。”上即命去其榜。

  '9'德宗在行宫的廊庑下储存各道献纳的贡物,扁额题作琼林大盈库。陆贽认为,对于将士的攻战守备的功劳,还没有颁行赏赐,反而急忙私建别库,这会使士兵怨责,消减斗志,奏上章疏劝谏,他大略是说:“天子与上天赋有同样的德行,当以四海为家,为什么一定要破坏公家的法度,集聚私人的财货!把至尊无上的皇帝降低到代替有关部门看守财产,将万乘之主辱没到效法寻常之人私藏物品,有亏法度,更失人心,诱发奸邪,积聚邪恶,用这种作为去裁断万事,难道不是太不可取了吗!”他又说:“不久前,随从皇上出行的军队最初来到奉天时,各种物品都没有储备,外御凶恶之徒,内防垂危的城堞,日夜全无休息,大约有五十天,将士们饥寒交迫,死伤的人们相枕而卧。全靠大家尽力效命,共同努力,终于克服了巨大的艰难。这实在是因为陛下自身没有丰渥的享受,不去满足自己的私欲。陛下戒绝甘美的食品,与士兵同甘苦;中止进餐,用省下的食品送给立下功劳的将士吃。不用严厉的制度,但人们并无背离,这是因为他们想到陛下的感人之处;没有丰厚的奖赏,但人们并不埋怨,这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当时完全没有的东西。现在敌军的攻打和围困已经解除,将士的衣服饮食已经丰足,然而怨言却正在产生,军中逐淅产生了疑惑的情绪。这难道不是因为一介勇夫通常好利夸功,在患难时既已与他们同受忧患,在情况好转、安乐可望以后却不与他们同享利益吗?假如陛下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恬淡静默,他们怎么会毫无怨言咨嗟呢!”他又说:“假如陛下能够想想近日身在重围之中所经受的深切忧虑,戒去平时专门满足己欲私望的缺点,将储存在琼林、大盈二库的珍宝财物,全都拿出来赏赐有功之臣,每当得到珍奇华美的东西,便先支付军中的奖赏,如果能够做到这些,变乱就一定能够平定,敌寇就一定能够削平。到那时候徐徐驾起乘舆,凯旋班师,返回京城,就凭着天子的高贵,难道还要担心贫穷吗!所以,我提出的建议,乃是要散去陛下小的储存,却造成陛下大的储存,减损陛下小的宝物,却巩固陛下大的宝物啊。”德宗当即命令除去扁额。

  '10'萧复尝言于上曰:“宦官自艰难以来,多为监军,恃恩纵横。此属但应掌宫掖之事,不宜委以兵权国政。”上不悦。又尝言:“陛下践阝之初,圣德光被,自杨炎、卢杞黩乱朝政,以致今日。陛下诚能变更睿志,臣敢不竭力。傥使臣依阿苟免,臣实不能!”又尝与卢杞同奏事,杞顺上旨,复正色曰:“卢杞言不正!”上愕然,退,谓左右曰:“萧复轻朕!”戊子,命复充山南东·西、荆湖、淮南、江西、鄂岳、浙江东·西、福建、岭南等道宣尉、安抚使,实疏之也。既而刘从一及朝士往往奏留复,上谓陆贽曰:“朕思迁幸以来,江、淮远方,或传闻过实,欲遣重臣宣慰,谋于宰相及朝士,佥谓宜然。今乃反覆如是,朕为之怅恨累日。意复悔行,使之论奏邪?卿知萧复何如人?其不欲行,意趣安在?”贽上奏,以为:“复痛自修励,慕为清贞,用虽不周,行则可保。至于轻诈如此,复必不为。借使复欲逗留,从一安肯附会!今所言矛盾,愿陛下明加辩诘。若萧复有所请求,则从一何容为隐!若从一自有回互,则萧复不当受疑。陛下何惮而不辩明,乃直为此怅恨也!夫明则罔惑,辩则罔冤;惑莫甚于逆诈而不与明,冤莫痛于见疑而不与辩。是使情伪相糅,忠邪靡分。兹实居上御下之要枢,惟陛下留意。”上亦竟不复辩也。

  '10'萧复曾经对德宗说:“自从国步艰难以来,宦官往往担任监军,仗恃着陛下的恩宠任意而为。这种人只应该掌管皇宫的事情,不适于把兵权和国政委托给他们。”德宗不高兴。萧复还曾说:“陛下即位之初,圣德光辉照耀。自从杨炎、卢杞侮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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