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2004-2012-第5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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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我……”小胡低着头,两分羞涩,三分忸怩,他鼓足勇气,说,“班长,我来这儿,是、是为了阿娇……”
“阿娇”是小胡的恋人,这不是什么秘密,班里全知道,可这糖和阿娇有什么关系呢?小胡吞吞吐吐地说道:“班长,今儿是阿娇的生日,我们原先有个约定——只要对方过生日,不管在天南海北,晚上十二点钟,我们都要同含一粒糖,同望一轮月。因为同一时间吃糖,就好像……好像在那一刻跟对方甜甜蜜蜜地团聚……”
“哼,臭美!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浪漫!”大脑解除了警报,朱班长一阵松快,他又问:“那昨天呢?昨天你干吗也跑到这里来了?”
“昨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们两个,生日就只隔了一天……”
原来是这么回事,朱班长出了一口粗气,随即便拉着小胡回了宿营地。这天晚上,他一躺下,立刻就打起了如雷的鼾声。
美莺谷的工程完成了,临撤走的那天黄昏,朱班长心里轻松,一路散着步,来到了那片柑橘林,突然,他看见小胡正独自坐在柑橘林里的那个树桩上发呆,他走上前去,捶了小胡一拳:“嗨,想阿娇还没想够?”
小胡苦涩地笑了笑,说:“班长,昨天接到家里的信,说是阿娇跟一个有钱的老板跑了……”小胡说着就低下了头,半天没出声。
突然,朱班长伸出一只手,冲着小胡一声大喝:“有糖吗?”
小胡迟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糖,朱班长一把接过,扯了糖纸,把糖扔进嘴里,“嘎嘣嘎嘣”嚼了个碎,一边粗声粗气地说:“今儿我吃的,就是你预支的喜糖,回头我让你嫂子给你物色一个姑娘!我老朱就不信,咱当兵的,就没女孩子爱!”
小胡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眼泪就“吧嗒吧嗒”淌了出来……
(题图、插图:魏忠善)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7年第5期 血馍馍 作者:武学荣 字体:
老安是小城里的交通协管员,他每天早出晚归,在马路口协助交警指挥交通。
在这个不大的古城里,老安算是个有点知名度的人物,但知名度更高的却是一个叫瑞儿的人,他是个傻子,十七八岁,父母早亡,家境贫寒,他平时邋里邋遢,目光呆滞,歪帽趿鞋,平时,你如果在古城的街上闲逛,冷不丁地会有人在你身后叫一声:“馍馍!”你回过头来一看,这人正是傻子瑞儿,他正冲你“嘻嘻”笑着,伸着手讨要“馍馍”。他大概生下来就只会说这几个字,于是大家也不叫他的大名了,而叫他“馍馍”。
一天, 老安正要去上班,远远看见一个长发青年带着一群人在捉弄瑞儿,长发青年要瑞儿唤他“爹”,瑞儿便走到那人面前,痴痴地唤了一声:“爹,馍馍!”那伙人听了都笑得前俯后仰,就在这时,老安下了车,分开人群,霹雷般地一声怒吼:“王八羔子,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性!”
人群一哄而散,瑞儿见了老安,连忙迎了上来,笑嘻嘻地伸出了手:“馍馍!”老安便从包里掏出馍来,递给瑞儿,瑞儿接过馍,立刻狼吞虎咽地嚼了起来……
老安从来没有嫌弃瑞儿,他每天上班时,会去馍馍铺子上买一个馍,放在那老旧的皮包里,挂在车把上,到了值勤的马路口,把车子停好,就开始上班了。一会儿,瑞儿就来了,老安就会从包里拿出那个馍,笑吟吟地递给瑞儿,风雨无阻,数年如一日。瑞儿吃完馍,就会在马路口陪着老安,有时,老安拦下了违章的车,瑞儿就会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呀划的,起初老安不知道他划的是啥,次数多了,老安生了心,有一次走过去一看,他惊奇地发现,瑞儿竟然在地上划出了一长溜的数字——违章车的牌号!
冬天来了,年关近了,天寒日短,这天,老安有事去邻县一个亲戚家,一早就出了门,忙完后已是下午四点多,于是就独自骑着车往城里赶。
公路上已铺了薄薄的一层雪,老安正小心翼翼地骑着车,突然,他觉得身后一股疾风突袭而至,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人已经卷在车底了,他被一辆货车带出了老远。汽车终于停下,两个司机下来了,拖出老安时,他已经昏迷了,腿也折了,脸色煞白,眼睛闭着,血从后脑汩汩地渗出,染红了一片雪地……
两个司机吓傻了,他们想逃逸,于是就弃下了浑身是血的老安,匆匆上了车。司机的手直哆嗦,车子摇晃着开了,由于正下着大雪,不敢开得太快,而且心急慌忙的,车子又熄了火,突然,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司机叫了起来:“坏了,有人追来了!”
