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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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在随后的几周里,总统在同参加贝尔格莱德不结盟国家会议的发言人(这些国家战战兢兢地拒绝谴责苏联的核爆炸)的谈话中,以及在向联合国大会的讲话中,指控苏联人“趁我们抱着诚意在日内瓦谈判时……秘密准备毁灭性的新试验”,他为美国进行地下核试验的必要性与安全性辩护,并抨击“那些通过规劝或傲戒都说服不了的人”使用恐怖作为一种武器。他公开向苏联人发出呼吁,不要试验这种只会污染空气的五千万吨级爆炸力的炸弹,在苏联人进行了这种试验后,我们就宣布爆炸试验的消息,就象我国政府宣布其大多数的爆炸一样。一份评论苏联在谈判中的消极立场和详细说明五千万吨级爆炸力的炸弹所产生的放射性尘埃的影响的白皮书,分发给了联合国的所有代表团和其他人士。
7。最后,当苏联的一系列试验在11月2日结束时,总统发表了一份简短的声明。他对这份声明比对我以前起草的任何此类声明修改得更为仔细。除了明确指出他们的试验并未结束我们的全面优势以外(“从全面的军事实力来说,美国将不会把这种地位和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做交易”,总统认为这样说是不带有挑衅性的最积极的说法),总统发表了有关美国可能恢复大气层核试验的第一篇明确的声明。
尽管他对待这个问题处处谨慎、事事克制——这样做,是给全世界也是给本国的军方看的(例如,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某些人就要求立即恢复各种试验)——但大多数人认为,恢复大气层试验的决定早已斩钉截铁地作出了。情况却并非如此。事实上,这是总统不得不作出的最严密的决定之一。虽然他认为除了恢复试验之外别无选择,但他至少想让门开着。他并不想仅仅由于苏联人首先这样做了,便一时冲动,采取如此重大的行动。他向五角大楼明确指出,为试验作准备并不等于他准许试验,每次试验的建议都必须得到他本人的批准;除了为提供必要的情报资料所绝对必需做的试验,或者非做试验便无法得到有关资料的以外,其他的试验便一概不要进行。凡是无法使放射性尘埃保持最低限度的试验便不进行;已经提出的试验有几种要加以合并,有几种予以推迟或在地下进行,凡是不必要的则于取消。8月30日前,他曾被告知说,光是地下核试验就能取得多大的进展,而现在同是这些军方和科学界权威人士却告诉他,只有大气层试验才能取得这一效果,他表示怀疑了。他想知道,不管苏联取得何种进展,我们的核优势和武器的发展是否还未达到充足的地步。因为苏联的进展并没有使我们的威慑力量完蛋,而美国的试验还不能为我们提供先发制人的第一次打击力量或反导弹的导弹能力,我们是否需要进行试验呢?在他看来,关于只摧毁人而不摧毁建筑物的中子弹的谈论,是极其愚蠢的。
此外,他还真诚地关心放射性尘埃,即所有大气层核爆炸在空中所产生的放射性碎片,这些碎片把破坏组织的射线放射到人体和食物中去。他意识到,自然幅射的危险对目前和今后几代人所造成的影响远比美国和苏联的几系列试验加在一起所产生的影响为大。但他不能接受特勒和其他人提出的关于试验是毫无危险的空泛保证。甚至多一个白血病、癌症或不生育的病例,也是不受欢迎的责任。同时,他认为奇怪的是,虽然极端主义集团反对城市供水中的氟化反应物,竞会强烈地赞成对我们空气的这种污染。
有一个阴雨天,肯尼迪坐在办公桌旁,他问杰罗姆·威斯纳,是什么把放射性微粒带到核爆炸不直接命中的地区的。“我告诉他,”威斯纳说。“下雨时,雨把放射性微粒从云层中冲洗下来,然后带到地面上。他听后望着窗外说,'你的意思是说放射性微粒就在外边的雨里吗?'——我说,'是呀。'他于是望着窗外,显得非常忧郁,有好几分钟一句话也没说。”
甚至在8月30日之后,他还重申他对禁试条约所抱的希望——使核“妖怪回到瓶里去”。目前,他必须作出判断,即美国恢复大气层核试验会使苏联人认为有必要缔结一个禁试条约呢,还是不可能缔结这类条约。
一个鉴定苏联试验的不偏不倚的科学家小组得出结论说,苏联人在武器方面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展,特别是在分量轻、爆炸力大的较为大型武器的发展方面。另一个经过长期秘密准备的集中的苏联试验程序,在第一次试验程序所获得的成果的基础上,可能会造成一个危险性的突破,如果美国自己不同时进行实验的话。国防部争辩说,新的试验程序使我们自身能力所得到的改进,即便对加强威慑力量不是必不可少的,至少会有助于在限制损害方面提供额外的余地,要是威慑力量一旦失灵的话。军方和科学界的一致意见是,地下核试验和外层空间的试验将是不够的。
