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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月丽天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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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说我是。”

“你只是没否认你不是!”

“喜欢她吗?”

又来了。

“我刚才不是已经回答过你了吗?”

“喜欢吗?”

这样悠悠淡淡的连绵逼供著实教人恐慌。

“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性子,完全不晓得,从何喜欢起?”

“那么她就算是我先发现的罗。”

“你到底在讲什么?”

呵。“没什么。”

日堪知道,这当然别有玄机,可他不想自暴脑袋不够灵活的缺陷。“我先让这姑娘回房梳洗休息去了。”

“好哇,可是别随便对你的弟媳动手动脚喔。”

日堪愕然回眸。“什么弟媳?”

“就你抱在怀里的那个。”他以下巴比了比方向。

她?“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父兄们趁我受伤时联手逼婚报恩的。”

日堪怔了一阵子。他哪是个会乖乖受人逼迫的软脚虾?“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兄弟当了二十七、八年,你问的老是这一句?”真缺乏创意哪。

日堪仿佛霎时发觉到什么,诧然望向身旁扶著的颤颤小身子。他满脸难以置信,却又无法确定月尔善反常的关键何在。

而福乐,脸色和日堪一般惨白,却心思各异。

阿玛和哥哥们救回来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敬谨亲王府的四贝勒,连他是不是真的叫月尔善都不晓得。他是谁?阿玛和哥哥们究竟救了什么怪物回来?

“福乐,要守密喔。”

她吓坏地发觉月尔善正低附著脸杵在她正前方,一只食指正竖在他微扬的唇上,醇声呢喃。

“不可以随便泄漏我不是四贝勒的事,不然……”他悠悠笑著,宠溺地将自己唇上的食指移往她唇上,贴著那份小巧红润。“你应该很清楚跟我作对的下场吧?”

是的,她很清楚。但这种恐吓,究竟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好可爱。”

他开心地拧著她无助又不甘心的脸蛋。“你每次拗脾气时,总是特别可爱。只可惜……”

他的笑容倏地狰狞。

“我最讨厌可爱的东西,看了就恶心。”

第四章

“我是月尔善他二哥,收到你替他捎来的信函后就快马先赶到此地。其它人马,过几天也会由北京那儿抵达。”

日堪满腔热忱地比手画脚著,对重新梳理过的福乐极力解释。可她一脸敌意,防伺甚严,任他杵在离她十步之远唠叨不休,近不得一步。

“你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尽管他的聒噪十分诚恳,她还是无法信任这张和月尔善极为相似的面孔。她已经被捉弄够多次了,没兴趣无止无休地任他耍下去。

福乐的花厅里,就这么两个人遥遥对峙,无论日堪说什么,她一概不信。

日堪无力地垮下双肩,连日赶路的疲惫似乎全在这一刻爆发,化为深深重叹。

“我不说就是了,你好好休息吧。”

但他没有移动,看不出有离开的意思,反倒一径深思。

他在图谋什么?又想耍什么整人花招?一个月尔善就已经整得她半死不活,现在又冒出另一个。她怀疑,阿玛是否拣了个妖孽回来,后头就会由此引来一批批恶鬼?她该怎么办?她实在敌不过。甚至这个日堪一声吩咐,就教下午在月尔善房内目击一切乱局的下人全闭紧嘴巴,半点风声都没得透露。

连府里莫名出现这个高大黑衣男子的事都瞒得滴水不漏,除她以外,家中无人知晓。

管他是日是月,对她而言,这两个都是恶煞!

“对不起。”

日堪挫败而无奈,沦为无能的和事老,徒有热忱却不见效用。

“我知道月尔善一定对你很不友善,你才会这么敌视我,但月尔善他不是故意的。我想,他是把任务失败和负伤受困的气全出在你头上。你受的委屈,我们会重重补偿。”

谁希罕。有本事就全都立刻滚出去,她才不屑跟他们攀关系。

“我代我弟向你致歉,也代他向你致谢。幸亏他是被你所救,要是他身负重伤地流落到荒郊野岭去,不死也会成残废。这恩情,是我们欠你的。”

得了吧!装得再友善也没用,不信就是不信。

他尴尬得无言以对了好一会,才忍不住地朝她跨近一步,福乐就向后弹离好几步,剑拔弩张地戒备以待。

不行……她根本不接受他的善意。罢了,那就谈正事吧。

“福乐郡主,请问你家人除了搜救回我弟之外,有没有再继续派人搜寻他的同行伙伴!”

这下换她难堪了。可是,虽然她家人没一个有此闲情,她却一直有在私下进行。所以,应该算有吧……

见她退缩地点点头,日堪微蹙双眉。“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就发现伤患啊。

“你是不方便说,还是赌气不想说?”

