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情谜-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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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再踏进浴盆里。
舒服的热水。她感觉有如置身天堂。迪伦让她累垮了,不过热水澡帮助不小。她几乎感觉得到她僵硬的腿部肌肉松弛开来。迪伦说运动有助于降低他的压力。同时也赐给他美好的体格,她想,但没有告诉他。的确,在他们努力健身的一小时当中,她连一次都没有想起锺麦林或者赖伟德那份没有结论的报告。
十分钟后她步出浴盆,浴室里弥漫着大片水雾。她用厚毛巾缠在头顶,然后拿了条小毛巾擦拭镜子。
她瞪着镜中站在她背后那张蒙面的脸孔。
她倒抽一口冷气,愣在原地,张口想尖叫,喉咙却被什么给梗住。
那人柔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哈在她颈后。「别动,小女孩。我以为妳会迟一点才回来。妳和那个高大家伙在披萨店里似乎说得十分尽兴。怎么回事?那家伙难道没有催着要和妳上床?我敢说一定有,光看他瞧着妳的眼神就知道。妳告诉他不行,对吗?啊,妳回来得早了点,但是无所谓。我还是来得及藏起来,借机多认识妳一些。」
他的面罩是黑色的。他的呼吸沈稳,声音无比轻柔而不具威胁性。她感觉他的枪轻抵着她的腰脊。她全身赤裸,没有东西可作为武器,只除了头上裹着条可笑的毛巾。
「对了,就这样保持不动。妳是否害怕我会强暴妳?」
「我不知道。你会吗?」
「我没想过,不过见到妳光溜溜的,唔,妳相当好看,妳知道吗?听妳边洗澡边唱西部乡村歌曲真是享受。是什么歌?」
「道路之王。」
「我喜欢它的歌词——但是比较适合我,而不是妳。妳只是个小女孩扮警察玩。道路之王最后会回到缅因州去,是吗?等我解决完妳的事之后也许就要往那里去。」
非常缓慢地,她拉过一旁的毛巾,遮在身体前。「我可以用毛巾包住身体吗?」
「不行,我喜欢看妳。把毛巾丢下,头上那条留着。我喜欢那样,看起来颇有异国风味。」
她扔下毛巾。冷硬的枪管挤压着她的背脊。她受过训练,可是此时此刻她能怎么做?在浴室里,一丝不挂又没有武器。和他说话,这是她的唯一机会。「你想怎么样?」
「我要说服妳回到他身边,回到旧金山去。」
「是你开车撞我的?」
他仰头大笑。「妳认为我会做出那种事来吗,小女孩?虽说妳其实并不小。」他握着枪的手绕到她身前,用银白的枪管轻拂她的胸膛。
她向后畏缩,却只让湿漉的屁股撞上他的腿股。
「这就有趣了,不是吗?」他继续用枪管压在她胸前,然后移向腹部。她浑身哆嗦起来,恐惧使得她不确定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她急喘着。「为什么你要我离开华盛顿?」
枪突然静止。他将手移开。「妳的父亲和母亲需要妳回家陪他们。该是妳回去尽妳的责任的时候了。他们不希望妳待在这里,在枪枝和阴谋中打滚。他们要妳回家去。我就是来鼓励妳回去的。」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还不能回去。是这样的,有一个杀人犯,名叫锺麦林,他刚刚在波士顿犯了案,他是个连续杀人犯。所以我暂时还走不开。我会详细告诉你的,不过可能要花不少时间。我可以穿上衣服吗?我们可以到厨房去,我来冲些咖啡。」
「硬脾气的小女孩,是吧?妳似乎毫不在乎我紧贴着妳的臀部。」
「我在乎。」
他退后,用枪朝着卧房挥舞。「去穿件浴袍吧!反正我随时都可以把它拉掉。」
他保持一定距离跟着她,不让她有机会出腿踹他。她直到穿上浴袍、系妥腰带才再度抬头看他。
「头上毛巾拿掉,梳梳头发。我要看。」
她解下毛巾,用手指梳开湿发。他靠近了没?是否够近让她踢他一脚?一定得又快又准,否则她就死定了。
「用梳子。」
她摇摇头,拿起发梳来梳头发,直到他喊道:「够了。」他伸手触摸她的湿发,边咕哝着。
要冷静,必须保持冷静,尽管非常困难。她想要看他的脸,面对他真实的面貌,直视他的双眼。那副黑色面罩使他看来像个魔鬼,无情而冷酷。他一身黑衣,一路黑到脚上的跑鞋。一双大脚。他十分高大,长手长脚,但肚子微凸。那么他年纪应该不轻。他的声音低沈而沙哑,似乎是经年吸烟的结果。继续推想下去,她告诉自己,一边走进厨房。保持冷静。
她从眼角偷瞄他。他正倚在流理枱上,那把点二二袖珍型手枪仍然指着她。
「你是谁?」
他大笑。「叫我山姆。妳喜欢吗?对,那就是我——山姆。我老爸也叫山姆。我是山姆的儿子。」
「有人雇用你。是谁?」