果然,一个黑点正由远而近,两个司机吓得魂飞魄散,正商议着该怎么办,那黑影已疯子似的冲了过来,来到面前,两个司机一看,差一点把鼻子都气歪了:来的还真是个傻子呢,衣裳邋里邋遢的,光着脚,眼睛虽无神,却满是愤怒。
一个司机强作镇静地问道:“喂,你要干什么?”
来的正是瑞儿,此刻他不说话,冲上去想抓住他们,却被一个司机一脚狠狠地踹倒在地,两人跳上车,幸好这时车也能发动了,渐渐地,车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风雪之中……
瑞儿艰难地爬起身来,走到老安身边,老安已经没有了气息,雪片已落了一身。今天老安穿了平时舍不得穿的簇新的制服,在他身边,那个包已被打开,一个红色的圆圆的东西滚落在一边,瑞儿拾了起来,看着这圆圆的红东西,瑞儿“嗷嗷”地哭叫着:“爹,馍馍……”
老安的死,对于他们一家来说,无异于泼天大祸,全家人哭作一团。接下来的日子里,谁都没有注意到,傻子瑞儿竟不见了踪影,似乎从人世间消失了……
老安入土为安了,但肇事司机和肇事车辆却没有找到,同时,古城里已是好长时间没见到“馍馍”的身影了……
为老安烧“二七”的时候,傻子瑞儿突然出现在老安的家里,他拿着那个在车祸现场被血染红了的馍馍,时不时地给老安的家人看,嘴里还念叨着:“馍馍,馍馍!”老安家里的人正忙着,谁都没有理会这个傻“馍馍”。有人见他拿着个血馍馍直嚷嚷,估摸着他是想换个馍,于是就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白馍给瑞儿,瑞儿却并不接那白白的好馍,而是把那“血馍馍”攥得更紧了……
这天,西北风裹挟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深夜,老安家里的人听到了沉沉的敲门声,开始也没太在意,再说这么冷的天,下床去开门还真不好受,但这声音断断续续地一直没停,于是老安的儿子只好去开门。门一开,老安的儿子看见门口的雪地上躺着一个人,已经被大雪覆盖了,扒开雪一看,正是傻子瑞儿,他的身体已经冻僵了,而且已没了气息,但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冻得像铁块似的“血馍馍”,突然,老安的儿子一声大叫:“你们快来看呀……”老安家里的人闻声而来,忙问怎么回事,老安的儿子把那个“血馍馍”递给众人看,只见那“血馍馍”上有一串数字,是用什么硬物刻的,有人叫了起来:“车号,对,一定是肇事车的车号!”于是大家便打110报警……
根据“血馍馍”上刻的车号,肇事的司机被很快找到,终于被绳之以法,众人在欣喜之际,禁不住被人世间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所感动:傻子瑞儿在古城消失了十多天,他正是在这段时间里苦心寻觅着肇事车辆,难道他手中掌握着什么线索?还是好人好报、老天开了眼?
老安的儿子厚葬了瑞儿,在瑞儿的棺材里堆了满满的馍馍,雪白雪白,那天,风和日丽,日丽风和……
(题图、插图:魏忠善)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7年第5期 遥望故乡的人 作者:老 三 字体:
江湖玄机
上午八点多,四十多岁的人贩子焦作梅,在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大厅转悠着。她早盯好了一个小姑娘,十七八岁,乡下人打扮,稚气而又秀气的脸上愁眉紧锁,胳膊上挽着个小包袱,已经在长椅上枯坐半个多钟头了。焦作梅确定那姑娘确实是独自一人后,便不声不响地凑了过去,在那姑娘身边坐下,和她搭讪道:“闺女,坐车回家呀?”
姑娘瞟了焦作梅一眼,警惕地把包袱搂到怀里,点点头,“嗯”了一声。
焦作梅漫不经心地打听道:“到城里来,是上学啊,串亲戚啊,还是打工啊?”听着她亲切的询问,女孩的眼眶湿润了,两行泪水,“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她断断续续地诉说了起来:她叫翠萍,十七岁,是离城六十多里地的牛庄人。去年年底,她进城打工,在一家饭馆干了半年,不料丧尽天良的老板竟打起了她的坏主意,妄图非礼,她死不应允,老板连工钱都没给,就把她赶出了饭店。她伤心欲绝,只想着快点回家,永远离开这座令人伤心的城市。
焦作梅望着泪水涟涟的女孩,见她清秀的面庞如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心里盘算着:“这么标致的小姑娘,弄到手,转手一卖,至少能赚个五六千块啊!”想到这里,她装模作样地问了那家饭店在什么地段,然后佯装愤怒地一拍大腿,说:“太不像话啦!姑娘,我儿子就在你打工那家饭店的地界上当派出所的副所长,那个老板这么欺负人,我跟我儿子说一声,咱们去把你的工钱要回来!”
翠萍闻听,喜出望外,于是抹去眼角的泪花,拎着包袱,同焦作梅出了候车大厅。她们来到公路边“打的”,一辆跑黑出租的面包车驶过来停下,司机是个小伙子,他热情地招呼道:“大妈、姑娘,坐我的车吧,便宜!”焦作梅同他讲好了价钱,便带着翠萍上了车。车子跑出不远,焦作梅忽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