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兴衰演义-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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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氏喜,置酒极欢。费氏怀利刃,俟其醉,断其喉,因自刎。
自成大惊,命收葬之。内臣献太子,自成封为宋王,太子不为屈。辛亥,改殡先帝、后。出梓宫二:以丹漆殡先帝,黝漆殡先后。加帝翼善冠、衮玉、渗金靴,后袍带亦如之。明亡,凡十六帝,共二百七十七年。诸臣闻变,大学士范景文并妾,户部尚书倪元璐并一门共十三人,左都御史李邦华,副都御史施邦曜,大理卿凌义渠,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并妻何氏、子章明、媳王氏,左谕德马世奇妾朱氏、李氏,左中允刘理顺并妻万氏、妾李氏及子与婢仆辈阖门一十八人,太常少卿吴麟征,左庶子周凤翔并二妾,检讨汪伟并妻耿氏,户科给事中吴甘来,御史王章,御史陈良谟并妾时氏,御史陈纯德、赵馔,太仆寺丞申佳允,吏部员外许直,兵部郎中成德并母张氏、妻张氏及子,兵部员外金铉并母章氏、妾王氏及弟錝,光禄寺署丞于腾蛟并妻,新乐侯刘文炳并祖母与弟,左都督文耀及妹、子孙男女共十六人,驸马巩永固并乐安公主及子女五人,惠安伯张庆臻并阖门男女,宣城伯卫时春并阖家,锦衣卫都指挥王国兴,锦衣卫指挥同知李若珪,锦衣卫千户高文采并一家十七人,顺天府知事陈贞达,副兵马司姚成,中书舍人宋天显、滕之所、阮文贵,经历张应选,阳和卫经历毛维、张儒士、张世禧并二子,百户王某,顺天府学教官五人,俱失其姓名,长州生员许琰,俱死之。诸臣死难,惟孟兆祥守正阳门,死于门下。王章、赵譔骂敌而死。范景文、申佳允、刘文炳、卫时春赴井,金铉、滕之所、阮文贵、张应选投御河,施邦曜饮药,凌义渠扼吭,巩永固及乐安公主、张庆臻自焚。其余皆投环自缢而死。
襄城伯李国桢,闻舁帝、后梓宫于东华门外设厂,百官过者,莫敢进视。国桢泥首去帻,踉跄奔赴,跪梓宫前大哭。自成部下执国桢见自成。自成以好语诱国桢使降,国桢曰:“有三事,尔从我即降:一祖宗陵寝不可发;一须葬先帝以天子礼;一太子二王不可害。”自成悉许之,扶出。自成因以天于礼葬愍帝于田贵妃墓,惟国桢一人斩衰徒步往葬。至陵,襄事毕,恸哭,作诗数章,遂于帝、后寝前自缢。布衣汤文琼见愍帝梓官过,恸哭触石而死。自成兵充塞街巷,惟殉难诸臣家不敢骚扰。贯城罪囚,一时尽放。京师汹汹,早有官民劝进,劝进表文有“比尧、舜而多武功,迈汤、武而无惭德”之句,出自才华,一时相传,为士林之羞。李自成称帝,即位于武英殿。每升御座,辄目眩头晕,见白衣人数丈长者前立芦命铸永昌钱,字不成文,又铸九玺不成。又于明朝制度任意纷更,识者已早知其终于自成矣。
清帝闻之,立起天兵赴援,大败自成兵于山海关,遂克京师,自成兵西遁。五月初一日,清帝即皇帝位,定鼎燕京。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39回 天付与大清朝升平万岁
诗曰:
银烛朝天紫陌长,禁城春色晓苍苍。
千条弱柳垂青琐,百啭流莺绕建章。
剑佩声随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炉香。
共沐恩波凤池上,朝朝染翰侍君王。
却说李自成攻破明京,崇祯帝煤山自缢,遣人查出崇祯帝尸,有柳棺盛殓起来。又派人清官,逆臣等连章劝进,遂称帝于明京,国号大顺,改元永昌。每升座时,辄头晕目眩,又铸永昌钱,字多不成文。铸九鼎,亦不成。于明朝制度,随意纷更。有识者早知其不能有为,此事传至满洲清国。清自太祖努尔哈赤开基以来,很为强盛。后太祖于天命十一年八月宴驾,传位于太子皇太极,是为太宗。改元天聪,太宗嗣位后,仍遵太祖遗志,把八旗兵队,格外简练,候命出发。不到半年,适值朝鲜人韩润、郑梅得罪国王,逃入满洲,愿充向导。太宗遂命二贝勒阿敏为征韩大元帅,整齐兵马,出师讨韩。那满洲兵一入朝鲜,势如破竹。初陷义州,又攻破定州,占据汉山城,杀得朝鲜兵亡魂散胆。这朝鲜国王李倧,从来靠着明朝势力,向不作备,此时见满兵长驱到国,都已吓得了不得。忽有一大臣奏道:“请国王一面遣使求和,一面速奔江华岛暂避。”李倧听了此言,忙召集妃嫔出走,随命大臣修好国书,遣使求和。朝鲜使到满营,被阿敏呵斥一顿,不允和议,仍令拔队前进。
看看离朝鲜国都不远,忽报朝鲜国王遣族弟李觉求见。阿敏召入,李觉献上一张礼单,内开马百匹,虎豹上百张,棉绸苎布四百匹,布万五千匹,不觉喜动眉梢,令军士查收,便遣副将刘兴祚同李觉前往,并嘱兴祚道:“若要议和,须待我入都。”
