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和他的顾问-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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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主力在东固地区密集隐蔽集结。西面王金钰部47师和28 师由吉安进至富田陵下一带(离东固仅40里),北面郭华宗43师由吉水进至水南、白沙(在东固北约70里),南面蒋、蔡仍在兴国县城。红军逼近作战目标王金钰部所在地隐蔽集结,大胆地和敌人靠得这样近,三面都有敌军,有人总放心不下,说这是“钻牛角尖”。
三四万大军云集一块,物资供应不免有些困难。红军开始退却时,虽然在命令中规定就地购买粮食,不动用指战员身上携带的大米,但毕竟有限。粮食要从很远地方运来,地方上的支援是很积极的,保证了有饭吃。菜钱每人每天五分钱,开始还可以买到一点菜,以后就买不到了。部队在待机中一面整训,一面帮助群众生产。没有菜吃,就上山找野竹尖(还没有长成竹笋的竹尖),下田摸螺蛳。有时候,一到夜晚就可以看到“满田灯火摸螺蛳”的战地风光。
长时间的待机,红军的指战员们精神始终是愉快的,同时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又是紧张的。总部天天都在收听周围敌军电台的通报。敌军各师的电台都是15瓦的,只有公秉藩师的电台是100瓦,我们对它想了很久,总想有一天把它弄到我们手中。这是因为没有大电台,就不能同上海党中央通报,就不能同鄂豫皖、湘鄂西等红军联系,就只好各自为战。龙冈战后第1期无线电训练班已学习4个月,勉强可以上机收发报了。第2期也已开始训练。现在专等仗一打起来,就去收缴敌军的电台。
在隐蔽待机中,遇到了几次假情况,一次传说郭华宗43师由白沙、水南出发,向我前进了。我们曾把总部直属部队和随营学校都拉出来,在墩上北面占领阵地,等了一天,并没有见到敌人。又一次,据报蒋、蔡部队向我前进了,我们也紧张了一下,准备还击这股北犯的敌人,后来查明也不确实,都只是敌人的小部队出来侦察和抢东西。这些假情况,颇有些影响人心,某些人对这样“钻牛角”,是忐忑不安的。毛泽东却岿然不动,拒绝一切性急快打的建议,不听那些不满的议论和少数人的怪话,坚持预定计划,不受干扰。
我军主力集结到东固及其以东地区后,王金钰所属5个师,除罗霖77师仍在吉安外,其余4个师已进至富田、水南、白沙、藤田之线。我们等了 20多天,为的是等王金钰部脱离其富田巩固的阵地,便于我歼灭敌军于运动中,但是,他们就是一步也不前进。尽管我们也得到密讯,蒋介石曾一而再、再而三地督促他们“进剿”,而他们还是缩在乌龟壳里不出来。为什么呢?当时我们缺乏纵深的战略侦察,不了解系因大雨冲垮了道路和桥梁,敌军无法行动。
5月13日,我军侦知王金钰部敌军已经准备出发。红一方面军总部即于当日命令各军做好迎击准备。14日,我们从无线电侦察中得知王金钰、公秉藩两师明晨开始东移。并获悉:王金钰之47师沿观音崖、九寸岭向我东固攻击前进,公秉藩之28师则经中洞向东固前进。总司令部立即紧张起来,大家又兴奋又喜悦。毛泽东立即研究作战部署,并马上把驻在总部附近的12军军长罗炳辉找到总部来,面授机宜。朱云卿和郭化若当晚八时许拟就方面军书面的合同作战命令。朱云卿当时有病,但没有料到这竟是他主持起草的最后一份作战文书。命令经毛泽东亲自修正,为了保密,分别由高级干部亲自送给红4军、红3军和红三军团的军政首长,当夜连军参谋长也不知道命令的内容,只知道明天出发。
第2天(15日)又作了些补充指示,整个作战部署是这样的:红三军团(附35师)为左路军,担任迂回包抄,15日进至江树头隐蔽,严密封锁消息,16日经固陂向富田攻击前进。红3军为中路,15日拂晓进到罗坑、张家背、淘金坑一带,并占领白云山、大垅一带阵地,16日午前8时开始向桥头江一线攻击前进,得手后,以一部追击败走之敌,以一部协助正面之红4军侧击观音崖之敌。红4军并64师亦为中路,15日进驻东固一带,16日分两路,一攻观音崖,一攻九寸岭,向富田之敌进歼。红12军(缺64师)为右路军,15日一部占领大山脑一带主要阵地,牵制由上坊、罗坊、潭头三方面来犯之敌,16日待我左路与中路得手后,敌全线败退时,则相机向水南追击,如16日右路之敌(上坊、潭头等)不来,则为方面军之总预备队。
郭化若刚修改完命令,就听人说朱云卿要送后方医院。他赶去 时,朱云卿已上了担架,脸色很苍白。青圹会议后,朱云卿一直忧心 忡忡,不思饮食,加上工作紧张,身体虚弱起来。郭化若曾劝他不要 过分忧虑和劳累。可他终因为对革命忧虑过甚,积劳成疾。他费力 地睁开眼皮对郭化若说:“我走了,你担子重了,要多请示总政委和 总司令。”郭化若虽然安慰他安心养病,但又是多么不愿他离开,直 觉得鼻子发酸。
