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一九二五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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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醋?”毛泽东还望着杨开慧。
“你去看看,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往年你回来,都去一秀家了,这次你不去,她家里肯定在望你。你应该去看看你的罗家岳父。”
“夫人言之有理。开慧,正好三秀喊我今天去吃年饭,你陪我一路去。”
杨开慧笑着点头答应了。山坡上有许多绽满花蕾的杜鹃花枝,她十分惊喜地爬上去,道:“润芝,这里有好多杜鹃花呢。”
毛泽东也爬上山坡,说:“嗯,我们韶山的杜鹃花是多。这花正孕育花苞,等到天气再暖和一点,她们就会开得满山都是。开慧,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小时候放牛,看见杜鹃花开了,常常采了一束又一束,只是自我欣赏,没有送人。那时,不知送给谁。直到我遇上毛岸英的妈妈,这,这名花就有主啦。”
杨开慧又是嫣然一笑。
“那时岸英的妈妈在长沙周南女中读书,我每个礼拜去接她,就想,要是在我们韶山,我就采一束红杜鹃送给她。可惜长沙街上没有。每个星期六我去接她,都是空手。”毛泽东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好,现在机会来了,只等这杜鹃花一开,我要采好多好多杜鹃花送给岸英的妈妈。你说,好不好?”
杨开慧心里甜滋滋的,又是抿嘴一笑。
第六章 裹脚布 1
庞叔侃在山路上走着,听见毛泽东和杨开慧在山坡上说说笑笑,忙叫道:“先生,先生。”
“是叔侃呀,”毛泽东扶着杨开慧下了坡,回到山路上,问道,“你又招了几个学生?”
“三个。”
“好呀,不错,你开慧嫂子的学生又多了三个。有女生吗?”
“女的?没有一个。”
“看样子女生难得招。叔侃,你来了,正好,我们一起去帮你开慧嫂子招几个女弟子。”
他们一行朝韶山冲毛福轩家走去。
毛福轩也为没有女生发愁,心想着工作得从自家做起。妹妹毛霞轩答应了,他又劝妻子贺菊英。贺菊英的贤惠在韶山冲是很有名的,对公公婆婆很孝敬,和小姑子毛霞轩相处得如亲姐妹,加上她人长得端庄,还会做裁缝,毛福轩非常喜欢,只是他觉得菊英太规矩了,在娘屋里就缠了脚,现在还不拆。他希望她能自己走路,出门就不再要他背了。这次要办夜校,他觉得是个好机会。
“上夜校可以学文化,还可以明道理。”毛福轩说。
“去吧,嫂子,我们一起去。”毛霞轩在一旁撺掇说,“我天天陪你去。读书好呢,你看开慧嫂子,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跟她在一起,我都变得聪明些了,要是再听她讲课,我会更聪明的。嫂子,我们要是一起上夜校,学了字,又明理,那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呢。”
“我也想陪你去。只是,”贺菊英犹豫道,“只是,我去了像什么呢?别人说,女人上学堂,是没规矩。我不想做没规矩的女人。做了没规矩的女人,人家会说闲话。”
“什么叫没规矩呀?”毛泽东大步跨进门夹,道,“菊英嫂子是我们韶山冲有口皆碑的,怎么会没规矩?”
“润芝哥来了。”
毛泽东和杨开慧、庞叔侃走到屋里,毛福轩和贺菊英忙起身打招呼,并叫他们坐。毛霞轩去后屋烧水泡茶。
“菊英,你是我的老弟嫂,你想上夜校,就大胆去,还有霞轩妹妹。今天,我和你开慧嫂子专程来,就是请你和霞轩做她的女弟子,你愿意不愿意呀?”毛泽东说。
“愿意,愿意。润芝哥叫我们做的事,肯定是为我们好。只是,女人去读书,我怕别人会说闲话。”贺菊英说。
“这有什么好怕的?”杨开慧说,“我不也是女人吗?我不但以前读书,现在我还要教书呢!”
“菊英,你看,开慧嫂子也是女的,她老师都敢当,你去读书,怕什么。开慧嫂,我把菊英和霞轩交给你了。”
“好嘛,好嘛!”毛泽东朝杨开慧笑道,“福轩给你收了两个女弟子。”
“菊英,”毛福轩又说,“你上夜校,把这裹脚布拆了。”
“这,”贺菊英说,“这个,不妨碍上夜校吧。”
“怎么不妨碍呢?你去上夜校,难道还要我天天背着你去?”
“是的,”毛泽东说,“我看福轩说得对,你裹着脚,不好走路,上夜校也不方便。福轩事也多,总不能天天背着你。”
“嫂子,”毛霞轩说,“你看,开慧嫂子不裹脚,不是很好吗?”