兴祚告辞出帐。帐外有贝勒济尔哈朗,与兴祚密谈许久,兴祚会意,随李觉赴江华岛去了。
且说阿敏自兴祚去后,乃饬兵士攻城。一日,又亲自督兵攻城,恰值刘兴祚回来,先与济尔哈朗说明,朝鲜已承认贡献,现同李觉前来订约。济尔哈朗道:“如此便好订盟。”兴祚道:“须禀过元帅。”济尔哈朗道:“不必。”兴祚道:“如元帅见怪,奈何?”济尔哈朗笑道:“有我不妨。”便召李觉进见,与他订了草约。随入见阿敏,说已订盟,阿敏怒道:“我为元帅,如何不报知?”济尔哈朗道:“朝鲜已认贡献。何苦久劳兵众。”
阿敏道:“我不许和。”济尔哈朗仍是笑。忽报圣旨到,请元帅接旨,阿敏急命排香案,率大小军官出帐跪接,差官读诏:“朝鲜有意求和,应与订约,克日班师,毋得骚扰。”阿敏无奈,起接圣旨,饯送差官毕,方把盟约签字。心中暗怨济尔哈朗,料此事定是他密奏,他要保名誉,就暗嘱亲信军队四出擒掠,又得了无数子女玉帛,满载而归。李觉随同满兵入朝,满主太宗出城犒军,与阿敏行抱见礼,便赐阿敏御衣一袭,诸贝勒马一匹,李觉随即叩见,命他起坐,赏他蟒衣一件。大开筵宴,封赏各官。过数日,李觉回国去了。
太守既征服朝鲜,遂一意攻明。传令御驾亲征,命贝勒杜度阿巴泰居守,自己带领八旗,由贝勒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托、萨哈廉、豪格等作为前队。攻城诸将携着云梯盾牌,橐驼负着辎重,作为后队,前呼后拥,渡过辽河,向大小凌河进发。是时,辽东经略王之臣与袁崇焕不睦,明廷召还之臣,令崇焕统领关内外各军。崇焕闻满兵又来犯边,急令赵率教率师往援。率教到了锦州,探马报说,大凌河已陷,率教即命军士掘堑,多运矢石上城,复遣人向宁远告急。次日,忽来明兵一二千人,在城下大叫开门。率教上城探视,问道:“尔从何来?”城下兵士答道:“从大凌河逃来。”率教见他们无狼狈情形,遂喝道:“朝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难道叫你等临阵逃走么?”说完,城下兵士仍哗噪不已,率教传令叫军士放箭,射倒兵目一人,遂大声道:“汝再如此喧闹,叫你个个如此。”于是城下兵士竟一哄而散。原来这些兵士有一半明军,是被满军获住;有一半是满兵伪充明兵,来赚锦州,幸亏率教料破,不然,必定中计。率教下城回府,心中想道:满人诡计虽然料破,明日必定还要猛攻,此处守兵又少,救兵不至,倘有疏失,如何是好。心想良久,忽猛省道:有了,当命亲兵请钦差纪用商议。纪用本是个太监,因夤缘得这个锦州差使。不一时,纪用来到,叙完寒温,率教就把清兵犯界,现在此处守兵又少,救兵不到,倘有差失,难免朝廷见罪,特请钦差前来商议。纪用道:“此事全仗经略调停。”王之臣一面派兵守城,一面遣人向袁崇焕求救。
且说满主派兵赚城,被之臣料破,心中大怒,随命萨哈廉、瓦克达等带兵前往锦州,极力攻城。王之臣独力难支,只得弃城向明京逃走,锦州遂陷。次日,命阿济格、岳托进攻宁远。
宁远抚军袁崇焕听锦州失陷,满兵必来攻宁远,遂命兵士四面埋伏。满兵前队一到,即伏兵齐起,将阿济格围困。阿济格见有备,急命速退,幸亏萨哈廉、瓦克达猛救,方逃入中军。太宗见阿济格受伤,别令部将瓦克达率精兵接应萨哈廉,一面令军士向后渐退。崇焕被萨、瓦二人牵制,不及追赶。太宗退军数里,查点兵士,丧失不少。萨、瓦二人未回,待了多时,方见二人身负重伤,狼狈奔回。太宗切齿恨道:“这袁蛮子真正厉害,先考在日,怪不得常吃他亏。但此人不除,如何能够得明朝江山。”遂命济尔哈朗断后,把军徐退锦州。崇焕闻满军退去,也收兵不追。太宗整齐队伍,一队一队退归沈阳去了。
却说袁崇焕击退满军,遣使告捷,指望明帝降旨叙功,不料朝旨下来,反斥他不救锦州之罪。崇焕接旨大愤,遂上表乞休。旨下准奏,仍命王之臣代领其众。满主听此信息,方举手称庆,拟来岁再出兵。不料明熹宗崩,皇弟信王嗣位,魏阉等伏诛。至崇祯元年四月,探报袁崇焕复督师蓟辽。太宗顿足道:“我方欲发兵攻明,如何这袁崇焕又用了。”原来崇焕免官,皆因魏忠贤暗中反对,至崇祯帝嗣位,开手便戮魏阉等,召用袁崇焕。崇焕见帝时,崇祯帝首先问他治辽方略,他奏称:“假臣便宜,五年可以复全辽。”当时,给事中许誉卿说他言过其实。至崇祯二年,便是满主天聪三年,太宗因久坐无聊,时常出猎,校阅消遣,太宗正出猎回,有亲卒报道,明朝有两人来我国投降。太宗闻听,即命人召见。二人见了太宗,伏地大哭。
太宗问道:“何事?”二人奏道:“臣姓孔,名有德,他姓耿,名仲明,都是东江总兵毛文龙部将,因袁崇焕督师蓟辽,无故将我毛帅杀死,恳求大皇帝发兵攻明,我等愿为向导。”
原来毛文龙盘据东江,素性倔强,崇焕恐他跋扈难制,借阅兵为名,崇焕将他斩首。所以孔、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