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会2004-2012-第18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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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人,我第一次交上去的名字是赵观,你砍的是屠户钱盛;我第二次交的名字是陈下秋,你砍的是郎中孙世和。如此看来,被砍头的,好像未必是得票最多的,我想,其他人或许会有和我相同的疑虑吧?”
官差听罢,十分恼怒,牙根子咬得“咯吱咯吱”响:“你嗦什么,要你死你就得死,不死也得死,来人,把周贞天砍了。”
“周贞天”就是那茶商,茶商一拖出去,五人就全都毙命了,虽然这过程着实蹊跷,但书生好歹是最后的幸存者了,他皱皱眉头,感慨地说:“没想到我却能活着出去。”
官差的三角眼朝着书生瞟了一下,“哈哈”大笑:“你想出去?本来么,我们是想杀五人的,可后来一想,万一放出去的那人把滥杀五人的事说出去,怎么办?”
书生气坏了,怒声喝道:“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想让一人活命!你们这些浑人,不详查案子就杀人,杀人也就罢了,还拿人取乐。大丈夫坐不改名,立不改姓,我不叫什么盖挺华,我叫吴东知!”说着,书生大笔一挥,运笔如飞,在纸上写下“吴东知”三个字,他想自己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于是脖子一横:“来吧,砍头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官差看了看“吴东知”三个字,又瞟一眼书生,说:“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哈哈,你二十年后必定是个老头!”
“来人,把他们都放了。”官差吆喝一声,大手一挥,从隔壁监房里走出五个人来,他们正是刚才被“砍头”的货郎、庄稼汉、屠户、茶商和郎中。其实,刚才那一声声“咔嚓”,砍的是一只羊,几刀下去,羊早就被砍成几大块了。
官差叫人支起一个大锅,烤起了羊肉,他说:“各位受惊了,这羊肉是给你们压惊的,这也不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说罢,官差把交上来的那些纸细心挑拣了一番,他只捡出书生吴东知在五轮中写的那些字,一边看一边说:“真是好字,力透纸背,苍劲有力,好字啊好字,可惜写字的人脖子太硬,想求个字难于上青天,这下好了,字全了。”
茶商问道:“我们都写了很多字,你怎么只把吴东知的字挑出来?”
官差“哈哈”大笑:“你还好意思问,你们写的字都跟狗爬的一样,难看极了,谁要你们的字?”官差说着,把吴东知写的那些字排成一行,大声念道:“贞观盛世天下和—吴东知。”
原来,唐太宗酷爱字画,知道吴东知书法了得,可派去求字的人都碰壁而归,要想让这个倔强的书生写一句赞美的话简直是难上加难。皇帝不开心,身边的人急了,思来想去,于是就想出个“火灾砍人”的法子,给几个人取了特定的名字,里面含有太宗皇帝想要的那几个字,而“贞观”正是当时的年号。
到了这时,众人才明白怎么回事,屠户咧着嘴笑了:“俺说呢,俺又不叫钱盛,原来你只是想要个‘盛’字。”
茶商大笑,数落起屠户来:“谁想要你的字?人家要的是东知兄弟的字。”
吴东知自然也全明白了,怪不得他们每次砍的,都是他写下名字的人。他恨恨地说:“为一句美言不惜纵火涂炭百姓,何等昏庸!”
官差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吴先生,这您可就误会了。您不知道,我们纵火是假,求字是真啊!”官差拍拍手,走进来几个满脸全抹着炭灰的狱卒,官差说:“瞧瞧,你们在庙会上看到的浓烟滚滚,其实就是他们在灶头里扇出来的。要不动点脑筋,哪能请得动您的大驾呢!”
一屋子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羊肉也熟了……
东客厅,西客厅
北宋年间,大将军陈平勇府中要招一名奴仆。那几年,数省逢灾,非涝即旱,庄稼地里不出粮食,能讨口饭吃十分不易,所以遇上这样的机会,穷苦人都想方设法往里挤。最后,一个叫罗刚的人撞了大运,从上百人中胜出,当了陈府的仆役。
罗刚进府第一天,管家就告诉他,说是陈老将军脾气有些怪,叫他小心做事,万不可鲁莽。罗刚谨小慎微,少说话,多做事,虚心好学,腿脚勤快。
陈老将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当今圣上十分倚重,平时来府中拜访的人也络绎不绝。罗刚很快就发现了一件怪事:陈府有东、西两个客厅,东边的稍大,里面摆设简陋,只有几张椅子,一张桌子,而更蹊跷的是,这些椅子竟然全是断了一条腿的,只剩三条腿。西边的客厅稍小些,但里面陈设气派,给人富丽堂皇的感觉,桌椅齐全,而且椅子全是四条腿的,没有残缺。
罗刚暗自嘀咕:东客厅里全是三条腿的椅子,这怎么坐呢?