「妳问太多了,小女孩。快冲咖啡吧!好啦,告诉我关于这个锺麦林的事。告诉我为什么这案子对你那么重要。」
告诉他钟麦林的案子不至于影响公务,却能为她争取时间。「我在波士顿警方缉捕钟麦林的行动中扮演诱饵。调查局探员经常得这么做,没什么值得奇怪。但我会担任诱饵是因为他七年前在旧金山杀害了我姊姊,他的绰号叫『绳子杀手』。是我自己请求警方让我参与的。后来我果然逮住他了,不过案子尚未了结。这就是为什么我还不能回家去。」
突然他离开流理枱,向她走来,缓慢地,他高举起枪枝,朝她的脑袋侧边敲下。没能将她敲昏,但已足够让她痛得惊叫不止,双手抱着头歪倒在火炉边。
「妳明明是在撒谎,」他用柔和低沈的嗓音说,同时迅速后退避开她。「这家伙杀了妳姊姊?是啊,当然。喂,妳在流血。不过妳会没事的。告诉我事实,告诉我妳留在这里的真正理由,不然我再敲妳一记。」
突然她觉得这口音有点熟悉。不,她的头正在发昏,那只是幻觉罢了。等一等,似乎是南方口音,没错,就是。
他举起手臂。她迅速说:「我没有说谎。『绳子杀手』在旧金山杀害的第四个女人,马贝琳,是我的姊姊。」
他没说什么,但她看见他的枪摇晃了一阵。「继续说。」
「锺麦林说他没有杀她,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我必须查出事情真相,然后我才能回家去。」
「可是他的确杀了她,不是吗?」
「没错。我想了又想,甚至找人将旧金山所有案子中凶手所使用的道具做了比对分析,还有搥钉子和锁螺丝的技巧之类的检测。洛杉矶有个家伙非常精于这方面的分析。可是他的分析工作没有具体结论。一定是锺麦林杀了她。他一定是知道我的身分,故意对我撒谎,藉此折磨我。你是谁?为什么问这些?」
「我嘛,是个记者,我想挖些新闻内幕。你们这些家伙总是守口如瓶,根本没人知道怎么回事。我替华盛顿邮报写稿,我姓贾。」他大笑起来,乐不可支似的。
接着,突然间,他静止不动。倘若他没戴着面罩,她肯定可以看见他的眼神变冷,变呆滞。「就这些吗?女孩?」
「是的,就这些。」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不,她想,还不够。「可是你为什么要在乎我会不会回家?还是派你来的那个人希望我离开?为什么呢?我威胁不了任何人啊!」她想着锺麦林。莫非他就是主使者
?
他久久打量着她,也许在衡量该如何抉择。这人究竟是谁呢?
他终于开口,伸手去触摸她头上染血的发丝。「妳知道我怎么想吗?我在想也许老锺根本没有杀害妳姊姊。都是妳在小题大作。但是妳查不出什么来的。
「好啦,我想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了。再说最后一次,离开华盛顿。妳如果喜欢可以继续留在调查局,但是调到其它地方去。回家去吧,女孩。现在找乐子的时间到了。」
他朝她走去,枪口瞄准她的胸口。「我要妳走到卧房去,漂漂亮亮躺在床上。然后再等着瞧。」
她知道哀求没有用处。她转身走出了厨房。他打算要强暴她,接着是否会杀了她?也许。但是强暴——她无法忍受这种事,绝不能。若要强暴她他非先杀了她不可。是谁雇用他的呢?
该怎么办?他不认为麦林杀害了贝琳?这关他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拜托,你究竟是谁?」
他将枪口朝床上指指。
她站在床边,不愿躺下来。
「脱掉浴袍。」
她垂着双手。他举起枪枝。她脱去了浴袍。
「躺下。」
「为什么你认为麦林没有杀害我姊姊?」
「工作时间已经结束,现在是玩乐时间。躺下,女孩,不然我让妳后悔莫及。」
她做不到。
他朝她跨前一步,枪高高举起。他又要用枪柄敲她了,也许这次会敲碎她的下巴。她必须采取行动。
电话铃响了。
两人同时转头望着它。
又响了。
「也许是我的老板,」她这辈子从来不曾这么虔诚地祈祷。「他知道我在家里。他说过他会给我电话。他要和我谈一项新任务的事。」
「那个送妳回来的大个子?那是妳的老板?」
她点点头,希望能看见他的脸,看看他的表情。
电话铃再度响起。
「回电话。不过要小心说话,否则让妳一枪毙命。」
她拿起话筒,平静地说:「哈啰?」
「是妳吗,蕾琪?」
「是的,长官,是我,长官。」
他沉默一阵子。她拚命祈祷。
「我只是想告诉妳,莎丽说她想见妳。她要妳明晚到波西米亚俱乐部来。詹姆会连续表演两个晚上。」
「好像很不错,长官,不过你知道,我从未混淆工作跟玩乐。这是我一向的原则,长官。」
他对她用唇语说:「摆脱他!」
「我该挂电话了,长官。告诉莎丽我很抱歉,长官。关于你打算和我谈的新任务,明天一早我就到办公室,长官。现在我要挂甩话了。」
枪抵着她的太阳穴。她艰难地吞咽着,轻轻挂上了电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