朱云卿走了之后,总前委任命郭化若为一方面军代总参谋长,左权接任参谋处长。可是,朱云卿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不久就传来了噩耗。他逝世时年仅24岁。对他的死因,郭曾有不解的疑云。后来才知道是被反革命刺杀的。
15日早,全方面军分别移动,总司令部仍驻墩上未动。一切部署妥当了,毛泽东还不放心,还在思考,要想出更好的办法歼灭敌人。半夜,毛泽东亲自到红3军军部去,和黄公略一起找向导调查路线,在东固通中洞大路的南侧,找到一条小路,改令红3军沿这条小路前进,包围敌军的右翼,这个改变是非常重要的。第二天(16日)拂晓前,总部由墩上出发,在通中洞的大路行进,毛泽东在半路一个小镇上留了张字条,通知朱总司令这一改变,并叫总部人员上白云山,决定将总部指挥所设在白云山上(白云山在东固通中洞大路的北侧,距中洞约20里)。毛泽东就先上了白云山。总部特务连在总部前面,还在沿着这条放开的空路上前进,走不远,就遇到敌人,战斗打响了。正在这时毛泽东又从山上下来,带领总部人员再上白云山,山头还是一片白云。上山后,郭化若把无线电收报机安置在半山腰。近午时分,山上白云已经消散。右前方观音崖、九寸岭方向,已听到激烈的枪声,打了一阵,枪声就逐渐由东向西移去。我们从枪声中判断我红4军两路都已先后夺得隘口前进了。从中洞来的公秉藩部的先头被我总部特务连阻止,无法前进,接着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不久电台里传来了公秉藩师部电台发出明码“303”的求救的呼声,我们知道公秉藩师部已被我红3军包围了。接着王金钰的47师师部电台也发出求救的呼声,这大概是下午3时左右。不久,“救命”呼声听不到了,判断战斗已经结束。毛泽东就从容迈步下山。
毛泽东的《渔家傲。反第二次大“围剿”》词中“白云山头云欲立”,是当天拂晓的即景。“白云山下呼声急”,是指敌人电台紧急求救的呼声。“枯木朽株齐努力”指北方调来的杂牌军腐朽无能,垂死挣扎。“枪林逼”讲的是红军突然冲到面前。由于红3军绕小路在中洞南侧山上树林中隐蔽前进,可以居高临下,看清敌人经中洞前进,等到敌人都离开中洞时,我军立即从山上用战斗队形横压下来,犹如高山滚石,势不可挡。正在用行军队形运动中的敌军,遇到这样从侧面的突然攻击,人人惊慌失措,丧魂落魄,乱跑乱钻,没有什么抵抗就缴了枪。敌军官兵面对突如其来的我军,莫名其妙,惊呼“你们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呀!““飞将军自重霄入”就是此时此景逼真的写实。
不到半天,第二次反“围剿”首战告捷,歼灭敌28师全部(敌师长公秉藩化装士兵夹在俘虏中逃脱)和47师1个旅的大部,缴枪5000余枝。我们等待很久的公秉藩师部无线电队全部人员和全部机器完整地被我缴获。公秉藩是二到东固山,第一次张辉璜给他当了替死鬼,他没有什么损失。这次没有人与他争功,却给红军包了“饺子”,只身狼狈逃命。“牛角”终于钻通。彭德怀在电话里对郭化若说:“毛委员真行,究竟是拿鹅毛扇子的厉害!”
3。毛泽东发了诗兴
旗开得胜后,红军挥戈东进,执行第二步打郭宗华之第43师计划。郭师得悉公师被歼后,匆忙由潭头向水南逃跑。红军主力于17日在富田地区胜利会合后,第2天猛攻水南。由于王金钰47师残部退到水南,其惊慌失措情绪促使原驻水南的郭宗华的1个团更加恐慌,很快被我击溃。红军继续追歼。敌又企图退至潇龙河北岸据守,但浮桥被当地人民赤卫军拆除,河深不能徒涉,便转向白沙逃窜。5月19日,红军左翼(红3、4军)在白沙歼灭郭宗华师大部及第47师王金钰之残部,郭师残部向永丰逃去;红军右翼攻占沙溪镇。白沙一役缴枪4000余枝,使敌军闻风丧胆。郝梦龄师闻讯,由藤田逃向永丰。敌19路军于5月17日进到城冈圩后因畏打也撤回兴国。我军按照毛泽东的原定计划,迅速横扫而东。23日攻击中村,遇敌高树勋的一个旅,经过激战,敌大部被歼,俘敌旅长1名,缴枪3000余枝。余敌向北败退。
在军事顺利进展中,毛泽东没有忽略党的领导和组织形式问题。我军进到南团后,苏区中央局留在龙冈,另组成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共第一方面军临时总前委,负责指挥前线作战和领导战区地方工作。郭化若被任命为总前委秘书长。原来一、三军团在湖南永和会师时组织的红一方面军总前委,于“苏区中央局”成立时取消。重新成立总前委,这样就使前方军事行动和地方参战及发展工作,得到集体领导,避免遇事请示中央局,贻误战机。这一组织形式是有利于抵制王明冒险主义的干扰的。临时总前委成立后,即决定派红3军追击朱绍良,红4军和红12军围攻广昌,红三军团为总预备队。26日我军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