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丽天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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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此熄火休兵。
想得是很美,可惜激昂的欲望早已与她的哆嗦融为一体,带领他的错愕,同登仙境。
翌日清晨,谁也没多说一句,四名护卫与祐芳款款细软,就莫可奈何地先赴乌兰察布去也,留下神采异常焕发的月尔善看顾裹在大披风里瘫然昏睡的小女人。
她真是没脸做人了。
路程愈近长城,她心头愈沉。
“干嘛垂头丧气的,等一下就可以找到客栈休息。你再忍忍吧。”
“休息你个头!”她破口大骂身后与她同坐在马背上的无赖。“你也别再跟出那种令我想掐死你的笑容!”
“那就求求你,掐死我吧。”他诚恳乞讨,神情老实得不像话。
她才不上当!打死她都不会再伸手碰他一根寒毛!
自两人狂野纠缠的那夜,他就放弃快马赴京的念头,一路游山玩水似地漫步闲走。有时借宿牧人毡房,有时找到荒僻客栈落脚,再不济,夜宿星空下也无妨。无论在哪里,他都有办法不动声色地与她热情缱绻,酣战至死方休。
连在马上,他都可以不安分,教她欲焰难忍。这种人,能信吗?
“手拿开!”她捏了圈住她纤腰的铁臂一记。可恶,肉太硬,根本捏不起。“你答应过我,这两天绝不碰我的!”
“我没有啊,是你碰我的。”
“拜托你别闹了……”算是她求他好不好?打从前天终于通他供出将她掳走的细节,她就恼得一直想拔光他的头发。“你干嘛……你为什么要冒我的名留书给我的家人,胡写什么我决定追随你到天涯海角?你知道那让情况看来像什么样吗?”
“私奔啊。”
“谁跟你私奔来看!”他走人就走人,为什么还顺道丢这么一封伪造信笺给她家人?“明明是你半路硬把我抓走--”
“现在吵也太迟了吧。”他懒懒轻甩马缰。
“是你迟迟不肯跟我说!”快入长城了他才闲闲招供。
“好吧,那就当我真是个狡猾的大坏蛋,让你当妖饶无助的小可怜。”
“你还敢说!”她都快气爆了。“我告诉过你,我不想再跟你玩那种下流把戏!”
“我看你昨晚玩得倒挺尽兴的。”呵。
“你鬼扯!”
“喔?”他不怀好意地对眼接近。“你忘记你昨晚是怎么求我的?”
她气嘟嘟地板著睑,在他臂弯中后退,避免鼻尖碰到他的。她才不承认那些可耻的话和不要脸的呻吟是出自她的口,可又没胆指控全是肇祸于他浪荡的挑逗。
但,醉人的烈焰里总有层阴影,令她看不清前景。
“又怎么啦?”小脸一下就郁沉沉地。
她不说话,孤僻地被他搂在怀里,兀自消极。
“随便你。”他哼哼哈哈地愉快驾马。“只要别再逼我答什么喜不喜欢你的烂问题就行。”
“那种问题有什么烂的?”她不服!
“何止烂,简直烂毙。”一旦问出喜欢,就会继续追问到底有多喜欢,比起对别人的喜欢有何不同,这份喜欢能否长久……
这种问题,烂到连天堂都会变地狱!
“既然如此,你实在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带我走。”她冷淡地遥望山棱,掩住受挫的思绪。
“这是两码子事。”
“那你为什么要带一个令你恶心的人同行?”
“恶心?”
“你自己说的。”
“哪时候的事?”
“你把我压到澡桶里差点溺死我的时候。”
“有吗?”
有,而且还是当著她的面说什么最讨厌可爱的东西,一看就恶心,害她为此背著人哭了好几天,还得日日装做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洒脱样。
“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
“那又怎样?”
这副挑衅态度,隐隐刺伤她的在乎。她本来不想怀疑、不愿多虑的,可他的一言一行,老是挑衅著她的担忧,让她乱上加乱,完全失去把握。
他碰她,若不是感情因素,难道又是为了耍她以示报复?他对她的亲昵,除了肉体接触,并不能保证什么。她为什么会胡里胡涂地跟他荒唐下去。
不管思路再怎么转,总会转回同一个答案:她早就喜欢上月尔善。
为什么?他们性格完全不和,她也清楚地对她没啥好感,为什么他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把她连人带魂地给钩过去了?
“你在想什么?”
午夜时分,破落客栈上房里,一灯如豆,映著赤裸相偎的两副胴体。
健壮的钢筋铁骨中环著个柔腻娇躯,怔怔地、专注地,盯著幽微烛光,仿佛其中有著她迫切渴求的奥秘。
神秘的娃娃。她看来是那么单纯易懂,有时又离经叛道得难以捉摸。她的灵魂似有羽翼,常常翱翔,不肯乖乖停歇在他指上,也不愿被驯服。
如今他先成功占住她的人,可胜负尚未分晓。福乐并非完全属于他的,危机犹存。那么小的一颗心,竟复杂万分。
用什么才能牢牢钩住她?财富、身分、声色?他旁敲侧击过,她的反应冷冷淡淡,还不如那本她宝贝要命的经穴图册来得有用。若等她进京后亲眼见到他所提的一切条件呢?她是会就此降服,还是跑得更远?