几乎所有有关的主要顾问都赞成恢复大气层核试验(虽然在试验开始前几天,麦克纳马拉在一次午餐会上提出,这些试验并不是真正必要的,这使腊斯克和邦迪大吃一惊)。威斯纳认为双方的技术论据大约是均等的。阿瑟·施莱辛格建议,我们同意不进行试验,除非和直到苏联再次进行试验我们才试验。英国首相麦克米伦也提出一个类似的建议。但这意味着恢复到8月30日以前的状况,犹如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如果他们欺骗了我们一次,”总统说,“那是他们的过错。如果他们欺骗了我们两次,那就是我们的过错了。”在我们自己不搞试验、苏联人又不作任何承诺,而我们对他们可能做的准备工作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美国科学家不能总是处于待命状态。
麦克米伦振振有词地呼吁总统寻求某种避免进行更多的试验的途径。他同意西方必须试验,如果达不成协议的话。但是,他说,双方都进行一轮新的试验会把军备竞赛刺激得“走上如此荒谬绝伦、倒行逆施,同时又如此复杂和野蛮乃至几乎难以置信的”道路上去,使核武器最终落到了形形色色“独裁者、反动派、革命派、疯子的手中……那末,我肯定认为到本世纪末,要末由于估计错误,要末由于愚昧无知或者精神错乱,弥天大罪迟早总会犯下来的。”
肯尼迪和麦克米伦一样担心。他同意有必要在他下令恢复大气层核试验之前,发起一项“果断的新倡议,一项最大的努力来打破僵局”。但如何发起这项新的倡议呢?麦克米伦提议召开一次最高级会议。约翰·F·肯尼迪说,并不是没有迹象说明协议是可能达成的。麦克米伦警告说,如果美国进行试验的话,苏联人也许会在柏林问题挑起一场新的危机。肯尼迪说。他们反正总会这样做的。英国首相说,在日内瓦召开的新的裁军会谈可能会遭到破坏,除非美国人放弃试验。总统说,苏联人多半会把这样一个决定看作是我们的软弱而不是我们的诚意,这样反而使签订条约更加困难了。
结果,麦克米伦——作为我们的长期核盟国和日内瓦谈判的伙伴,他的合作是必不可少的,而他在圣诞岛的试验场地也是非常需要的——真诚地支持了总统的决定。但协助制订总统的最后政策的却是麦克米伦的忠实的反对党领袖、工党领袖休·盖茨克尔。总统非常欣赏盖茨克尔,盖茨克尔在2月2O日的一封信中建议,我们的试验不要在3月14日新的裁军会议在日内瓦召开前开始,不过应在该会议召开前宣布将恢复试验的消息,使苏联人在会议开始后的第一个月内能同意签订一项条约,并且总统必须明确指出,缔结条约将会使我们取消试验。总统喜欢这种做法,因为他宁愿接受苏联试验最终带来的不论何种不利情况,只要能以此换取一项切实可行的条约所带来的好处的话。
有些棘手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有人极力主张到试验那天才宣布我们的决定。总统说,不,美国在日内瓦会谈期间秘密进行准备,会显得过分象苏联前一年的表现了。国务院建议在总统宣布之后,立即在内华达进行一次试验,以表明我们并不优柔寡断,并不担心放射性尘埃,不再令人痛苦地等待下去了。这些理由中的任何一条对于肯尼迪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在肯尼迪赴棕榈滩周末休假时拟好了他的演说稿。肯尼迪在2月27日写信给麦克米伦,表明他打算在3月1日向全国发表一篇电视演说,宣布在4月15日开始进行大气层核试验,除非在此之前达成了一项协议。英国首相要求他在3月2日英国下院周末休会时发表这篇演说(肯尼迪同意了),并于5月3日将演说文本送给苏联人(肯尼迪则把时间改为“4月下半月”)。
总统发表的庄严、求实的电视演说是激动人心的。他不愿就放射性尘埃可能产生的危险讲得那么令人安心,以免使未来的禁试条约显得无关紧要。他解释说他通过苦思冥想得出了结论,如果美国不进行核试验,最大的危险就是自由世界的安全将面临的危险。他不厌其烦地——这样可使事实不过于简单化——回顾了苏联的试验所造成的后果,美国需要进行试验的类型,他对放射性尘埃将施加的严格控制,再次非正式地暂停试验的不合逻辑与不可能,以及向苏联人重新提出的签订条约的建议。他强调说,他的行动是代表所有珍视自身自由和安全、期望我们以相应的实力保护他们免受危险的所有自由人民的。……
我们所希望和祈求的是,这些残酷的、不受欢迎的试验将永远不会是非进行不可的,这些致命的武器将永远不会是非使用不可的,而我们为战争所作的准备将使我们得以维护和平。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在一个使人类得到安全的世界上控制武力而不是追求武力。但是不论前途如何,我宣誓支持和捍卫美国人民的自由,同时我打算做必需做的一切来履行这一庄严的义务。
因为苏联没有