按照陈府规矩,每逢客人来访,客厅里的桌椅都必须重新擦拭一遍。这一天,管家说有客人要来,罗刚跑到东、西两个客厅,把桌椅全擦拭了一遍。
一会儿,客人来了,陈老将军瞅了瞅桌椅,把脸一沉:“怎么没擦拭桌椅?”管家连忙在一旁说:“刚刚擦过了。”陈老将军一瞪眼:“我瞅着怎么总不太干净,再擦一次!”管家给罗刚使了个眼色,罗刚也不敢多话,赶紧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再把桌椅擦了一遍。
客人走后,管家把罗刚叫到一边,说:“老将军脾气怪,我们要格外小心。这桌椅,擦早了,老将军看不到,心里就会觉得不干净;擦晚了,就会耽误事……”罗刚无奈地问:“那怎么个擦法?”
管家说:“最好是你刚刚擦完,老将军正好进来,这样既不耽误事,又能让老将军看到。”
罗刚心想,这也不算难,只要自己提前来到客厅里,把桌椅擦完,等老将军进来,自己再装模作样擦拭一下,这就行了。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连几天,罗刚都被管家骂了,因为近日府中客人多,老将军会见客人没有定规,一会儿东客厅,一会儿西客厅,翻来覆去不停地换。有时候,罗刚擦的是东客厅,老将军却到西客厅会客,人无分身之术,擦拭了这边,那边就误事了。
罗刚心中不免有了怨言:这陈府也真是的,桌子、椅子擦得这么干净,对椅子本身却是一点不讲究,三条腿的也不修一修,让人怎么坐?还有,既然东客厅全是三条腿的椅子,坐着不稳当,那何不把客人全引到西客厅去呢?这样一来,东客厅就没必要打扫了,我也不至于两边忙啦!
那一天,府里来了一个胖胖的官吏,罗刚想,这位大爷少说也得200斤,应该到西客厅吧,东客厅的椅子是三条腿的,恐怕经不住这大爷一坐。
这么一想,罗刚赶紧跑到西客厅一阵忙活,把桌椅擦得亮里带光,就等老将军进来后,再擦最后一下,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会儿就听到老将军在外面怒喝了:“怎么不擦拭桌椅?”罗刚一听,坏了,这回去的是东客厅—三条腿的!
人总有开窍的时候,慢慢的,罗刚悟出了要领:进陈府的人,凡是文臣武将、达官贵人,总之有身份的,老将军一般都会在“三条腿”的东客厅里会见;凡是装束一般的普通人,都会引至西客厅,享用“四条腿”的待遇。
这倒真是怪事,在陈府,身份越高贵,越是不受待见,老将军到底为何如此安排,罗刚说不出道理来,反正就是这么一个规律。罗刚开了窍后,被老将军呵斥的次数明显减少,他也学乖了,每次听说有客人要来,他都会屁颠屁颠地跑到管家那里,打听客人的身份、来历,由此确定打扫哪个客厅。
那一天,管家告诉罗刚,府里要来一位客人。罗刚眯着小眼问来人是谁,管家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罗刚脑袋机灵,他蹲在门口等。不多时,远处走来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大汉,脸黑衣脏,一看就是贩夫走卒之类的平头百姓。
罗刚心里有数,回身跑到西客厅,一边擦桌椅,一边嘟囔着:“将军见的人,大都是高官富贾,没身价的,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害得我跑前跑后地伺候。”
擦完桌椅,罗刚竖直耳朵,想听老将军的脚步声,不料好一会儿没动静,他凑到门口往外一瞅,坏了,只见老将军领着那个粗大汉,竟然往东客厅走去……罗刚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呀,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一副邋遢相,竟然还会受到这么高的礼遇!
罗刚来不及多想,三脚两步奔到东客厅,赶紧把三条腿的桌椅擦拭完了,将军脸上虽然有些不悦,但还算没当场发作。
罗刚擦完桌椅,赶紧溜人,但他没走多远,而是躲在院中的角落里,伸长脖子往客厅里瞅。刚开始时,客厅里还算平静,没听到什么声响,约摸半炷香过后,突然传来了老将军大声呵斥的声音,再后来,“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不用说,老将军发了脾气,在砸东西啦!
罗刚赶紧跑进东客厅,只见老将军一脸怒气,而那个粗大汉,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灰溜溜的,可嘴里还在嘟囔着:“六亲不认,哼,脑子坏了!”这话可把老将军气坏了,他怒不可遏,二话不说,抓起一把椅子,就往粗大汉身上砸去……罗刚一看要出事,急巴巴地伸手去挡,椅子砸在他身上,“啪嗒”,三条腿断了一条,成两条了,还把罗刚砸痛了。罗刚咧着嘴,有苦说不出,那粗大汉一看苗头不对,跑了。
老将军见椅子砸痛了罗刚,心中不忍,脸色平和了不少。罗刚见老将军放下了架子,便不再那么畏惧了,乘机说出了长久存在心里的疑惑:老将军会见客人,为何要分东客厅、西客厅?椅子为何要分三条腿、四条腿?
老将军听了,沉思了一会儿,说:“四条腿的椅子,自然是四平八稳,坐着时无需用心。而到我府上来的人,大都是来商议国家大事的,商议大事的,岂可不用心?我让他们坐三条腿的椅子,他们自然会正襟危坐,不敢怠慢,坐着时用心,说话时留意,这才是议论国计民生时的态度。也有些人,来我府上,原本没有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