“我干嘛跟你赌气!”不要把她看得跟她外表那般幼稚。

日堪非但不被她突来的娇斥冒犯,反而松口气地和煦一笑。“你总算肯开口跟我说话了。”

那又怎样?倔强的小脸依旧忿忿防备,不甘示弱。

“我想你大概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先点你一下,省得平白无故地又受了月尔善的罚。”

“什么严重性?”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有了不起到我们这种边关刁民都得认识的地步吗?”少自抬身价。

他忍俊不住,登时回复热切的好心情。这么可人的模样,竟配著如此倨傲的脾气,摆明了不屑别人疼惜,却更引人兴趣。可月尔善的悠哉警告自他脑海一浮起,欢欣的笑容马上隐去。

“我不是想向你炫耀身世,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尽量别跟他问及任何有关身家与受伤的事,也别泄漏你知道他不是四贝勒的事。他很不喜欢别人刺探他的隐私,或干涉他的处置。”

“我从不跟他喳呼那些有的没的,就已经被整成这样。你以为我会对那种人的隐私有兴趣吗?”

“你不好奇,可你家人呢?”

她愣住了口,随即捏紧小拳喝道:“就算我家人喜欢东问西问,月尔善也看起来没啥子不高兴,享受得很。”

“他不会对外人泄漏真实情绪,所以,我想你八成替你家人受了不少委屈。”

“为什么?”这对她太不公平。“我也是他的外人,凭什么--”

“他已经将你视做他的人。”

“我才不要!”

“我可以谅解。”他好言安慰。“他先前对你真的太过分了,也难怪你会如此反感。但那事其实我也有错,因为我在你还没被月尔善压入澡桶里惩戒时就已抵达房外,我当时以为你们是在打情骂俏,所以没及时出面阻止。直到情况愈来愈不对劲……”

“你们一家全是怪胎!”

目堪怔住,呆望她滚落的泪珠。

“我只是做一个医者该做的事,既不打探他的隐私,又不贪他什么好处。我一心一意只想著怎么把他治好,怎么替他找回失散的伙伴,怎么料理其余善后。这是每一个牧人都会做的相同反应,帮助一个落难的过客,只是牧人他们的能力照料不了他,但我可以,就只有这点差别而已。可你们是怎么看待我的?不是指责我别有居心,就是大谈报酬问题。我有开口要求过那些吗?我没有你们却死都认定我绝对有,我否认时又当我是矫情,耍弄客套。你们到底还想怎样?算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不自量力地出手救援,我道歉,行不行?你们干脆直接移驾他处行不行?”

“这的确是我们的错,但你家人的言行却……”

“他们是有企图没错,可你们难道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吗?月尔善他会笨到看不出我和我家人的立场完全不同吗?”

日堪双唇开开合合,发不出声响,不太想告诉她什么一扮黑脸一扮白脸的龌龊推想,省得再次伤到她。

“你们走,最好马上就走!反正他伤势已经稳定住.又处处跟我的嘱咐唱反调,那请自便!他想怎么处置他的身子,我没意见,我也不敢再有什么意见,只求你们马上离开,别再折腾我们这些小角色!”

“对不起,你……恐怕还是得再忍一忍。而且,你有恩于我们,这份情……”

“我不要你们还!”她悍然驳斥。“我不要你们的任何东西!难道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想,正因为你什么都不图,才惹得月尔善对你一肚子反感。”他语重心长地深瞅她的盈盈泪眼。“我也是这种人,我不贪图什么的。这点你跟我很像。”谁跟他很像了?

“对一般人来说,我们这种超脱的修养是很奇怪的。”他以夫子般的智能模样抒发胸怀大志。“因为通常很少人会什么都不图地去做一件事。你救助我弟,应该是冀望著我们回赠的厚礼,或是打算勒索一份人情,或是假作什么都不贪图地想博得美名。所以你的回应,会让人觉得你心机很深,背后有某种不易测透的目的。我了解这种被人曲解的感觉,因为我也常遭到这种事。”

他到底在讲什么?拒绝他们的回礼就是拒绝了,哪还有这么多大道理好解释的?

日堪见她眨巴不解泪眼的模样,很有开导愚民的满足感。该是淡淡离去的时候了,好给人世事难以参透的空灵感受。

“我不多打扰,告辞。”

“可你话还没解释清--”

“来日方长,我们多得是机会慢慢谈。”

“你真打算一直偷偷待在我家?”

“直到京里的人马赶来。”

她沮丧地垮著小脸,看得日堪又忍不住。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我弟弟?”

她尴尬地左右瞄著地面,似乎有某种不得不面对的感觉在流转著。不,她才不承认,那大丢脸了!

“我本来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恶感可言,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才发现有的人是我再怎么强迫自己也无法接受的。”

“你对他连了解都称不上,又怎能断言自己绝对无法接受?”

这话倒扎扎实实地点了她一记,也让她大觉怪异。“你干嘛这么努力地想拉拢我和月尔善?”

“没有,只是他和我很像罢了。”

她愣愣眨巴湿润的长睫。这人有病啊,动不动就说别人跟他很像。

“月尔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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