若她想跑,就只好先堵死她的路了。嗯。
回头想想,他也有点搞不懂自己,浪费这么多心思在她身上做什么。也许回京后,重回美女们的簇拥中,他会突然清醒了也不一定。
“我只是你用来解闷的玩意儿。”
福乐募然逸出的娇嫩话语,异常平静,却隐隐怔了下他枕臂到脑后的势子。
“是吗?”听来有点道理。
“你回京后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
“我现在不正常吗?”他淡道,有些散漫。
她不回应,只是凝睇著忽明忽灭的灯火,在他开敞的双腿间蜷身而坐,下额实在曲起的膝头上沉思。
“我觉得自己好浪。”
他冷下俊容沉寂须臾。“因为跟我在一起的关系?”
“不是,是我自己的感情好便宜。”
还好不是觉得他很便宜。他发觉自己竟微微松口气,不禁愕然。他管她的评价做什么!
福乐终于淡淡转望他,神情迷离,令人怦然心动。那份融合少女的无邪,女人的娇媚,在成熟与青涩间的摆荡,在拘谨与狂放间的游移,在单纯与神秘间的魅力,深深攫住地的思绪。
“我厌烦畏畏缩编、闪闪躲躲的自己,我打算放手一搏,月尔善。”
“好啊,搏什么?”
“我们的……婚事。”感情二字,出口刹那还是硬拐了个弯。
“那有什么好搏的?”
“你还愿意娶我吗?”
出乎她意料外的,向来干脆明快的他竟在这一刻沉默。如此回应,比直接答复更教她胆战心惊。
如果他愿意,为什么还要考虑?如果不愿意,现在为何又犹豫?难道说愿意他不甘心,说不愿意又多少对她有点感情?
他为什么不回答?
京城就近在眼前,这问题不能再拖下去,她一定得弄清。如果他只是玩玩而且,她就自己回西北去,当这是一段少年轻狂的鲁莽与追寻,连同她幼稚的少女时代一起埋葬。如果他对她有著相同的悸动与吸引,那么,除了她的人,她愿意就此也送上她的心、她的终身,成为彼此的伴侣。
“月尔善?”为何不说话?
“你的决定呢?是打算抓回这桩你先前拼命唾弃的婚约.还是依旧丢一旁去?”
“现在是我在问你。”
“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
这一句重重击上她心灵。“我会有什么不良念头吗?”这就是他对她的信任?
“没办法,你过去一再拿这事给我难堪,我只能多多提防了。”
“我几时给你难堪?”
“你不屑那份你家人拼命想和我搭上的婚约,一直向我宣称你绝没那企图,却又三不五时借疗伤之故亲近我,然后发现你和别的男人早私下订亲。”他莫名中断了低语,疏离的神色中有著难以察觉的不满。“我的耐性有限,你想玩把戏,也该适可而止。”
她本来应该会为这项误解激切申辩,教他别再把她家人的擅自胡搞与她混为一谈。但她聪慧的领悟力,让她瞬间就抓到他话外之意。
月尔善希望她是真心期望他迎娶的?他是真心考虑过这门亲?
她痴痴望著他故作轻松的模样,两目相聚,气氛有了不同以往的微妙变化。
“月尔善。”
她艰困地挣扎了半天,居然只怯怯吐出这几个字,就心跳狂乱。他一动不动,静静凝睇,像只极有耐性的野兽,精锐却悄然地等候他所觊觎的。
“对一个不是很熟的人,有……无法控制的过度关注,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无法控制?”
“就是说,”她不安地舔唇,努力解释。“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地注意对方,也不知道我对对方的关切早就超过其它人,还自以为平常。这应该说是我有问题,还是对方有问题?”
“对方会有什么问题?”
她忽然闪避双眼,焦躁得无法注视他。“对方……很有魅力,太吸引人了,所以常让周遭的人失控。”
“那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就像花香会吸引蝴蝶亲近,没什么不对劲。”
“是吗?”她有些失落。对月尔善来说,他们之间神秘的强烈吸引没什么特别的!“可我是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不管对方看法如何,对我来说,那是非常非常特别的。”
“先解决婚约的事,再聊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也好。你打算照旧娶妻报恩吗?”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嫁。”
狡猾的家伙。“万一我说我是真的要嫁,你却说你可没打算娶呢?”
“也可能是我点头同意娶亲,你却摇头抗议。”
说来说去,就是谁都不肯让自己高傲的自尊心受挫。这样下去,哪谈得出结果?可她人都给他了,这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她的人……是不是给错了?
“又在发什么楞?”
她深瞅凌乱的床褥,半晌不说话。
“想什么?”他醉声低吟,漫不经心地抚起她雪嫩滑腻的背部。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愈是思索,愈是迷惘。“我以为我对你只是纯粹的医治与关心,没想到原来自己在心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