贺菊英看了看杨开慧的脚,自然而又大方,又看自己的脚,裹得小小的,像包着的一对粽子。贺菊英很羡慕地看着杨开慧。
“不缠脚,走路是轻快得多。”杨开慧见贺菊英动心了,说,“来,我帮你拆。”
“这,”贺菊英忙拦住杨开慧,“这个不干净,让霞轩来。”
“没关系。”杨开慧说着,弯腰要给贺菊英拆。贺菊英按住双脚不让,毛霞轩上前想拉开杨开慧。
“菊英,”毛泽东说,“我看你就让开慧拆。她是你的先生,帮你拆了包袱,好上夜校。”
杨开慧趁机给贺菊英拆起来。毛霞轩在一旁帮忙,将拆下来的裹脚布叠在一起。裹脚布一层一层,外面的拆下来还没有什么,拆到里面,慢慢地散发出一种怪气味。毛霞轩捂着鼻子说:
“这气味好难闻呢。”
“是难闻。”毛泽东说,“好好一双脚,硬要用这么长的布缠住,让你有脚走不得路,爬不得山。封建的东西害人啦。”
“我早就要她拆了。”毛福轩说,“她怕人家说闲话。”
“你不能怪菊英。你以为她裹着脚舒服?菊英不拆,也是没办法。她怕呀,怕人家闲言碎语呀。这个闲言碎语不知害了多少人。好好一双脚,无缘无故地缠上块布,一层层,害得人走路都不方便。是不是这样,菊英?”
贺菊英笑了笑,说:“道理我不懂,但润芝哥说的,准没错。如果福轩要像你这么说,我也早就拆了。”
“我的面子小了,还是润芝和开慧的面子大。”
大家都笑了。毛霞轩更是高兴地说:“这下好了,嫂子去,我就有伴了。”
“霞轩,你把裹脚布给我看看。”毛泽东忽然说。
“哎呀,”贺菊英不好意思地说,“润芝哥,别看吧,臭死人了。”
“嗯,是臭呢。难怪文章写得不好,就比喻像这裹脚布,又长又臭,这裹脚布是好臭呢。”毛泽东把脸别在一边。
“润芝哥,别看了,给我,”毛霞轩抢过裹脚布说,“让我丢了它。”
“哎,哎,”毛泽东忙说,“不要丢。不要丢。”
“这么臭,还留着,有什么用?”
毛泽东望着杨开慧,意味深长地说:“大粪臭可以肥田,裹脚布这么臭,一定有它的用场,开慧,你说呢?”
“嗯,是的。”杨开慧点点头说,“霞轩,别丢掉,把它收好。”
第六章 裹脚布 2
离开毛福轩家,毛泽东和杨开慧去炉门前吃年饭。快到炉门前时,杨开慧有些犹豫了。
“我去好不好呢,她家又没请我。”
“到都快到了,怎么还能打退堂鼓?”毛泽东笑着说,“不要怕,有我呢。你今天已收了两个女弟子,说不定,吃餐年饭,又可以收个女弟子呢。”
到了炉门前罗家门外,就已闻到了炒菜的香味了。
三秀正在门边打望,见毛泽东来了,本来很高兴,见杨开慧也跟在后面,马上把脸板起,靠在门枋上。
毛泽东看见三秀,笑着打招呼。
三秀忙把身子一侧,让毛泽东过去。
杨开慧朝三秀笑了笑,准备跨过门去。
三秀见杨开慧就是早晨在田塍上遇见的那个女人,想想她是杨开慧,像大姐一样得到毛泽东的敬爱。以前姐姐一秀回娘家,三秀便问,小姐夫对你好不好。姐姐说好呢,把她当姐姐一样,有好吃的要喊她,还教她读书,教她写毛笔字。姐姐说,姐夫的毛笔字写得比爹还好。三秀望着杨开慧,想起因为有了眼前的她,姐夫很少来炉门前了,自己也不能常去上屋场,不由心里憋气,把手一拦。
“你是谁?我不认识。”
“你是三秀吧,”杨开慧站在门口,笑着说,“我,我是你大姐开慧呢。”
“我大姐?”三秀仍然不让杨开慧进去,板着脸说,“我大姐早就死了。”
杨开慧显得很尴尬,说:“我是你姐夫润芝的新夫人呢。”
“新夫人?我不晓得,也没听说过。”三秀鄙夷地看着杨开慧,说,“我大姐嫁到上屋场,是八抬大轿抬去的,我还去做了上亲,坐了上席,喝了上亲酒。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姐夫的新夫人?我没去做上亲,没听说过我姐夫办了喜事,哪里冒出来一个新夫人?不晓得。”
三秀还是不让杨开慧进去。
毛泽东进屋后,忙着与罗鹤楼打招呼。毛泽东还是喊罗鹤楼岳父。罗鹤楼一见毛泽东,自然十分高兴,马上拉着毛泽东去厨房见三秀娘。三秀娘正在用子姜炒鸡,炒得一屋香气腾腾,见毛泽东进来喊她,显得十分激动,答应一声,放下锅铲,拉着毛泽东的手左看右看,然后又说:“坐,坐,坐!”又张罗泡茶,真是岳母娘见了郎,屁股不挨床。
三秀娘失去一秀后,这些年都很伤心,看见毛泽东,自然像看见一秀一样,所以毛泽东每次回都要来罗家看看,罗家一直还把他当女婿看。
罗鹤楼像个父亲一样关切地问:“这几年还好吧?”
“还好,还好。结婚这件事本想请你们二老,只是出门在外,身不由己,就没有惊动二老了。”
“只要你们好就行。”罗鹤楼很诚恳地说,“听说你都有两个细伢子了。她怎么样?”
毛泽东知道罗鹤楼说的她是指杨开慧,说:“她还可以。她爹是个教书先生,她也像一秀那样贤惠。噢,我把她带来了,给你们看看。开慧,开慧人呢?”毛泽东返头一看,身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